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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不老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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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几步路,我走得了。”易秋寒脸上又浮现出往日笑意,只因着此刻病容显得几分无力无须,却也是清晰明艳的,“外头阳光好,姐姐不嫌我说话不中听的话,不如送我走一段?”
  青骊不反对,扶住易秋寒小臂,就此将还在病中的少妇送出。
  现在阳光当真好,少有照来不教人觉得热的,暖暖的,也不刺眼。
  “也亏是病了才有这功夫出来这样晒太阳,不然不是在书房就是到处跑,停都停不下来呢。”易秋寒说笑着。
  “我们只有互相羡慕了。”青骊将易秋寒送到偏苑的拱门下,再走就要出这园子了,她不方便出去的。
  “改天再来看姐姐,我的琴还没学完呢。”易秋寒一面说,一面笑,阳光洒在她脸上,教她看来精神许多。
  “你觉得方便的时候就过来吧。”青骊说完,看见一旁花丛后露出的衣角。她知道那是谁,是以不再多留,转身就往园子里走去。
  知道青骊不会再回头,易秋寒眉眼间的笑意也就此凝固,神情落寞之下回神,却见花丛后走出的身影。她微微惊讶,却还是欣喜——顾庭书上前扶住她,握着她的手,一声叮咛。
  这个就够了吧,比起很多人,她已然不算不幸了,只是说不上有太多幸福而已,如果懂得知足,真的也就足够了。

  桃花凉(十一)

  夜里司斛替青骊清理伤口,盆里的水尽数被染红。
  侍女才将水端出门,就看见有人在园子里鬼鬼祟祟的张望,她遂斥道:“谁在那。”
  暗影里忽然蹿出一道人影,带对方走近了,司斛方才看清楚是日常跟在顾庭书身边的侍读了一,也正是当日在谭樟寺负责接引青骊去见顾庭书的小沙弥。
  小小少年才和司斛一般高,却伸手敏捷,一下子就到了司斛身边。侍女一个心急,立刻将盆里的血水泼到一边的花圃里。
  “司斛姑娘这是怎么了?”了一问道,眼底狡黠,全然不似过去在谭樟寺修行时的清宁。
  “被你吓了一跳,没个提防的,这就全洒了。”司斛赔笑,对顾庭书的心腹自然少不得客气。
  “我只是替顾少过来看看青姑娘,顺说一句,夫人的身子不大好,今晚顾少就不过来看姑娘了。”了一说得顺溜,不时撇着方才被司斛泼水的地方。
  “知道了。”司斛见了一没有要走的样子,见侍读甚至还妄图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她侧跨一步,挡去了了一的视线,道,“姑娘这会儿也睡下了,辛苦了一小兄弟了。”
  “谁在外头?”青骊从房内走了出来,气色看来极好。见是了一,她也不烦有人这时候打扰,只淡淡吩咐道:“他好好照顾秋寒就是。”
  “小的领了姑娘的话,这就去回顾少。”了一恭敬道。
  “去吧。”青骊点头,一直看着了一走远,原本淡若薄霜的脸上才露出几丝愁色,对司斛道,“赶紧都收拾了吧。”
  司斛点头。
  深夜里不知为何总也难寐,青骊却因为手臂上的伤口不能太多动弹,是以只侧躺着,却是听见房门被开启的声音。
  门臼缓缓转动,在这样的夜里却格外清楚。青骊稍稍支起身,问道:“是谁?”
