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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不老约-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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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知道。”青蘼停顿片刻,放缓了语调,带起劝意,对承渊道,“我想接青骊到我府上……”
  “不行。”承渊果断拒绝,眉目间立时浮现出不容侵犯的神情,正色道,“我不会再让青骊离开我身边一步。以前是无可奈何,现在没有阻碍。”
  “你以为没了父皇,没了庄妃,没了月棠,就什么都没关系了?你别忘了还有空儿。这么多年,你已经亏待了这个孩子。他对青骊也一直尊敬,如果让他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也谢过姐姐的好心。但你也知道我一直以来的目的。”承渊也不似方才尖锐,眉宇间浮起无奈,苦涩哀伤,“有些东西就是这么莫名其妙。你的话我一直记得,青骊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也欠了她十年,我们都欠她的。”
  她本无辜,他曾说要护她一生,却要她为了至亲受累,一个人无依无枝、委屈多年,是以更加愧疚。
  青蘼也不由心生歉意,由此沉默。
  “外面的人怎么想就随他们吧,我只想亲自为青骊做些什么,谁要试图将她从我身边带走,我会以命相拼。”他犹若起誓,半字不假,这样坚决。
  青蘼苦笑,看着执着的男子,仿佛看见过去那个人,对她同样情深不悔,一世相护,但终究,战祸里落得生死相隔,她却只说“谢谢”,还不了他的情。
  “该说的说完了,我去看看青骊。”青蘼转身。
  “姐姐……”承渊叫住,却只见青蘼驻足。
  开着的窗下洒近一片阳光,正照在青蘼脚下。女子未转身,只微微侧过脸,问道:“什么事?”
  “对不起。”承渊道。
  青蘼微笑,不曾给予回应,就此离去。
  谁对谁错已经不再重要,既然血亲难舍,就不若依旧循着既定的方向前往,毕竟曾经分别,互相理解,互相迁就就是。
  六月初七,吉首城完成第一轮新队编整,加固城池防卫。
  六月初八,寒军前线阵营退守五十里。
  六月十一,萧简与慕空同归雨崇。
  几场征战,再入雨崇的少年眉间又添英气,走在萧简身旁,昂首阔步,目光熠熠。
  是时承渊正在青骊处,是以慕空同萧简遂前往探看,又遇小砚。
  “父殿在里面?”慕空问道。
  小砚欣然点头,叮嘱道:“司斛姑姑说七公主和丛葭正在午休,你们进去小声些就可。”
  慕空闻言神色却变,看了看身侧眉目未动的萧简,当下就提步离开。
  萧简尾随而去,在宫道上叫住少年,微笑道:“去马场跑两圈如何?”
  慕空点头。
  绿茵还旧,晴天已热。
  少年驾马疾驰,熏风吹面,拂衣飞扬。慕空扬手落鞭,只听鞭响清脆,骏马飞奔,踩踏声声,却更加心烦意乱。
  眼前却有羽箭飞来,划空过眼,刺破眼前湛蓝明媚,最后斜插入地。
  慕空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却见萧简正骑在枣红马上,手执长弓,正搭起第二支羽箭。
  慕空双腿一夹马肚,遂驱着□坐骑到了萧简身边,取下男子马侧的另一张弓,再搭箭上弦,与萧简一样对准原处。
  萧简数下三声,两人同时发箭,却不想萧简箭势强劲,硬生生夺了慕空羽箭的位置,最后落在比方才那支箭更远的地方,而慕空的羽箭半途就被击落在地。
  “这么不专心,如果是在战场上,早没命了。”萧简轻驭一声,待到慕空羽箭落地处,他霍然俯下身快速拾起落箭,再回到少年面前递还。
  慕空却未接箭。
  萧简手腕一转,遂将羽箭插回箭筒,驾马慢走向另一处方向。
  慕空随即跟上,却未开口。
  如今阳光正好,照在身上,也晒暖了思绪,却千头万绪,不知如何诉说。
  “以前在这里,有一匹叫‘清携’的马,是你父殿送给你七姑姑的。”萧简伸手抚摸□枣红骏马,嘴角噙起一丝笑意,道,“也是这个颜色,是你父殿精心挑选出来,让你七姑姑学骑马用的。”
  慕空依旧沉默。
  “你体会不到他们兄妹的情谊。那个时候外头一片混乱,宫里也暗藏波涛。你七姑姑从小被宠惯了,几乎是除了你父殿谁的面子都不给。当时庄妃外戚势力强大,你皇爷爷无奈之下,将你三姑姑嫁入郭家结亲……”阳光下萧简的目光却不由起了涟漪,层叠波折,无奈感伤,“为了时局,稳住你舅舅寒翊,你父殿娶了你娘……”
  “我没有那样的舅舅。”慕空毅然打断萧简说话,眼底除却愤慨,也有难过,“我知道父殿和母妃之间有迫不得已。”
  萧简伸手扣上少年肩头,算是鼓励,也是安抚,继续道:“你父殿和你七姑姑从小形影不离,这深宫里本来能交心的就不多,兄妹之间血浓于水,所以他们显得更亲厚一些,也没什么。”
  慕空却抬头反问:“萧师父真的就只是这样认为的吗?”
