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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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极!罪不容诛!”众人点头称是。就连俘虏也是纷纷点头,“飞熊做的事天怒人怨,今天他虽然侥幸逃脱了,天神不会坐视不理的,还会继续追拿他的!天神看到了太多的人间惨剧,决不忍心继续看到北海草原还要流血!这些人虽然跟着飞熊造了孽,但是绝非他们心中所愿!是不是?”那些俘虏自然一个个的点头,不停地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的发誓:“我们绝没想到要背叛大王!是飞熊欺骗了我们,他说是匈奴人扣留了大王,大王再也回不到北海了!因此上我们跟着飞熊来到了王庭,果然没有见到大王。我们才相信了他,要跟着他去匈奴救出大王。如果知道大王无恙,我们自然乖乖的跟着大王了!”他们纷纷表着忠心。司空文正挥手止住了他们,继续说道:“飞熊此次的阴谋,有天神保佑着大王,他自然不能得逞。你们都看到了,大王仁至义尽的跟飞熊换了刀,飞熊都不能奈何大王分毫!大王是天神护体,雷暴也绕着走。在山上,霹雳大作,打死了人无数,但是,在大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受到伤害的!这就是天神庇佑大王的神迹。”他只管信口开河,众人却是不住地随声附和,有人更是煞有介事的说着山上的情景:“大王是一条金甲神龙,那飞熊是一个笨拙的大熊,大王带着雷公电母,飞熊借来了狂风暴雨,在山上厮杀。大王有神力打跑了大熊,保住了大伙的性命。”
司空文正说道:“大王是天神的子孙,丁零人都是天神的后代。天神不愿飞熊伤害丁零牧人,因此降下神迹,赶跑了他。这些人却是迷途知返,没有跟着他继续作恶,他们重新发现了自己的良心,愿意继续做天神的后代。我们不能杀了他们,让天神难过啊!如果我们把他们再杀了,我们和飞熊岂不是一样了?天神怎么看?杀人不过头点地,杀了之后,脑袋是长不出来的,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族人、其他部族怎么看?”丁零王悚然动容,众人也是惕然而惊,觉得他说的有理。“只是,他们会不会再次作恶?怎么处置他们?”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司空文正没有把握这些人放了之后就不作恶。司徒否英这时接道:“他们自然不会再做坏事的!他们是被飞熊蒙蔽了心神,才做了坏事。如今飞熊逃到了匈奴,成了匈奴人的走狗,不再是飞熊部的王子,也不再是丁零的勇士!谁要是见到飞熊,不上前杀他,就不是大神的子孙!就要天诛地灭!”众人齐声跟道:“如果见到飞熊,不去诛杀他,就天诛地灭!”“天诛地灭!”“天诛地灭!”
所有人都在高呼,俘虏们已经是簌簌发抖,却也是眼含泪水,高呼“天诛地灭!”丁零王非常满意,让人解了俘虏的绑缚,俘虏们重新获得了自由,扑倒地上,给丁零王不住地磕头,痛哭流涕的发誓,有人自告奋勇要去擒住飞熊,带到丁零王的面前。丁零王让他们回去自己的部族,告诉大伙飞熊的罪恶。众人欢天喜地的去了。
自来立国非靠刀,款款心胸仁信高;蛮夷之君多向化,衣冠气质也自豪!(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回 国师丁零行教化 大神降身显奇迹
经行山水到北海,满腹热肠荒蛮开;顽石衰草齐踊跃,高车辚辚唱诗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丁零王访贫问苦,吊丧讯孤,没有一刻时间停下来,司空文正等人紧傍他的左右,几人真切的感受到所谓的蛮夷之地,化外之民的生存状况,可以说触目惊心,也可以说大开眼界。
这丁零各部、各族人民仍然是茹毛饮血的。这里只有短短的四五个月时间不下雪,而这四五个月里面,还要除去两头的冰雪覆盖,他们能够享受阳光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他们主要就是渔猎为生,这里滨临北海,湖沼密布,鱼类众多;山岗起伏,鸟兽翔集。众人跋山涉水,有时走了一天都难得见到一个人影。如果谁走着走着,落在了后面,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前面的人了。因此,丁零王领着大伙,随时要注意是不是有人丢了。他们看到一个人把自己的狗皮帽子放进水里,丁零王笑道:“懒鹿尾!今天抓住了几条鱼啊?”懒鹿尾翻翻怪眼,睡眼惺忪的把头巾拉起来,帽子里面竟然有两条一尺来长的鱼!
