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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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鹤鸣微微敛眉,对白朗之的话又信了几分。
这个女人的变化他一直都有所察觉,但是对她真正的本性,他了解得却是不多。从她的所作所为来看,大部分的真性情都毫不保留地显露了出来,然而最核心的那部分城府,却被她藏得很深,一直让人无从考量。
也许可以猜到她下一步的动作,甚至能猜到她一路前行的目的地,然而没有人可以真正参透她的想法,也没有人能知道,她的脑子里究竟再想些什么。
如果说白朗之他们是狡猾善变的狐狸,那么镜月未央就是那只暗藏在深山之中的千年狐妖。
楚鹤鸣身在局外,对很多别人不曾注意到的细节都会看得更完整一些,可尽管如此,他也不能真正看透这个诡秘莫测的女人。
所以,他——敬畏她。
“劳殿下倾力相救,鹤鸣的寒症已然全解,只消再调养数月便能痊愈。”楚鹤鸣说着,便俯身对镜月未鞠躬行了个大礼,没有太过刻意的造作,然而那种恭谨的姿态,却明明白白表现了出来,“殿下的救命之恩,鹤鸣不胜言谢。”
这个时候,镜月未央就忍不住觉得自己犯贱了。
倘若楚鹤鸣还是对她爱理不睬的样子,觉得就算她拼了命去救他也没什么可感激的,她反而还会觉得正常。可这楚鹤鸣一下子就像换了马的鞍一样乖顺了起来,她却是忍不住要怀疑起来。
诚然,楚鹤鸣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他虽然惜命,却不会为了苟活于世而废弃自己的操守与坚持。在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镜月未央扪心自问也没做过什么特别拿得出手值得骄傲的事情,所以他不可能会完全撤销之前对“三公主”的偏见。她是有恩于他,可在他们这种自命清高的人眼里,受到了仇人的“恩惠”,难道不像是受尽“侮辱”一样惹人难堪吗?
镜月未央这么想着,竟就不由自主从嘴里问了出来,等她及时反应过来,却只对上楚鹤鸣一双带笑的眼睛。
那眼中的笑意,清澈而见底。
16、用行动打动你(上)
被那样的眼睛看着,镜月未央竟不免觉得有些心虚,好像之前的那些想法对他而言太过龌龊,就像两点之间本有一条平坦通途,然而她却偏偏要绕过悬崖穿越荆棘游过川河,最后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可是一朝被蛇咬,那种挥之不去的心悸,却是没法轻易消除。
镜月未央不是不想信他,而是不能信他,她已经失去了那种对人的纯粹的信任,除非有能让她信服的理由,不然她说服不了自己。
“既然寒症已除,”镜月未央放下茶杯轻轻扣在桌面,扬眉浅浅一笑,目光中毫无一丝眷恋,“那么你是不是也该收拾东西回将军府了?”
闻言,楚鹤鸣的脸色迅速掠过一丝诧异的神色,继而问向镜月未央确定:“殿下这是……要赶鹤鸣走?”
“你很奇怪吗?”镜月未央哂然轻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在这个公主府里,本殿能相信的人十个指头都不用就数过来了,虽然你一直没做什么,但也不能取信于本殿。本殿不想在自己府中还过得那么辛苦,这些个夫君……休了,便就休了。”
望见镜月未央眼底的那抹坚决,楚鹤鸣即刻知晓她是认真的。
这一次,并没有耍那些惯用的欲迎还拒的手段,她的双眸之中没有任何的犹疑与不舍,却满是坦然与轻松。
不知为何,被这样无欲无求的眼眸看着,楚鹤鸣在觉得陌生之余,竟然还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失落与遗憾。这个从异界穿越而来的灵魂,似乎对他没有丝毫的兴趣,别说是像从前那般得到痴迷厚爱,如今就是连她的眼也进不了。当然,楚鹤鸣还没有犯贱到在被她遗弃冷淡的时候突然间喜欢上这个女人,只是这种天壤之别的落差,确实让人无法忽视。
几乎没有怎么犹豫,楚鹤鸣即便答应了下来:“既然殿下肯放人,鹤鸣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晚即可动身。”
“呵,不用那么赶,本殿说话算话,不会反悔的……”见他如此,镜月未央倒也不怎么生气,只是替这身子原来的主人感叹了一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其实除了强迫他们留在府里,“三公主”对他们真的是好到了极点,只是他们不稀罕她的好,而她也从来都不曾体谅他们的爱恨罢了。想到这,镜月未央微微叹了一口气,垂眸望着茶碗里浮浮沉沉的茶叶,手指抚在杯沿轻轻转了两圈,“明天再走吧,今晚陪本殿出去逛一逛。”
镜月未央垂着脸,楚鹤鸣自上而下看不见她的面色,因而也就无从猜测她的心思。
“好。”
他想知道,白朗之何以那般看重这个女人。
白朗之做事虽然从不按理出牌,但他走的每一步棋都必然会有相应的理由,即便他不是什么忠肝义胆的臣子,然而医者仁心,他选择给镜月未央一次机会,定然是因为这个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三人便装出府的时候,一脚还未踏出门槛,抬眼就看见慕容晏俯身跪在不远的地方,镜月未央却连视线都没投去一瞥,径自挽着彦音的手臂上了马车,楚鹤鸣见状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慕容晏面前扶起他:“你这又是何必?”