  她已经猜到来人,却不再问话,一直到顾庭书掀开床边纱帐,她抬头看着眼前英俊挺拔的身影,不由向床角缩了缩。
  “听说你受伤了。”顾庭书坐在床边,想着了一之前的回话,他是已经肯定的了。
  青骊抱着薄毯蜷在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幽光中的男子。他的瞳仁闪亮,除却关心也有强硬的质问。
  青骊低下视线,不回应。
  顾庭书起身,点了灯再坐回床边,伸手想去拉青骊,但缩在床角的女子怎么也不肯过去,抱着膝,甚至不去看他。
  “我只想知道怎么回事。”顾庭书耐着性子看她。
  烛光扑朔里,青骊倔强的神色始终没有改变。他看着被衣袖遮去的她的臂,眉峰不由蹙得紧了。
  这样僵持了一些时候,顾庭书突然大声喝道:“司斛!”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屋内长久的沉默,也惊到了青骊。她抬头重新去看顾庭书的同时,男子已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又叫了一声司斛。
  青骊跟着下床,还没来得及开口,司斛就已经过来。侍女松散的长发和仅仅是披着的外衫明示着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护主不利,留你何用!”顾庭书厉声斥责。
  他从未在青骊面前这样对下人发怒,司斛亦只见他待人宽和的一面,是以如今被训斥,她立即跪下,埋头不语。
  “和司斛没有一点关系。”青骊欲将司斛扶起,却被顾庭书拽到身边。
  他近乎粗暴地掀开青骊的衣袖,果然是见青骊臂上裹着纱布,隐约还看得见血迹。
  青骊试图挣脱,顾庭书不敢用力,这一次她成功了。她急急退到司斛身边,执意将侍女扶起,也尽量平息着自身情绪,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肯说,我就问你身边的人。问不出个所以然,就重罚。”顾庭书说得掷地有声,不容违抗。
  青骊只当没听见,安慰司斛道:“没你的事,回去吧。”
  “来人!”顾庭书冷然喝道。
  青骊自然怒极,无奈就算对顾庭书怒目相向也无济于事。最后她只得妥协,道:“你让他们都下去,我告诉你就是。”
  如此,顾庭书方才收了盛怒,只与青骊二人待在房内。他坐下,看着侧对自己的青骊,神情依旧未有放松,道:“说吧。”
  “我若说是顾庭玉弄的,你会怎么想。”青骊不像在问,更像是陈述,将在皇宫的某些灰色记忆翻找出来,告知身边这个急于知道答案的男子。
  “他不敢在宫里胡作非为,何况还有爹在。”顾庭书显然并不真信。
  “所以不是在宫里,没有你爹,你就敢了!”青骊回头,眼底蓦地生出憎恨,看着顾庭书的双眼已不再只有愤怒。
  她眼底隐隐泛出的雾气教他明白那一句诘责的真实。从来要强倔强如青骊,除了过去对慕空才有的温柔和关切,她几乎都是那样波澜不惊,喜也好,怒也罢,平淡得像是薄雾,很快就消散不见了。但此时此刻,她的眼光里的质问和诘责重重地刺在他身上,分明不是假装。
  他站起,看着已经转过视线的女子,想要近到她身边,她又退开。
  “青骊……”后头有些干涩,他似乎只能这样发一些简简单单的音节。
  “顾成风就算将我与人隔绝,顾庭玉也总有办法接近我。皇宫不是在这里……”青骊冷笑一声,“即使在这里,我又少受过他的轻薄羞辱吗。”
  顾庭书看着青骊已近乎绝望的神情,他关怀又起,语调变得柔和:“我知道……”
  青骊如被触动。
  你知道?
  这样的问题在心头飘起,她却始终没有问出口。也有什么东西仿佛彻底凉了,她叹息着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青骊……”顾庭书上前拉住转身的女子,看她又恢复了素日平淡的神色,如今不挣扎着从他身前离开。他也怕再碰到她的伤口,松开了手,定睛看她,道:“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青骊不抬头,不动,像很多次相对时的默然,良久后才疏淡地说出一句“谢谢”——和过去他所讨厌的那些“谢谢”一样的神色和语调,然而这一回,他无从厌起。
  “你歇着吧。”顾庭书再看了一眼垂眼无声的女子,将叹息留在彼此错身之后,不教她听见。
  脚步声轻了,她才回头。屋外月光照着,静谧安好。
  见司斛此时站在门外,她微微一笑,有些虚浮,苍白了如今月光,凉如水。
  如是过了四个月,一切安宁。
  顾宅偏苑里多时如一日的清静无争,青骊听不见外头流言,兵马征戈也离她那么远。记得过去也是被那么多人保护着,但“时局艰难”这四个字,总在耳边晃荡,教她时刻不忘。现在没有那么多人,却什么都听不见,和当初在成台的时候一样,她活在时光仿佛静止的这座园子里,什么都不知道。
  易秋寒偶尔过来看望青骊。身体恢复之后,她帮着顾庭书各处打点,也不多清闲时候。和青骊说话,她不说顾庭书,将话题放在青蘼和慕空身上。
  “空儿在大嫂身边,一切都好。如今文武双修,哪个都没落下。”易秋寒缓缓说着。
  青骊为此欣慰,却也隐忧又起。
  “姐姐怎么了?”易秋寒问道。
  她只是担心青蘼将那些责任过快地加注在慕空身上,即使那个孩子一直也有那样的意识,但这毕竟太过沉重。
  “是我错了。”青骊低声自语,摇着头,不自觉又是一声叹息。
  易秋寒不言。
  司斛此时进来,道:“顾少请夫人去书房,有事相商。”
  易秋寒起身,道:“如此我便走了,晚些时候去看了空儿,再回来告诉姐姐。”
