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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不老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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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她的做法。”顾庭书负手站在青骊身边。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一直这样沉默着。阳光照在彼此身上,却没有温度一样。
  顾庭书想要去拿那盆兰花,青骊但凡见他稍有动作就立刻站起身推开。他眼见她虽然眉眼淡定,却这样明显的对他抵触,心中只剩无可奈何,连叹息都不得偿他苦闷。
  “秋寒走前同我说,空儿在易夫人身边,一切安好。”顾庭书道。
  直至这一刻,他方看见她眼里泛起的波澜,终于听见了他的话一样,目光再不是没有焦距一般。
  “分明想着那个孩子,却不要他在身边。你是以为我一定要用你去做什么,所以才要留了空儿作为筹码?”顾庭书上前一步,她就退后三步。房间并不大,她也退不得多少,但他却不想再逼了。
  “不然呢?顾成风为何要我入雨崇?我却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想不到我这样的人,也还有利用的价值。”青骊自哂,更多的却是对顾庭书、对顾成风的鄙夷。
  一旦牵扯上这些,顾庭书的那些谦和温柔也随之消失。他像是又处在爆发边缘的兽,森森地盯着眼前的素衣女子,衣袖中的手紧握住,忍耐着什么。
  她忘不了昨晚顾庭书的所作所为,那是从来对她而言最大的羞辱。但互相的纠缠里,她没有过屈服。身体的痛楚教她异常清醒,身边浮动着充满了顾庭书气味的空气,她深刻地记着,一点都不会忘记。
  “你觉得,你可能知道吗?”顾庭书挑眉,桀骜里带着嫉妒。
  “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不说,我更加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在成台,在那么大一个城里,你都没有透露一点外面的消息给我。”青骊道。
  “你现在就只会这样逞口舌之利吗?”顾庭书叹道。
  “小时候我还会用马鞭抽人。”说起的时候,青骊目光闪了一下。那时候她还那么恣意,尽管因为冲动被父兄训诫,但她毕竟还有挥鞭起落的勇气,甚至还有那样的颐指气使嚣张任性的资格,可是现在……
  纵然给她一条鞭子,她也不知道应该向谁挥去。
  心底的怨,却根本不是一鞭两鞭可以发泄的。
  “青骊……”顾庭书想要说什么,然而他才上前,她又退后,立刻收起才露出的一点点伤感。
  司斛此时进来续茶,见她二人这样僵持,遂圆场道:“顾少,外头说你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就放在书房了,要过去看看吗?”
  顾庭书心知留下也不过和青骊无言相对,遂顺着司斛给的台阶,就此离去。
  顾庭书走了,青骊的神色也为之一松,整个人都仿佛瘫软了一样,摸索着坐回窗下,看着那盆已经破损的兰花出神。
  “何必这样苦着自己。”司斛疼惜道。
  “我也不知究竟应该怎么做啊……”她的叹息清晰,却最终隐约在越发轻下去的尾音里,无奈极了。
  司斛到青骊身边,劝慰道:“不如就将这花扔了吧。”
  青骊不置可否,没听见一样,低声呢喃着:“他只道我入了宫会睹物思人,却不知这世上还有很多旁人不自知的东西也可以拿来回忆回想,甚至不用看见,也总是一直都记得。”
  司斛隐隐听见了,看着青骊的眼光忧色更重,终是摇头,转身出去了。

  桃花凉(十)

  五日后,金慈传来消息,说易秋寒忽然风寒严重,连日高烧不退,而粮草运送虽然已步入正轨,却仍旧需要有人时刻注意,以随机应变。
  顾庭书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往金慈。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青骊难得到花园,此时正坐在花架的秋千上,却不动。
  司斛回过神,道:“我只是想起上回顾庭玉过来的情景。那次好歹是被蒙过去的,如今顾少不在府上,他如果强行要带你入宫,怕是拦也拦不住的。”
  青骊抓着花绳的手陡然一紧,抿唇没有说话。
  “是我多心了。”司斛赔笑。
  “就算这次我被带了去,他也有办法把我弄出来。只要他还是顾军统帅之子,应该……就没有他办不到的吧。”青骊脚下用力,秋千就开始来回荡起,轻轻地,摇曳了如今阳光,却也温柔。
  “七公主当真看好庭书吗?”中年男子粗犷威严的声音从回廊尽处传来,顿时惊住了正在花园中的两人。
  青骊足尖点地,止住了秋千,也没起身,看着阔步走来的陌生男子,却已经知晓来人身份。
  司斛退到青骊身后。
  “家父特意过来看望七公主的呢。”顾庭玉笑色虽然依旧纨绔,今日却已有所收敛。
  “顾帅。”青骊只抬眼看了看顾成风,淡然道。
