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克斯战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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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不要」
亚利露出嫌恶的表情。
比起自己的冲动被这三个深藏不露的大人拿来当下酒菜，修瓦克试图开发的新赚钱手段反而更让亚利感到不安。亚利一点也不希望自己喜欢的料理就为了这种蠢事减少一道。
欢乐的用餐气氛依旧，尽管某少爷对於自己被当成促进消化的调味料一事颇为不满，基本上整体的气氛并没有太大的改变。等到几个没营养的话题结束後，管家便提起一个比较正经的新话题。
「有件事真的很感谢罗威特大人。如您所见，我家少爷总是和麻烦纠缠不清。今天发生的事我才刚听说，我的心脏就差点被吓停了。和克鲁斯家的私兵起冲突，等於是准备跟不幸的未来大跳贴面舞呢。幸好有罗威特大人介入，少爷才有机会从这件事脱身」
「那又没什麽。我只不过是见到狐假虎威的软弱家伙，拳头就自己痒起来罢了。芝麻绿豆的小事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这句话果然很有罗威特大人的风格。事实上，我家少爷也不会把那种恶徒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很欢迎说……唉，这件事不提也罢。不过整件事也并非没有好的结果。最起码被罗威特大人和少爷所救的那对商人父女，在短时间内不用再担心被那群人给骚扰了」
「咦，这怎麽说？」
「道理很简单。那些人虽然是本地最有权势的克鲁斯家所雇用的私兵，然而罗威特大人所属的狼骑士团却是受雇於实力更高於克鲁斯家的吉尔雷家。罗威特大人当时有报出身份，虽然没有被现场那些见识短浅的小角色认出，不过这项事实迟早也会曝光。权力游戏向来都是大吃小，所以我才敢断定那群杂兵在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去找那对商人父女的麻烦」
「喔喔喔──看不出来，管家大哥的脑筋这麽好哦！」
「这句话，我就当作是赞美吧。呵呵……」
彷佛相见恨晚似的，三个大人欢乐到无话不谈──当然，作为气氛催化剂的啤酒也是功不可没。只不过如此一来，麦茶党的亚利就很难插入啤酒党的话题。只见亚利一脸无趣地吃个自己的饭，直到啤酒党的话题转移到最近最热门的海盗话题，亚利才又重新提起兴致，竖起耳朵听这三人谈论海盗事件。
08 麦茶党的奋起
「──老实说我挺失望的。上次讨伐海盗时，我才刚暖好身，那群软脚虾就已经投降了……去！真是够了。如果换我当海盗的话，就算打到只剩我一人，我也打死不投降！想干山贼、海盗这种杀头生意，最少也要有这点骨气才行呀！」
撇开自吹自擂的部分不谈，每当罗威特一提到海盗被打得抱头鼠窜的部分时，现场围观的群众都齐声叫好。由此可以看得出，海盗是多麽被这群谨守本分的老百姓所厌恶的存在。
姑且不论事实与某人加油添醋的故事之间差异有多少，海盗的巢穴被捣毁已是事实，老百姓高兴之余，同时也对未来的局势抱持着一丝惶恐不安的期待。
从外地人的观点来看，管家分析说：
「唆使海盗洗劫商船的幕後黑手是都沙家当主『瓦雷．都沙』，此一事实早已经摊在阳光下，朋提海贸易公会也早已准备整顿涉嫌不法勾当的都沙家，而且行动也非尽快完成不可。都沙家的丑闻已经对市场秩序造成冲击。对商人而言，市场的安定比什麽事都重要。这次克鲁斯家私兵骚扰都沙商人的事件只是冰山一角，甚至只是个开端罢了。
此外，都沙家目前虽然群龙无首，但是实质上仍保有一定程度的实力。公会若能够快速接管都沙岛，再经由谈判与交涉让不满份子重归公会管理体制的话，便能平息风波。如此一来，不仅能重建市场秩序，公会更能够重新巩固本身的威望，老百姓也能够得到他们最期望的安定生活……」
啪！啪！啪！啪！啪！啪──
顿时之间，四周掌声不断。
汉斯的长篇大论很难得没让人打瞌睡，反而赢来前所未见的喝采与掌声。
毕竟这件事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只要是本地人，自然希望事件能早点落幕，最起码也要尽快回归到往日的和平生活。不过，坏心眼的流氓术士就偏偏要在这时候泼冷水。
「巩固公会的威望？哈哈，我怎麽听起来像是在巩固吉尔雷家的领导地位呢？克鲁斯家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铁定快气炸了。明明是自己的宿敌，结果却成了别人拿来栽培自己的肥料。等到大势底定，我看那个葛尔必特．克鲁斯就算拼到两条脚踩进棺材，克鲁斯家依然还是会被吉尔雷家压在屁股下，只能当永远的老二。你们听，这是不是很绝呀！哈哈哈！」