  青骊点头,送到门口。
  她却不知,这一晚,就真的过了那些年月。百日千夜,一句轻易就许下的愿,也许等了不知多久,才可能实现。
  顾庭书要常驻顺章,然而却不能无人留守雨崇,与易秋寒商量之后,他先前往顺章打点料理,随后再回来讲易秋寒接去。
  青骊听说这个消息时并未有所表示,还是安静坐着,任顾庭书就那样看她,一切都已成习惯。
  “你也收拾了东西,晚上就跟我走吧。”顾庭书道。
  “你不是明日一早才出发的吗?”青骊问。
  “等到那时,我还可能带你走吗。”顾庭书蹙眉思忖着什么,忽然将青骊拉起,道,“东西不用收拾了,换了衣服就马上跟我走。”
  “你去外面等我吧。”青骊不反驳。
  “司斛。”顾庭书待侍女进来,道,“去东苑把秋寒叫来,让她带着落碧。”
  司斛点头默然退出。
  青骊不说话,却将手从顾庭书手中抽回。
  “你也找身衣裳出来。”顾庭书的语调明显温和不少。
  青骊应下。
  不多时,易秋寒带着落碧过来,顾庭书让落碧换上青骊的衣裙。
  易秋寒也带了包袱过来,如今她塞给青骊道:“这里头是落碧的衣裳,你也拿去换了吧。”
  顾庭书将了一拿来的小厮服交给易秋寒,易秋寒接着。
  待青骊和落碧换了衣裳,顾庭书只说“走吧”,就先出了门。
  青骊跟在易秋寒身边,再看一眼司斛,终是随顾庭书一起离开。
  “司斛姐姐,我们怎么办?”落碧问。
  “去园子里坐会儿。”司斛如同往日服侍青骊一般走到落碧身后,看着于青骊体型相差无几的少女,暗然笑了出来,道,“走吧。”
  顾宅外,顾庭书与易秋寒同携出门,素来跟随的亲信一个不少,不说有意招人关注,也着实不容人忽略。
  马车里,顾庭书虽然坐着不说话,易秋寒却看得出他的心思一直就放在车外的青骊身上,虽然心中郁结,却也终是收拾了此种心情,宽慰道:“你都敢这么大胆得让她走在路上,还担心被人认出来?”
  虽然青骊换了装,但光天化日之下,她总还是那个不肯低头的旧朝遗孤,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和旁人不同,只要一点点就足够让他认出来。
  易秋寒微笑着劝说道:“别人才没你这么仔细,这么多人,哪里就容易看出来?就是看出名堂了,也不相信你会那样让她跟着马车走。”
  自然没人比他看得更仔细,但正如易秋寒所说,如今青骊就在外头走着,去易府的路虽然不长,但这已经入秋的光景,风也凉了呢。
  易秋寒不说话,靠着车厢壁小憩了起来。
  顾庭书也不作答,仍旧那样坐着,双手放在膝上,目光深深,总在思量什么。
  顾成风不会让他将青骊带出雨崇,是以从知道自己要去顺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将戏做了起来。在顾成风面前,他不违抗得太过放肆,总也不会那样容易就顺从,父子之间本就隔着的罅隙越来越大,但他却知道更不能将青骊留下——她手臂上的伤和那夜愤恨的眼光,一直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知道顾庭玉一定会在顾成风身边煽风点火,暗中派人盯着他和青骊的一举一动。由此,他才有了这个主意,将青骊先带出顾宅安置在易府。随后由易君傅将青骊送出雨崇。明日他就要出发,今晚之前他必须确保青骊安全离开顾成风的眼线监视,以及保证他们最终平安登上去往顺章的船。
  思前想后一阵,易府也就到了。顾庭书先下车,将易秋寒扶下,看了一眼青骊,便入了易府。

  桃花凉(十二)

  易秋寒早已将消息透露给了青蘼。青蘼也知青骊和顾庭书这一趟离开雨崇不知归期,她遂将慕空找了来,以和青骊话别。
  多时不见,慕空又长高了不少,青骊再见他时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还是那眉目,还是那一声“七姑姑”,但孩子眼底仿佛沉着什么东西,眼波不再如过去澄澈清净,那一声“七姑姑”,也不若旧时亲近了。
  房中如今只剩他们二人,却谁都没有再说话,都像在等什么。
  慕空眼里只有青骊还如过去那样祥和温柔的笑意,渐渐扒开这几个月来积累在他心头的阴翳,他忽地上前抱住青骊,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青骊忙将慕空的眼泪擦去,安慰着:“傻孩子,哭什么呢?等我回来就是了。”
  慕空啜泣着,双眼通红地看着浅笑的女子。这笑容也仿佛在分别的这些时间里变得苍老了一些,也更落寞了。他伸手去触摸,却被青骊握住手,手背上有传递过来的属于她的一如既往的温暖,这样熟悉。
  “三姑姑说,不知道你什么会再回来了。”慕空道。
  “我的空儿在这里,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呢?”青骊将慕空眼角的残泪一并擦去。
  慕空哽咽,凝睇着青骊的眼光里有那么多想说的话,他却低下头,不再说话。
  “怎么了?”青骊问,见慕空还在犹豫,她又说,“听三姑姑的话,安心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可是……”慕空欲言又止,后来才缓缓说道,“三姑姑说,你走了之后,就要把我送走。”
  “送去哪?”青骊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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