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深处莫问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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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是什么事，我知道的。前几日，彤妃还来找我，说要我做媒的呢。”
“原来你也知道了，也是，现在只要是京城的，恐怕无人不知吧。”
“我问姐姐一句话，姐姐可要如实回我。”
“什么，你说。”
“倘若我要你劝姐夫纳她，你可愿意？撇去一切的家族荣辱，还有我，姐姐你可愿意？”
她看着我，垂下首，想了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天下间有几个女人愿意和人分享丈夫的？”
我大笑道，“好啊，我们果然姐妹相通啊，所以啊，我回了彤妃了。”
“什么，你就回了彤妃了？你不怕得罪了她吗？”姐姐有点担心的看着我。
我歪着头，看着宁茗，道，“姐姐，你以为那彤妃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吗？如此心高气傲的她，连请安都不来的人，若不是她家里给她压力，她哪里会来求我帮忙？”
“既如此，你可不是得罪了她吗？”
我冷哼一声，说，“我和她从来都不是朋友，即使我帮了她，你以为她会感激我吗？”然后，握住宁茗的手柔声道，“我的姐妹从来就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我岂会为了她毁了姐姐你的幸福？”
宁茗感动的看着我，“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你疼我，只是我怕君上他……”
我笑道，“姐姐不必担心，在这件事情上，怕是连君上都不愿意的吧，若是他愿意，以她彤妃受宠的程度，这指婚怕是早到了王府了，哪里还要她来求我帮忙？再说了，只要姐夫不愿意，君上也不好强塞给他的。”我看着姐姐，真诚的说道，“我们布而木的女子能够拥有幸福的人不多啊，如今姐姐就在这幸福之中，真儿如何也不忍破坏这少有的幸福的。若是我们这一辈中，只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那么姐姐就连同我的份也一并享受去了吧。”
“真儿你，你怎么可如此想？君上他……”她动容，眼角有了丝丝泪光，听我说到最后，她竟有了点哽咽。
“君上？这宫里头没有我要的东西，留在这里不过是责任罢了，指望君上那一点点的恩宠，简直是痴人说梦。”我摇摇头。
宁茗忽地冲口问出，“难道说，你到现在还没有……”
我止住宁茗要说的话，点了点头，“是的，我到现在还没有侍寝。”忽地，想到了昨晚，若是昨晚彤妃没有把他叫走，我的处境是不是又会不一样呢？
“真儿啊，你，你过得好苦，他怎可如此对你？”宁茗竟有点生气了。
我淡淡一笑，“若是姐夫被人逼婚，娶了一个自己不想娶的，还要给这个女人一个他最不想给的位份，那么他这么对我也不奇怪了。”
“你是说，君上是被逼的？”
“还记得我当初大病初愈去寺里还愿的事情吗？”见她点头，我继续道，“我偶遇了太皇太后，她很喜欢我，所以一直保我进宫，到如今的位份都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而君上也是因为太皇太后强加的意思才对我有所顾忌，继而生厌的吧。”
宁茗震惊极了，“太皇太后一厢情愿的帮了你，没想到会害了你。”
“我并不怪她，对于现在的处境，我很满足。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一旦有了肌肤之亲，男人可以没有感情，可是女人却不一样，即使以前对他没有感觉，女人也会在那之后渐渐的对那个男人开始产生依赖，继而产生感情。我不想交出我的身子，更加不想交出我的心，就算我捧出一颗心去，得到的又能有什么呢？得到那一点点的垂怜吗？还是在这漫漫长夜等待他的出现，宠幸吗？所以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不是吗？”
宁茗愣住了，“你的想法还是没有变啊，只是这样的你在宫里如何生活？真儿，对于感情你的确要得太多了。”
“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我只说给你听。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会有对应的法子的。”
“可是，你在这里是会吃苦头的，这个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君上不宠，没有子嗣，只凭着太皇太后，能够维持几年？”
“我都不怕，姐姐就不要担心了。”我拍拍她的手，道，“时候不早了，姐姐可要回去了，不然姐夫该着急了。”
