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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我有多爱你,时光它知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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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几场,终于换得赵勇一个人情,帮她打电话在三里屯找了个很上档次的派对场地。据说,那场地不是谁有钱都租得到,加上舒旻要的时间又恰巧是临近五一的黄金档,赵勇很是动用了一番人脉。
联系到一个这样好场地后,舒旻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她驾轻就熟地找了两支乐队,一支是专门给一些小剧场做伴奏的朋克乐队,一支是被陆城南盛赞过的地下摇滚乐队。舒旻把派对主题定位为Cosplay,要求前来的来宾COS成经典电影、戏剧里的人物。
做完策划案和预算后,舒旻给EVA打了个电话,想约她谈谈细节。EVA爽快地和她约了次日下午,不料等舒旻第二天下午赶到鸿宇总部大楼时,EVA却不无抱歉地告诉她,因为临时接到任务,她要飞去上海一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北京,此刻,她人已经在机场了。
舒旻有些着急,如果EVA这边不首肯批钱,事情迟迟不能落实,只怕场地、乐队方面会生变,而这种事情,明显是不可能拿去烦林越诤的。
EVA听出了她的疑虑,表示她的策划大体上没有问题,让她联系自己的助理辛迪来决定细节,转发给她一个名片后,EVA便收了线。
舒旻望着收到的名片,咬了咬唇,硬着头皮拨通EVA助理辛迪的电话。俗话说,阎罗王好见,小鬼难缠,辛迪临时接到电话赶去大厅,见舒旻穿着打扮都不入流,当她是某个公关公司的小喽啰,还没等舒旻开口便不耐地皱眉说:“现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你找来谈什么公事?再说,我五分钟后就有个重要的会要开,哪里有时间谈这个?”
舒旻也不便同她解释是EVA约的时间,见她一副要推时间的样子,便率先开口:“这个派对就在二十八号,你们批钱走财务起码还要几天时间,如果今天不把费用报批,派对的后续工作根本没办法落实,到时候耽误了派对,我不好跟EVA交代,EVA也很难跟你们林总交代。所以,你看能不能抽个时间,看看我的策划和报表?”
辛迪大约心情不好,习惯性地把舒旻的话当成是拿上级压她,语气更加不善:“就你的事情急,我的事情不急?我现在马上就有个会要开,有的是事情要处理。改明天吧。”
“可是……”舒旻有些急了,“周五我有事,错过了明天,再约你至少也是两天后了。”
辛迪嗤了一声:“看来大家都忙,你非要今天把事情定下来,那就等我散会吧。十二楼有茶水间,你爱等就等吧。”
说着,她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转身离去,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咚咚声如敲在舒旻心头一般。
舒旻在心里念了不下十遍“向钱看”后,终于淡定了下来。
到了十二楼,和前台说清楚来意后,前台小姐将舒旻带去了茶水间。鸿宇的茶水间舒适得不亚于咖啡厅,暖色调的柔软沙发,一架的报纸、杂志,还有背投电视。前台小姐周道地给舒旻倒了咖啡,告诉她二十八楼的会可能会开到八点。
舒旻看表,区区两个小时,对她来说,再好杀掉不过。
前台小姐走后,马上就是下班的点,整层楼都活了起来,楼道里传来纷沓的脚步声和电梯不紧不慢的丁零声,等这阵喧哗陆续散去后,已是七点了。
舒旻笃定地窝在沙发里看杂志,等她再抬头时,时间已过八点。她不免有些急了,走出茶水间向值班的保安询问状况,保安对二十八楼的事情一问三不知,一副茫然的样子。舒旻只好试探着朝格子间里张望,灯光疏疏落落,还是有人在加班。
舒旻遂又安下心来,坐回茶水间。大公司的会议,哪里又有准点散得了的?她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自然没有中途退缩的理由。
不过这回坐下后,她的心就再也静不起来,不时地焦躁看时间,咖啡业已蓄了几杯,喝得口中发苦,胃中虚火上升,隐隐地有些发痛起来。
当年的厌食症给她留下了个胃痛的病根,这段时间以来,她的饮食极不规律,又酗酒,原本就不好的胃,更加频繁朝她发难。看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一刻,茶水间外,连加班的人都已经散了,门外也已传来保安关电闸的声音,她终于按捺不住,走去了电梯口。
电梯带着她徐徐升上二十八楼,刚出电梯,她脚下就有些发虚,整个二十八层并不是底下的格子间格局,入目是一排欧式桃心木大门,门都紧关着,死一般阒寂,透着一种森然凛冽的压抑感、权威感。若非廊灯还亮着,舒旻几乎没勇气在这里多站一会儿。
舒旻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辛迪放了鸽子,可是等了一晚上的她还是有些不甘心,远远看见尽头处的一扇大门没有关严,从里面泄出了一些亮光,她鬼使神差地朝前走去。万一那就是他们开会的办公室呢?万一真的是没有散会呢?