  如此问话,却教萧简为之一怔。
  “当年第一次看见七姑姑的时候,我就看出她眼里的不友善,我以为是我不够尊敬。后来七姑姑不那么排斥我了,我也只觉得是我礼数周全。雨崇破城之日,母妃突然弃我而去,只剩下我与七姑姑两人相依为命。”慕空缓缓说着。
  时光仿佛倒回,将他带回到那个时候,离乱中却是青骊与他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他还记得当自己对顾庭书充满敌意不肯接受对方帮助的时候,是青骊告诉他,她要照顾他,所以即使有千百个不愿意也必须妥协,就算是将来为此觉得屈辱,至少自己活下来,就有机会改变命运。
  他记得那时青骊坚定的眼光,一直以来,她对他的重视和在乎都那样真诚而热忱,那是她对他的责任,是她对承渊托付的旅行,是他以为的兄妹间的情深义重。
  但当重逢,当他亲眼看见承渊面对青骊,莫说是征伐不断的那几年承渊眼里只写着钢铁傲骨,纵然是过去还在雨崇,他看月棠的眼光也不及对待青骊这样的温柔宠溺。是他过去不够了解,牵动在承渊与青骊之间的情谊,早就不再普通。
  “你若真的尊敬你七姑姑,就放弃这些念想,只用你一直以来的心去感谢。”萧简抬首,眉目深深,“每个人都有无奈,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结果,都知道的,所以都只是在被允许的范围里去做那些事……”
  “父殿不是这样。”慕空又一次打断道,“我知道七姑姑不会,至少在她面前,还有一个已经离开的顾庭书。可是母妃在父殿看来……”
  “你母妃至少是愿意为你父殿不顾性命的人,就算他们之间存在利益关系。”萧简神色又黯淡几分,却又很快拾起笑容,安慰道,“其实如果说得现实一点,还有你,还有丛葭,甚至是你三姑姑,隔在他们之间的人和事太多,不会是你猜想的那样。”
  “萧师父……”慕空还想说什么,但看着萧简祥和的眼光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毕竟已经过了这些年,该发生的早就发生。少年低头,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父殿送给七姑姑的马叫什么?”
  “清携。”萧简道。
  “清携……”慕空默念起这个名字,后有低声道,“那把琴,是叫,青携。”
  清携,青携。承渊要相守,顾庭书却只要陪伴。
  如今有侍者前来,说承渊召见。两人遂即刻回了宫中。
  宫道依旧,走过的人却不似当时。
  萧简不曾料想会遇上青蘼。
  故人再见,尽管依旧身着紫衣罗裙,她却已不是过去眉目收敛却眼底宁和的少女,会在看他的时候眉梢也带着欣喜。
  “三公主,三驸马。”萧简拱手行礼,眉目肃正,落下的视线里只有青蘼裙角,不曾看见女子真容。
  “萧将军免礼。”易君傅谦逊浅笑。
  “三姑姑,三姑丈。”慕空垂首道。
  她看他始终不曾抬过双眼,眉目疏淡,纵然岁月如梭,又拉长了彼此的距离,却当真不再有过去只藏留在眼角的那一点柔和,终是落得无情。
  “五殿下将我们找来说有要事相商,萧将军和空儿想必也是吧。”易君傅道。
  “正是。”慕空答道。
  “请。”萧简就此错开身,让青蘼与易君傅先行。
  “公主请。”易君傅谦谦有礼。
  青蘼却不相让,就此提步离去,易君傅随后而走。
  她却不知在她走后,他方才抬起头,看着她走在易君傅身边的背影。他们分别的时间长过承渊和青骊,然而每每见面,不论过去如今,都短得如同弹指,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却是那一年时光飞扬,她无意的一道目光里,种下了彼此一生的记挂,然而,总也造化弄人。
  承渊意欲从吉首出兵,直接北上袭击寒军,力求速战速决,将渭泰道与明寞河以以南收复。
  “新收编的队伍还没操练完全,这样急于攻城,我怕事倍功半。”萧简看着地图,沉思深深。
  “新粮的运送也怕不能最快供应,五殿下三思。”易君傅道。
  承渊却对易君傅仍有芥蒂,故未曾回应,继续对萧简道:“如今正是士气大振之事,不趁势进攻,等寒军防备更深,更难得手。”
  “一旦夺回宛那城,整个渭泰道就尽在掌握之中,但如此一来阵线又被拉长,需要后备军粮物资及时配合,如果急于求成,即使夺回失地,也不好治理。”萧简劝谏。
  “萧简。”面对萧简对自己的再三反驳违抗,承渊已然愠怒,却终究不曾爆发。