不用等到修瓦克说完，周围的人几乎都变脸了。除了怒气，更多人的表情却都涂满了不安的色彩。
都沙家的事不会仅以丑闻收场，反而会进一步成为克鲁斯与吉尔雷家爆发全面抗争的导火线吗？这是不良术士没有说破，但是任谁都联想得到，而且管家还刻意避开的部分。面对这个对周遭气氛视若无睹的老友，汉斯只能好言规劝。
「喂喂，修瓦克，你的缺点就是老爱多说一句」
「那有什麽关系？少说一句？话只挑好听的说？去！这样只会变成无趣的大人罢了……你呀，变得可真多呢。论起舌头的毒辣，我还远远不及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你呢」
「过、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修瓦克」
汉斯赶紧打马虎眼蒙混过去。若有必要，恐怕汉斯不惜使出实力也要修瓦克闭嘴也说不定。
向来沈着冷静的汉斯难得也有动摇的时候。照理说亚利绝不会放过才对，可是亚利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正专注思考着某件事……
为了转移话题，汉斯於是这麽说：
「要怎麽批评是你的自由，不过也要懂得挑时间地点。修瓦克你忘了吗？罗威特所属的狼骑士团目前受雇於吉尔雷家。你刚才那样说，不就等於把他说成是吉尔雷家拿来争夺权势的一颗棋子。这种说法是很失礼的，不是吗？」
「没关系啦！我一点也不在意！」
话题的当事人──罗威特一派轻松地回答说。
「雇主是基於什麽目的雇用我们，老实说干我们佣兵这一行的多半也是听听就算了。反正合则来，不合则去。佣兵也有佣兵的道义。不想干伤天害理的坏事，尽管把钱往老板脸上砸，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就是！老实说，这样做还挺爽的说。以前有雇主要我们洗劫农村，我当然不干！不过这样一来我马上就得和上百名没良心的佣兵硬碰硬……嘿嘿，那天大闹一场之後，本大爷罗威特大人在佣兵界的行情反而直线看涨咧！哈哈哈哈！」
「哦，我本来以为佣兵都是些死要钱的家伙，想不到竟也有你这种拥有侠义心的怪胎存在耶。嘿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哈哈哈，你也不差嘛！你叫做修瓦克吧。长得一脸阴险，嘴巴又毒，开口批评皆刀刀见骨──哈哈！我最欣赏你这种多说一句的个性！这杯酒我乾了！反正几天後就不能碰酒，现在先喝够本再说！」
奇妙的友情成立了。啤酒党的三人沈醉在酒精的祭典中，并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你们刚才分析的也没错。雷伊和我们团里那个爱操心的老头也一直很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们狼骑士团和克鲁斯家的老狐狸迟早会起冲突也说不定」
「吉尔雷家和克鲁斯家的关系已经变得这麽恶劣了吗？就我看来，台面下的对抗浮出水面，最少也应该是五年後的事」
对於汉斯的疑问，罗威特回答说：
「听起来也蛮有道理的，不过这种芝麻琐碎的细节我是不太懂啦……最近我们狼骑士团即将出征都沙岛，大家应该多少听说过消息吧。本来这件任务是完全由我们负责，来克鲁斯岛也只是为了补给。谁知道那个葛尔必特突然轧上一脚，说他们也要出兵支援。团长那个老头一开始就说不用，可是谁又知道那个葛尔必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什麽公会成员的连署同意书，搞得老头子最後也不得不接受。老实说有够烦的，我们明明随时都能出击，现在却得等那个葛尔必特招兵买马到他爽为止──去他妈的葛尔必特．克鲁斯！兵贵神速，这可是狼骑士团的卖点咧！」
「这段期间我也在本地探查过数次，克鲁斯家目前招募兵员的幅度确实颇为异常。都沙家已经衰败，要对付这种对手其实并不需要动员如此强大的兵力」
「这种事白痴都看得出来啦，管家大哥。总而言之，克鲁斯家的老狐狸要的就是面子啦！面子！那个葛尔必特拼命撒钱，故意将自家私兵的规模搞得比我们狼骑士团还大，就是要让我们老板难堪。哼！这种人我看多了！这种爱打肿脸充胖子养大军的国王，佛尔盖亚大陆多得是。虽然这种钱确实好赚又轻松也是没错」
「不过这样可就有点不妙。仅只是一件任务，却交给两支各自有指挥体系的部队来执行，这样很容易出问题的」
「雷伊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嘛，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有那个脑筋好的家伙在，克鲁斯家的杂牌军想无端失事也没那麽容易啦。就算有万一，到时候也有本大爷罗威特大人在呀！」