走到门边,舒旻透过寸许长的门缝往里面看去,入目是极深极广的办公室,目光一转,她不禁愣住了,只见宽大的办公桌后,多日不见的林越诤正仰面靠在办公椅上打盹,放在左腿的手上连着输液器,舒旻顺着输液器往旁边的支架上看去,淡黄色的液体正不急不缓地自输液瓶中滴下。让舒旻担忧的是,那瓶子里的药水已经快打完了!
她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在阖眼小憩,更加不确定有没有人负责给他换药,她不敢冒昧打扰他,又不敢这样走了,便定定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脸,似想从他的脸部表情看出一点端倪。
办公室的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憔悴,嘴唇泛着一丝病态的红,原本搭在靠背后的西装外套落在地上,白色衬衫的领口处,被他扯得有些凌乱,整个人透着一种哥特式的沉郁美感。此刻,他的呼吸很平稳,从表情上来看,他确已进入沉睡的状态。
不知道他在睡梦中感知到了些什么,本来舒展的眉忽然向上微微皱起,皱成一丝极疏淡清苦的纹路,整张脸上透着一种异样的忧悒、脆弱。
舒旻看得愣住了,睡着的他完全没有醒着时的深沉内敛,反倒像个干净清隽的少年。舒旻常得见学校的学长,他们在学校时都颇有几分干净斯文的谦谦君子气,进入社会打几年滚,往往就脱了形,眉眼多是世故圆滑,气质也污浊起来。像林越诤这样久经社会,还能保持少年气质的男人,应该都是内心稳固,不为外界纷扰所动的智者吧。
愣了会儿神,她有些心焦地回头张望,这一刻,她多希望身后能传来什么人的脚步声,在她的认知里,哪家的老板不是被人众星拱月着,哪有人当总裁当得寂寥如他?连病着都没人理会。
她不禁又想,如果今天不是她在门口,他是不是就要这样一直睡去?这个被无数人当做传奇津津乐道,心生向往的人,此番看来,也不过是个极孤独的普通人,和她舒旻也并无两样。
一念转过,她再看向他时,不禁又有一些同情,她打定主意不走,要盯着他打针。所以,尽管有些畏惧,她还是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输液瓶。眼见药水到底,他还没有醒转的征兆,舒旻屈指在门上敲了起来,“咣咣”两声,林越诤微微一惊,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眼睛下意识地先瞟向了桌面的文件,再才展眼看门外的舒旻,见是她,他明显一愣。
舒旻讪讪地站在门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忙指了指那点滴:“药水快打完了,赶紧拔针。要我帮忙吗?”
林越诤这才将眼神从她身上收回,从容不迫地弯腰拿出一瓶新的药水换上。整个过程他都一力自己做,明显有些不趁手,但也不显笨拙。换完药,他见舒旻还是进退无据地站在门口,便淡淡地说了一声:“进来坐。”说罢,他伸手指了指左侧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语气熟稔,并没有距离感,舒旻暗舒了口气,推门而入,依他的指示坐下。
跟前几次见面不同,这次,舒旻觉得在林越诤面前很有压力,她低下头暗想,这大概就是拿人家的手短,收了人的钱,气势都矮了一截。
再抬头时,就迎上林越诤审视她的目光,他的目光似乎有一种穿透力,静邃深远,像是能洞悉人心一般。
舒旻觉得人要是聪明到他那个份儿上,也真真是件恐怖的事情,人至察则无徒,他这样聪明得藏也藏不住的人,旁人心里若有半分鬼,哪里还敢靠近他?
舒旻暗暗在心里一算,她上初一时,他高一,他今年至多二十六,不过大她三四岁,可那眼神倒像是她叔叔辈的人了。她在心里直咂舌——早熟品种。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林越诤忽然笑了,很温柔的笑容,眼神不再凛冽,带着些湿润亮泽:“你来多久了?”
他这人似有魔力,只微微一笑,周遭的寒气顿时又化成了一池融融春水。
舒旻望着他的笑颜,有片刻晃神:“有一会儿了……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我……”
林越诤扫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报表,心下了然,伸手道:“我看看。”
舒旻不再多话,将策划案和财务申请单递给他。林越诤接过翻看,他看得极专注,遇到有疑问的地方就发问,舒旻则一条条地跟他解释。一个策划案,他看了近二十分钟,又提了些补充意见,方才敲定下来。末了,他翻到那张财务申请表,敛神细看了一阵后,他半抬眼睑看了眼舒旻。
表格上的费用,都是舒旻费了很大劲谈的最低价。她的行事做派一向随父亲,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账面上光明磊落,清清楚楚。
林越诤拿过笔,利落地签了字:“你大可以不用替我这么省的。”
这句话相对长一些,舒旻这才听出他声音里透着嘶哑,呼吸微有些急促,虽然他的神情看着一片清明,但是稍微说多点话,就露了痕迹,显出虚弱来。

第12章 蓝色批注的主人(2)

一切停当,药水刚好已经打完,林越诤动作熟练地给自己按上消毒棉,抽了针,舒旻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只见他左手上布满了针孔,玉色的手上隐隐透了几团骇人的淤紫。舒旻蹙了眉,探究地朝他看去,他这是怎么了?
