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战记-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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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间改变，汉斯展现成年人的处事手腕。只不过亚利不怎麽高兴就是了。在亚利眼中，修瓦克就像是一个突然闯进自己人生之中的勾嘴恶魔，他用笑声与戏谑的态度打乱亚利对世界的既有认知，特别是有关於汉斯的部分。
「现在想起来，我对汉斯的过去真的是一无所知」
越这麽想，熟悉到快看腻的汉斯脸孔忽然也变得陌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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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选了一间宿屋落脚休憩。这间宿屋提供有锁的房间以及三餐，料理的味道还不差。宿屋主人也是有良心的生意人──汉斯专用字典的『良心』是指收费低廉。
时间步入『堪萨斯之夜』。两个大人到街上饮酒寻欢，亚利宁可留在宿屋吃晚餐。他向来讨厌声色场所。亚利可没办法在表演大腿艳舞的酒馆安然地喝果汁吃蛋包饭。
汉斯与修瓦克来到的酒吧没有艳舞表演，倒是有歌唱或乐器表演的节目。酒吧客人多半是船员水手，交谈声在充满酒味的空气中构成热闹的交响乐。其中特别引人注意的交谈是发生在墙角的某张木制圆桌上，一位绑头巾的水手说：
「大家都听说过吧？『朋提海贸易公会』高层的大人物终於有心要解决海盗问题了。听说公会这次雇用的佣兵团非常有名呢！团长好像叫做『白狼』还是什麽的……」
对於经营海运、贸易等生意的海上商人而言，关税和海盗是挥之不去的两大梦魇。换成水手的立场，关税只是老板的个人问题，海盗的话，任何人都想敬而远之。
朋提海──位於艾斯卡大陆和亚特兰提斯大陆之间的广大海域。自从人类移民到亚特兰提斯大陆开始，同时亦开启了海盗的历史。
「这次的海盗扫荡作战最好将那些海盗通通杀光！」
那名绑头巾的水手向来痛恨海盗，另一个大胡子水手接着说：
「我听说那位佣兵团长是『十年战争』的英雄之一，狼骑士团的团长『白狼．凯渥鲁夫』。他指挥的狼骑士团是佛尔盖亚大陆最强的佣兵劲旅！」
「我听过我听过！白狼还有三名很厉害的部下！」
隔壁桌的水手也加入话局。
「使用大枪的骑马猛将叫做『罗威特』！而用兵神速如风、亦是白狼心腹的副团长名叫『雷伊』。最後是团里一点红的女指挥官『蕾洁儿』。半年前我在本市见过他们」
一位捕鲸的鱼叉手道出他的印象。与他同桌却醉倒趴在桌上的同伴还呢喃着『蕾洁儿小姐好美…』的梦话。没多久，十几个杯子齐声道出『乾杯』。
……十步距离外的另一张桌子也在乾杯。不过内容不怎麽融洽。
「其实我想跟你借钱，因为我的钱不够付船资。拜托啦～汉斯」
「快二十年不见了，怎麽头一句话就是借钱呢？修瓦克」
自从『威尔斯事件』结束後，汉斯与修瓦克便结束短暂的合夥关系，就此分道扬镳。之後汉斯跨足管家业与褓姆业也是在那个时期。
「说到钱，其实我也没什麽钱……」
明明在马克威尔家收下大笔礼金的管家埋没良心说：
「我和少爷两人的旅费已经很吃紧了。如果还要再加上你的话，就只能搭便宜的船了」
「谢啦！搭乘渔船也没关系」
修瓦克直接把汉斯的假设当作赞同，随即乾杯将啤酒饮尽。
这个时候，酒吧的驻唱歌姬登场了，喧嚣的大气顿时沈淀下来。一向被视为粗人的水手们也有属於海上男儿的浪漫。
歌姬为听众的绅士行为表达她的敬意，特别是针对某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歌姬回应的笑容比平常要更亲切几分。只不过眼镜男子的伙伴有点不悦，也有些吃味。
「我也有挥手打招呼啊，为什麽她只对你笑？」
「你长得就是一副坏人脸的模样，有点自觉好不好？」
不久之後，甜美悠扬的歌声洗净了所有的声音。
02 亚利第一次航海
次日，『赛巴斯达家的小龙』一行人离开旅宿，前往港口，即昔日海上帝都的荣耀，地陲南端，被视为通往东方大陆的门户──港都『堪萨斯』。亚利加快脚步，迫不及待地想要缩短海与地的距离。
