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初蕊-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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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傲天见状，几人都拔剑迎上。同时，夜瞳身后的黑衣男子也都再次出手。盟主、云少麒先前皆有一臂受伤，单臂战敌吃力不少。云傲天、云少麟、楚临风虽武艺精湛，但赤练宫却人数众多。三人也双手难敌众拳，渐渐吃力。
云初蕊、蓝弦欲出手相助，夜瞳却容不得他们。发凌乱飘飞，血瞳瞳色转深，全神凝住。双袖挥动，一道无形的墙将云初蕊、蓝弦跟云傲天等人隔开。
结界。
云初蕊、蓝弦一惊，没想到这妖孽居然还会布施结界。手脚似被束缚，只能眼看云傲天等人渐渐迟缓的动作，她清冷的双眸一敛，怒气横生。心里的担忧亦如海藻将心弦缠绕，恨不得立刻破了结界去救爹爹、兄长他们。怎奈，就在她与蓝弦竟欲破结界之时。夜瞳也入到结界里来，身影渐近，步步生风。似寒风刺面的力道，双手挥舞，黑雾弥漫。那双红艳艳的血瞳瞧着他们受制，眸光闪烁，嘴角微勾，低低嗤笑。带着残忍与恶意，双手动作加大，黑雾凝住成一大团圆球，直击向云初蕊他们。
云初蕊、蓝弦双眸相望，默契左右分开。球落了空，又反倒滚回来。
蓝弦如潭深眸危险地半眯，红色的衣袍翻飞，妖娆灼眼。一束火焰在指尖腾飞，渐凝成剑。光芒万射，手指挥动间，直劈向那球。
云初蕊长发妖娆舞动，清冷双眸神情凝重。同时手指莲花，裙摆翻飞似仙子起舞，樱嘴嚅动，无声吐出一连串的咒语，白雾渐升。阳光坠下，星星点点，璀璨夺目。似用纱与星辰绣织的锻子。随着语速的递快，锻子越来越大，释要破除结界。
「有两下子。」夜瞳半眯着眼，血色眸光流转。有一种碰到对手的快感，他也口吐咒语。操动着球体四转，令蓝弦的火剑每次都落空。一边又挥舞着黑色衣袍，小股的旋风呼呼而起，吹乱云初蕊破结界的白雾。蓝弦神情凝重，手里的火剑挥动得越发的快。云初蕊一顿，停止念咒语。纤手一拉，将身上的披帛变成长绫。手腕翻动间，绫舞如龙，夹杂着强劲的力道呼呼直击夜瞳。
几番相峙，双方都没占到上风。
突然，夜瞳血瞳转动，露出诡异的神色。只见他双手刷的舞动，那双美丽透明双手竟由骨节分明的指尖变成了带着锋利的狼爪，只见弧度银光一闪，云初蕊的披帛四裂，纷飞如纸片。
蓝弦凝神，将神力注入火剑。只得砰的一声，球终被劈成两半。黑眸扫视云初蕊与夜瞳又交战在一起，他趁机用法力破了结界。
外面，楚临风白衣上血花怒绽，妖娆诡异。子夜般的眸子神色冷然，手起剑挥，黑衣男子倒下。眸光流转间一直注视着那抹白身的倩影，不会法术，不能如蓝弦般与她并肩而战，那是他心里的痛。但不管如何，他也会保护她，哪怕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只求苍天给他机会，下一世，他要做她的夫君……
结界被破，夜瞳嘴角上勾，似笑非笑。眸色逐深，嗜血的光芒闪烁。青丝三千逆行飘飞，黑色宽袍迎风摆动。风急，尘沙飞扬，落叶纷纷，天空的太阳被乌云遮蔽。黑暗，来临！＇
所有人只觉沙石刺面，又目忍不住半眯起来。身形被急风压制，只有努力才能将身子定住不被风吹走。
