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朝媚姬:谋心-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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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外使帮清落找回这东西。”她欠上一礼:“若是外使无事,那清落先行告辞了。”
她欲越过眼前的阻扰向前走去,却在与他擦扇而过之时,被一股不大的劲儿给扼住了雪白的皓腕,惊愕间清落抬首,正欲回绝两句,却见他自自个儿怀中掏出个蓝色的瓷瓶,面色沉静的将那瓷瓶放入她的掌中。
“这药日服两粒,可治嗓子。”
语毕,他放下清落的手,没有停步,只是一径的朝前走去,只留下她恍惚出神着,那般欲言又止的男人,竟是洛名辰。
直到那白影全然消失之后,视线落在自个儿手中紧紧扼着的蓝色瓷瓶:
“那,不是做梦……”
她道着,直视着那远去的白影,他,其实是孤独的吧!
想着,她摇了摇头,纤手一举狠狠的将那蓝色的瓷瓶掷向远方的池子。
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仿若一瞬间卸下了负担般,她松懈了口气。摇摇欲坠的身子紧靠在一旁的廊柱上,久久的望向那天边的残月……
权朝媚姬:谋心 馨香和月折梨花(上)
那夜,正当清落与琴渊争执不休之时,却被宫娥传来的急报阻断了,怡情落了水。
顿时,她抛下了与琴渊的争执,急冲冲的赶往怡情的宜兰苑;幸而那时落水被人发现的早,又施救的及时,才没有溺毙,只是昏迷不醒着。
据宜兰苑的宫娥禀告时,昨晚她才一离开宜兰苑,怡情便醒了来。
借由着想一个人静一静,遣退了身旁的婢子,独自一人出了宜兰苑,接下来的一刻便是在御池旁的宫婢,望见水中挣扎的人儿,在池畔的宫娥的几声呼叫之后,便被一黑影带上了岸,却已然的昏睡了过去。
当她赶到宜兰苑之时,才发现濯凛也在,一身黑衣湿漉漉的滴着水,只是一径无情的向琴渊与她丢了句:
“我现下看牢这挚宝的公主,只在还没有到达永溢之前。”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想带着一具死尸上路,但到达永溢之后怡情的死活——怡情要死要活他就会不闻不问了。
他们一晚都守在这宜兰苑内,无论身旁的琴渊怎样的在她的身旁劝她前去歇息,她都不曾理喻。直到天亮才去上了朝去,而她仍旧独自守在怡情的床边。
终于。怡情的长睫轻颤,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眸子仍旧空茫茫的望向那悬于半空中的蓝色帐子,轻声低喃着:
“为什么,没死……”
为什么,没死……
没死……
她心疼的抚上怡情的小脸,可得到的却是她逃避的侧过脸,身子往床内挪着,仿若眼前的清落是牛神鬼蛇般的躲蹿着。
怡情疯了,见了谁都避之如游魂般,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太医诊不出头绪,皆频频摇头,就连陌萧也紧蹙双眉长叹着气。
“怎样?”清落上前,眉宇间拧着浓浓的担忧。
陌萧不语,只是一径的望向床上,被他金针刺了睡穴的平静的安睡的女子。
“心病还须心药医,若她走不出阴影,我,也无能为力。”
自怡情疯了过后,那和亲之事自然也从她的身上转向了其他人,染夏的一句话又将清落给推向了刀口:
“萧姑娘是整个南朝尊敬的忠诚之女,如此的威望,若能使和必然两国永享太平。”
可,席间不仅琴渊一人反对,却被濯凛的一句话更是驳的染夏哑口无言:
“祭师原来是这么看待我永溢的,萧姑娘是南帝的宠姬,还是完璧?”他反问,是轻蔑的嘲讽。
“指不着,别人还以为南朝不要的女人,才得是我永溢皇族的。”
琴渊拍案而起,却被清落给扯住了衣袖,轻轻摇头,她不怕被人污蔑,只因为那嘴是长在别人的身上,她无暇管别人怎么说;而此时这个端口,确然是救怡情脱离的好时段,若是他们未有找到合适人选保不齐会将那处于疯癫状态下的怡情,再度的带往永溢,既然濯凛那时会放出话来,必然不会想带回永溢的是疯子还是正常人,只要这出亲和成了,只要那十八座城池的聘礼能以到达永溢之手,他便是完成任务了吧!