慕容晏拂开他的手,冷冷一笑:“怎么,连你也被她收买了?”
楚鹤鸣微微蹙眉:“慕容……”
“算了,你用不着给她当说客,”慕容晏抬手摆了一摆,踉跄地转过身,因为长时间跪在地上,膝盖关节麻木得几乎不能动弹,却还是强撑着站直身体,背过身迈开步子,“我这就走。”
楚鹤鸣还欲开口,便听镜月未央的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止住了他的话:“鹤鸣,走了。”
不过片刻,宽敞的道路上就响起了马蹄撞击青石板的踢踏声,合着缕缕晚风显得大道上的气氛尤为寂静,慕容晏强撑着走出几步,终于还是坚持不了半跪在了地上,落魄而瘦弱的背影形单影只,看着十分可怜。
彦音一手拈着窗布,半倚在车壁啧啧叹了两句,旖旎的双眉斜向上挑起,露出几分同情:“虽说慕容的言行确实有些无礼,但殿下这样对他……恐怕他对殿下的偏见只会越来越深。”
“他早就恨本殿恨到入骨了。”镜月未央伸手弹下彦音掀起的帘布,转而搭上他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根浅浅呼了一口温热的气息,“本殿不在乎他恨本殿更多一些,反正……像他这样死不悔改的人,本殿早就没兴趣再陪他玩下去了。”
帘布掩上的最后一刹,镜月未央隐隐约约瞅见,在那半跪在地上的身影边,似乎多了一抹长身玉立的黑影。
撑着青石砖的手指轻微地颤栗着,指骨分明指节发白,费了好大的力气,慕容晏才挺起身板半抬起头来,暗淡的天光下,一只五指修长而有力的手摊开在面前,作出一个扶拉的姿势。
慕容晏抬起头,对上黑纱之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像是迷路的孩子在绝望之际看见了亲人一般,心头用力地跳动了两下,才缓缓恢复平寂:“二殿下……”
“走吧。”镜月闵彻握住他的手将他轻轻拉了起来,冷漠的声音难得温和。
慕容晏的轻轻点了点头,垂着脸,宛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任由镜月闵彻牵着款步走开。
终于可以远离这牢狱般煎熬的府邸了……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踏进半步!
马车穿过花街柳巷一路西行,几人坐在车厢内不知道外面是个怎样的情形,过了好一会儿,彦音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镜月未央却只是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彦音回过头,与楚鹤鸣对了一眼,不知道镜月未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马车在黑暗中一路穿行,巷子中除了马蹄的踢踏声空寂非常,一开还能听到几声人语狗吠,越到后面就越是安静。今夜月光惨淡,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了起来,漫天的星光也被遮掩了大半,只余下几颗透着罅隙在一闪一闪地偷窥。大约又走了两倍的路程,马车才逐渐放缓了速度,最后慢慢停了下来。
“到了。”镜月未央吐出两个字,声音听着微微有些发颤。
“怎么了?”彦音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握紧,关切地问了一句。
镜月未央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起身掀开帘子:“先下去吧。”
楚鹤鸣甫一跳下马车,抬头望见那扇大门,便不由微微一愣:“这……”
彦音跟着回眸,随即当场愣在了原地。
示意手下将马车驾离,镜月未央上前两步,一手握上彦音的手,一手轻轻扯了一把楚鹤鸣的袖口:“进去再说。”
三道黑影即刻翻墙跃入了宅邸,府宅内凌乱不堪狼藉遍地,杂草丛生的花园里荒芜得没有一丝人气,尤其是在这种夜黑风高的晚上,就更加的渗人可怖。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当年被抄家的彦府。
由彦音一路引到祠堂,镜月未央即便上前双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彦氏先辈,未央自知罪孽深重不可赦,彦家军满门忠烈,却为母后一己之私而设计毒害,未央深感愧疚。今,当着彦氏先祖【。。】,未央在此立誓,三年之内,定然还彦家军清白之名!”
见状,彦音不由眼眶微热。
原来是这样。
她答应过他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忘记,就算不能亲自为他手刃仇人,也会竭力做到最后的那一步。
楚鹤鸣微微扬眉,忽然有些分辨不出镜月未央如此这般是真情还是假意,但不管是哪一种,似乎……跟他都没有关系吧?
