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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咏凯传说-第19部分

小说: 咏凯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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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走和我一起去放风筝咯!”刘华刘红听到这话,高兴的跑了出来,见到和我身高一样的风筝,他们高兴的手舞足蹈。天气处于一种春天特有的阴冷状态,没有风,我们就跑的像一阵风,在新修的道路上,我们一直跑啊跑啊,跑过凉水坑,那里已经被填平,跑过白石咀,那里已经被刨的更像一条大道。我们一起欢呼,放风筝,回忆着修路时的高兴,锤子,凿子,钢翘,爷爷爸爸那一辈人忙的热火朝天,我们一群孩子在那里玩的热火朝天,特别是掀下去的土形成的土流,成了我们最好的滑滑梯,成七十度的陡坡,赵波在最前面,我们一个一个的垒着,直接冲了下去,记忆中的土流慢慢变成了现在长满草的坡,一阵感慨,然后又像一阵风,向家吹去。
  刘华的家里现在完全变了样,他祖祖李氏已经变得越来越神智不轻,那时她还能坐在外面惬意的晒晒阳光,现在,只能痛苦的躺在床上一阵呻吟,生活已经完全不能自理,大小便弄的满床都是,日复一日,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今天,似乎是好了一些,因为她已经坐了起来,不过仍然坐在床上,她一直在那里翻弄着什么,然后喊着:“华尔,华尔,你过来!”因为屋里的气味,刘华是很不愿意靠近的,无奈他的祖祖一直喊着,他慢慢的走过去,极不耐烦的问道:“啥子事嘛?”“祖祖给你个好东西!”说完她抓着一把她的排泄物举了起来,刘华吓得赶紧跑了好远,然后还听见李氏一直在喊:“华尔,你跑什么,那是祖祖给你办的酒席!”这一幕也被我看到了,我和刘华一起向山下他们的父母干农活的地方跑过去,刘华边跑边喊:“祖祖疯了!”我想起这件事却想笑,便打趣的说:“华尔,你祖祖给你办的酒席,喊你过去吃呢!”虽这样说,我们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一直跑是跑,终于见到了刘华的爷爷和婆,告诉他们情况,然后便跟着他们又一起回家了。刘华的爷爷走过去,一直安慰着,李氏终于慢慢的进入了平静的状态,我看着这些,觉得风筝已经一起玩过了,没有什么好玩的了,就兴趣索然的回家了。
  第二天,传来了一个消息,李氏去世了。我们看着她慢慢的生病,神智越来越不清,那么,现在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吧,特别是昨天的一幕,活着,还不如死去好。从她为孙女引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自己的命运,少了的李子树是现实写成的缺口,就算没有这一劫,也就在那么几年后,老的与世长辞,在她将要死去的时候,为了孙女,她加速死去。在临死的时候,还不忘自己的重孙,想最后再为他做一顿饭,饭做好了,可惜模糊的神智已经分不清什么是食物,什么不是,最后,留给重孙的,仅仅是一句:“祖祖疯了!”留给我的,是看了伙伴的一个笑话。
  她的坟被葬在了房屋北边占坑的上边,剩下的那五颗李子树,在她死的时候,所有的花都变成了黄色,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去在意,就像从来没有李子树,从来没有开过黄花。这一年的秋天,我再没有要求刘华打他家的李子吃,因为五棵树中,有三颗没有结一个果,剩下的两颗,结果了,可惜是苦的,就等着那些李子熟透了,掉下来,等着来年,又长成李子树。失去的那一魄终于反噬了她的灵魂,然后一点一点从身体剥离,带着那些木灵,去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也有——李子花开。

  第三十一章 六爹

  我家东边的狗尔家,自从搬上山来之后,似乎就没有什么顺的事,一开始是经常生一些小感冒,后来便开始卧床不起了。文华老太婆在金桥他们搬下山的时候也一起下山了,山上就那么他们一家子:狗尔,他老婆慧琳,家雷。家雷本身就感觉很懦弱,而且没有什么影响力,同龄的孩子基本都不喜欢往他家去玩,他们家也因此落得比较清静。因为他比我小的缘故,我是不太喜欢和小孩子玩的,特别是就小那么一两岁,我觉得自己在年龄和见识上都高于他们,便不屑与和他们玩在一起。倒是家雷,自从搬上山来之后,因为文号的孙子刘立军比我们这群孩子都大,而刘立军对我很尊敬,但却经常欺负家雷,所以他就经常跑我家玩了,而从家法他们搬下山之后,他们那间房子也就只剩家雷他们一家子住,平常大人小孩都不会去他家迈足的,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没有金桥他们一家热情吧。
  他们家的外面有一颗枇杷树,每年枇杷成熟的季节,无论大人小孩经过的时候,都是愿意去那坐坐的,也就那么几天,枇杷被摘光的时候,便又开始清静了。说到这个枇杷树,就不得不说下我那个早年夭折的六爹。