宁茗站起身，定定的看着我良久，然后抱住我，“真儿可要自己保重啊，不要再说些丧气话了，该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别再说些得不到幸福的话了，这世上的幸福哪里是别人给的，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姐姐不信那些诅咒，妹妹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只要妹妹积极些，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姐姐以为我是担心诅咒的事情，所以才如此消极吗？我笑了，姐姐，终究还是不了解我啊。
我回抱着她，拍拍她的背，道，“不要为我担心了，姐姐自己可要保重，有空的时候，请替我看看爹娘，真儿不孝，不能随侍左右，只有劳烦姐姐了。”提到爹娘，不禁悲从心来。
她点点头，出了门，我倚在宫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一酸，今日一别，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再见的日子了。
第十七章
自那日以后，曜奕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宫里，这也倒是我见得其成的事情。面对他，似乎有些没由来的害怕和心虚，想要拒绝却找不到理由，毕竟帝王宠幸妃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甚至是件大喜事。之于我，能拖一天就一天，原本以为他是有意冷落我，甚至有点羞辱我，只是他那天的行为实在有点反常。是因为那所谓的天命吗？
“娘娘，休息一下吧，尝尝奴婢的凤梨酥。”翠雁挑帘进来，手捧着一盘新出炉的凤梨酥。我对于凤梨酥有着特殊的爱好，只是因为苏特别喜欢凤梨酥，连带的我在那一世也很喜欢。让翠雁做了，只不过想要保留一点那时的回忆吧。就像我现在，除了练字以外，还会记下一些当时喜欢的歌，纯当作回忆只用，只怕日子一天天过去，终有一天我会忘记现代的一切，到那时我又该如何。如今的我，只剩下这些了。
“娘娘，有心事吗？”
我咽下一口凤梨酥，抬眼看着翠雁，“何以见得？”
“娘娘的字今天练的不好，必定是有心事的。”她认真的答道。
我这才仔细看了我的字，可不是，那字哪里还成字？简直是不能入目。可惜了这些笔墨纸砚。
“既然不好，拿去丢了吧。这凤梨也都收了吧。”我忽然有点意兴阑珊。
“娘娘，娘娘，不好了。”闻言，我皱了皱眉。
“小定子，什么事情这样大呼小叫的。”挥手让他继续。
“娘娘，太皇太后刚刚厥过去了。”
我急急忙忙的赶到祥泰宫，只见里面已经乱作一团。我心急如焚，但是表面上却什么都不能显现出来。
我沉声喝道，“都慌什么？跟着太皇太后跟前这么久了，怎能没点气度？”
也许是听了我这么说的缘故，众人似乎都冷静下来了。也难怪，皇祖母的身体一向很好，忽然的晕厥，连我都有些措不及防。
“太医还在里面吗？”我问着平时伺候皇祖母的肖嬷嬷。
她点点头，道，“已经进去一会儿了。”
“君上可知道了？”
“已经遣人通知了，只是还在议事，怕是一时也过不来。”
“我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晕了呢？”
“太皇太后也是刚午休起来没多久，想去看看花，谁知，还没走到花房，就厥了过去了。”说着，她的眼圈竟有点红红的。
我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的，但口上还是说道，“放心吧，皇祖母不会有事的。”
这时，梁太医已经出来了。我立刻迎了上去，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娘娘不必担心，太皇太后只是有些季节不适应，受了点风寒，只是年纪大了，看来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多谢太医了。肖嬷嬷，派人和梁太医去抓药吧。”
我轻轻的走近她，她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了平时的威严，看上去虚弱极了，让她忽然之间老了几岁，让人看着有点心疼。鼻子忽地一酸，就在此时她睁开了眼睛，看见我，很是高兴，“真儿，你来了。”
我走上前，跪在床边，“皇祖母，你可吓坏真儿了。前几日，你给了真儿一个大喜，可是真儿再不敢要这样的惊了。”说着，那眼泪就要滚落。
“傻孩子，我这不是好好的。我这身体还要等着抱重孙呢。”她抚了抚我的头。
我吸吸鼻子，笑道，“是啊，皇祖母可不许食言的。”
她看看我的身后，有些失望的说道，“君上没来？”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君上已经知道了，只是还在商议国事，等会儿就会来看皇祖母的。”
她摇摇头，道，“既然如此，就不要他过来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国事要紧。”见我点头，她又说道，“你也不必陪着我了，去吧。”
我摇摇头，道，“我等祖母喝完药，睡着了再走。”
她好笑的看着我，说，“怎么？你还怕我赖药不成？”
“那可说不定呢。眼见为实啊。”
她拗不过我，只得在我的“监视”下服完了药。我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许是药效上来了，她也渐渐困了，直到她睡着了，我才起身离开。
不觉，已经夜幕降临了，只是君上一直没有来。我捧了空碗，出了内室，递给肖嬷嬷，道，“太皇太后已经睡下了。”
