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经年(清穿)-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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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我不喜(…提供下载)欢这样的感觉,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福身:“青箬给十三爷,给福晋请安。”
“淮…。箬儿。,你怎么来了?”胤祥差点就要冲上来,兆佳氏却淡淡道:“妹妹来了?快请起。”我闻言起身,却撞上瓜尔佳氏幽怨的目光,她正守着床上的弘昌,泪痕犹在。
这样的会晤着实有些奇(…提供下载…)怪,我尴尬道:“我是来看弘昌的。”胤祥刚想说什么,瓜尔佳氏却已经开口道:“姐姐不必如此客气,此次弘昌得病,妹妹不敢有丝毫怨言,一切都不过是妹妹福薄,只是求姐姐不要再屈尊探望弘昌,妹妹,给姐姐跪下了。”
我看着跪倒在我面前的枕脉,算上这次她跪过我两次,第一次是因为胤祥,也是因为弘昌。我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立着,我知道她的圆滑,我也知道她的心计手腕儿,只是,这样的她是我从未见过的,她这样的失态,我没见过,没见过…。。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是我竟低估了她对儿子的爱。天下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呢?我想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胤祥三步走上来搀起她,她也是他的责任。
她却倔强地不肯起来,任是胤祥怎样说都不肯,兆佳氏为难地看着我,我了然,道:“既是如此,那…。就让弘昌好生将养着吧。”
我忘记了我是怎样走回去的,只是觉得全身没有力气,软绵绵的。
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叫嚣着,我蜷缩在床上,血气冲到了脑袋上,一阵阵发热。
第二天我没有起来,被子是让人安心的东西,记得小时候因为作业没有做好,第二天就赖在被子里不肯起来,最后都是被妈妈拉着起来的,现在的确是没有人会来拉我的,可是,我为什么难过呢?过去的日子,我是多么怀念啊,可是一切都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远的我都不记得了。
“淮儿…。淮儿…。”昏睡中有人这样叫着我,我梦见我背着双肩包一路小跑着进教室,形色匆匆。
那个严厉的老头拦住我叫我站在教室后面。我正打算走过去却被人绊了一脚,摔倒在地。身体猛然下沉,我睁开眼睛,眼前是胤祥焦急的脸。我剧烈咳嗽起来,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我不分青红皂白,一口下肚,险些吐出来。
“淮儿…。。”他的声音沙哑,仿佛经过了什么大难似的,我想调侃他几句,却不免苦笑,现在还真不是时候。我突然在想,刚才那个梦是那么的真实,是不是我刚才回去了呢?如果胤祥没有叫我,或者我没有摔一跤…。我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是在秦淮河上小憩穿越来的还是我在教室里摔了一跤到了这儿?
“淮儿?”他疑惑的声音,我这才注意眼前的胤祥,歉意笑笑:“让你担心了吧。”我惊讶,我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这句话几乎没有经过我的大脑就这么出来了。胤祥握住我的手,他的体温传到我身上,他的声音有难以压抑的激动:“淮儿,你可知道方才我怎么叫你你也醒不来…。昨天…。我是信你的。”
我摸摸他的手,还是那么的不真实。
刚才真的只是梦了?
“我知道。”我说,“我早就说过,她们也是你的责任,不管你对她们有没有爱,都是。等弘昌好了我再去看他吧。”
他深深地看着我,道:“淮儿,每次这么看着你,我总觉得你会突然消失不见,你会消失不见吗?”后面的话轻得我几乎听不到,像是问我,却更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会消失不见吗?