  那时我的爸爸都还是小孩,现在绿油油的葫芦山在那个年代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国家下来的政策要求植树造林,于是山上便热闹了,整天那些大人在山上干农活,小孩就围在大人周围做游戏,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那时候国家发了很多树苗,像柏树,水青树,桐油树,其余的就是果树了。大人们把树种好了,便是开始保证树苗能活下去的日子,完全靠人力,从山下一桶一桶的去担水上山浇树,想到这个情景,我不得不佩服我们的爷爷辈是多么有干劲。那时候狗尔,金桥和奶奶一家的孩子是好伙伴,白天那些大人在山上栽好树之后,晚上便是那些惦记着树苗的人行动的日子,反正这些树苗是公家的,不拿白不拿,柏树那些拿回家肯定没用了,反正满山都是,大家惦记的是果树,在白天不能当着很多人的面拿,但晚上,少了一颗两颗大家也查不出来是吧。
  狗尔和六爹约好晚上去山上偷果树,反正村里很多人都这么做。大家都很穷,偷一些果树种在自己家园子里便是自己的了,大家心里都明白,也不拆穿,但千万别让那些守树苗的人逮住,不然,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肯定是要受村里人的一些责骂的。天一黑下来,狗尔和六爹就上山了,找到种果树那片林子,就开始动手。因为白天的时候在这里玩过,所以那些树苗的位置和是一些什么树苗,他们都相当的清楚。另一方面,因为最近经常遇到上山偷果树苗的情况,村长加大了守夜的人的岗位,以防到时候山上一棵果树都没了。狗尔和六爹已经拔了一大把,远处的守夜人听到这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打着火把过来查看,六爹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喊了一声:“狗尔,快跑,有人来了!”于是两人拔腿就往山下冲去,一路上,因为跑的太急,最后一大把树苗只剩下几颗橘子树和一棵枇杷树了。两人一合计,橘子树平分,枇杷树剪子包袱锤决定,幸运地,狗尔就得到了剩下的枇杷树。
  还好他们跑的快,守夜的人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但种在那的果树已经少了很多,还有那一路上稀稀拉拉甩下的小树苗。没办法,守夜人捡起了那些小树苗,准备从新栽回去的,捡到了手里一想:为什么不自己拿回家去呢,别人都能拿,我为什么就不能拿?于是,几年之后,等柏树长大的时候,葫芦山再见不到一棵果树。
  那些果树分别被他们栽在了自家的园子里,六爹总喜欢到狗尔家去玩,看着那颗枇杷树,要多久,才能吃上枇杷啊?橘子树和枇杷树一天天的长大,六爹却和这些再没有缘分了,他得了风寒,因为奶奶生的孩子比较多的缘故,也疏于照顾,何况奶奶一直生男孩,当第六个还是男孩的时候,他抱怨的说了一句:“又是那个屁东西,死了算了!”风寒越来越严重,可留着鼻涕的六爹还是经常往狗尔家跑,他想去看看那颗枇杷树到底长多大了,“好奇怪,天天来看都长这么大,不知多久才能吃上枇杷啊?”六爹每天都在心里发问,然后咽了咽口水。风寒病已经让六爹起不了床,爷爷奶奶的态度是:家里又没有钱,说不定拖一拖就好了,就这么一直拖着。一天过后,爷爷奶奶照常在地里干活,有人跑过去跟他们说:“你们家六儿死了!”爷爷奶奶都被惊了一下,这个年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爷爷奶奶也仅仅伤心了一阵子。不过奶奶还是从此心里愧疚,觉得是自己无意中的话触动了什么神灵,才导致自己的孩子死掉的。爷爷奶奶把六爹就那么裹着一张席子,埋在了右间坡,就是狗尔家后面的坡上,但那里属于爷爷奶奶的土地。
  狗尔结婚的时候,文华老太婆把山下的房子分给了他,那里似乎是以前文华住的地方。后来在“要想富,分开住”的思想下,他们上山来修了这间房子,山下的那间就开始一直空着了,人们似乎都喜欢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文华老太婆也不除外,金桥结婚的时候,就让他跟自己住在了一起,因为山上的这件房子比较好,比较大,等狗尔结婚的时候,文华就让狗尔去住山下的那间破房子了。媳妇进门了,发现老大住着好房子,老二却住着这么滥的房子,肯定不愿意了,于是,一场架就这么吵开了,金桥家本就不是喜欢争的人,于是就把山上的这间房子让了出来,金桥搬到了山下,狗尔搬到了山上,文华还是愿意和大儿子住一起。
  夜里的猫头鹰,似乎喜欢往一些即将死人的家里飞,在狗尔开始卧床不起的时候,每天夜里,都有一只猫头鹰飞到他家,“喔……喔……喔……”一直叫到深夜。慧琳想了很多办法,用火吓,用石头砸,但它每晚还是要飞过来。
  家雷在和我们一起上学的时候,精神似乎很是不好,我和刘华关心的问他怎么了,他说他爸的病越来越重,而且最近还有一只猫头鹰飞到了他家。我和刘华一听,马上来了精神,“有猫头鹰,抓到没,我看看长什么样子,以前只是在书上见到过,也听人说过,我还没见过呢!”我高兴的说。家雷小声的说:“抓什么啊,我妈天天晚上想办法赶它走,但它每天晚上都飞过来,每次都歇在那颗枇杷树上,就是不飞走,天天晚上叫,吵都吵死了。”华尔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我觉得可能是鬼变的,来勾魂来了,你看谁家全家健康的时候有猫头鹰来叫的!”我们一想,也是啊。其实大家都明白,包括家雷在内:狗尔已经是肝癌晚期,前不久就查出来的,现在,不过是躺在床上的残喘度日。