“濯凛,你的玩笑似乎也开得过头了。”洛名辰带着浅淡的笑,只将濯凛刚刚的那句轻蔑之语,当做是一桩玩笑。
“洛相,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濯凛摆摆手,只是随意的道着一句:
“也罢、也罢,你只消随意桃拣个王公之女得了;这儿,空气太沉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他们的目的只是那十八座城池罢了,随意是谁的女儿也成;只要这场姻亲顺利进行便可。
见濯凛那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才躬手道着:
“濯相向来独性,还请众位见谅。”洛名辰躬手行上一歉礼道着。
“怎会、怎会。”嘉硕王干笑两声:“丞相过虑了。”
“那就好……”他的语气淡淡平了些笑着。
清落的目光仍旧落在席间的嘉硕王身上,思忖着若是嘉硕王手中的兵马全落在琴渊的手中;那,是否表示南朝将不会再害怕永溢了呢?就因为嘉硕王阻在当中,为了永溢的子民,琴渊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做着这辛苦的皇帝;若是,嘉硕王无故的死了,那就算永溢的大军仍旧攻向南朝,那南朝的兵马是否会援足些呢?
她望着悠然的嘉硕王闲饮着酒;他的手上有着兵符,若是那兵符失了窃,他亦没有多少心腹肯为了使命;这样,若要找个法子赐他死罪,亦或是他无故猝死在家,应该不会影响永溢士兵的士气和国内乱战,突的,她的心中萌生一计。
染夏说她是亡国的妖姬,唯恐,他才是卖国求荣的妖孽叛徒吧!昨日,她路过丹房时隐约听见从丹房内传出的笑声与低语。他俩果真是早有预谋的,他俩想过了此事,但以琴渊当政软弱无能为由,废了他的帝位,亲自执政。这样嘉硕王就能名正言顺的登上帝位了。
可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能得到……
“清落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她起身款款的欠上一礼,便离了这席上。
一路上她心中始终磨合着怎样从嘉硕王手中夺过兵符的事儿,却忘了探察前方的路,差点儿一步就踩空的落入了池子里。
“小心……”
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将她拉入了怀中,她恍一回神推开了身前的人,往后踉跄两步,抵住一旁亭桥边的柱子,喘息着。
“萧姑娘何事想的这般入神。”
“没有。”她平着气息,睨头问着:“丞相真是凑巧啊!”
“是啊!很巧……”他笑着,却是这般的清浅的语调:
“本相只是想衷告萧姑娘一句。嘉硕王也不是轻易能动的;你,好生想想吧!”
权朝媚姬:谋心 馨香和月折梨花(中)
那日一议过后,重新拟定的人选便是那嘉硕王年满十八岁的女儿宇文馨。听说,那宇文馨在得知自个儿有了这个殊荣之后甚是开心的催促着快些上路;毕竟送往永溢便是后宫之妃,若是得了宠,还指不定可以冠上个皇后的殊荣。那馨郡主美艳动人,丝毫不逊色于她。只是心地……
清落想着,在心底暗自的嘲笑着自己的多虑,她本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又怎能去探究别人的不是,合着她与宇文馨亦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根本没有资格判论别人。
当然,拟定了宇文馨这桩事儿也深得嘉硕王的心,只想着能与永溢攀上这门亲事儿,那他更能在南朝站稳住脚。若是女儿在永溢得了宠,那他便更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登上南朝圣主的宝座了。
在字文馨的催促下,原本定在十八的日子,竟在十五提前起了程,那一日濯凛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离了这南朝的都城,直朝永溢进发。
只余下两个人在这做客,说是做客亦不如说是典义的人质,那便是洛名辰与陌萧,本着洛名辰是要陌萧与濯凛一起回朝的,但是陌萧只是一径的道着:
“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不阻止,所以丞相也不能阻扰我。”
一径的洛名辰亦只有让他呆在他的身边,这个挚友或许是最了解他的一个人吧!
今夜,清落照旧的前往怡情的宜兰苑去看她的状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甚了般,仍旧空洞着双眼,望着半空中的那微微晃动的帐幔,只是口中依旧念叨着的两个字:
走了……
走了……
让她不解着。吩咐了景秋替怡情捶了几日未有替换的床被后,她一直守着。直到怡情全然熟睡了,才离开了那宜兰苑。
春夜的风总是盛载着些许的凉意,吹到那单薄的身影之上,青衫被风撩起层层弧度,她抖瑟了一下,忽的有几丝凉意,路过那片雪白的梨花林时,她猛然驻足一阵晚风吹来。卷落了枝头的梨花,片片雪白飞扬,她伸出纤掌,盛载着几片飘零散落的花瓣,洁白如雪,是沉寂的白,她的唇角蜷起抹淡淡的欣慰的笑,一顷纤掌,那一片片雪白就这么轻轻扬扬的落到了地上:
“景秋,你先回去吧!”她回过头,用平和轻柔的声音道着:
“这个地儿不错,我还想多呆些时辰。”
“可是萧姑娘,这……”景秋为难着。
“这更深露重的若是染上风寒?”她知晓清落的身子骨一向不好,这一身青衣这般单薄,叫她怎能放心的下。
“我只逛一会儿,用不着个把时辰,你安心回栖梧院吧!记得替我置壶安神茶便可。我这身子骨没这么柔弱的。”
“这……是……”景秋知晓自个儿再怎样的固执都拗不过清落的性子,只得欠了个礼,转身离去。至少先回栖梧院置壶安神茶,姑娘回来,也好暖暖胃不是?
