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动地风流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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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上。
双方骑虎难下,麻杆打狼,两头害怕,只好僵持着。
陆一平下意识地伸手到裤袋里,摸着了刀柄,但手心已经沁出了汗,平常在口袋里轻易就把刀刃掰开,今天试了五六次,就是掰不开。手上有汗,太滑,电工刀本身合口就紧,越紧张越掰不开。
忽然远处扑扑腾腾、咋咋忽忽地跑来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云鹏、云程哥俩。
原来是娄雅芝的父亲让邻居通知了云鹏。
雅芝父对陆一平素有好感,对娄雅芝所为大为不满, 但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娇宠着,任由她所为。见徐山等人难为陆一平,恐怕要出事,忙让邻居去告诉云鹏。雅芝父倒不是希望云鹏来和徐山打架,而是认为云鹏会压制一下徐山,免得双方动手,打坏谁都得摊事, 何况把娄雅芝牵扯到此中终究不好。
云鹏正和关海心、王福、赵达等闲搓麻将,一听此事,急忙赶到这里。
云鹏身材与徐山相比略显单薄,但久经战仗,精通一些散打、擒拿、摔跤之类的窍门,较量几次,徐山均落下风。
云鹏腰伤时好时坏,但关键时候丝毫不影响云鹏的杀性与搏技,何况云程杀猪刀一旦出手则不管不顾,简直就是一个亡命之徒,让你看不出真假,挺刀便捅,躲,没事,不躲,捅上,刀刃明晃晃闪着寒光,谁不头皮发炸。
徐山顾虑之下,已生和意,见云鹏赶到,也只能做个顺水人情,冲云鹏道:“鹏哥,啥事劳您大驾?”
云鹏喘了口气,用手叉住后腰,见陆一平泰然自若,神定气闲,毫发未损,似乎没有受到什么为难,放下心来。见徐山有意和为贵, 只好圆个场子道:“我当谁呢,是山子呀!不是想难为一平吧?”
“鹏哥,这话说哪里去了?”徐山装做无辜样,“我在这里碰见一平,恰巧问点私人之间的小事,竟闹了点误会。再说,就算平哥有什么不对, 当小弟的还能咋地。有你鹏哥的面子,一切都瓦释冰消。”没等云鹏再说什么,一摆手,领着齐辉等呼啦啦走了。
娄雅芝满脸羞红,直奔自家而去。
云程“嗖”地下从袖里亮出明晃晃尺长杀猪刀,只待云鹏张口,便有立下杀手之意。
云鹏一摆手,“让他们去吧。”
老孙头那去不成了,陆一平与云鹏等回到云家。
陆一平知道,徐山与云鹏已经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云鹏能让徐山全身而退,说明心里也是信心不如从前。
云鹏自知,徐山虽勇,但并不乏谋,是后生代中的佼佼者,始终对小集市耿耿于怀,不会甘心前些日子的失败。云程有勇无谋,不可能是徐山对手,凭云程一把刀,不足以镇得住徐山,而陆一平虽说谋大于勇,但不是同路人,随时将去。做为知心朋友,绝不能因此影响了陆一平正道前程。本身陆一平也不愿混得不三不四,坚持走人间正道。留是留不住,谁但万有能耐甘于当个地痞混子,无论何时何地,“小混混儿”永远都是下等之人,是社会的渣子。旦如果陆一平真能混出个风光来,以陆一平之能,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腰伤愈来愈严重,已留下后遗症,随着年龄越大,兴许会更严重,想要再现辉煌已是不可能,一旦混不下去的时候,或者说是未路穷途时,陆一平也是一个依靠,至少不会看自己的笑话。云鹏是聪明人,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云鹏深感压力骤增,遂和陆一平商量将来之事。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利用一个月后云鹏父六十大寿做点文章,搞得场面一些,摆几桌酒席,以此来树立最后的威信。同时邀请一些三山五岳的同道朋友捧个大场面,把徐山等人也邀来做客,趁着气氛浓烈之时,把小市场的份额让出三成来体面地给徐山,也好缓和矛盾,以避免更大的冲突,一旦闹出人命来,惊动了政府,对于双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都想好好活着。
云鹏一见公安干警就腰疼,头皮发炸,心里打怵,他对收容所的刑讯逼供深有体会,那地方,可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决定一经制定,马上进入实质性安排。
云鹏把此事委托给了老王太太。
老王太太是五七家子的穆桂英,红白喜事阵阵落不下,当个大知客,总是让人欢喜。
大长烟袋往炕沿上一瞌,当场拍板,“把菜谱拉出来,擎好吧!”