「连你都得出马的话，就意味着吉尔雷家与克鲁斯家这两个位列公会一二的两大势力将正式宣告决裂，然而对於家园将被当成战场的都沙岛居民而言，却是应证了『祸不单行』这句话……」
「这也是常有的事。种了几十年的田，只因为两个不曾见过面的国王彼此有过节，结果就导致田地被军队一把火烧光，这本来就不是什麽稀奇的事。老百姓也只能自认倒楣──啧，酒没了」
酒瓶见底，让罗威特的话匣子也随之关闭。
啤酒党的话题尽是些世间常态的社会现象，让人气愤又无奈。修瓦克的批判直接又露骨，汉斯则是在打迷糊帐，而罗威特的语气也夹杂着一股不输毒舌术士的犀利。
佣兵总是给人一种势利眼又贪财的印象。罗威特自己也承认，当佣兵本来就是为了赚钱，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金钱绝对不是这名热血汉作为行动准则的第一要素。
当服务生再度将冰凉的啤酒送到桌上，啤酒党三人的话匣子又将重新开启之际，这时候从刚才就一直保持沈默，这张餐桌唯一的麦茶党成员突然跳上桌子──
「开什麽玩笑！无辜百姓即将有难，就算这是天上大神的旨意，我亚利克斯．赛巴斯达也绝不会坐视悲剧发生！」
在舞台上，主角和小丑总是最受人瞩目的存在，亚利也理所当然成为所有用餐者目光的新焦点。至於是被当成主角还是小丑，这点就因人而异的说，不过某管家的看法似乎是偏向後者。在公众场合做出如此举动，身为管家的汉斯有提出谏言的义务。
「少爷，请赶快下来。在用餐时间做出如此有失礼仪的举动，会被旁人当成笑话看的」
「被当成笑话？哼！那种事就随便人家爱怎麽说就怎麽说！即使不被人所理解，依然将自己信仰的正义贯彻到底，这才是骑士该有的风骨！赛巴斯达家当主的我在此宣布，我决定要去都沙岛！不管有什麽理由，都沙岛的无辜百姓都不应该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谁要是想这麽做，就得先问过我的剑！」
「哈？」
汉斯的下巴彷佛快掉下来。这也难怪，因为谁想得到亚利会突然做出如此跳跃性的无俚头宣言，而且本人还很认真。
其他人可能听听就算了，可是汉斯很清楚亚利是认真的。如此一来，麻烦就大了。
朋提海贸易公会对都沙岛出兵是师出有名，而且有公众认同的大义名分在。然而也不可否认的是，公会内部的权力斗争有可能会让一般老百姓蒙受不必要的损害──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罢了。届时，实际情况也未必会那麽糟，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亚利的介入绝对会是一个无法忽视的不确定要素。
亚利拳打克鲁斯家私兵，脚踢狼骑士团佣兵的画面，光只是想汉斯的胃就已经有抽痛的感觉，他的损友修瓦克则是一副等着看热闹的表情。不过在此之前，修瓦克先拿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来调侃一下桌上那位正义感过剩的贵族少爷。
「你打算怎麽去都沙岛呀？那里可是一个快变成战场的地方哦。翻遍克鲁斯岛，恐怕也找不到一艘肯冒险送你过去的船哦。嘿嘿，还是说你想趁这个机会练习长泳吗？」
对於这道恶意满满的问题，亚利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再说！」
到时候再说──或者翻译成『汉斯总会想到办法的』──在旁的管家听完少爷的回答之後，胃痛的程度就往上翻了三成。
若这是一出戏剧，此时的剧情必定是即将来到最高潮的阶段。就在汉斯胃痛、修瓦克笑到肚子痛的时候，啤酒党的最後一名成员又在这片风不平浪不静的海上投下一颗炸弹。
「好啊！想去都沙岛的话，就来坐我的船吧！」
也不知道罗威特是安什麽心眼做出这段发言，不过亚利则是当场拒绝，理由是──
「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罗威特。我到都沙岛的目的是要贯彻我的正义！所以说，我丑话先说清楚。要是狼骑士团的行动危害到都沙岛居民的生活的话，我的拳头跟剑可是依然会为了正义而出的！我们的交情是一回事，然而正义永远摆在友情的前方！」
「你还真是顽固呢……不然换个方式好了。我就以我个人的名义，雇用你如何？」
「雇用我？等一下，我又不是佣兵，而且也没有加入狼骑士团的打算……」
见到亚利有所疑虑，罗威特马上笑着解释说：
「不用想得太复杂啦。我又不是要你加入狼骑士团，而是我以个人的名义雇用你，只是形式上的手续罢了」
「可是佣兵可以雇用佣兵吗？」
「有哪条法律规定说，佣兵不能雇用佣兵吗？」
「这！可、可是，我说不定会和狼骑士团的人为敌……」
「没关系啦！哈哈哈哈！如果你觉得我们团里有哪个家伙很混蛋，尽管打下去就是！那些大国正规军不是也有设置宪兵这种部队吗？你就想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