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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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不要!”
情急之下,楚鹤鸣不禁脱口而出,额头上青筋暴起,目光紧紧攫住镜月未央,唯恐她点头说是,好一会儿,才见得镜月未央回头对他微微一笑,刹那间如冬雪消融,笑颜灿若春花。
宗政雪微疯了,她可没有疯!
他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去计较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了,他这是在赤一裸裸地挑战她的底线!
长剑破鞘而出,猛烈至极的劲气把整一支铁炼的剑鞘爆成三段,急速朝宗政雪微身上刺去,与此同时,镜月未央快步跨回到小银子和楚鹤鸣身边,一剑斩断了捆住他们四肢的铁链,旋即甩手朝涌上来的护卫扔下一枚迷雾弹,趁着混乱的那一瞬一手抓起一人的肩臂飞身冲了出去。
自从恢复功力以后,镜月未央的轻功比之前更上了一个台阶,别说是宗政雪微,恐怕普天之下都没有人能追上她,只是身上扛着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镜月未央只能争分夺秒地往宫外赶,不管怎么说,必须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飞身掠过高低不一的屋檐,身后的追兵越来越紧,眼看着宫墙就在那头,眼前却忽然窜出一道黑影拦在了前方,镜月未央心头一凉,低声咒了一句该死,当即一脚踢翻屋檐上一道长长的瓦砾朝那人射去,身形却不免为此一滞慢了下来,后面的追兵转瞬即至,将镜月未央三人团团围困在了当中。
“陛下,不要管我们……快走!”
“快走吧陛下,不然来不及了……”
两人说着,即便一人一掌拍向镜月未央,从半空中一左一右飞落了下去,镜月未央脸色大变,正欲冲下去救回他们,围在四周的侍卫却在一瞬间齐齐刺剑而来,阻挡了她的去路。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坠入黑暗而救助不得,镜月未央彻底被激怒了,一脚踏上众人的剑尖,翻身弹到了高空,众侍卫亦是宫内的绝顶高手,很快就紧紧尾随而上,半空中顿时剑花四射风声凛冽。十多人围着一人斗武还觉得吃力,在吃惊之余更觉胆寒,陛下还特地吩咐不得伤了她的性命,可眼下别说是毫发无损地活捉,能自保就已是万幸!
一群人围着中心的影子一边打斗一边急速移动,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花在风中摇曳,端的是众星拱月。
大内侍卫虽然不见得占了上风,可镜月未央应付起来也极为勉强,毕竟对方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而且她没有更多的时间跟他们纠缠,万一小银子他们再落回到宗政雪微的手里,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这么想着,镜月未央不敢再耽误时间,一脚踩上其中一人的脑袋借力跃上塔楼,将众人都引进来之后即刻双手握住长剑,对准塔楼的支柱连着划了十多道,她出手极快,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支撑着塔楼的十六根支柱瞬间就断了十根有余,失去了支柱的上半座塔楼因为重心不稳轰然倒了下来,顷刻间压塌了周边的建筑。
“未央——”
黑夜下暴起一声厉喝,裹挟着近乎凄厉的急迫,却是很快就淹没在楼屋崩塌的闷响中。
镜月未央定定看着从头顶落下来的铁栏,像是鸟笼一样将她罩在了中间,一直到塔楼崩裂意识消散,她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惶恐与惊惧,只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句,宗政雪微果然是她此生的克星。
连这种暗藏的机关也能被她撞到,而且还在无意中启动了!她真的是衰到家了好吗?!
“未央!未央……”
稍后赶到的宗政雪微在见到塔楼倒塌的那一刻,瞬间就崩碎了温润如玉的面容,在场的侍卫从没见过他们冷定沉着就算是天地毁灭也不见得会眨一下眼睛的君主会露出这样忧惧的神色,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囔囔地叫着镜月未央的名字,慌张地跑到废墟上,空着双手费力地拨开碎石板试图挖掘埋在下面的人。
他是真的慌了。
一想到从此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狂傲得连全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胸口就空得厉害,好像一下子被人抽走了灵魂。
他只是想要得到她,想要得到她的全部。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镜月未央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就好像照进黑暗的一缕光线,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而言,光明也许算不了什么,可在触摸到光线之后又在刹那间失去,这种感觉却是无法忍受……就算下一刻就得到了整个天下,恐怕也无法让人高兴。
虽然不知道宫墙那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小银子还是忍不住揪起了心,尤其是那划破黑夜的一声厉呼,犹如利剑般刺穿他的心脏,咬着牙支撑身体想要起来,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还没迈出脚步,肩颈处却被人重重砍了一道,意识在刹那间消散。
“陛下,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龙体会吃不消的……”
“出去。”
“陛下……”
“滚!”