夜瞳在狂风之中，血瞳诡异。右手翻飞，只听得咻极轻的一声。蓝弦只觉得腿一阵麻木，上半身忍不住弯曲而下。夜瞳，居然使暗招。
在他弯腰的瞬间，夜瞳长袖一展。人如苍鹰直扑云初蕊，五爪顿张，抓向云初蕊。
「歌儿。」
一直留意着云初蕊的楚临风只觉心魂顿失，顾不得刺面的沙石，也不顾得黑衣男子。拼尽所有的力量往云初蕊面前飞扑而去，嘶，手臂被黑衣男子的剑划伤。血液四溅，疼痛入心。然而，这份痛却令他越清醒，歌儿有危险！
砰——
修开的双手推开抬手掩沙石的云初蕊，挺拔的身躯落入夜瞳爪里。
眼见到手的猎物竟脱手了，夜瞳怒。尖尖的爪子不留情地刺进楚临风身体，兹，鲜艳的血液流出。
「楚兄。」
「大哥。」
「贤侄。」
云傲天几人同时惊呼出声。
第九十七章 夏日；风逝（中）
风沙止，日重现。
鲜艳的血在白衣上华丽地绽放，星星点点，灼了谁的眼？
那一刻，清冷的双眸也下起了小雨。雨丝蒙胧，瞧不清方向。不记得曾在哪个传奇里瞧过这么一句话：“爱是什么？情为何处？有一种爱默默守护，有一情生死相许。”但却无人知愧疚比爱更可怕。那般的伤痛不会随着时间流失，只会永远刻在心里。生根、发芽。
整齐光洁的牙齿闪烁着诡异、残忍的光芒，咻，牙瓣化成尖尖的狼齿。夜瞳诡异的血瞳望着云初蕊几人邪肆地笑着，他们越痛苦，他便越开心。手里的男子气息微弱，迷人的血腥味道在他鼻端萦绕，舔舔唇，心里奔沸的血液在叫嚣着：撕裂他、撕裂他……
挑衅地笑，他低垂着头，锋利的狼牙深深陷入楚临风的身体里，然后嘴一撇。竟生生将楚临风的胸前划了一道口子。
血液溢出，仿佛被硬生生撕去块肉般。疼痛如此清晰地传递，光洁的额头汗如春雨后的竹笋直冒出。原本气息微弱的楚临风被疼得不得不清醒，骨节分明的双手死掐着掌心。唇齿死命咬着，即时疼到想嚎叫发泄，他也不吭一声。唇色越来越苍白，那是生命在流逝的征兆。如果命里注定他将离开这个风雨摇曳的尘世间，他不后悔。只是不舍，不舍想要一生呵护的歌儿；只是愧疚，要令父亲黑发送白发了。如果再度轮回，来世，他有两个心愿。一是成为歌儿的夫君，一是再与爹续父子之情……
夜瞳那狼牙闪烁着诡异又悲伤的光芒，它剜去的不只是楚临风的血肉，更剜去了云傲天等人的担心，云初蕊的心痛、愧疚……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下，已经不是第一次流泪。却是第一次如此的复杂莫名，悲伤、愧疚、无奈、后悔，万千情绪交织化作滚烫的泪水。灼伤了她的颊，更灼伤了她的心。
「恶魔拿命来。」
云傲天第一个出手，眼见好友木先生的爱徒居然在自己面前被伤得遍体鳞伤，心里的愧疚似山洪喷发。这个妖人结合所产的妖孽根本没有心了，他就是一个完完全全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个该被打进十八层而永不超生的厉鬼。
夜瞳瞥了眼仇怒满面、杀气腾腾的云傲天，狼牙却没有从楚临风的身体里拔出。血眸色泽转深，浓浓的不耐烦。右手腾出，黑袍翻飞，砰的一下将云傲天击飞。他，打扰自己进餐，该死。
「爹。」
云少麒、云少麟两兄弟惊呼，同时腾空飞起。一左一右接住云傲天，却被那强劲的力量击得倒退数步。最后三人同时撞上身后的山石，噗，鲜血喷溅。三人皆受内伤，后倒在地。
「云庄主。」
盟主一惊，连紧上前。就着一只手欲将三人搀扶，却力不从心。不但将受伤的手臂拉伤严重，更被逆力拉倒在地。
血液，血液。
楚临风胸前刺目的血，爹爹、兄长们喷溅似花的鲜血，那般艳丽妖娆，邪肆地吞噬着她清冷的心弦。所有的淡然顷刻间粉碎，潋潋清瞳不再澄清，愤恨将它遮盖。究竟、究竟他们有什么错？为何一个个都要被伤得血肉模糊？
