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红颜之胭脂-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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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冯想了想,说:“尼姑庵?你就没有一个亲人了吗?可是我这次出门,本来就想走远路,不想在附近啊。”琴儿问:“公子要去哪里?”柳冯说:“最少也得去江南啊。”琴儿假装兴奋的说:“江南?太好了,我有个姑妈好像在江南……不过,不过很多年没有联系了,我都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里。”她有些黯然失色起来,柳冯说:“这……你都知道些什么呢?”
琴儿想都没想,说:“我姑妈姓冯,姑父好像姓柳,和公子一个姓,就住在金陵一带,不过是在村子里,久未往来,也不知模样有无变化。”柳冯点头说:“江湖上有很多帮人打探消息的门派,我看姑娘也无处可归,那,那就带着姑娘同行也无妨。”琴儿一笑,看着柳冯微微有些发红的脸,觉得柳冯好像是个好说话的人,遂叹说:“多谢公子,实不相瞒,我父母都得病死了,我婶婶想把我嫁了了事,把我嫁给别人当小妾,我什么苦都吃过,我是逃出来找我舅舅的,可是没想到我舅母更不是人,她想把我卖到妓院去,连银子都收了,我赶忙逃了出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肯定死定了。”说着哭了起来,如梨花带雨,随风颤动。
柳冯一时手足无措起来,说:“好,你在这里暂且住下,我,我们还是走水路吧,水路快一点,我送你到江南,帮你找你姑妈,但愿,但愿你姑父是个好人。”琴儿跪了下来,柳冯急忙上前去扶,琴儿拉着柳冯的手不起来,心里一边觉得爽快无比,一边说:“多谢公子,琴儿愿一生为奴为婢,侍奉公子。”
柳冯急忙说:“琴儿姑娘别这样,柳某,柳某不过是尽自己所能而已,还不知道能否帮上忙,姑娘快起来,我们吃点东西,你好生休息,我再联系船的事情,咱们好明天上路。”
夜色凝重,琴儿盘腿调息,只觉体内血气翻涌,更加厉害,脑子里不断出现柳冯完美的脸,完美的身影,耳畔传来柳冯完美的声音,完美的呼唤,她赶忙回过神来,看着窗户,心里暗想: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心里的想法是这么无耻这么下流?忽然间那些狰狞的男人赤条条的扑了过来,她猛然喝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们!”猛然出手,猛然醒来,才发现刚才的不过是幻象。
轻轻来到窗户边上,渝州的夜是喧闹的,灯火闪烁,心事也扑朔迷离,现在是无法回去了,如果当初走了另外一条路,如今又在哪里呢?
次日一早,柳冯敲门来叫她走,上了柳冯租的大船,琴儿心想他倒真是个有钱人,船不但有好十来个单独的房间,这样一条船一直到金陵,不花好几十两银子才怪呢。不过琴儿无所谓,她在船板上凭栏而望,看着两岸熟悉的山水,来来去去,兜兜转转,生命的轨迹,居然如此荒唐滑稽。
柳冯在她身后说:“船上风大,姑娘当心凉了身体。”琴儿转身看着柳冯,心里想:他没有找机会离开,更不像是在觊觎我的美色,这样的男人,世上真是少有……忽然间想到自己当时喜欢的武林男子,也是一样的风流倜傥,温情脉脉,然而毕竟一去不回,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人为什么要等经过了才来后悔呢,就算后悔,也根本于事无补了……
她再看柳冯,便只是觉得那是她的一个目标,她只求云雨结合,欲望满足,然后挥刀滴血,斩断一切。
这个时候对于她来说,离去的爱情,破碎的家庭,悲惨的际遇,毫无前途的将来,一切过去和现在,都使得她根本无心理会任何一个欲望之外的感受,混乱是她唯一的感觉,欲望是她唯一的出口。
柳冯见她迟迟不动,便也不再说话,摆了一架琴在江上弹了起来,琴声悠扬,琴儿听得心中一颤,心想这柳公子不但武功好人品好相貌好,连琴技也这么出神入化。她自小被母亲教导,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一听之下,就知道对方琴技超人,非同一般,当下上前说:“公子这曲《月洗纱》弹得实在是太妙了。”柳冯抬头说:“这曲子知者甚少,琴儿姑娘也听过?”琴儿笑说:“不但听过,还经常弹起,只不过没有公子高超的技艺罢了。我娘常说,这曲子很是刁蛮,一般人是弹不出味道的,冷月残照,凄冷幽清,这是女子的悲声,公子怎么会弹?”