  顾成风看着青骊,以往的指挥若定逐渐浸透了莫名的惊喜,她低眉的一瞬间,甚至教已经被铁血征伐陪伴多年的一军统帅感受到久别的缱绻——仿佛,就是那个时候,那个人。
  “顾帅。”青骊不怿于被人这样直白地审视,无奈人在矮檐下,只得收了怒意,忍让退步。
  顾成风怔忡之间,青骊已经站起。她仍有她的傲骨,皇家血脉教她不论如何都不应低人一等——这又何尝不是束缚,却不管何时何地,底限这两给字,她始终没有给任何打破的机会。
  “家父此次,是亲自来接七公主进宫的。”顾庭玉见顾成风如今出神,遂开口道。
  当日碍于自己斗不过顾庭书而罢手,现今将顾成风搬出来,顾庭玉始终是在计划着让顾庭书不好过的。
  “顾帅请吧。”青骊要走,却被司斛拉住。她按下侍女的手,轻声道:“总要有个人和他说清楚情况。”
  司斛看见青骊离开时唇角漾开的笑意,这样莫名,却当真真心。
  谁又知道她一直都在想什么呢?也许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过来。也或者,这也不过是一时间,自己的妄想罢了。
  与这座皇宫二度离别,再又重逢,青骊已经没有像过去那样的感叹了——人都不在了,恨也好,爱也好,这里对她而言也已剩不下多少意义了。
  所有人都不曾为难她,甚至连顾成风待她始终都是客气的,并且安排她住在过去她住的地方——兰妃寝宫——只是不曾再多与人接触罢了。
  她又过去一样成了被人关着的金丝雀,除了服侍的侍者,再有顾成风偶尔的探看,其他的就剩日升月落,还有这皇宫里多年不变的寂静。
  她也习惯于这样的清静,就是过去的安宁里,总还会有个人默默地看她,同她说话。那时他们说起佛经典故,然后或许两个人都会会心微笑。
  青骊并不喜欢顾成风过来。这兰妃生前居住的宫殿,让那样一个乱臣贼子进来,总教她觉得污了地方。但这皇宫早不是她的了,因而即使再厌恶,她也不曾说起。每每顾成风到了,她也不急着逐客,最多就是不理罢了。
  她总觉得顾成风是有话要问她的,却一直都没有开过口。每一次顾军统帅欲言又止的样子都教她想起一个人,仿佛是穿越了时光迢递,照在了过去父亲的脸上。
  就是这种莫名的牵连,让青骊即使不怿也不会对顾成风恶言相向。
  譬如今天顾成风又问她:“昨夜是否睡得好?”
  青骊看着窗外精致的布景,点头。对顾成风这样琐碎的没有由来的关心,她承应下来,却不曾回报,而后又是长久静默。
  是时有侍者回禀,说是顾庭书回来了,就在外头求见。
  青骊收在袖中的手顿时握紧,听见顾成风起身离开后,她才转身。被挑起又放下的珠帘铃铃作响,那上头仿佛映下了此刻阳光,闪烁着想要表达什么。
  不久之后,她就听见外头传来顾成风严厉的斥责声。
  青骊走出去,看见分别多日的顾庭书就站在眼前,风尘仆仆,有些憔悴。然而,当他看见她从后面出来,眼里顿时有了波动,竟是连嘴角都有轻微的笑意。
  “我要带青骊回去。”顾庭书极其郑重地看着顾成风,与此时身前的中年男子一样目光坚定,并且有比顾成风更多的锋芒。
  顾成风回头看着站在帘下的青骊,再没有前几日相对时的柔和,眼底蓦地生出刺来,有些愤恨,道:“冲你现在的行径,我就不会让你带她走!”
  “爹又是听了二弟的话,才趁我不在府上将青骊带走?如果这样不相信我,何必让我回来?”一面说着,顾庭书已经走上前,一把拉住青骊,对顾成风道,“青骊离我身边之时,就是我回成台之日。爹当初既然将她交给我处置,就应该相信我。”
  言毕,顾庭书就拉着青骊毅然走出。身旁自然有只待顾成风一声令下就上前阻拦的侍卫,但当他得知青骊被带入宫中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然决定要这样做。纵使不是第一时刻就赶回来,却是从他最终跨上马的那一个瞬间,就已经决定不给任何人回驳拒绝的余地。
  顾成风气得摔碎了几上的茶盏。
  咣当一声,响在青骊身后。微微侧过的视线里,隐约可以看见顾成风恼怒却无奈的样子——他无力地坐下,扶着额——她仿佛听见他的叹息。
  然而右手被身边人紧紧握着,丝毫不容许她反抗地拽着他朝宫门走去。走出琼楼玉宇的阴影之后,他们一同走在阳光里,但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矫健的脚步。
  顾庭书忽然停下,转身看着还没来得及止步的她。一路过来她开始小喘,夏季已经变得炎热的空气让青骊已经出了一身细汗。
  谁都没说话,他还是握着青骊的手,并且已经十指相扣,继续带着她走向宫门,再不着急,如同过去他每一次去茅屋看她的样子,走得慢了,却更坚定了。
  顾庭书就单人匹马回来,是以如今与青骊共坐一骑从皇宫赶回顾宅。
  司斛早早就在门外候着,远远听见马蹄声传来,她立刻迎上去,终于见是青骊归来,原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顾庭书一手扶住青骊腰身,一手勒住缰绳。□白马打了个鼻响,就此停住。
  顾庭书先跳下马,将青骊抱了下来。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身体被他稳稳托着,稍后才落了地。
  看着司斛欣喜的笑容,青骊点头算是安慰。
  “秋寒到了吗?”顾庭书问起司斛。
  “夫人才回来,这会应该才歇下。”司斛回道。
  顾庭书正要说什么,却见青骊神色黯然。虽然回来的一路上,她都未曾说过话,却没有一刻这样静默得又将彼此距离拉开。他走进青骊身边,柔声问道:“怎么了?”