风突然呼啸刮起，树枝吱嘎摇晃。树阴斑驳，万物被染上了浓重的血腥。
三千青丝凌乱飘飞，白衣随风摇曳。纤手摘去面纱，那张倾城的脸蛋不再飘逸，她化作复仇女侠，手持凭空而立的宝剑站在那里。宝剑寒光闪烁，她的双眸如霜冰冷地注视着夜瞳。
夜瞳的所作，蓝弦亦愤怒。然而，当他感觉到云初蕊的变化时。心却更惊，如此陌生的蕊儿让他害怕，他明白蕊儿现在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眸，也许待到以后，她就会痛恨曾经的所为。是的，他害怕的是蕊儿会自我厌恶，清冷淡定的她不该成为嗜血的恶魔。仇恨、伤痛，都让他为她分担、背负。
红色衣袍翻飞，他闪身到云初蕊身前。拦住她的动作，深邃的眼眸对上那双似冰的倩眸。摇了摇头：
「蕊儿，他就交给我。你还是先看看伯父与云兄他们。」
他话一落，云初蕊的神智全跑了回来。侧目望着倒在地上的爹爹、兄长，他们嘴角的血红得灼目。她只觉得心弦绷得满满，只要不经意的拔动都会断裂。手上的宝剑当地落在地上，她跑向爹爹、兄长。眼含忧心，如一个年幼的孩子般守护着最后的依靠。
「弦。」急匆的步子突然止住，她回头望着蓝弦，目光恳求。「临风。」
「我知道了。」蓝弦朝她保证地点头，楚临风是为她而伤，即时她不说，他也会从夜瞳手里将他夺回，只是——深邃的眸子望着夜瞳手里已经不动的身躯，希望不会太晚。
「谢谢。」云初蕊眼盈泪。
蓝弦不语，望着她盈泪的双眸，只觉心痛不已。
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初蕊转头，不再疑迟。跑到父兄身边，手一挥，布上结界。这法术是先前蓝弦教给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结界里，她将盟主、爹爹、大哥、二哥四人扶起坐立，她亦盘腿而坐。双手运气，开始用法术为他们修复内伤。
蓝弦见她布好结界后，心神一凝。回身，全神贯注对敌夜瞳。
夜瞳见蓝弦如此神色，心知不能再轻敌。头微抬，狼牙变回人牙。双爪也变回骨节分明，几近透明的修长手指。双手一抛，楚临风被他甩到了一边。
砰——
楚临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所有的神经都已经麻木。血液已经开始凝结，他的生命开始走到尽头。不过是死亡前的幻觉吗？他似乎听到歌儿在唤他临风。呵，临风。她从来不曾如此唤过自己。今生从认识到回忆起前世之前，她都客气又生疏地唤他楚公子；即便后来，她知道自己的情义，她也只肯唤他前世的身份——大哥。如果这真的是幻觉，那么请让他沉沦不醒……
阳光开始幽远，恍然间，他又看到了在那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紫千红的花海里，那只彩蝶翩翩而舞。带走了他的心，带走了他的情。
子夜般炯然的眼眸慢慢磕上，渗血的嘴角却露出了微笑。如此的幸福，却如此的心酸。
哗——
天际，黑影重重。扑哧扑哧的声音，令夜瞳、蓝弦都止了举止。
近了，当那重重黑影出现在眼前时。他们都愣住，那竟是成千上万只的蝴蝶。
仿佛感觉到什么，刚为盟主、爹爹、兄长们疗完伤的云初蕊回头。三千青丝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那回望的瞬间，如此的悲哀。
