科幻纵览-第10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三节:科幻文学与环境文学
环境文学曾经被称为公害文学、生态文学、绿色文学。这也是一种类型文学萌芽时,多种名称互相竞争的现象。如今,中国文学界多用“环境文学”来称呼它。环境文学是现代社会发展中,生态危机日益严重这个问题在文艺界内部的直接反应。环境文学包括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多种体裁。而其内容基本以环境问题为主。从创作方法上讲,几乎全部属于传统的现实主义。
80年代中期,《中国环境报》的“绿地”副刊举办了多次环境文学征文,是中国环境文学的开端。环境文学一开始,便受到许多知名文艺界人士的支持。杨沫、郭风、袁鹰、徐迟、雷加、堪容、王蒙、黄宗英等文艺名流都是环境文学的热心倡导者。在当时的中国作协副主席冯牧的倡议下,环境文学专业刊物《绿地》于1992年创刊。从此,中国环境文学有了自己的阵地。同年还成立了中国环境文学研究会,成为环境文学的全国性组织。
环境文学的主力作家,有被称为“沙漠之子”的郭雪波,《中国绿色时报》记者李青松。代表作有《伐木者醒来》、《漠王》、《死河》、《沙葬》等等。在理论建设方面,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张韧作了大量开创性的工作。
如今,环境文学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家级奖项:全国环境文学优秀作品奖,由国家环保总局和中国作家协会联合主办。这种由环境机构和文艺机构联合推广的模式,在地方上也有体现。比如福建省环境保护局和福建省文学艺术联合会就举办过地方环境文学奖项。
而某些环境文学作家,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徐刚,则因其成就获得过环境保护方面的奖项——地球奖。一些环境文学作品不是由文学出版社出版,而是由中国环境出版社出版,也充分显示了这个文学新门类的交叉性质。
虽然一个“现实”,一个“幻想”,但在二十世纪下半叶到今天,环境文学与科幻文学体现了极其相同的思想感情。科幻作品里出现了大量的环境题材。象《后天》这样的科幻片,只是这类题材在科幻圈里厚积多年的薄发。在价值取向上,当代科幻文学作家和当代环境文学作家的主流,几乎同完全相同的。
虽然热爱大自然,提倡自然美,自古而今便是文学的主流。但同样描写大自然的环境文学却是当代的产物,与科技的运用息息相关。环境保护问题更是没有科学知识便无法理解的。环境文学也是科学与文学的一个交叉点。
在《环境文学需要突破什么?》一文里,中华读书报记者呼延华写到:作家创作的出发点和价值取向已经由“天人合一”而蜕变为技术太坏,人们太不自量力,太不善待自然;作家的创作方向和目标已经是远古洪荒,希望复归原始社会那种他们主观认定的“天人乐融融”的合欢状态了。
同样的题材,同样的呼唤,在科幻文学里也绝不鲜见。中外皆然,成近几十年来科幻文学的一股主流。台湾洛伯迪的《文明毁灭计划》,让黄帝组织了一场毁灭文明的计划,将人类送入蛮荒,重新开始。《星际旅行星空反击》中,一群曾经驾驶飞船征服宇宙的外星人,竟然选择回归田园生活,摈除一切科学技术。在这个问题上,某些科幻作品和环境文学作品惟一的区别,便是科幻作家可以在幻想的天地里,将“返朴归真”变成艺术真实。
和科幻文学一样,环境文学尽管提倡者甚众,身份地位也远非科幻支持者可比。但仍然是个小圈子。作家稀少,有极大影响的作品也不多。直到目前为止,双方的交流似乎还处于零的程度。笔者仅收集到一篇文章谈及两者的关系——《“环保”教育应从青少年抓起》。作者是科幻世界编辑田子镒,文章发表在《97北京国际科幻大会论文集》中。以笔者所见,那些对环境问题有兴趣的科幻作家,应该和环境文学作家多多交流。取长补短。
第四卷:科幻的艺术规律 第七章:科幻文学与各种文学流派的比较(1)
下七章前言
第一节:科幻文学与主流文学
第二节:科幻文学与传统浪漫主义
第三节:科幻文学与现实主义文学
第四节:科幻文学与未来主义
第五节:科幻文学与西方现代主义文学
第六节:科幻文学与魔幻现实主义
下七章前言
前面提到的所有这些类型文学,都可称为“支流文学”,都生存在“体制外”。而如何进入主流文学,恐怕是它们都面临的问题吧。而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要从现有的主流文学中,找到它们的相似与不似。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它们能否进入,以及怎样进入主流文学的路径。
