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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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将后宫紧握在手中之前,却也只能让她自己自求多福罢了。希望这局势,不要太快地变化罢?
因了太后的软禁,舒家最近在朝堂之上,也很是异常。不再似往日那般活跃,竟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而蓝家,似也安静了许多。
然之翰,却是更加的紧绷,随时都防备着蓝家或者舒家会有什么举动。我日日看他愁眉不展,茶饭不思。虽是心疼,却亦无奈。对于朝堂之上,我只能出出主意罢了,对于这些实际上的较量,我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甚至,我连之翰的实力究竟如何,也不大清楚,我知道只有齐芗儿的父亲齐泰来在暗中帮助之翰,另外还有二公主手中的军权,和一个并不理想的监察司。
可还没等我行动,这宫里的形势,再一次地变了。
我不知道舒家究竟给之翰加了什么压,竟让之翰,给舒禾复了宠。
就连我问,之翰也不肯告诉我究竟是为何,问得急了时,只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要他舒家,个个不得好死!”
看着之翰阴骘的表情,我的心里一冷,一股寒气从心里慢慢地升了起来,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第七十八章 遇上不该爱的人
我不知道之翰究竟是怎么了,竟发疯了一般地扑在政事上,要不就是在舒荷宫里,连和我说话,都少了。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惶惑不安地过着,看着舒禾越来越得宠,在后宫亦越来越嚣张。而太后,似也隐隐有了复出的迹象。
柳绿急得不行,多次来找我。可我亦没有办法,只能告诉她,要忍。
柳绿毕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罢了。面对舒禾的挑衅,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她竟当着一干宫女太监的面,与舒禾争了起来。
争不打紧,两人的份位本就一样,只口头上的争吵别人亦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闹到之翰那去。
可柳绿,竟一气之下,给了舒禾一个耳光!
我没见当时的情况,也不知道舒禾究竟说什么什么让柳绿那么的生气,我只知道,舒禾,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惹着柳绿生气,故意挨了她一下不还手,故意顶着半边红肿的脸闹到了之翰那去。
之翰本就心烦,如今见两个妃子这么一闹,更是发了大火。
“舒禾!你究竟要怎么样?啊?难道你还不****么?”之翰瞪着跪在殿下的两人,拍着桌子大喝。桌上的物什一阵颤抖。让人心也跟着惊了一跳。
柳绿低头咬着唇,哭得默不作声。舒禾也是哭得无声,却是娇媚无双。听之翰这么一喝,哭得更加厉害,抽抽噎噎地说道:“皇上~你要为禾儿做主啊!。禾儿与妹妹本好好地说着话,哪知道一言不合,妹妹便是一个巴掌抽了过来。皇上~禾儿在家时,就连父亲就没舍得打过我,皇上~……”
“住口!”又是重重地一拍桌子,之翰怒喝道:“闹够了没有?闹够了都给朕回自各宫里去!不就是一巴掌吗?啊?你不乐意,就打回来!别来烦朕!滚!”
舒禾错愕地看着之翰。怕是不相信之翰竟能说出这样地话来。别说是她。我也不敢相信。那是之翰说地。
唐唐一国之君。自己地妃子打架了。竟然叫被打地那个打回来就是。这。像什么?怎地和市井小民没什么两样?之翰究竟是怎么了?竟说出这样地话来?
见之翰发火。舒禾心不甘情不愿地一跺脚。回了自己宫里去了。看她那恨恨地样子。大概不会让柳绿好过罢?柳绿啊柳绿。为什么。你就不能忍一忍呢?争了这一口气。究竟有什么意思?
至于柳绿。也是一言不发地被自己地宫女拉了回去。从头到尾。竟是一句话都没说。只咬着唇。哭得厉害。临到走时。那唇上。竟隐有血丝浸出。到底舒禾说了什么样地话。才把她委屈成这般地模样?
待得人都散了后。我把听荷打发了出去。然后上前抱住之翰。将正在气头上地之翰拥在怀里。轻轻得拍他地背。
是压力太大了吧?之翰。是不是我错了?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和太后闹翻。也不会这么地痛苦罢?或许。是我太急了罢?若能等上一阵子。等你准备好……
之翰渐渐得平复下来,苦涩笑道:“若晗,你说这些个宫妃,什么时候才能消停消停?就竟什么时候这后宫才能平静下来?”
凑上前去,和他面对面,突然做个鬼脸,飞快得说一句:“现在你知道老婆多了的坏处了吧?谁叫你贪心娶这么多的?”
说完,赶忙跳开。笑兮兮地看着他。
之翰被我逗得笑起来,扑过来就要抓我。我哪能让他抓着?尖叫一声,就往外跑。恰此刻,门开了,我以为是听荷,便大叫:“听荷救命!”边喊边往门那边跑。之翰在后面穷追不舍:“站住!哪里跑?”