蝶，成千上万只的蝴蝶。
云初蕊愣住，尔后悲伤涌上眼里。是他离开了吗？
蝴蝶们飞舞，绕着楚临风。展翅，或急或缓；飞翔，或高或低。扑哧扑哧，每一声都似在悲伤地哭泣。良久，一只白色的蝶飞落在楚临风的唇上。俯头，在渗血的唇一啄。淡淡的金光从楚临风的嘴里飘出，朦朦胧胧，渐多直到将楚临风整个都包裹起来。
楚临风的身影开始闪烁着奇特的光芒，天灵处白烟飘出，渐渐那烟凝聚却似楚临风的身形。蝴蝶们停
止飞舞，全退到一旁排成一队。那白色的身影站立，似要跟蝴蝶们一起离去。却又跟头朝云初蕊的方向望去，久不行。为首的白色蝴蝶扑翅似催促，终究那白色身影不舍地飞走。
夜瞳为眼前的一幕呆愣，尔后才神情复杂地望了地上的楚临风一眼，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人类前世居然是蝶仙。现在虽然没了命，但魂去走了，空留肉身。」只有一具没魂魄的肉身，对他来说也没了价值。「既然我的食物走了，那么你们就来替补吧。」血眸重新打量起蓝弦跟云初蕊，只要吸食了他们的血与魂魄，他的功力将增数百年。那这人间便难有敌手，所有一切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作梦。」
云初蕊望着白烟凝成的身影渐远，泪盈满目。他果真离去了，只希望他能回到蝴蝶谷做个快乐的蝶仙，不要再那么执着下去。一直对不起的人，只有她。收回目光，她敛了神色。窜出结界，衣袂飘飞。她与蓝弦并肩而立，望向夜瞳只觉心恨难平。楚临风是为她而亡的，无论如何她也要夺回他的肉身，送回飞云堡交与他的父亲，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当然是作梦。」
另一道红色身影似闪电飘然而至，落在云初蕊身边。狭长的单凤眼如此熟悉，他歉意地望着云初蕊道：
「歌儿，我来晚了。」
第九十八章 夏日，风逝（下）
「歌儿，我来晚了。」
仿佛从天际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似一阵春风暖了那冰冷的心。
云初蕊仰望着那红色的身影，狭长的单凤眸正含忧带歉地瞧着自己。眸底的情竟绵长依旧，几分爱恋，
几分思念。她的眸湿润，脆弱仿佛找到了决口般。痴痴地望着他，不明白为何每回在他的面前都能那么自然地流露心底的脆弱。
阎皇心底抽痛，云初蕊盈泪的模样生生揪住他的心。该死，他本该早日出现的。如果早日出现，歌儿便不会经历这么多的痛，是他的错，如果早知会发生这么多事，在魔界之时，他就不会放她离去。骨节分明的手指抬起，温柔地抹去她睫毛上的泪珠。
「歌儿，不要哭。」
云初蕊怔然，她哭了吗？心里的悔多过痛，恍然之间，又回到前世的蝴蝶谷。她是那种色泽斑斓的蝶，
翩翩起舞间，紫色的蝶含宠带昵地望着她，柔情万千；然而在他们幸福的时候，背后的白蝶却在默默流泪。再恍然，白蝶化作了今世的楚临风。第一次遇到，他眼神晶亮地望着自己。也许在那刻他的心里便有了她，可是她呢。犹记着在魔界她的拒绝换来他的绝望；犹记得在林家堡时她要求他作自己的大哥时，他那声‘如你所愿’。当时，他的心亦在流着血泪吧。前世、今世，她欠他的情都无法偿还。可是现在他又为她丢失了性命，她是祸水，是祸害。
「他死了。」
冰冷的泪不停地渗出，阎皇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