林越诤似有觉察,平静地说:“旧疾,想必传染性不大。”
舒旻连忙解释:“我不是怕这个……”
林越诤没有接话,将台面上的文件收拾妥帖,轻咳了几声后说:“派对的事情,以后你直接找我汇报。我的名片,你还有?”
舒旻点了点头,心下有些感佩,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很多无谓的解释、辗转都省去了。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她等了一晚上的委屈愤懑悉数抹去。
“还没吃晚饭吧?”林越诤一边穿外套一边问,见舒旻有否认的意图,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一起。晚些送你回学校。”
舒旻正想开口,胃中又是一阵抽搐,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嗯”了一声,就跟着林越诤出了门。
车子驶出北二环,一路朝着舒旻学校的方向奔去。舒旻一路瞟时间,学校寝室楼十一点半关门,如果在学校附近吃,自己还赶得回去。
不料车子刚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堵在了西段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整条路都被堵住了,朝前望去,舒旻只能看见一串串闪烁的汽车尾灯。
舒旻的胃起初还好,到后来,疼得越来越厉害,像被人捏在手里揉搓,疼得她脸色煞白。她不想惹人注意,趁着林越诤一心看着窗外时,悄无声息地往角落侧了侧身,一手捂紧了胃。
饶是如此,林越诤还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返身望着她问:“怎么?哪里不舒服?”
舒旻动了动嘴唇,低声说:“没什么。”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不知道牵动到哪里,一阵痉挛似的剧痛从胃部传来,疼得舒旻眼前发黑,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下意识地揪住胃部,将脸往车背后藏了藏,再想说些什么,可是连开口的心力都没有了。从未有过的剧痛感,带着一种覆灭一切的势头朝她袭去。
林越诤发现不对,急急下车,打开舒旻那边的车门。舒旻本就将额角抵在车窗上,林越诤一开门,她整个人就散了架一般向外栽去。林越诤一把接着她,扶稳她的身体,将她的头托起来。入目便是她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嘴唇以及布满涔涔冷汗的额头,他眉一蹙:“舒旻、舒旻……”
连着叫了她几声,见她连应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毫不迟疑地将她拉出车外,锁上车子,将软瘫着的她拉到自己背上伏着:“舒旻,试着搂住我的脖子。”
舒旻的意识已濒临涣散,好像全世界的一切声音透进耳朵里都成了叫人烦躁的嗡鸣,唯有那锐利的痛是真实的。林越诤背起她往前还没走出几步,舒旻若有若无地呢喃了一个字“疼”。林越诤深知那种痛,一双修眉越拧越紧,略一沉吟,他在茫茫车海里将她放下,拦腰打横抱起:“忍一忍,舒旻。”
说罢,他便抱着舒旻穿过车与车的缝隙朝人行道上跑去。
身下颠簸得厉害,舒旻下意识地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在一浪又一浪的剧痛里紧咬牙关。她不知道那一路林越诤抱着她跑了多久,仿佛那条路永远也走不完,长长的一路上,她只听见他的喘息声、咳嗽声以及紧促的心跳声,痛到后来,她有些麻痹了,便连这些声音都漫漶了去,整个世界都溺进一片微弱的白光里去了。
等舒旻悠悠醒转时,她发现自己并没有置身医院,而是躺在一个灰色调的房间里。床头传来细碎的声音,她缓缓侧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岁上下、面相温和儒雅的医生正在给她配药。舒旻挣扎着起身,却被他制止:“还要再挂一个小瓶。”
见舒旻一脸迷惑,他温言细语地说:“我是林先生的私人医生,这是林先生的家。”
舒旻疑惑解开后,顿觉躺在陌生男人家里不妥,掀了被子下床,走到一边的小沙发旁坐下。先前胃里的剧痛已然平缓了大半,只隐隐有些痛,还透着一种空虚感。
医生也不勉强她,将点滴架移到沙发旁,宽慰她说:“不要紧,是你的胃炎犯了,打过了小针,再挂一瓶水,回头我给你开点药,注意养着,问题不大。”
说着,他动作麻利地给舒旻挂上了药水。
这时,已经换了便服的林越诤推门而入,舒旻有些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又无从开口。他神色如常,表情平淡,只是眼睛里分明有疲态,想是那一路疾奔,连累得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那医生见他进来,脸上掬起笑意,热络地说:“病人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晚点我再给她开点药。”
林越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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