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经年(清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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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地板怎么样啊?”一个声音从我头上传来,我再抬头,康熙他老人家已经停下笔,正看着我。看样子他是看了很久了,这下完了,本来是我等他,这下子是他等我了。“奴婢该死。”我忙说。“朕可没让你说这个,这花掉的时间,总得有点收获吧,说说看,这地板怎么样。”这分明是将我一军啊,我哪知道什么地板呀,他是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慢慢说:“此地板…。。此地板已有很多磨损,表面不再如新时般光滑。”我抬头,一边的李德全差点没过来掐死我,他一脸的担忧加气恼。而康熙则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哦?那你的意思是朕的地板已经不中用了?”我磕了一个头说:“奴婢以为此乃大清之幸。”康熙的眼睛深不见底,李德全却是早就六神无主了。“何以见得?”康熙慢慢说。“回皇上的话,从这地板的磨损程度可以看出皇上的乾清宫定然是群臣来往不断,大臣们能如此积极地为国事分忧,实属我大清之兴啊。”我一口气说完,李德全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脸嗔怪地看着我。康熙的脸上微微露出一点喜悦:“没想到小小的地板也能被你看出这么多东西来。起来吧。”“谢皇上。”我站起来,感觉跪得脚都发麻了,要是我看不出这么多东西,他难道还不想让我起来了。算是我逢凶化吉。
“你觉着在乾清宫当差可好啊?”康熙有意无意地问我。我一惊,忙说:“能伺候皇上,自然是秦,奴婢的福气。”“哦?”他又提起笔,不知道写了些什么,“比起皇子福晋如何?”我差点没跪下去,道:“福晋自有福晋的好,奴婢也有奴婢的好。”“这话怎么讲的?”康熙说。“回皇上的话,福晋自然是人中龙凤,雍容华贵,但是奴婢却有比福晋更加好的地方,就是奴婢至少可以拥有自由,惬意,远离权利,纷争。”我知道我说这话够康熙杀我很多次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你是这么想的?若是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会选自由还是权利啊?”“回皇上的话,奴婢会选自由,和第一次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会更加干脆。”我说。“好,这可是你选的,下去吧,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奴婢遵命,奴婢告退。”我再次跪下去,这次是真的瘫倒了。
康熙今天的话无疑是一个警告,他的决定似乎透露着什么。我很难想像,如果我说我要权利,我现在会在哪里。
“怎么样?皇上说什么了?”春巧迎上来扶住快要倒下去的我,子梅拿水给我。我接过水,马上喝完了。“还要吗?”子梅问我。我摇摇头,这乾清宫的差事可是会掉脑袋的。
“快坐下吧。”春巧扶我坐在椅子上,“莫不是病了。”“没病呀,我。”我说。这两人都笑开了。“到底是什么事啊?”春巧问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嘟囔着,她们见我不肯说,便不再问了,只让我好好休息。
她们出去了,我待在屋里闷的慌。
“姐姐,姐姐在吗?”一个尖尖的声音。我忙去开门,一个小太监正在门口徘徊,见是我,便把一封信塞到我手里,道:“咱们爷说了,让奴才一定把信交到姐姐手上。”我从没见过他,正想问他是哪位爷,他却一溜烟儿没人影了。我关上门,小心地踩开信封,抖出一张纸。我从没见过那些阿哥的字,信又没有署名,上面写着: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我把信折好,这句诗到底想说明什么,关键是谁写的,有约不来,我与谁有过约了?我不禁一阵纳闷,却不能一个一个去问,只希望以后有机会看看那些阿哥的字迹,好辨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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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谣言再起
乾清宫的日子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躲避一些谣言,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实却未必赞同我的想法。
康熙给我的感觉就是,他绝对不会养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饭桶,此话怎讲?接连几天,我虽说是学习奉茶,学习礼仪,但是他也会不出时宜地给我来一个实践任务,比如说现在,李德全正顶着他的公鸭嗓来宣旨。