在本章中,笔者先分析一下科幻文学与主流文学的关系。然后再具体分析一下科幻文学和几类主流文学流派的关系。它们是浪漫主义、现实主义、未来主义、现代主义、魔幻现实主义。
第一节:科幻文学与主流文学
自己的作品能够被主流文学承认。进而整个科幻作品能够被主流文学承认,这是几代科幻作家的梦想。不过,主流文学是什么?笔者却没有查到它的定义。所以只好以自己的理解来立论了。
有的人认为,主流文学代表着某些文学体裁、某些创作风格、或者某些流派。在这个范围之外的文学作品永远是“支流文学”。笔者不敢苟同,倒更倾向于认为,主流文学是一个势力范围的概念,是地位的概念。一定时期内占主流地位的那些文学形式,就是主流文学。如今的主流文学,就是由专业文学刊物或者专业文学出版社发表的,由大学里的本民族语言文学专业传授的,由文学理论界、评论界评论的,由权威色彩的文学奖项授予的文学。至于它究竟是什么类型,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了解文学史的朋友会知道,在漫长的古代社会里,“韵文”是主流的文学样式。“散文”的地位等而下之。直到十九世纪,小说仍然是一个不入流的文学品种。据说那个时代如果有人在大学课堂上讲小说,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
由此看来,今天所谓“通俗小说”一词,是个很有趣的概念。因为小说曾经统统被视为通俗读物。但现在,某些小说被接纳为主流了。而其它一些仍然被排除在外。在几十年前,这种主流文学被惯之以“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今天不用这个惯名,但习惯仍在,只是稍稍加入了一些西方现代文学流派在内。
当然,这并不是中国的特殊国情,而是世界范围内主流文学界的“类别岐视”,也就是说,某些文学样式,你写得再好,艺术水平也得不到承认。科幻文学就是受到这种类型岐视的典型。
一代宗师凡尔纳当年就抱怨说,他的作品只能在青年杂志上发表,而且文学评论家从来不发表言论。不过,他的境遇算是好的。在《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文学卷》中,凡尔纳和威尔斯是仅有的两位入围的科幻作家。而在这套百科全书的《中国文学卷》里,所有华文科幻作家均不被收录。相对而言,《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倒是收录了阿西莫夫、布雷德伯里、海因莱因等主流科幻作家的名字。这或许是因为,这套名为“不列颠”的百科全书,其实是由美国人在编辑的原因吧。在欧洲,科幻文学离主流文学是同样的远。
反映主流文学权威的诺贝尔文学奖,也从来没有颁发给科幻小说作家。当然,其中某些获奖者,如德国的赫西、英国的齐普林曾经创作过科幻小说,但却不是因为在科幻小说上的成就获的奖。其它各国的主流文学奖,如日本的直木奖、法国的龚古尔奖、中国的茅盾文学奖等等,也都没有授予科幻小说的例子。
在文学理论中,更是没有科幻文学的影子。笔者能翻到的中国现代文学史著作里,只看到倪匡、张系国这两个科幻作家的名字。大陆科幻作者一个都没被提及。最近有些文学理论著作稍带着分析了一下科幻文学的个别成就。但整体上仍然没有进入文学理论家的视野中来。
当然,科幻作家们不会不感受到这种压力。“只要中国有文学,就有科幻小说,而中国的科幻小说,只有努力提高创作水平,使自己得以在严肃文学中占据一席地位,才有自己的生路。”(郑文光《当代美国科幻小说选序言》摘自《郑文光70寿辰暨文学创作59周年纪念文集》)
这段话是郑文光在八十年代初写下的。里面包含着对科幻文学根本前途的正确判断:科幻文学只有成为文学大家庭中的一员,才能有出路。但直到今天,这个理想在中国并没有实现。
考查科幻文学与主流文学的关系,必须站到一个大背景中去。这个大背景就是:自十六世纪近代科学创始以来,一直有文学家艺术家试图将科学知识与科学思想引入艺术领域。个别艺术家,如达芬奇、莫尔斯等,甚至有自己的科学创造。同时,也一直有科学家在业余时间进行艺术创作,试图用艺术表达科学实践中单纯用科学语言无法表达的那些内涵,如帕斯卡的散文杰作《宇宙》,刻普勒的小说《梦》等。其中最著名的代表当属俄罗斯近代文明的杰出大师罗蒙诺索夫。他既是俄罗斯科学院的创始人,又是俄罗斯现代语文的奠基者。这种科学与艺术的苦涩恋爱,断断续续、时强时弱地持续了几个世纪。而科幻文学几乎是它惟一的结晶。
在文学领域,许多被视为“主流”的作家们都曾经尝试过科幻创作。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末,文风恢幽默的美国作家马克吐温就创作了经典科幻小说《亚瑟王朝的美国佬》。在这部小说里,一个来自美国康涅狄格州的铁匠梦游到亚瑟王朝的英国(公元六世纪),看到了君主制度的腐朽,贵族、骑士和教会人士的无知、贪婪。这个铁匠想通过工业革命、普及教育、建立民主制度等方式改变历史,甚至可以造出机关枪与古代武士们较量。