我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却还是摇摇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这辈子你是赖不掉了。”
一个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多少年前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年仿佛又回来了,那样纯真,深信不疑的笑容。
“弘昌怎么样了?”我问道。
“四哥找来一个洋人,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在弘昌胳膊上一刺,没多久烧就退了,针灸又不像。”
听他这么说,我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我对医学不是很精通,但也知道现在外国人应该在这方面比中国先进。
我点点头:“那就好,你来了多久了?昨个儿陪着弘昌定也没怎么睡,就先靠会儿吧。”他搂着我躺在床上,突然又起来道:“瞧我真是急糊涂了,你定是饿了吧。喜儿,快去备膳。”我扑哧笑了出来,这个胤祥还是这样的性子。
接下来的日子枕脉还是怕我怕的要紧,想必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巨大吧。兆佳氏还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时常与我说笑,我却也隐隐感觉到府里下人们的嘀咕声,古人对这个是非(…提供下载…)常迷信的,如此说来也难怪他们。我开始闭门,谢绝与所有人的往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每日睡到自然醒,和喜儿学着刺绣,和福儿学着唱昆曲儿,或是看些闲书,临临帖子。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被视为千古绝唱,我动了动笔,我的字已经大有长进,虽没有四阿哥的风骨却也有了些样子,我一边默念着一边动笔,看着自己的成品心里是满满的欢喜,胤祥看了亦是说孺子可教,这一直是我所追求的一种理想状态,一个小妻子在家等待丈夫的下班归来,一起做饭,一起临帖,一起抚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时光走的如何如何匆匆,都将作为曾经风风雨雨的见证,我开始慢慢懂得了简单的幸福,从前总是追求大风大雨,轰轰烈烈的生活,却从未想过这种平平静静的生活竟也是这么难得的。我绣完最后一针,抬头看看窗外,天空干净清澈,一片清明,胤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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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身陷囫囵
这样的日子一日复一日,小富即安的生活是这么的真实可靠,康熙四十八年十二月,康熙带着胤祥还有其他阿哥去 谒陵,算上其他几次巡幸塞外他要随驾,他还是很忙碌的,惟一一次是四月份康熙破例说要带上我去,为此我还乐和了好几天,诺敏见到我像一只欢喜的燕子般向我奔来,她已经嫁人了听说对方是一个部落的一个小王爷,虽然不是怎么有权力,对诺敏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诺敏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两个姐姐一个弟弟,大姐叫做乌尤,二姐叫吉布楚和,还有一个弟弟才满月,还没给取名字。两个小姑娘皮肤黝黑,虽然还是孩子模样,眼睛却长的和她们母亲一样乌黑乌黑的,让人见了欢喜,见着我还会扯着嗓子喊姑姑了。她们叫的开心我听得也开心。诺敏知道我也嫁人了,嫁的还是胤祥,不高兴了好一阵子,说我不够义气也不告诉她,她嫁人时明明拖了人来送帖子我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我笑着向她道歉,她缠着我讲了好多夜的话,最后还把她儿子的名字托付给我,我哪里知道蒙古人的名字呢,她却说就是不知道才好,取个汉语的名字才叫好听。我想了想便说叫汗青吧,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草原的子女不适合太浓艳清高的名字。诺敏眨巴着她的大眼睛,高兴地抱起儿子,笑道:“汗青,汗青。哦,我的汗青!”
蓝玎听说我们来了也特地千里迢迢赶了过来,她又是有孕在身,行动多有不便,见她的肚子出奇的大,人却瘦的没有人形,我强忍着不哭出来,她的肚子说明了一切,她的生命也是花般短暂。我还是忍住了,抱着她,有千百句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胤祥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也是诸多感慨,却只是说了一句“幸苦了”
我不知道仓津对诺敏是否还有感情,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妻子蓝玎是否很好,蓝玎的眼神忧郁,望着京城的方向。我心下了然,道:“我去找他!”她却轻轻拉过我,道:“他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公主,我在这里吃穿用度也是极好的,你不要为我担心,你若是去了,事情闹大了,对部落都不好。可是你知道吗?淮儿,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我想要的是一份完完全全属于我的爱,我可以什么也不要,就是一对贫苦夫妻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爱他吗?”我问道。她摇摇头:“我和他始终只是王爷和王妃,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了,他需要一个强壮的儿子,我呢,我需要什么呢?淮儿,我什么也不需要。”我再也没忍住哭了出来,蓝玎啊,为什么你要姓爱新觉罗呢?康熙皇帝曾经最爱的公主,如今,却成了这般。
康熙四十八年六月,蓝玎因为难产而死,来报的人说她最后是拼了命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伏在胤祥肩头上大哭,胤祥亦是眼含泪花,数日未眠,低低地对我讲述着他们兄妹小时候的故事,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又何尝不是呢?仿佛回到了那天我们初识,她的霸道无理,她的狡黠可爱…。。或许她的心,早在踏上和亲旅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吧,现在死的不过是她的躯体。蓝玎啊,若有来生,不要再来到这帝王家,不要再姓爱新觉罗了。
康熙四十九年二月,康熙最后一次到五台山,胤祥亦要随从,却还是每天都给我写信。