“李公公辛苦了。”我对他说,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康熙身边最要不得的就是多话的人。他只是很细微很细微地点了一下头,表示他听到了。我便一转身进去了。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下去,磕了一个头。康熙这回像是等着我来一样,什么也没有做。“嗯,起来吧。”我一边谢恩起来一边想他这句话说了多少遍了。“听说你和八格格极为亲近,今个儿洋人进献了一只西洋钟给朕,你就拿去给八格格吧。”话语间,李德全已经将一只造型精美的机械钟呈到我的面前。“奴婢遵命。”我双手托着御盘,表示出极为尊敬的样子。哟,这钟还挺沉的。
在乾清宫当差的一大好处就是不必穿花瓶底了,宫女是没有这个必要的,本想着把钟夹在胳肢窝里,但是这样好像算是看不起康熙老爷子,所以我只好很规矩地走路,突然想到四阿哥,他不是一天到晚规矩论嘛,哈哈,我估计我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我想到这儿,便情不自禁地呵呵笑出声来。却不料前面多出了个安嬷嬷。这下惨了,她本以为我会当上皇子福晋,可是现在却落在乾清宫当个小宫女,枉费了她在我身上花的大功夫,这会子不保她不会伺机报复。虽说我是正四品的女官,但是据我所知她的品级不会比我低,宫里的人除了主子谁不得让她三分,而且她又是密贵人面前的红人儿。
“奴婢给安嬷嬷请安…。。”我正要福身,却被她一把拉住:“哎呀,这不是秦淮格格嘛,这可千万使不得。”她的态度不应该是很生硬的吗,可是现在,她的语调却比那时候更加的献媚,更加的夸张。“安嬷嬷,奴婢现在可不是什么格格,安嬷嬷这样说,奴婢怎么敢当。”“唉,敢当敢当,秦淮格格到哪儿不是格格呀,唉,瞧我这张老嘴,怕是以后又得改了。”我心下一惊,又得改是什么意思呢?她知道了什么事情?“安嬷嬷这是…。。”“格格原是有事,”她看看我手上的东西,“这点东西交给老奴便成了。”说着要来拿,我本想去看看八格格,忙说:“嬷嬷多礼了,这本是秦淮的职责,怎么能劳驾嬷嬷呢,秦淮自个儿拿去便是。”见我不肯,她便不再强求:“既然如此,那我就偷得闲儿了,格格走好。”
道别了她,更是有千百般的疑惑盘绕在我的心头,安嬷嬷的为人我自然是知道,可是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却着实让人费解。我正要绕过假山,却听见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我本不想听人墙角,但是她们的对话却激发了我极大的兴趣。
“你知道那个秦淮格格吗?”
“当然知道了,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格格了,你呀,可当心点,再这样乱叫被人知道可是要挨板子的。”
“什么乱叫呀,我要是叫别人就会挨板子,可是叫她可是捅破大天去,也不会的。”
“难不成就因为她是德妃娘娘面前的红人?”
“什么红人啊,都快成仇人了!她呀,虽说是没做成福晋,可是人家都说,她就要做娘娘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诓我。”
“那能有假,连安嬷嬷都对她恭敬三分呢,而且德妃娘娘以前向皇上请过旨,说是要把她赐给十四阿哥,你想,德妃娘娘在宫里可不是一般人物,皇上没必要这个面子都不给她呀,可是,愣是没成,现在调她去哪个宫当差不是当差呀,偏偏到了乾清宫,你说,皇上不是要封她做娘娘那还有别的原因?”
“对呀,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心下一下子明了,八成她们是以为我又要晋级了,才低眉顺目的,这宫里的人聪明的时候那么聪明,可笨起来却又这么笨,康熙若是想封我做娘娘何必大费周章把我调去乾清宫,而且出了十四这档子事儿,他再这么做不是往自己脸上抹泥巴吗,他这么做,就是想看住我,警告我,哪有她们想的这么美呀。我暗自苦笑,绕了个远道走了。
“奴婢给八格格请安,八格格吉祥。”我说。蓝玎却看都不看我一眼,也不让我起来,只是飞给我无数个白眼。“哼,你来给我请安,我可担当不起。”她道。“奴婢不知格格言下何意,不过现在格格是主子,秦淮是奴婢,奴婢给主子请安定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不语,只是看着我手上的钟,道:“这是?”“回格格的话,这是万岁爷让秦淮给格格送来的西洋钟。”仿佛我的话犯了她的什么大忌,她道:“真没有想到你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算是我看错你了。”“格格看错我哪里?”我问道。“哪里,好啊,那我就告诉你,你说,你不做十四福晋,是不是因为你看上了皇阿玛,想要,想要做娘娘?”我不禁笑了一下,“你笑什么呀!”她愈加气急败坏。我道:“奴婢一直以为格格不是那种偏听偏信的人,可是倒是奴婢愚昧了,格格若能静下心来想想便可明了,皇上若真是想让奴婢做娘娘何必费此周章呢,把奴婢调到乾清宫再册封和直接册封有什么区别呢?”她想了一会儿,语气缓和了不少,道:“如果皇阿玛不想让你做娘娘,那为什么不让你嫁给十四阿哥,反而要调你去乾清宫呢?”“说不定皇上是想放奴婢一跳生路呢?”我说。“生路?你快起来,告诉我怎么回事。”她过来拉我,我跪的时间长,差点起不来,“坐这儿,快说!”她让我坐到椅子上,自己也坐下。“格格难道认为嫁给十四阿哥便一定是福气吗?其实皇子福晋也未必是幸福的不是,奴婢本就不想与那些爷有什么瓜葛,倒是要感谢皇上给奴婢一条生路,可以让奴婢满岁后出宫,为阿玛尽孝道。”我缓缓说。她若有沉思,半晌道:“倒是我冤枉你了。不过,你这奴婢来奴婢去的,我听着倒是不习惯,若没外人,咱们和从前一样便可。”“秦淮谢格格。”我想,这八格格倒也是性情中人,脾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我与她聊了一会儿,我便说:“皇上还等着我去复命,我得走了,格格多保重。”“我都忘了,那你可得快点走,不然皇阿玛该怪罪你了。”晕,还有人这样送客的。我向她告辞,便出来了。