绀香还欲再劝,立刻就被首阳拉了出去,宗政墨啸看了眼那个守在床边不眠不休的男人,又转眸看向床榻上那个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女人,阴冷的目光越发沉郁,转身后一脚也走了出去。
5、久别重逢
因为有铁框罩着,坍塌的塔楼没有压到镜月未央,但是下面的地板被砸得支离破碎,凸起的木刺在镜月未央身上划出了不少伤痕,导致她流血过多精气不足,更严重的是在混乱之中镜月未央的头部被撞出了一个血包,至今还肿得厉害。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已经是第三天了,镜月未央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气息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断掉。
宗政雪微坐在床边,脸色很不好,习惯性上翘的眉尾如今锋利得像是两把冰刀,看得人心惊胆颤。
地上跪满了太医院的御医,使得原本宽敞的屋子看起来竟有些狭隘,连着跪了三天两夜,较为年迈的老御医已是双腿发颤,却是咬着牙强撑着不肯倒下,跟这个国家的铁血军队有着相同的傲然节气。
然而即便如此,身体却是不受人的意识控制,终于有人支撑不住倒了下去,额头笔直撞在地上的声音在整个静谧的显然异常清晰。
宗政雪微终于皱起眉头,不悦地吐出几个字:“都给朕滚。”
一干太医在宫人的搀扶下安静地退了下去,连脚步都特别的轻缓,每个人脸上都是眉头紧皱,暗责自己的无能。
“陛下,圣焰国清王求见。”
“不见。”
“清王带了人来,或许可以治好女君的伤势。”
宗政雪微抬手轻轻抚上镜月未央的眉眼,微微沉默了一阵,继而才松了口吻轻叹道:“那就让他进来试试吧。”
纵然西冥的消息一向封得很紧,但眼下在宫中闹出了这样大的事端,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密不透风,听闻冥皇的寝宫藏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女人,冥后就忍不住怒火攻心,好几次前来都被冷生生地打了回去,只能转头央求柳浮玥过来打探消息。
柳浮玥对这些后宫之争没有半分兴趣,只是不管怎么说,冥后好歹是圣焰国的公主,冥皇如此不给情面,万一传回朝中定是会影响两国的交情。再者,如今正是用得到冥皇出力的时候,而西冥此番同镜月的战事吃紧,大有调派几千兵马打发他们的架势,若能把这个人情做下,就不怕冥皇再会敷衍了事。
这么想着,柳浮玥一脚便就踏进了屋内,守在门口的首阳忽然抬眸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即便才点了点头。
柳浮玥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却是没有细想,领着特地从圣焰皇都带出来的金牌御医款步走进了内室。
一抬眼,就看见宗政雪微坐在床头微微俯下身,伸手出轻柔地抚摸床上的女人,清俊的面容上有种说不出怜惜,一改往日温润下的霸道,无端生出几缕难以捉摸却清晰可见的情丝,丝丝缕缕,缠绵悱恻。
柳浮玥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宗政雪微,在一个冷清寡欲的帝王的面容上瞧见情爱,要比任何时候都来得震撼。
“陛下,这位是我圣焰……”
一句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人猛然一抖,五指紧紧抓住床单,“噗”的吐出一口血来,一下子染红了被褥,紧接着就是夹杂着“咕噜噜”血流往外涌的咳嗽声,听得人几乎要窒息过去。
宗政雪微脸色大变,起身上前赶紧将她扶起来,点指打在她的左右肩胛和胸口处,试图压制那股沸腾着往外涌的血气,老御医见状疾步上前,抓起女人的手探脉,面无表情的脸上聚起越来越多的沟壑,露出了一筹莫展的神情。
跟在御医身后走到床侧,柳浮玥扬眉朝床上瞟了一瞟,一眼之下宛如五雷轰顶,瞬间就震在了那里。
怎么会是……怎么会是……镜月未央?!
镜月未央意识模糊不清,额头隐隐渗出一层冷汗,苍白的唇瓣上沾满了血渍,还一个劲地往外吐血泡,无论宗政雪微怎么擦拭都抹不干净,好像要把全身的血液都吐掉一样,宗政雪微一手紧紧握着镜月未央的手腕,手心满是冷汗。
床榻边,柳浮玥还像是石化一般怔怔地站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情形遇见镜月未央……
在他的印象了,镜月未央从来都是光鲜亮丽到浮华,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没有哪个时候像此刻这样苍白,脆弱得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
自从那日离开凤城之后,他就再没去碰触过这个名字,宫里事务繁多,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闲暇去考虑别的事情,至于对镜月未央怀有怎样一种情怀,也一直刻意回避没有去疏离,好像这么做的话就可以慢慢地把她在自己脑中留下的印记,慢慢地抹去……即使后来听到了关于镜月女帝的无数传闻,震撼之余是惊异,惊异之余,却又觉得好像是理所当然,然而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情,自从他回到圣焰的那一刻起,这个女人就已跟他毫无关系,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牵连。
可是无可自抑的,在见到面无血色昏迷不醒的镜月未央那一瞬间,整个胸腔都狠狠地攫在了一起,连呼吸都要在刹那间失去。
“怎么会这样?!”