亚特兰提斯大陆就位於海与天的彼岸尽头，亚利的意识早已神游到那条蓝色的水平线处。要怎麽幻想是个人自由，但渡海是要坐船的，消费者付费的的大原则也是不可少。
……吸引着亚利的…那个巨大的船影在晴空衬托下如同乌黑的积乱云。那是在昨天也见过的，克鲁斯家所属的豪华客轮『国王十字号』。
「那艘大船还在耶，看起来还是跟昨天一样大」
「船又不会过了一天就长大或缩小！」──热爱这种调调的修瓦克既没有出口揶揄也没有理会亚利，所以吵架不成立。被亚利批评为『莫名其妙插队吃闲饭的坏心术士』的修瓦克的视线正落在乘客身上。『国王十字号』正依照上流与下等身份的阶级原则接待乘客。阶级现象不是重点，修瓦克只注意女人。
「上面的和下面的都有可爱的姑娘！这麽一来，不管是住在哪个等级的船舱的话，这段期间都有乐子可以找了」
修瓦克颇为满意。亚利给他一个白眼，汉斯则泼他冷水。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我们又不搭乘那艘船」
「为什麽？」
修瓦克和亚利都异口同声说。
难得这两人也有意见相同的一天。
「修瓦克也就算了，但少爷则应该知道吧。经济拮据的我们难道有那麽多旅费可以挥霍吗？」
「那可以买便宜一点的船舱票啊！」亚利说。
「可是少爷……三等票已经销售一空，上等舱的票则太贵……」
「……我们到底要坐什麽船？」
修瓦克提出较具建设性的问题。尽管他昨天曾偷偷瞄过汉斯的钱包……汉斯指引着二十年不见的老友和服侍十六年的少爷，将指尖指向某个方向。
「船在那里」
半打眼睛看到大量船只整齐地停泊在港边，船这玩意也遵照生物『物以类聚』的法则，以功能特性成为群聚。以『捕鲸』为主要活动的各型船只正聚集在专用港内。
「我已经和船长说好了，到克鲁斯岛只需要付一点船资就好」
杀价胜利的汉斯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到一秒，二十年不见的老友又抢话说：
「等等！我是没关系。不过…那小子忍受的了捕鲸船的生活吗？」
修瓦克的这番顾虑，假如亚利听出他的语意一定会大发雷霆。原来捕鲸业并不是适合在吃饭时讨论的话题。基本上，远洋捕鲸业都是以鲸油买卖为主。捕鲸船捕获鲸鱼时，就会直接提炼鲸油，届时甲板就会变成现成的屠宰场。
汉斯愉快地解释说：
「不用担心，我们所要搭乘的船在抵达克鲁斯岛以前都不会进行捕鲸活动。那艘捕鲸船是计画先前往克鲁斯岛收集鲸群的出没情报，等到招揽足够的水手、鱼叉手等人员之後，才会正式出海捕鲸啦」
也就是说，因为船员少的缘故，他们三人甚至能够得到专用的卧房，也不用因为血腥画面而弄得食慾不振。整个航程就只要尽情享受太阳和海风就行了。缺乏可爱的美少女或许是唯一也是最大的遗憾。
「话又说回来，你这个褓姆不太尽职哦」
话锋一转，修瓦克又没来由地出言讥讽汉斯。原来亚利已经不见踪影。每个港口或多或少都有非法人**易买卖之类的谣传。亚利的容貌虽然容易让人误判性别，不过他还不至於就这样被人口贩子给拐跑啦。其实亚利是跑到豪华客轮那里去了。
「看来养尊处优的贵族少爷还是难以抗拒上流社会的生活享受」
「别胡说，我的少爷才不会这样咧！」
「哦哦，你这麽有自信？汉斯」
「从包尿布开始，我养少爷也有十六年了。除了吃饭以及损害赔偿两件事之外，少爷和基尔币两者之间是毫无交情的」
管家极力辩护，让口德差的修瓦克也招架不住了。
「我投降，还是用行动去查明是哪个美人对你的少爷频送秋波吧」
汉斯脑袋里浮现出『马克威尔家继承人』的面孔──这事不相干。
两人停口动脚，造访漂浮於现实之海的国王十字号。
遮蔽大半青空的帆影黑压压地覆盖在亚利头上，没出过海的亚利对帆船有份憧憬，想当年祖先们就是乘船移民到这块大陆。近距离的观察能得到近距离的新发现，亚利正兴致勃勃在观察一个装置在船体侧舷的『水车』。
此时背後传来熟悉的声音。
「少爷对『轮桨』有兴趣吗？」
「那玩意的名字能叫做轮桨吗？」
修瓦克有意见。不过汉斯最擅长『为反对而反对』的舌战。
「不然你认为什麽名字比较好？」
「这个嘛……就叫做『车轮型机械旋桨』如何？」
「适可而止！中年人吵架会让外人笑话的！」
亚利喝阻两人。是车轮还是向日葵都无所谓，话题回到原点。
「汉斯，那艘帆船的轮……轮桨有什麽功能？」
「少爷请听，那轮桨又可称为『车轮型机械轮桨』」
轮桨的外型类似水车，功能则相反。以持续不间断的转动力去旋动两组侧舷轮桨，排列成环形放射状的桨叶就会拍水，使船得到前进的动力。
「──大致上就是这样，少爷理解了吗？」
「可是航线那麽远，沿途都要不停转动它的话，是要动员多少人手啊？」
这问题换来笑声。其实这还算是可爱的『无知者无罪』。