他们转过一个山坡,一个人躺在草丛里睡觉,丁零王让大伙静静地立着,不要打扰他。等了半天,那人一觉醒来,旁边卧着一只小鹿,他懒洋洋的伸手捉住了小鹿。丁零王笑道:“鹿后腿,这又够你吃几天了。”几个汉人国师看的是张口结舌,直呼神奇!这里的人们的生活太轻松了,怨不得没有人汲汲于要建功立业。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有人去找丁零王。要干些什么事。
众人惊讶不已。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天堂。一个帐幕的前面,围着一群人,里面传来了隐隐的哭声,走近了,哭声哀痛,令人不忍足听,心酸得很。围观的人见到了丁零王一行,赶快让开了一条路。地上躺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身上湿漉漉的,旁边跪坐着几个大人,哭声就是他们发出的。丁零王心知肚明,是小孩子落水淹死了!心中感伤,那一家人看到了大王,止住了悲声,抽抽噎噎的说了,原来他们九岁的孩子,骑着马。今天是他的生日,家人送给了他一匹马。他骑着新得的马。高高兴兴的四处跑,不小心一个水荡横在前面,马跌落进去,压住了孩子,马很快逃出来了,孩子却不幸遇难了。
众人听得,心中难受,这些天,他们不停地在各个湖湾、港汊间转,转得头晕脑胀,也没有看出了这里到底有多少条的河,有多少跟湖。问了丁零王身边的湖都尉,湖都尉说:“不知道。”司徒否英觉得不可思议,您既然称作湖都尉,就不应该是糊涂都尉,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丁零有多少的湖,有多少条河?湖都尉生气的说:“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河啊、湖啊,今年有了,明年可能就没了!谁知道有多少?谁耐烦去一个个的数来?”
丁零王一笑,“这怪不得他。像今年,雨暴多些,河啊、湖啊,就长了出来;前两年,雨水少些,这些湖、河就没有这么多。再说了,让他去数,他根本数不过来!这里几百个湖、几百条河,谁能数的过来?”司徒否英摇摇头,他们恐怕除了自己的手指头、脚趾头之外,可能就不知道怎么计数了。
果然,他们到了一个牧人那里,牧人在打他的奴隶,这个牧人有着好几座帐幕,大群的牲口。他打奴隶的原因,就是认为他的牲口少了。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圆圆的脸,精明的小眼睛,肉头鼻子。奴隶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精瘦,眼睛里面闪着狡黠的光。丁零王坐在马皮上,让他们两人分别说出道理来。牧人生气的说:“我的马,十个指头加九个脚趾头的。我的牛,我的脚趾头,加上我老婆的脚趾头。我的羊,我的手指头加脚趾头加我老婆的手指头加脚趾头加我孩子,大孩子的脚趾头加手指头加二孩子的脚趾头手指头再加我的三个手指头。他放牧,现在是只有我的马够,我的牛,只有我的脚趾头,不够我老婆的脚趾头,差了两个脚趾头!我的羊,我的脚趾头手指头,我老婆的手指头脚趾头,大孩子的手指头脚趾头够。少了二孩子的脚趾头,只够手指头和我的三个手指头。”众人总算是听明白了,丁零王脱了靴子,不停地摆弄手指头脚趾头,也明白了。他的几个都尉却是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丁零王让那个奴隶说话,奴隶说道:“他的马,够的。他的牛,够的。他的羊,够的。他的脚趾头,手指头不够!”这个奴隶明显的是耍赖,他知道没办法计量的,只能用脚趾头、手指头,而这些东西也不是经常都齐全的。
众人都看着丁零王,丁零王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家是四个人,我这里找到四个人就是。把四个人的脚趾头、手指头数上,看看怎样。”四个武士出来,脱了靴子,那个奴隶脸色大变,扑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告饶。原来这是主人用两匹马新近换来的奴隶,每天替主人放牧的,他以为主人没有办法记清那么多的牲口,所以把羊给吃了,牛给了外部的一个人,换得了一把铜刀,藏在了外面的草丛中了。开始的时候,主人还真没有发现他的手脚,他以为奸计得逞。没想到这一天,主人从外面回来,见到了外族人赶着几头羊,这些羊对着他叫,他也看着眼熟,只是不敢上前识认。回到家,觉得奇怪,就把牲口集合起来,这么多的牲口,乱哄哄的确实看不出,聚拢了之后,就发现少了一些,羊群明显的小了。主人这才责问奴隶。
大伙听了,觉得可气又可笑。孔几近看那奴隶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骨骼粗大。虽然瘦了些。如果能够吃得饱。很快就可以强壮起来,心中觉得可惜,因为如果按照丁零的规矩,偷窃主人的财物,是要诛杀的。想了想,说道:“他吃了你几头羊,偷了几头牛。你的损失挺大,按说应该对他进行惩戒。按律当杀的!不过,我替他求个情吧。我这里有一块玉牌,还算贵重,值几头牛吧。”从身上取下一块莹润的美玉,递给了主人。转头问那个奴隶,“你叫做什么?”奴隶咧咧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逃了性命,主人替他答道:“回王爷,他是鲜卑人,被人掠卖到丁零的。叫做虎头。”