我向康熙复了命,春巧要教我奉茶,我便安下心来学了。
“你瞧,若是在伺候皇上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把茶倒出去,那就是君前失仪。”她一面说着一面重新帮我沏了一杯茶,我接过茶咕噜喝了下去道:“好姐姐还有没有,渴死我了。”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呀,教你奉茶,那茶水还没呈给皇上,倒是先下你的肚子了。”说着便去给我倒茶:“按你这个喝法,早知道我就不沏这上好的西湖龙井了。”我又一口饮尽道:“别呀,这茶愈好就愈解渴,你看我现在不就不渴了嘛。”她笑道:“就你有理儿。”几天的相处,子梅和春巧渐渐对我愈发亲热起来,对于那些流言她们也是置之不理了。
我正闲得无聊,春巧和子梅对我的功课逼得也不紧,加上这几日我也算是小有成就,她们两人大概是奉茶去了,便留得我一个闲人,听说皇上这会儿把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还有太子招到乾清宫,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过看来康熙已经对十三关注起来了,我暗暗替他高兴。
我正把刚沏好的茶和做好的糕点端出来,琢磨着待会儿给子梅和春巧吃,门外便多了一个人影,我头也没抬地说:“回来啦,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是没次她们奉茶回来我都会问的,意思是问她们皇上的反应和奉茶的诀窍,她们也都明白。那人却不开口,我抬头一看,那人早就闪到了我面前,我向后退几步,是十三。
“是你?你不是在……”我还没问完,他便看准桌上的茶和点心,塞了一大块在嘴里,又好像被噎着了,想说话又说不出来,我见他那样子实在好笑,便把茶拿给他道:“看你的样子倒像是饿了好几年似的。”他也不客气,拿了茶水便往嘴里送,好不容易回过气来,他嘟囔着这茶怎么这么苦,我说这是苦丁茶啊,先苦后甜。后半句是对他说的,先苦后甜,于他也是如此。“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他。他用帕子抹抹嘴巴,我突然发现,这不就是上次他从我这儿抢走的那跳像猪的猫吗?我便不由自主地叫出来:“像猪的猫!”他先是一惊,随后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帕子,低低地笑出声来,转而又对我说:“你倒是还记得。”“皇上让你走了?”我道。他把帕子像是什么稀世珍宝,好像我会突然抢走一样塞回衣襟里,道:“皇阿玛留了四哥他们,让我先下去。”我正想说你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他便抢白道:“你竟然没有嫁给十四!”我被十四这个话题捣鼓得心烦便道:“是啊,我没嫁给他。”“淮儿!”听他这么一叫,我好像睡醒了一般,有些吃惊。“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嫁给他的!”我看他离我愈来愈近,便想着他今天是怎么了,该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我又被逼得没了退路,他竟然一把抱住我,嘴里喃喃说着什么。我想推开他,却听清了一句话,他说,淮儿是我一个人的。那语气竟然有着一种特殊的痛苦,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却能够感觉到他眼睛里的欣喜,这种浮在悲伤之上的欣喜,仿佛我只要轻轻一推,那小船便会被无尽的悲伤所吞噬掉。我想到我刚才和他说的先苦后甜,而现在,我却很难辨认我刚才说的是否正确,十三阿哥胤祥,在历史上他在雍正登基后被封为怡亲王,在登基前被康熙监禁过,不知道究竟多久,然而他出来后落下的腿疾却好像暗示着一个时间,于他,我所说的甜又究竟在哪里呢?我木木地想着这一切,诚然,十三是一个让人不忍心拒绝的男孩子,特别是男孩子,若是我不知道他的将来,或许我会更加决绝一点吧,可惜,现在我仍想着,他不过是个孩子,一个看不到将来的孩子,如果说十四是举办舞会迎接公主的王子,那么他则更像是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笔下的那个旅行的小王子,他拥有的,不过是那一小株玫瑰。而我,即便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