「小…小子，你真的相信轮桨是用人力去转动的吗？噗嘻…哈哈！肚子好痛……」
「有什麽好笑的！」
「你弄错了啦！少爷！」
汉斯忍住笑意，开始解释：
「轮桨不是用人力驱动，而是以燃烧为动力源的火力机械」
「火力机械是什麽啊？」
「就是用燃烧为动力源的火力机械」
这回答有点鸡同鸭讲。
就在汉斯正想着要如何解释的时候，修瓦克插入话题。
「贵族少爷也要多读书！听好，所谓的火力机械就是藉由燃烧燃料再转换为动力的引擎机关。大约在一世纪以前，最初的复制模型是由一位研究亚特兰提斯文明的学者『贝利欧』所完成的」
「简单说来，火力机械是以旧时代技术为理论基础的复古产物」
「不亏是汉斯，与不学无术的少爷就是不一样！」
「少捧我了」汉斯摇头说。
「哪有？说起来，旧时代的遗产──『遗迹』的大规模发掘与相关研究，也是从一个半世纪前开始的，也有人称之为『遗迹技术』或『失落技术』等等」
「工艺、科学、然後是魔导技术──魔法的发现」
「那玩意若非因为玛那素子突发性增加的话，被当成笑话也不奇怪」
「魔法研究的确是遗迹研究的颠峰时期呀！如果百年前的优希亚教廷没有爆发『神民革命』，现在的世界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吧」
「优希亚教廷藉由『流星日盟约』之便，『顺便』独占了全世界的遗迹管理权。原本教廷只有管束所有术士的权限而已」
「说的也是……」
管家以这句话中断这场对话，毕竟冷落他的少爷可不是件好事。刚才汉斯与修瓦克的对话内容，亚利能了解多少呢？汉斯直接跳回轮桨的话题。
「国王十字号的轮桨机关应该只是装饰品而已，少爷知道吗？」
「…有这种事吗？」
虽然感兴趣，亚利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汉斯继续解释说：
「因为提供轮桨动力的引擎所需的主要燃料『煤炭』数量稀少，所以用轮桨航行会很不划算，那应该只是做为非常时期的保险罢了」
「对能源的过度依赖与耗费据说就是旧时代数次衰败的主因」
修瓦克又开口了──
「够了！」
汉斯劝止他，因为现在也差不多是登船时间了。
结伴的三人登上捕鲸船，大概是接近中午的时间。过程有个小插曲，原先预定好的出航时间因为几个船员喝醉酒，又昏睡在酒馆而耽误，为了找他们多花了一些时间。那头盘据堪萨斯港的巨鲸，国王十字号先行出发。当船消失在海的地平线那端的时候，捕鲸船也出航了。
……适应海上生活一事大概花了两天的时间。其中有一件让亚利得意的事，就是那个修瓦克居然比亚利还会晕船。发现对手意外的弱点多少弥补了少年特有的竞争心。
出航前还残存的月球弦线已经被时间蚀亏殆尽，这段日子海上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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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拿京兆的尺度来观测宇宙，这个向来被视为『乏味大空洞』的黑暗空间也会变得壅塞熙攘起来。无数个亿万年以来，各种星体在宇宙空间释放巨大的光与热，宛如割据一方不可一世的宇宙霸王。一旦缩小到地面上那块星空画布的尺寸时，它们都成了安分的小良民。或许，地上的星空观测者个个都是最具宏观视野的伟人也说不定。
人类将可见的星空定义为数十个星座图，一时之间，天空变得生机盎然。把『生物』作为星座的命名素材，或许是基於『除了这里以外，宇宙再也无法找到另一个生机』这个历史疑虑的某种自我补偿。
生命从何而来？
关於这个严肃到不能开玩笑的问题，大概只有神棍骗子才敢大言不惭地把谎话当教义来敛财。对於认真研究此一问题的人而言，愈是了解生命演化的进程，就愈是对『宇宙某处是否能重现相同的这个星体的生命诞生过程？』──此可能性感到悲观。或然率是渺小的乐观数字。也有人提出『宇宙无边无尽充满可能性』的论调，看看是不是能拉高小数点的位数。还有一派人舍去数学概率的争议，很有趣地，『原初生命的创造本身就是奇蹟』──这个近似於宗教的言论几乎在任何时代都有类似版本出现过。
「────倘若说最初的生命之创造是源自於『奇蹟』，第二次就是依循『意志』而生。我们事业的一切成就也将归属於那道『意志』之内」
……修瓦克梦到这里就醒了过来，一不留神头又撞到上层卧舖的隔板。这件事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