对着亡灵诚挚地表达过歉意之后,镜月未央才终于放缓了一口气,她是敬畏鬼神的,这一拜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她自己安心。而接下来的事,才是她今晚的主要目的。
只见镜月未央举着闪烁不定的烛火缓缓摸到拜访排位的灵台之后,对着墙壁东敲敲西打打,好一会儿才在两人疑惑的注视之下抠出两块砖头,继而从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哈,找到了!”镜月未央一喜,把蜡烛递给彦音,一手拂开盒子上的灰尘,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钥匙轻轻打开铜锁。
“这是什么东西?”
“你说呢?”镜月未央掀开青色的绸布,从中取出一条长长的卷书。
楚鹤鸣定眼望过去,继而脸色随之微微一正:“这是……圣旨?”
“冰果!”
镜月未央打了个响指,将圣旨摊开来往烛光下从头到尾照了一遍,果然只有玺印没有内容,确实是一张名副其实的“无字圣旨”!
“这圣旨……”彦音显然也认出来它是什么了,脸色的诧异更浓了几分,“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镜月未央微微眯起眼睛,想起了那个深居后宫端坐正宫之位本该母仪天下的女人,不禁觉得她的心机之深,简直令人发指,“普天之下没有人会想到,母后会把无字圣旨藏在罪臣之府的祠堂内。”
17、用行动打动你(下)
卷起圣旨放回盒子内收好,镜月未央持着盒子回过身,明明灭灭的烛火下,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严肃与认真,殷红的双唇微微轻启,吐出浅淡而笃定的几个字节:
“楚鹤鸣听令。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问得此眼,楚鹤鸣眸光微动,侧头与彦音对视了一眼,又转头打量了一番镜月未央的神色,见她完全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才上前一步,掀开衣摆单膝跪下。
“鹤鸣听凭殿下吩咐。”
镜月未央垂眸看着正襟挺立的男子,长长的青丝简单地用绸带束着垂在背后,看起来清爽而干净,宽而浓密的剑眉刀削般斜入鬓角,隐隐透露着浩然之气,有着男人所特有的阳刚气质,与妖媚惑人的彦音恰恰是两个对立的形象。虽然曾经病弱的折磨让他看起来略显单薄,然而那棱角分明的面容却毫无半分羸弱,墨黑的双眸目光如炬,透着强劲有力的气魄。
微微扬起唇角,镜月未央忽然间下定了决心,相信他一回。
她并非单纯相信这个人,她相信的是这位虎将之子匡扶正义的铁胆忠心与铮铮傲骨,楚家世代为臣,征伐疆场,功垂千秋,他绝然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亲手毁了这一切,而且……似乎他也不如慕容晏那般,对自己成见深深。
“这‘无字圣旨’本殿便交由你来保管,同时兼带督察本殿之责,倘若本殿所作所为有悖纲常,你可以凭此治本殿的罪。”
话音一落,彦音不由大惊,睁大眼睛看了一眼镜月未央,又转头看向楚鹤鸣。
其实在公主府内,虽然五名男侍之间不乏来往,然而各人之间交情并不深,最多也就是同仇敌忾,连同病相怜都没有。因此没有谁真正知道对方的底细,也没有谁能真正参透彼此的心思。对于楚鹤鸣此人,因他常年抱病在房,两人之间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相比于镜月未央,彦音对楚鹤鸣的信任也不见得有多几分,眼下听到镜月未央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自是惊骇,毕竟这“无字圣旨”非同小可,万一落入了贼人手里,那后果决然不堪设想。
而此时,楚鹤鸣内心的惊诧并不比彦音少,他一直以为镜月未央防他甚严,为他医治寒症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得到父亲的效忠,可眼下她竟然把这举足轻重的“无字圣旨”交给他掌管——
这已然远远超出的利用的范畴。
见楚鹤鸣久久不动,镜月未央挑眉追问了一句:“怎么,给你一个左右朝政大展拳脚的机会,你不想要?这可真是白白浪费了本殿的一片苦心,搭好了这场台,主角却畏畏缩缩不愿上场……”
“鹤鸣想知道——”楚鹤鸣抬眸,对上镜月未央幽幽的视线,“殿下如此作为的因由。”
“因由?”镜月未央浅浅一笑,“很简单,因为本殿缺人手,而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那……”看着那双盈盈带笑的弯的像是月牙儿似的眼睛,楚鹤鸣敛眉沉然道,“殿下有何打算,或者——有什么样的野心?”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不过既然你开口问了,本殿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镜月未央抬手拾起楚鹤鸣的手腕,将盒子缓缓塞进他的掌心,一字一顿接着道,“本殿志在江山社稷,要的就是龙椅上的那个皇位!”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