清落一个人沿着这片梨花林走去,虽然是晚上,但那梨花馨香却更加的浓郁,月华如水,映衬着这片雪白的梨花林像极了。
记得这片梨花林亦是先皇命人植种的吧!因为那时候先皇最宠幸的韵贵人喜(…提供下载)欢梨花,先皇便命人在这儿的花园内植上了这片梨树,记得韵贵人该是她的噩梦吧!只以为韵贵人的出现害的先皇冷落了她母亲,让母亲郁郁而终,想着,她又是一声长叹。
“怎么一个人 ?'炫书…'”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她顿住步子,尽量使自己的脸上挂着柔和的浅笑,转过身去:
“嘉硕王爷有礼。”
她柔柔的欠上一礼,却在俯低身子的同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腰身。
“清落太拘谨礼数了,想当年本王和你父亲可是挚交的好友,以后若是见着本王无须这般拘礼……”他顿了会儿:“本王还是喜(…提供下载)欢你的骄纵,例如,面对皇上时?”
他轻浮的大手抬起她的下颚,一手托住她的腰,那般的两人紧紧相贴,让她极为不自在:
“王爷可否放开清落。”她扭捏着身子,极不自在,那涟涟水眸望近他的眼中:“这样,不成体统。”
“想当年你还尚在襁褓之时本王亦是这么的抱着你的;而今已经十多年过去了,本王怎么忘了。”他轻轻一笑,放开了手。
得了个空,她随而警觉的退后了两步,抵在了一棵梨树上。
“听说,皇上从未在你的栖梧院宿过夜,也从未召过你侍寝?”
那双黑眸仍在她姣好的身躯上游走着,似要将她里外都看透彻般。
“清落本就是一名孤女,蒙皇上接济照顾,断不敢妄想什么。”她的声音低不可闻。
“这么说皇上果然未有宠幸你?”嘉硕王大喜。
“清落本就不是皇上的宠姬,只是那些嘴杂的下人以讹传讹的罢了。”
“那就好、那便好。”
嘉硕王爷猛然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他磨合着,琴渊如此的宠着清落,所以一直以为清落是琴渊的宠姬,可现下,听见清落的解释,心中顿时欢喜不已,既然琴渊没有碰过她,那么他此后若是夺过她来,自然也简单不少。
“王爷……”她的脸上覆满了疑惑不解。
“清落,本王照顾你可好?”他毫不避讳的道出心中所想,期待佳人的回应,可,半晌过后,传入耳际的却是另外一个声音:
“呵……本相仿若来的正不是时候?”
一袭白衣抄手靠在不远处的梨树上,悠悠的视线从天边的那轮圆月上收了回来;却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挪动身子缓步的朝两人的方向走来,含笑的望着眼前的嘉硕王。
“王爷可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来赏花。”他道着,视线落在清落的身上,唇角蜷起的弧度让嘉硕王的脸色霎变。
“哦!原来是会佳人。”
“丞相误会了,本王,只是凑巧路过罢了,这会儿正要回去呢!”他道着,往后退却了两步。
“还请丞相莫忘了明日的赴会。”他望进洛名辰那平静的眸中。
“本相向来记性不怎的好,嘉硕王这不提醒,怕是就忘了。”他笑的恣意。看着眼前眉宇纠结的嘉硕王,
“放心,明天本相会到的。”
“那就好、那就好。”嘉硕王虽然不情愿舍弃美人而去,但碍于眼前的男子,也只好做罢!也罢,若他能顺利拉拢洛名辰,顺利的登上帝位,美人,后宫何其之多;那萧清落迟早是他的笼中之鸟;就让她再好生逍遥几日,待到嘉硕王远去之后,清落嗤然一笑,并没有抬眼望向眼前的洛名辰一眼,只是一径的转身准备离去。
“就这么走了?”洛名辰粲然一笑。
停住步子,她置了一冷笑,转过头去:
“丞相每回的凑巧,好像都挑过了时辰;来的,很不凑巧。”
“哦!是吗?本相竟这么会选对时辰。”他轻搓鼻翼:
“看来,本相还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丞相若是想要占卜,大可前往祭师的神殿同他切磋切磋,清落这会子还有要事儿,就不多作陪了。”她冷声着,往前走去。
“呵……呵呵……潋吟,你的性子果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变过。”
不知何时,他已经挡身在清落的身前,轻声笑着,眼中有着柔婉的温和。她心旌一怔,故作镇定,仍旧闪过他往前行去。忽的,一阵疾风闪过,她的身子一轻,倾然间,已经落入了那个白色身影的怀抱;一眼,便深深的陷入了那柔情深处;一吻封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