  “妈妈。那怎么有几个小土堆呢?”妈妈在右间坡砍柴的时候,我指着不远处问道。“那里啊,一个是你六爹的坟,你六爹在很小的时候因为感染风寒死掉了,你爷和婆就裹张席子把他埋在那了,还有两座是立军的祖祖的坟,过了好多年了,坟慢慢变小,现在没想到和你六爹的坟一样大了。”听着妈妈的解释,看着坟头上长着的一从灌木丛,想象着:要是六爹没死,现在应该也结婚有孩子了吧,他应该也对我很好吧。可是,生命真是无常啊。
  一阵秋风吹过,岩上的梭梭草随风飘动,就像一个少女的头发,迎着秋风尽情的装扮,木李子叶已经黄的发红,在秋风的吹拂下,洒落了一地。周围看不见一个人影,地上的落叶慢慢印出一个个脚印。“秋天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人语,又好似风声,脚印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感受这个特殊季节里的韵味。风停了,梭梭草也梳理好了它诱人的长发,叶子不再飘落,一切又回归了寂静,在这个沉寂的右间坡,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叶子上的脚印又印了出来,是一个小孩的,这个印子一步一步的向狗尔家走去。“不知道过了这么久,那个枇杷树长多大了,有没有枇杷长出来啊?现在是秋天,好像那些果实都是秋天成熟吧,现在正好去看看!”一阵阴风吹过,夹杂着其中的呜呜声,似祈盼,似不舍,似留恋,吹到了狗尔家的那颗枇杷树下。六爹抬头望了望枇杷树,“现在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结枇杷呢?”一阵疑问从心底升起。其实六爹忘了,枇杷是六月成熟的,在这样即将入冬的深秋里,哪还有什么枇杷。
  好像很久没见过狗尔了,他在家么?现在过来了,正好去看看他。一阵阴风绕着枇杷树刮了几圈,然后又向屋里吹去。那间石头垒成的房子,旁边就是卧室,狗尔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第三十二章 错误

  看着躺在床上病怏怏的狗尔,六爹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时间催人老,他虽然是壮年,但病痛却让他已经有了暮年的气色,而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一直没有去投胎,还保持着死时的容貌,死时的着装。狗尔醒来,朝门口看了看,那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我看花眼了,还是我即将死去,已经能看见死去的人了?”他在心里这样想着,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以确定自己是否看花。六爹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决定回去了,枇杷树还没有结果,知道它现在已经长成这么大之后,相信不久它就会结出枇杷了吧,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干,难道就这么一直看着狗尔?转身,一阵阴风,又飘回了右间坡上那座小土堆。狗尔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之后,那里仅仅是门,什么都没有,“难道我真的看花了?为什么会看到他呢?”他心里升起了疑问。
  六爹陷入了回忆,这么多年,就一直在下面的世界待了这么多年,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爸爸的错误埋葬,埋哪里不好,偏偏埋到了别人的祖坟里。爷爷和奶奶在听到六爹已经死了的消息后,很难过,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可因为孩子多的缘故,也就伤心几天,事情就过去了,孩子那么多,将来总有人养吧。六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奶奶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口中一直念着超度的佛经,祈愿她的六儿能够去往西方极乐世界,爷爷也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就将他用席子一裹,准备下葬了。要葬的地方的确不好选,就选了六爹经常爱玩的地方,右间坡。那里的确是孩子的天堂:夏天的时候会生长很多蘑菇,秋天的时候有很多索索草,而这种草可以用来做背篓的背带,还有那些成熟的木李子,穿上一根小小的棍子就可以当陀螺玩,地上的那些叶子,也是家里最好的燃料,六爹经常跑到这个林子和狗尔一起玩耍,捡木李子,割索索草,收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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