“娘娘也辛苦了，回去歇歇吧。”
我点点头，随即吩咐道，“若是太皇太后身体有什么变化，不管什么时候，即刻通知我。”
“是的，奴婢知道了。娘娘对太皇太后真是极好的。”
我并不答她，“还有其他人来吗？”
“有的，彤妃娘娘，彩妃娘娘也都派人来询问的。几位王爷也都派人问过了。奴婢都给挡回去了。”
我点点头，“这几天，我就不让凌犀王爷来了，等到皇祖母身子好些早说吧。”
“是的，奴婢知道了。”
我一边穿上外衣，像是想起什么的问道，“君上可有来过？”
她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曜奕啊，曜奕，你就这么讨厌你的皇祖母吗？什么国家大事比看你的皇祖母还要重要啊？帝王家的人果然无情啊，我冷笑一声，准备离开。
“君上驾到。”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
“臣妾给君上请安。”
他虚扶一把，问道，“皇祖母怎么样了？”
“回君上，太医说太皇太后只是偶感风寒，需要好生调养。”我恭敬的回答，并没有抬眼看他。
“哦。皇祖母可服了药了？”
“是的，已经服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我抬起头，看着他。
“既如此，那朕就不进去打扰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犹豫和心痛。
我愣住了，他看看我，“爱妃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他此时的声音是那么的疲惫。
我低下身，施了礼，便回去了。
由于太皇太后生病，所以早上的请安也就免了。太皇太后也特别吩咐，嫔妃们也不必过来探望，就连小十也不给来了。
我一早就去了祥泰宫，见她已经起身，急忙迎身过去，“皇祖母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难得没有请安。”
“人老了，睡不沉了。”我扶她靠在床边，然后坐在她的对面，她看看我，也说道，“你怎么也这么早来那？”
“来看看皇祖母啊，怎么？祖母嫌我烦了？”我向她撒着娇。
她笑道，“我哪里会嫌你烦啊？也就是你会想着我了。”
“哪儿啊？宫里惦记您的人多着呢。”
她冷笑一声，“这里面有多少是真心的，我会不知道吗？”
“君上昨晚也来过了。”
她轻叹一口气，我继续道，“我可不是诳祖母。君上给国事耽搁了，来得晚了，祖母已经睡下了，君上也就没有打扰了。”
“他到底是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在我身边哭鼻子的小孩子了。”她一声感叹说出多少的心酸和不易啊。
我柔声说道，“他是帝王，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忙，得空，他会过来的。”
只是这样的安慰并不起作用，因为君上并没有来过。我问起那天我走后的事情，肖嬷嬷只说，我走后，曜奕并没有离开，却也没有进去探望，只是一直呆呆的坐在外间，直到快二更的时候才离开。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这已经是太皇太后病下的第七日，尽管进了汤药，可是身子却不见转好，就算是年纪大，身体不易调养，倒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这一日，我召了太医，梁太医只说了一句，“心病难医。”
皇祖母的心病到底是什么呢？看她这样天天病恹恹的，看的人心里也难受。
“真儿，你这几日辛苦了。除了要照顾我，还要照顾小十。小十最近乖不乖啊？”
“祖母放心吧，小十很乖的，还吵着说要来看皇祖母呢，我怕他吵着您，就没让他过来，祖母可要快好起来，这样就能见到小十了。”
她点点头，“只是辛苦你了。去休息休息吧。”
“我不累，祖母不要为了担心了。好好休息吧。我守着您。”
见她安心的点点头，然后睡去，我一阵心安。这几日也着实累，看着看着，眼皮也渐渐重了起来。就在我迷糊之间，忽然听到有喃喃自语的声音。我猛地睁眼，才发现是太皇太后在说梦话。我不禁一笑，为她掖了掖被子。可当我靠近听到她的话时，我竟愣住了。
太皇太后是在叫人的名字，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君上的小名。她声声唤的是“奕儿，奕儿。”现在的皇祖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只是一个在病中思念自己孙儿的普通祖母。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皇祖母的心病就是君上啊！我竟一直以为她是不在意的，枉我还以为自己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连她想些什么都不知道。她嘴上说不在意，国事重要，可是内心里还是很希望君上来看她的吧，不是在睡梦中，而是能当面和她说说话也好。这样普通的心思我竟然不知道。思及此，我心中有了主意，整了整衣衫，向外走去，对着肖嬷嬷说道，“皇祖母睡着了，我出去有点事，好生照料着。”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