眼见着镜月未央咳出的鲜血几乎染满了半床褥子,宗政雪微再也无法冷静,额角的脉络凸显开来清晰可见,连表情都不免显出了几分狰狞。
“想必女君在昏迷前一刻还在运功,体内聚集了大量的劲气,因无法释放而在脉络间横冲直撞,损伤了经脉与内脏,然女君功力深厚,才压制了两日来的血气,如今身子愈发虚弱,才被内劲冲了开……”老御医满头白发,连眼睛都像迟暮的老者般浑浊不堪,然而那一手经年积累的医术却是举世无双,恐怕就是跟天山老人相对,也可分庭抗礼。
自然,他的判断不会有差,在铁笼砸下来的那一刻,镜月未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聚起内劲想要一举破开,却没想到最终反而折磨了自己。
老御医说得井井有条不紧不慢,尽管眉头紧蹙,却不像是毫无办法的摸样,宗政雪微何等眼力,看一眼便沉声打断他:“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闻言,老御医抬头看了他一眼,口吻跟着严肃起来:“陛下可是肯了心要救女君?”
宗政雪微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只要能救活她,朕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柳浮玥闻言眸光轻颤,忍不住抬头看向宗政雪微,却没在他脸上找到任何虚假的成分,决绝的口吻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气势迫人,叫人不敢有任何的怀疑。
任何代价……
如果要他用江山来换呢,他也会像现在这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吗?
柳浮玥极为稀罕地走了神,等收回思绪,跟前即便掀起一阵暖风,明黄色的身影在面前一闪而过,双手托着镜月未央即便如雷电般夺门而出,快得连背影都来不及看清。
“冥皇这是去哪里?”
“冰窖。”老御医先是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是摇头笑了笑,神色复杂无法言说,“女君此番气血攻心,唯有更强劲的功力才能压住那股扰乱的气劲,若非冥皇练就了武林绝学九玄心法,恐怕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女君,只是可惜了……唉。”
柳浮玥微微扬眸:“可惜什么?”
老御医抬手轻轻抚了一把长及腰身的白须,面上尽显惋惜之色:“这样一来,冥皇一身的盖世神功也就废了。”
话落,柳浮玥的丽眸又是禁不住轻闪了一下。
冥皇是何等人物,宁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自损半分的一代霸主枭雄,有朝一日竟然也会为了别人牺牲至此?!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无论谁告诉他,柳浮玥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最多也只是视其为这只狡猾多端的老狐狸所玩弄的一种苦肉计罢了。
惊撼过后,冰冷如霜而又绝色风华的脸上浅浅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原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这么多他毫不知情的事,西冥帝君和镜月女君?这两个无论如何也无法联系起来的人,竟然会生出如此之深的纠葛。
果然是世事难料,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为了防止多生变故,宗政雪微一进冰窖就下令首阳带领十三骑守在外面,三天之内不得踏入半步。
冰窖的寒气作镇静之用,果然才进来呆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镜月未央就没再往外呕血,但她的身体虚弱至极,却是无法承受更多的寒气。宗政雪微快速撕开两人的衣物扔在一侧,抱着镜月未央踏入寒气飘渺的冰池,一手拍在镜月未央的后背源源不断地输入内力帮她维持体温。只要能救活她,废了武功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是他欠下的债,自然要亲手偿还。若是救不活,空留这一身的武功也是徒然。
不知过了多久,寒潭中的冷气逐渐消散,甚至连满室垂挂的冰棱都开始滴水,静谧的水面陡然掀起层层激纹,于澄澈的水面暴起一声低喝,宗政雪微拼却最后一点体力翻身爬上地面,苍白的指尖轻轻划过镜月未央脸颊,缓慢地俯身过去,贴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6、一脸狗血(开始抽风了)
镜月未央是被冻醒的,好像被人塞进了冰箱的冷冻室里,寒气一阵一阵的拂过肌肤,刷起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浑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一样酸痛,但奇怪的却并不觉得难受,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躺在棉花糖上面,只是乏力得紧,胸口也是闷得慌,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气来。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好不容易撑开了一条眼线,入目的就是滴滴答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