孔几近说道:“就这样吧,虎头。你以后就跟着我了。”那主人得了孔几近的美玉,他虽然不知道美玉的价值,却也清楚,不会比几头牛便宜,也不愿再追究奴隶的事,让虎头跟着孔几近走了。
丁零王对众人叹气,“丁零民众,不用怎么耕作,也不用怎么辛苦渔猎,就可以饱得肚子,所以养成了懒惰的品性!没有人想到明天会怎样,没有人想到明年要怎样。大伙都可以悠游自在的过着。而一旦来了风暴,就葬身殒命,但是,第二天仍然怡然自得。”散漫的丁零人,这些天几个汉人见得多了,心头一直有个疑问:这些散漫的丁零人,让他们的大王头疼,中土也颇多这样的所谓的化外之民,他们隐身于深山穷谷,不问王法,不服官府之管,他们本身没有一点违法之举,反而处处循规蹈矩的,使得官府也无可奈何。只是这样的人,总是引得无数的人仿效,引得大批的人追随,他们放弃了高官厚禄,丢舍了良田美宅,舍却了娇妻美眷,相携而逃,与猿鹿为友,与鸟雀为邻,饮山泉,食草果,淡忘了王化,俨然是天下又一个王国的臣民。也因此,秦皇帝统一天下之后,施行编民制度,防止这些人脱离了邦国郡县的管辖。只是一些郡县官府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加上大秦的苛法,人们更愿意逃进深山,不愿意做帝王的顺民,深山之中多的是化外之民。这丁零显然不是中土的情况,只是仍然和中土一样,带来了很多的问题。丁零王想要励精图治,跃马南山,争雄天下,带着这样的浑浑噩噩的臣民,显然是没有多少竞争力的。
司空文正、司徒否英,读的是孔孟之书,胸怀天下,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两人觉得现在正是他们大展拳脚的机会。两人向丁零王请命,要迅速地在丁零建下中土一样的王制,让丁零的臣民服于王化,让丁零国富民强!丁零王大喜,说道:“两位国师准备怎么做?从哪里开始?”
孔几近三人冷冷的看着两人热烈的神情,看他们如何治理丁零。
两人要丁零王把各部族的王子召集到一起,先要把丁零的人口、土地、牧场搞清楚。这边等待各个部族的小王子,丁零王就问孔几近三人:“三位国师有何见教寡人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孔几近说道:“丁零这里河湖众多,而且没有什么准确的方位。我们三人没有什么大本领,看到很多人因为河湖而受困,心中不安。我们想要把丁零的河湖给找出来源头、流向,图籍下来,以后出行什么的,可以有所凭借。”丁零王觉得这几个人简直是疯了,怎么可能把那么多的河湖给找齐了!不过一来看他们很笃定的样子,二来这些河湖确是丁零的心腹大患。说道:“也好。你们要多少人,只管说。你们自己也要当心。”
三人找来了一些牧人、渔人,想要驾船前往。到了一条河边,看到河不是很宽,里面却是激流湍急,渔人面有难色。说道:“几位国师,这可是已经到了九月了。”
孟平通一愣:“九月?九月怎么啦?”
那人摇头,“您老大人不知道,我们丁零,可是马上就要下雪了!一下雪,马上河湖封冻。渔船?咱们抬着走吧!”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果然,晚上就飘起了雪花,虽然雪下得不大,不过那些渔人、牧人悄悄地跑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人捂手跺脚,不停地抱怨。
孔几近想了半天,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有了!”二人急问:“怎么?”
孔几近哈哈大笑:“我们几个人是怎么到的这里?”两人愕然。“怎么来的?一步一步走来的!”
“错!我们因为马车来的。没有那一架马车。我们是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要解决目前的困境,我们只有造出马车来。当然了,造出来之后,是马车还是牛车,就没有关系了。想想看,外面是大雪,我们坐在车里,喝着酒。不用管北风呼啸,赶着车子,顺着河流,惬意的不得了!”
曾大眼、孟平通听了,也是激情澎湃,曾大眼笑了一会,想到:“唉,我说,是你们两个,还是我会造车啊?”
三人顿时大眼瞪小眼了。孟平通想了想:“笨!他们丁零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造车的?找一个不就得啦。”三人欢天喜地的来找丁零王,丁零王听了。看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几人被他看得发毛,孔几近问道:“大王,您在看什么呢?我们脸上可没有花儿。”
丁零王叹息,“我也想坐在车子上,巡游我的丁零王国!可惜呀,匈奴大单于曾经送给了我一架马车,谁知道从单于庭出来,就没有走到我丁零,就零散了!我们这里只是适宜骏马的奔腾,那么多的河湖、港汊,就没有车子通行的可能。你们不要心存妄想了,我们大部分的丁零人,大部分的部族,不要说见过,听也没有听过!谁会造?你们如果想造,可以自己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