一九零八年,另一位美国作家杰克伦敦也发表了一篇政治幻想小说——《铁蹄》。铁蹄是法西斯化的美国政府的代表。小说描写在二十一世纪人类大同的时代,发现了一份二十世纪美国工人运动领袖之妻的回忆录。记载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这位叫埃弗哈特的工人领袖与“铁蹄”斗争的经历。一生倾向社会主义的杰克伦敦用这部作品表达了他的政治态度。
一九二一年,英国大文豪萧伯纳创作了一个科幻色彩浓厚的剧本——《回复到密福沙勒的时代》(BacktoMethuselah)。密福沙勒是圣经中长寿者的代表,类似于中国的彭祖。这个剧本引用了进化的概念,描述人类如何从创世之初,经历了漫长的进化过程,直至遥远的将来,所有人都变得如密福沙勒一般长寿。最后,到了公元二万多年,人类已进化至可以摆脱形体的束缚,而成为超然物外的纯粹心灵。
在前苏联,科幻小说被称为“整个文学作品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纯文学作家创作科幻小说的并不少见。最有代表性的是阿历克塞托尔斯泰。他创作的《加林工程师的双曲面体》解放后不久就被译为中文,为中国读者所熟悉。这部作品描写了一种类似激光的武器——双曲面体,其创造者加林工程师借以统治世界。小说创作于激光技术发明前二十多年,是颇有前瞻性的科幻作品。
德国著名小说家赫西(HermannHesse)在他的力作《玻璃珠游戏》(TheGlassBeadGame,1943)中表达了一个科幻式的主题——超人与凡人的关系。在这本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著作中,作者试图深入地探讨一个近乎天才的心灵,如何追求智性上的超越和美感上的升华的漫长经过。超人题材是科幻文学中一个重要的内容,涌现了象《怪约翰》、《史兰》、《人外人》等优秀作品。《玻璃珠游戏》本身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超人题材的科幻故事,但却从侧面描述了超人所处的“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境界,在内涵上与上述科幻小说一致。
英国小说家和文学批评家安东尼伯吉斯于一九六二年发表了科幻小说《发条桔子》,这部作品借用了风行一时的行为主义心理学理论,描写行为学家用厌恶疗法改造少年犯阿历克斯的过程。改造后的阿历克斯成为内政部长的政治工具。发表桔子是英国的一种玩具,借喻阿历克斯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这部小说被好莱坞著名科幻导演库布里克搬上银幕,成为经典科幻片之一。
一九六三年,曾以《桂河大桥》 享誉文坛的法国作家彼埃尔布尔创作了科幻小说《猿猴星球》。这部作品讲的是一只地球人考察队乘飞船来到某外星球,发现那里的智慧生物竟是猩猩,而那里的人类已经退化为野兽。地球科学家被猩猩虏获成为实验品,后经艰苦努力才证明自己是文明生物并得以逃脱。这部小说以卓越的讽喻手法描写了处在政治社会和精神激烈变动中的现代人类的命运。《猿猴星球》也是科幻小说史上的一部经典作品。
各国著名文学家创作的科幻小说还有日本安部公房的《第四纪冰川》,德国阿尔诺舒密特的《卡夫》,美国威廉巴罗斯的《新星捷运》,库尔特冯尼戈特的《五号屠场》等。当然,在纯文学界和科幻小说界都被视为经典作品的三大反乌托邦小说《我们》、《一九八四》、《美丽的新世界》更是其中的卓越代表。
从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到,纯文学作家创作科幻小说或借用科幻式的题材、手法,主要是看中了科幻文学的表现力,即它可以表达现实主义文学难以表现的人性问题或社会问题,但又不归于荒诞小说或鬼神小说,能为现代社会受过科学教育的读者所接受。
中国“主流”文学家在这方面也作过一定的尝试。三十年代,作家老舍创作的《猫城记》就是这方面的代表。小说在科幻构思方面表现的水准基本接近当时美国黄金时代的水平。
九十年代以后,大陆纯文学作家相继创作了一些科幻小说或科幻色彩的小说。其中最出色的是部队作家乔良的《末日之门》。讲的是二零零零年,世界局势动荡不定。中、俄、印、日相继卷入大战。末日之门是一群国际恐怖分子制定的以网络为目标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