  青骊片刻之后才回过神,看着顾庭书的双眼渐渐冷却下去,摇头,道:“你去看秋寒吧,我和司斛先回去了。”
  她错开他的身离去,依旧是一直以来绕在她周围的胭脂香味,如今却仿佛被风一吹,立刻就散了——方才他揽着她坐在马上,那样都没有吹开这种气味,现在却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青骊一路回到偏苑,脚步快得司斛不时要跑上两步才能跟上,匆匆忙忙的背影像在逃离什么似的。直至到了房内,青骊才停下脚步。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青骊道。
  司斛退下。
  青骊坐下在床边,眼前又是那盆兰花,折了的兰叶让整株花草看来委顿了很多。
  有人走进来,青骊以为是司斛,遂微斥道:“我说了不用伺候了。”
  “姐姐……”是易秋寒的声音,往日清亮的少女嗓音此刻还带着病中的虚弱,轻轻的一声回荡在屋里,像云一样轻飘飘的。
  青骊闻言转身,看见易秋寒就站在门口,外头成片的阳光洒下来,却没有一缕是照到她身上的。
  这些时日不见,易秋寒看来单薄了,脸色憔悴,病容里却总还有过去的乐观和笑意,只是淡了许多。
  “你怎么过来了?”青骊走上前扶住易秋寒,两人慢慢地走近屋里。
  “我早过来了,就等姐姐回来。刚才看见司斛,我已经让她过去告诉庭书,我在这里,要他别过来了。”易秋寒坐下。
  青骊才收回的手顿了顿,面色也不甚好看,就坐在易秋寒对面,不说话。
  易秋寒也默然,脸上却慢慢泛起了笑意,无奈也酸楚,道:“他一听说你被带走,恨不得立刻就从金慈飞回来。偏偏被我的病拖着,才耽搁到今天的。”
  “他当时听见你病了,也是立刻动身就过去了。”青骊道。
  “一样吧。”易秋寒知道这明明不一样,但从青骊口中说出来,似乎顾庭书的焦急和担忧就都那么平均了。她知道当日顾庭书匆忙赶去金慈,不光是为了看她,也是为了不耽误粮草押送的事,生怕有个万一。但这一次他赶回雨崇,却只是单单为了青骊,一个再多的原因都没有了。
  青骊不回答,也不知怎样回答。如果她承认是被方才司斛那一声“夫人”刺到了痛脚,一切就都真的危险了——理智完全抵触她有这样的想法,只因为那个人是顾庭书。
  “我不知道你们这样图的是什么,但姐姐,他也是个自身很疲惫的人,如果不能让他轻松一些,我会将你从他身边驱逐。”易秋寒并不是威胁,更像在请求什么,但她的眼里却分明显示着只有顾家女主人才有的这种和威仪。
  青骊霍然站起,看着易秋寒的眼光也不再友善。不是敌意,只是这个瞬间,她蓦地气了,恼了,就像被人狠狠掴了一掌又不能还手,只能借着这种方式平息波动的情绪,却最终归于平静。
  “我是他的妻子,三媒六聘,当着全雨崇人的面嫁进顾家的。我有我需要负起的责任,包括应该有的度量。但是姐姐,我有我的底线,你……也不会没有的。”易秋寒像在劝解,抬头看着怒意未消的女子。
  渐渐平息的怒气教青骊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看着易秋寒,少妇眉眼间的镇定让她【炫】恍【书】然【网】,却终没有道破,只是惘然叹道:“何苦?”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劳姐挂心。”易秋寒站起身,唇色比刚来的时候更要苍白一些。
  青骊看着,心头又生出关怜来,道:“我让司斛送你回去吧。”
  “不过几步路,我走得了。”易秋寒脸上又浮现出往日笑意,只因着此刻病容显得几分无力无须,却也是清晰明艳的,“外头阳光好,姐姐不嫌我说话不中听的话,不如送我走一段?”
  青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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