正文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9…7…9 14:52:54 本章字数:16701
陆一平与云鹏父处得和睦融洽,整天干爹长干爹短地叫着。时值老爷子六十大寿,总该有点表示,打定主意要给云鹏父一个惊喜。
陆一平和云鹏到了大红房子镇百货商场里,看好了一个超大型寿糕和两瓶精装洋河大麯。
云鹏父一辈子嗜酒如命,一见到酒就乐得象个孩子一样,欢喜得一蹦老高。只是有个酒后爱哭的毛病,哭得好伤心,让人受不了。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说,待酒醒后,似没事一样。
“唉!这是老毛病了,也不知道为啥伤心,可能是老寻思这一辈子养你和云程不容易吧。”云鹏父如是说。
云鹏问不出个所以来,只好作罢。
云鹏母对于云鹏父酒后爱哭似乎没觉奇怪,坐在炕头上淡然道:“谁也没让他哭,他是自个爱哭来着,哭死活该!少喝点不就中了吗?”
云鹏只能限制云鹏父的酒量,每次不超过三两。
陆一平与云鹏父的关系就是喝出来的,爷俩投脾气,还有酒话,小酒薄菜,有滋有味。
想订生日寿糕和买高档酒,总得要花钱才行,这无疑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在陆一平的预算里,至少要三百元钱。厕所刚淘完,一半会还不用淘,即便能淘,那得十天半落月的,有些绑身子。苦思暝想,做什么来钱快,还不耽误张罗些个事情,忽然想起老孙头来,哎,卖破烂来钱快呵!陆一平急忙跑到老孙头家。
老孙头正在家里捆纸壳子,见陆一平忙三火四,直骂陆一平耽误事。“你跑哪去了?留一大袋子书,你挑完了我好去卖呀!小子,最近忙啥呢?怎么没来陪爷们喝几盅?”
陆一平一笑了之,说明来意后,老孙头一拍大腿,“行,这行,给你指个道道。要想来钱快,就得卖铁。纸壳不值钱,八分钱一斤,费老大劲, 才卖个块八角钱。别看这铁五分钱一斤,它压秤。现在不象以前,到处是废铁, 但是,大红房子那盖楼的工地上铁管子、跳板、三角铁什么的,有得是。”
“那没人看着吗?”陆一平一笑,“那不是偷吗?”
“可不就是偷嘛!傻小子,不偷能挣着钱吗?”老孙头仰脖想了一下,“公家的事,哪能象个人家的事,看到是有人看着,管得松。 只要别太明目张胆了,扛一根就跑,一根就五六十斤。如果机灵点,再肯吃个苦,十多天就能卖个五六百块。千万别让人给抓住了,那帮外包工,往死里打不说,整派出所就坏了。”
陆一平深信不疑,派出所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个个出手利落。在大红房子镇,亲眼见三个干警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卖青菜的中年农民打得鼻口窜血,跪到地上不敢起来。一打听,原来是这个中年农民不识相,一块三角钱的菜给一块不干,太他妈的贪,挨了一顿收拾。三个干警还是挺讲究的,在众人的商量下,没把这不识相的中年农民带走,不然的话得拘留。其中有一个干警道:“今天饶了你,整个理由就关你三五天!吃你点菜嚒嚒叽叽!”
回头一想,这农民兄弟太死心眼了,因这三角钱多不值啊!放着那么多老百姓你不卖,偏卖他们,要什么钱呐,一捆韭菜打发乐呵的嘛!
因此,陆一平一见警察躲老远,千万别惹祸他们。
老孙头叹了口气道:“我老了,只能靠捡和收了, 一天对付个十块八块的。”
陆一平打定了偷铁卖的主意,问到哪里去卖。
老孙头沉了一忽儿道:“这附近只有一家收破烂的,但价压得太低,去了扣秤,合不上三分钱。大红房子四周有七八家,价好还不扣秤。但有一家叫‘姐妹收购点’的,她家生意最好,质量好一点的铁,能给到七分钱,在大红房子镇西,就是离工地太远。”
陆一平点了下头,经常去大红房子镇,还真见过这个“姐妹收购点”的牌子,还有些印象。
从五七家子土路出屯子到公路,在镇西二站上车,坐两站地,在镇西站点往回走五十多米的公路下边,有一圈竹巴莲子围成的大院,是个收破烂的所在,大门是用几根松木杆与十几道刺线做的,极其简陋。门旁挂着一个木牌,白底红字,写着“姐妹收购点”五个字。院里有两个并排的墨绿色的旧板房,那是油田作业队淘汰下来的野营板房,好象很旧破的模样。扛纸壳子的,背塑料布的,车来人往,看那架势生意不错。
老孙头羡慕地道:“人家那生意真好,可发透了, 一年二三十万就是个玩!这一片,属她家生意红火。”
陆一平好奇地问道:“她家的生意怎么那么好呢?有啥窍门吗?”
老孙头放下活,笑得有些神秘兮兮,“没别的原因,就是这姐俩长得忒俊!”