我回头看之翰,朝他做鬼脸。却不想与门外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我和那人都各自倒在地上。我这会还以为是听荷呢,爬起来就要去扶他。可爬起来一看,哪里是听荷?原来被我撞了的人,竟是秦阳!
正当我尴尬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听荷却才走进来。
一见这阵仗,对着秦阳小声叫道:“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说了要先禀报才可以进的!”
之翰上前一把拉起秦阳,对听荷说道:“听荷,无妨。下次注意就是了。况且朕本就叫了他来。”
“是臣卤莽了。臣参见皇上!”秦阳跪下,恭敬说道。可眼睛却是看向我,眼睛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太沉,太深。我低下头,走到之翰身后,不去看他。
“郇姑娘,多日不见。在下府中的菊,都开得败了!”却不曾想,那秦阳站起来,却是这么对我说了一句。什么意思?这会说他的菊花干吗?谢就谢了,这会都腊月了,还不谢那才奇怪了呢!
完全不明白他说什么的我只好看着他干笑两声。无比尴尬。
“若晗听荷,你们都先下去吧,朕和爱卿有要事要谈。”
有些狐疑地看了之翰一眼,可后者竟是完全没有一点表情。
听荷拉了我就往外走。出门的时候不经意回下头,竟看见秦阳灼灼的目光,似要把我看穿。心里突突地跳起来,脸上不由一阵发烧。
别过头,匆忙走出去,将门掩上。听荷一脸八卦将我拉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那个秦阳,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真没看出来,平时总是大姐姐样子的听荷,竟有这么八卦的一面。看来,有些话果然是没错啊——有女人,就有八卦!
看着听荷那样子,我还真不好意思不说。于是把那来龙去脉一一给她说了,就连秦阳的那句“愿娶姑娘为妻”也告诉她了。
待我交代完了后,听荷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本以为她要将秦阳骂上一通,结果,她竟冒出了这么一句:“想不到这秦阳,倒也直接!也是,男人么,就是要这样才好!”
一听这话,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地上。原来听荷,喜欢这个样的啊?可怜的宫醒棠!我就说呢,你为什么老和听荷不搭调!
哎,不过,说实话,宫醒棠和听荷也不怎么般配啊。都太美了,那可是会被上天嫉妒的!所以呢……天意啊,天意,总是太难违!
但是,我还是希望他们在一起。毕竟人宫醒棠也是一痴情的男人,虽然臭美了点。是吧?
也许若不是知道宫醒棠喜欢听荷,说不定我还能撮合撮合听荷和秦阳?相比之下,他们两人,的确很适合。秦阳那般骄傲自负的男子,的确需要听荷这般温柔静默的女子来红袖添香。
只是,人生,有时候,总是让我们先遇上一个并不合适的人,然后爱上。再受伤……
第七十九章 赏雪
夜里,想着柳绿白天里的样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总是有一点担心。或许自己,对于柳绿,始终有一种疼惜罢?因为她成为了我的替罪羊,亦因为,这么多的妃子里,除了齐芗儿,就只有她,对之翰最真。亦只有她,还保留了自己的真性情。
翻身起床,拿了一个灯笼,独自便往柳绿那去了。
宫里,隔了不远,就亮着一个灯笼。不是太黑,所以走了一段后,便把灯笼灭了。望着一盏盏孤伶伶的灯火,慢慢地一点点接近,然后相遇,再走向下一盏……
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四下地看着,这样幽冷的夜色下,白日里繁华的御花园,孤寂得如同沉默的梦境。那一个个的灯笼,披着夜的纱裙,守护着一个个高大的宫殿。或繁华,或冷寂。
那一座座的宫殿,是不是都曾经住过一个美丽的,宠冠后宫的妃子?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说的,就是这般的情形罢?伴随着岁月的流逝,一个个花般女子交替更迭,一个个零落成白骨,到头来,又有几个,能被世人记住?又有几个,能站上那个朝思暮想的位置上?
花谢花开飞满院,宫墙垂柳几枯荣。无论是开得如何的明媚娇艳,可也总是逃不开同样的命运罢?若是凋落枝头,后还能顺着御河漂出宫墙,却倒也是难得的幸运,好歹,也算是在生命的终结之后永远地脱离了这个禁锢灵魂,蹉跎青春的华丽牢笼。
然,这宫里又有几个人能够避免沦落陷泥渠的命运?最后都只不过落得个腐朽了的身躯没入泥土,来年养得新花争艳的下场罢了。
经过玉澜宫时,不由想起玲珑,曾经的玉澜,如今,却不住在玉澜宫里。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罢?可究竟,是在讽刺世事无常,还是在讽刺,帝王的薄情?