吾挚爱淮儿,安好乎?前日收到汝信,欣喜万分,浑然不知所言也,唯有对信而笑,吾一切安好,切勿挂念,汝所提之五台山风光,已是神妙,奇峰灵崖,数不胜数。皇父携我兄弟听禅佛光寺,实在受益匪浅,归来定说与汝,汝定叹之深妙……。。
看着长长的信纸,我心中一动,连夜提笔却不知该写些什么才好,最后只写了吾挚爱胤祥,汝走已一月有余,吾甚思念,然,提笔却无言,见字如见面。
时光走的飞快,我仿佛回到了属于我的时代一般,每日的闲话家常,都会让我心里倍感安慰。
胤祥说好了今天会早些回来和我一起用膳,眼下却已经没了日头,却还是不见他回来,喜儿在一边摇头道:“主子,你都转了很多圈了。”我这才坐下来,却还是心里不安,只是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样一直等到半夜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反反复复,福儿走上来道:“主子,这都半夜了,爷怕是不会来了,不如早些安置吧。”我看看跳动着的烛光,道:“福儿,你去把十三爷的贴身小太监小路子叫来,我有事问他。”福儿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去了,我起身看着窗外,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路子见到我立马扑下:“福晋,福晋……”我拉起他:“什么都别说了,十三爷他…。可是出什么事了?”小路子哽咽道:“十三爷本是不让奴才说的,可是…。十三爷他被皇上圈起来了!”我一惊,扶住身边的栏杆,喃喃道:“你可…说清楚了?”他使劲磕头:“奴才就是吃了狗熊胆子也不会拿这事说笑,今个儿上朝不知怎么的皇上就圈了十三爷,十三爷走前让奴才先回来说是先不要告诉福晋…。。”
我摆了摆手:“无碍,你说吧,十三爷被圈在哪了?”他道:“是被圈在养蜂夹道了…。”一时间我竟没有什么想法,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过胤祥会被圈禁,我也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直到后来胤祥被放了出来,我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历史会骗人吗?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等到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没想到我可以这么平静,还是说,我心里还是喜(…提供下载)欢那个属于我和胤祥的地方的?可是这次对于胤祥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上次是他明明被康熙放了出来却不肯走,这次呢?这次他是身陷囫囵,不能自己了吧。
“福晋她们知道吗?”我问道。
“奴才还没告诉福晋们。就主子一人知道。”小路子爽快答道。我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小路子,你去替我备车,喜儿,替我更衣,我要去找四爷。”
没想到再一次踏入他府上是这样的情况,想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安静的石子路,踢踏的脚步声,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还是小厮的,只是一阵一阵揪着心寒。
他的书房还是灯火通明,我知道他一定还没有睡,通传的小厮马上给了我回应,我提步进去,他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我…。。”我不知如何开口,他已经转过身来,目光深不可测,却格外清明。
“皇阿玛把所有求情的皇子都赶了出来,十三弟现在的情况谁也打探不到。”他率先开口,语气低沉。“我知道。”我快速接过话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他突然紧紧盯着我,眼神冷峻而严厉,我亦回看他,他终于松动,缓缓道:“是他们。”我明白他说的是谁,只是我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去相信,八阿哥于我一直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我和他虽然并没有什么同甘共苦,但是他却时时替我解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手心被我的指甲抠得生疼,我却全然未觉,九龙夺嫡,九龙夺嫡,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成王败寇,自古以来大位之争就没有谁会是绝对干净的,利益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于谁都是一样,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苏蓝柠了,午夜梦回的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我是谁,我是谁?我是伊尔根觉罗。秦淮还是苏蓝柠?如果我是伊尔根觉罗。秦淮为什么我会有苏蓝柠的思想,如果我是苏蓝柠,现在为什么我会这么伤心?
“我要知道具体原因。”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三阿哥向皇阿玛禀报十三弟私通地方官员,并与其联合欲陷害太子,取而代之。人证无证俱在。皇阿玛怒急攻心。”他平静地称述着,可是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不会好受。
“三阿哥…。”我喃喃道,“借刀杀人?这可真是高招。”
他突然走向我,语气生冷:“你的聪明未必能帮得了他,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了然:“秦淮,多谢四爷。”
半晌,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苏培盛!送十三福晋回去。”
上一次康熙没有杀我,反而是将我嫁给了胤祥,这其中的缘由,自然是说来话长的,可是现在,想必康熙是来真的了,不管他是不是认为胤祥做了这件事,就是不是,也会变成是,如果我现在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真的不敢想像。这一切一切,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活着才有希望。
府里的人在几天后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弘昌病刚好,正是嚷着叫阿玛的时候,可是见到的却都只是枕脉含泪的眼睛,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管枕脉她们的想法了,只是府里对我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