  “从去年起,我们和寒翊之间就没有听过争斗,将士一定身心俱皮,如今我们只将渭泰道先夺回,然后最快将军队整编完成,也给将士们一个暂时休息的时间,就即刻了结明寞河的事。”青蘼劝道。
  “父殿,不若就按三姑姑的意思办,同时我愿前往东线视察调整,等西线安排妥当,就两方同时夹击寒军,事半功倍。”慕空道。
  “如此一来,在下也有时间准备更多物资用以军中调动。”易君傅附议。
  见大势如此,承渊也不好一意孤行,遂就此同意。
  免除一场争执,青蘼心下安定,转身时,正对上萧简无意投来的目光。她已来不及闪避,只含笑点头,随后于易君傅一同离开。

  别风寒(七)

  慕空第二日就要出发前往虔治,是以夜间青骊为少年设宴送别。
  小宴简单,席上也只有青骊、慕空与丛葭三人。
  “空儿哥哥。”丛葭双手拿起茶杯,敬慕空道,“丛葭祝空儿哥哥凯旋归来。”
  慕空莞尔,拿起酒杯回道:“丛葭有心。”
  青骊看丛葭饮茶如饮酒,昂首就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看来豪情却是稚气青涩,不由发笑。
  “空儿哥哥明天就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送你样东西吧。”丛葭道。
  “拿来。”慕空笑意淡淡,却看来欣喜。
  “这东西可拿不走,你得一直记着。”丛葭跳下座椅,到青骊身边,央求道,“娘,借你的‘青携’一用。”
  青骊点头,命司斛将琴取来。
  “去院子里。”丛葭错过青骊身,朝司斛喊道,并拉着青骊与慕空先出了门去。
  待司斛安置好,丛葭就此坐到长琴之后,抬首拨弦。
  曲子是新学的,是以丛葭指法还有些生涩,尽管不够娴熟,但琴音还算流畅,抑扬顿挫,和着清朗夜色、纤薄月光,平静里自有高低错落、波折起伏。
  丛葭专心,看着琴弦生怕弹错一音,却不想眼前即刻就有白影拂袖,身姿矫健,尽管手中是折下的一节细枝,却因那灵动身影,看来飞扬意气,在琴声流转间翻飞恣意。
  昔有白玉台,故人座上拨弦,再有长剑挥舞,舞碎了飞花漫天,飘洒自如。那时少年剑上宛如生花,绚丽夺目,眉眼温和却也风发了意气,正是恰好光景。
  青骊在一旁静默相看,却听见身边司斛道:“真好。”
  她回头看着同样笑着的侍女,低声道:“是啊,真好。”
  这一声感叹里殆尽酸楚,司斛低头却见青骊仍在微笑,暮色里却有些朦胧不清。待她回头,却见承渊就在身后,一样看着庭院中的一对孩子,目光相思。
  丛葭本也被慕空舞动的身影吸引,忘了再看琴弦,却能自如弹奏,然而视线转换,当看见就站在青骊身后的承渊时,她一时失措,拨错了弦,戛然止住了流水琴音。
  但见承渊到来,慕空也由此收手。
  青骊不似两个孩子惊慌,镇定站起身,对承渊道:“想你军务繁忙就没去打扰,既然来了,也就不用去请了。”
  承渊却走到那架琴边,看着已被时光洗旧了的琴身,莫名出神,稍后才问道:“这琴跟了你多久了?”
  “当年在成台的时候,空儿送的,算来,也有八九年了。”青骊命司斛将慕空和丛葭先带进屋去。
  “空儿一个人做的?”承渊问。
  “还有顾庭书。”青骊抚上琴弦,任凭她如何爱惜这架琴,却总也留不住当初的样子——时间就是这样不留余地地残忍。
  “你瞒了我多少事?”他忽然义正言辞地问她。
  “他都不在了,我不想再说这些事。”青骊回避,转过视线,看着宫墙上即将没去的夕阳。
  “你跟我来。”承渊再看一眼青骊,提步提步走开。
  青骊跟着承渊到了书房,见承渊拨转案头香炉,如今方才知道这房内竟然藏有一间密室。
  承渊站在密室入口处,目色冷淡,道:“里头有个人,你或许会想见见。”
  袖中十指顿时收紧,女子眉间除却疑惑更有震惊,那甬道幽深暗淡,如今书房中的烛光照不进去,仿佛看不到尽头。
  承渊却先行走入,青骊当即跟去。然而才踏入,身后石门就霍然关阖,青骊未及防,不由低低惊道,悬在幽暗中的手忽然被握住。
  “当心。”承渊关切如旧,一面说着,已经一面慢慢领着青骊朝深处走去。
  甬道狭窄,再往里走一些才能看见点在两壁的灯火,却依旧光线昏暗,视线朦胧。
  青骊却是听见仿佛凝固的空气里传来极其吃力的喘息声,沉重得如同濒临生命边缘,随时可能被扼断。
  手背上还有承渊掌心的温度,但不知为何再不能带起像过去那样给予她的勇气,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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