正在感慨中,却看见一个黑影飞过头上的天空……
“超人?”喃喃地疑惑叫出声来,是的,我以为,我看见了传说中的超人。身穿黑衣的超人。“哗”地从我头顶飞过。
刚叫出声。便感觉后背上突然一凉。然后颈子被勒住了。回头。只看见一双戏谑地眸。至于剩下地部分。不好意思。都被一个黑巾遮住了!
“你是谁?”嗓音低沉。充满质感。
眨巴眨巴眼睛。原来现在这宫里。竟然还有人不认识我?
“郇若晗。”碍着他那虽戏谑。却是寒气森森地眸子。我连忙回答到。
“郇若晗么?”那人低沉地笑了起来。“原来。不是美人啊!”
什么叫不是美人?可以理解成为。他在说我长得不够漂亮么?我知道。我长得不够漂亮。可。能不能有点礼貌?我就是长得如同无盐嫫母。你也不能当着我地面说啊?
正郁闷呢,后颈一痛,接着眼前一黑……完全黑暗下来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他,跟本就不是这宫里的人!难道是刺客?是来刺杀之翰的么?
……
再睁眼,天色已是蒙蒙发亮。迷糊的脑袋蓦地被晨风一吹后,亦清醒过来。
“坏了!”猛地跳起,拔足狂奔。之翰,之翰,你,千万不能有事……
待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太和殿,之翰刚下朝。一身明黄灿烂到刺眼的九爪龙袍,竟连那东升的曦阳,亦都比了下去。秦阳站在他的旁边,正和他说着什么。
“之翰……”未语先噎。我扑上去,也顾不得还有秦阳和听荷寿喜在。将他的腰紧紧搂住。头埋在他怀中,贪婪地吸着带了他气息的空气。心里,竟是分外的****。
其他人都错愕地看着我们,特别是秦阳。错愕之中,带了恍然。
“若晗。怎么了?怎么身上,全是雪?”被我抱着的之翰先是一楞,接着,也****回拥我。在我耳畔轻声喃喃道。
听他这样说,我才发现,天上,竟下雪了。细碎的白色布满整个天空,飘飞洒落。放眼望去,四周,竟是漫天的银色。
或许是他呼出的气太暖,或许是意识到周围还有人,或许是来的时候跑得太急。我的脸上,烧红一片。
在听荷轻笑声中,我挣出之翰的怀抱,躲到她的身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亦有着薄薄的雪,袅袅地冒着烟。
“啊嚏!”冷不防地,就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尖,对上之翰关切的眸子,做个鬼脸,俏皮一笑。
“快回去衣服罢?换了,去湖心亭一起赏雪吟诗。”之翰上前来解下自己的狐皮披风,裹在我的肩膀上。
好暖!点点头,然后快步和听荷往回走。听荷要去湖心亭备下东西,而我,要回荷香居。
路上,一直想那个黑衣人。若不是刺客,那他,深夜里溜进宫来做什么?总不会,是看风景罢?看样子,他似乎,对宫里的路很熟悉呢?
换了衣服出来,远远的遍看见了湖心亭里的之翰。满世界的银白中,那一点明黄,太过耀眼,耀眼到,无论隔了多远,都能看见。
亭中,放了火盆,四周,也蒙了薄纱。一进亭子,暖暖一片。
之翰与秦阳对坐,听荷正煮着茶,茶香四逸,让人精神一振。
“长夜落雪独无眠,青枝素裹奠先贤。东风有意洒梨瓣,鹅毛乱舞知增减。”秦阳负手立于亭边风口处,慢声轻吟。寒风呼啸中,带起他衣带和细碎头发。竟有种孤寂英雄的苍凉美感。
之翰击掌而笑,站起身来,立于秦阳身边,“晨霜雪舞冷千秋,谩天莽莽素妆修。不知憾然帝王誓,缘何一夜须尽白?”
果然每个人的地位处境不一样,想法,便都不一样啊……之翰,你在害怕么?怕你的誓言,怕你的志愿,无法实现么?
“郇姑娘,你如此文才,何不作上一首?”听了之翰诗后,秦阳默然一会后,却又突然朝着我说道。笑得,竟是格外爽朗。
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罢,那再抄一次吧。
“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全似玉尘消更积,半成冰片结还流。光含晓色清天苑,轻逐微风绕御楼。平地已沾盈尺润,年丰须荷富人侯。”深吸一口气,想了片刻,终究还是捡了这一首《喜雪》。
愿,能将这亭中肃穆冲淡,带些喜色来罢?之翰,我只愿,你能不再叹息,不再愁眉深锁,不再那般地冷冽。若是能回复于最初的透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第八十章 莲芯茶
“果真还是郇姑娘更有才情些,微臣和皇上,都太过悲凉。太过悲凉啊!”慨然谓叹一声,秦阳大笑,重新坐下。恰此时,听荷的茶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