老孙头坐到纸壳上,掏出烟袋锅塞上烟,“我见过几次那小的,二十出头吧,咱这屯子,没有这么俊的丫头。那大的,虽说没小的俊目,但也不赖,有瞅头。”老孙头点上烟,“其实呀,大多数人都是奔这大的来的。”
陆一平呵呵笑起来,“看来是奔漂亮来的。”
老孙头“吧哒”几口烟,嘁嘁笑了几声,“孩子,等你见了那姐俩,就不笑话别人喽!说不定魂都没了。”
陆一平心有所动,“比丁锦芳如何?”
老孙头一点不打贲地说:“老丁家那小芳崽子算个啥呀!你总是当个宝似地瞅着,那是你没见着长的俊相的娘们!跟你说吧,丁锦芳那丫头, 跟人家没个比!”
陆一平睁大了眼睛。
老孙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叼着烟斗,吐着小雾,喜不自禁,捋着没几根的胡子,连咽几口口水,似在回忆着美好的时刻。
陆一平感到惊奇,什么样的女人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赞不绝口?
丁锦芳虽说算不上美人,但也是五七家子上属的漂亮姑娘,竟没个比,能美到什么程度呢?从表情上看,老孙头对那个大的竟有倾倒之意,是什么大的媚惑让一个糟老头子春心荡漾。
陆一平是风流之种,天生风流,即知有如此美色,怦然心动,起了好色之意。
男人,总有一个好色之心,但如果不好色,大致也不能称之为男人。对于好色,陆一平自有说道,他认为好色是人之本性,是自然而正常的,不好色才是不正常的,是一种病态反应。凡是不好色的男人,便不会欣赏女人,永远也得不到女人的欢心,因为女人喜欢好色的男人。
陆一平对柳下惠坐怀心不乱嗤之以鼻。在陆一平看来,柳下惠拥着美女而无动于衷,如死木疙瘩一样,即便是没有什么心理问题,想必也一定有生理问题,因此,柳下惠装成君子模样而坐怀不乱,也好留个传世佳话,唬弄唬弄大奉礼教之士。似这样的男人,凡是有着健康心理的女人,百分百要避而远之的,要不就是一个阳痿症的男人怀里坐了个性冷淡的女人。
陆一平认为,遇见漂亮和得意的女人就得追,管她怎么想,即便是看看也是个享受,就算是满足一下好色之心吧。
陆一平诡笑着问:“舅姥爷,您老太能夸张了吧?”
老孙头翻了下眼皮,“不信拉倒吧!另外,她家生意太好,总是一车一车地向外送铁送纸壳子、报纸什么的,两三天一回,送一回都装好几拖挂,常有一些人挣个装车费。我年纪大,人家不用,你年纪轻轻,我看你行,装一次能分个十块二十块的,顺便看看那姐俩,看舅姥爷瞎话不。不看你是不知道,等你看到了真人,保证陷里头去。哼!你舅姥爷就是太老了,年轻十岁二十岁的话,不说了,快挑书吧。”老孙头摇头叹息,好似这一生没沾过这样的女人是终生的遗憾。
陆一平对“姐妹收购点”上了心,决定找个机会去开个眼界,但眼目前还得以弄钱为主。
把家里的旧自行车收拾了一番,准备用做往来方便偷铁的交通工具。这辆自行车,除了铃不响,其余地方全响,一闲已有三年多没人骑它,一直放在仓房里,总嫌碍事,现在派上了用场。
穿上旧的衣服,骑上这辆破自行车,直奔大红房子镇东北角上的建筑工地群,趁着中午工地的睡觉时间,下手偷些铁管、跳板之类。
年轻手快,眼尖耳灵,一通小搬运,就近卖掉,仅七八天功夫,就卖了四百多块。
陆一平不贪多,也真怕被弄到局子里去。当把最后一天卖铁的钱揣到口袋里后,如释重负且美孜孜的返回五七家子,骑着叮噹乱响的自行车,哼着轻快的小调。车行到镇西公共汽车站五十来米的时候,一眼搭见竹芭莲子的“姐妹收购点”,里面似有好多人在走来走去或搬来搬去。
这几天天天路过,忙着卖铁也没心思注意,今个已然没事,下去转转。想起老孙头的话,心里有些痒,非要验证一下老孙头的形容与夸张是真是假。
陆一平把车子顺手扔到大门外,走进了“姐妹收购点”。
陆一平本就是出来卖破烂的穿戴,没引起院里人特别注意。
卖破烂的倒还不少,但大多数是老头老太太。大大的院子里,堆得到处是收来的废旧物品,但分类很明显,堆放也算规整,有几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正在干着活。
贴着门口十来米的地方,两个板房并排摆着,下边用大石头垫的四个角落,看起来很稳当。
在院子中间的一个空地上,抹了一块四五平方米见方的水泥台,水泥台上放着一个轮式台秤,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在认真地过秤唱秤,与卖废品的叽叽咯咯的交涉着,最后双方都露出了满意的笑。
陆一平无心注意这乱着的大院,只想快点找到目标。估计板房是办公和睡人的地方,直奔板房。
第一个板房门敞开着,里面是锅、碗、瓢、盆之类,不用说,这是做饭地方。里边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