柳冯叹说:“其实,柳某自小随家母长大,家母多年染病,心思郁结,自然喜欢这曲子。”琴儿问:“令尊难道是个负心人?”柳冯摇头说:“上一辈的事情,我何必去计较,凡事皆有因果,何必执着于结局?”
琴儿嫣然一笑,缓缓说:“公子不但琴技惊人,连见识也这般豁达,要是武林中人人都是公子这般磊落有度,就没那么多风风雨雨了。”柳冯问:“武林中人?姑娘好像对武林有所了解?”
琴儿一愣,旋即说:“没有,只不过,只不过我见公子这般潇洒,一般的读书人,哪会是这样呢?武林是个朝不保夕,生死寻常的地方,这我早听说过,所以一直望而生畏,没想到今日帮我的,却是一个武林中人,你让我改变了对武林的看法,原来武林不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说不定,还有美丽的际遇,神奇的缘分,和一见难忘的人。”
第八回:江头浪打三生梦 船行偶遇魔女劫
柳冯一呆,仰望天空,笑说:“我也很向往……”琴儿看着他欢喜满面,如春风展开美丽的花蕾,心头不禁心动,不过这种心动,已经不是当初少女羞涩的激情,而是欲望,彻底的欲望了。
弦丝几段催人泪,美人如玉心似灰。一从醉里寻欢笑,回眸往事漫伤悲。
琴儿缓缓蹲在柳冯身边,感觉柳冯身上如诗如画的气质悠然而来,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缱绻,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天地间竟然有如此神奇儒雅,风流英俊,潇洒倜傥之人,又恰好便在身边,这模糊的感觉让琴儿觉得身心沉醉,意乱情迷,几乎把持不住。
忽然间一股巨浪打来,琴儿觉得浑身一颤,她不自禁的往柳冯怀里倒去,柳冯急忙扶住她,稳住她的身形,站了起来,琴儿看着柳冯越发精致潇洒的脸庞,不禁更是心里痒痒起来。这时忽然听到柳冯惊叫一声:“有船沉了!”琴儿回身一看,只见一条小船已经被浪花打得随风颠簸,一个蓝衣人身形一转,飘然落在船头,说:“打扰了,我的船坏了。”
琴儿看这个蓝衣公子大约二十来岁年纪,生得俊美之极,宛如画里的人一般,心中正在猜测,柳冯问:“船家呢?”蓝衣公子说:“我买了一条小船,本来想一个人游览长江,优哉乐哉,岂料却差点陷身大江,哎,真是世事难料。”
柳冯点头说:“你的衣服湿了,到里面换身干衣服吧,天有不测风云,能逃离就是好事。”蓝衣人点头说:“好,那就有劳仁兄带路,感激不尽。”琴儿看着蓝衣人和柳冯去了里面船舱,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怪怪的感觉,看着天蓝蓝,水清清,刚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浪呢?如果此人能兴起这么大的风浪,那武功一定不弱,难道这蓝衣人是有意接近柳冯?柳冯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武功绝对高出我很多,我怎么打起他的主意来,——可是他实在是太过潇洒倜傥了,我又怎能克制呢?
一时想得多了,只见二人走到船板上,蓝衣公子说:“柳兄真是风雅之人,这琴精巧绝伦,应该有些时间了吧。”柳冯淡然一笑,说:“闲来无事的时候随便弹弹,龙兄应该是风雅之人,不必拘礼。”说着向琴台处指引过去。蓝衣公子盘腿坐了下来,轻轻在弦上一弹,说:“好琴,是有点手痒了。”话毕信手弹来,曲声幽幽,琴儿听得奇怪,此人弹的正是一曲《凤求凰》。一曲尽毕,柳冯点头说:“曲子倒是不错,公子很喜欢这曲吗?是不是有爱慕之人,可却无法相守?”
蓝衣公子摇头叹说:“是啊,人生百年,不瞒柳兄,我常觉得索然无味,刚才甚至就想葬身其中。”柳冯说:“龙兄不必太过伤感,其实每个人都有伤心的事情,我也一样,所以我要在这三年好好的放松,什么都不用想,过一次自由自在的生活。”
蓝衣公子问:“三年?”又扭头看着琴儿,问:“你们是?”琴儿嫣然一笑,说:“我叫琴儿,是恩公收留了我,不然我就早活不到现在了,恩公要帮我找亲戚。”蓝衣公子点头说:“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琴儿说:“叫我琴儿吧,贱名不足挂齿。公子气宇不凡,一定大有来头,不敢请教阁下的尊姓大名。”蓝衣公子说:“我这名字绝对算不上尊姓大名,还没有闯荡江湖就已经恶名昭著,在下是恶门弟子,姓龙,大家都叫我龙少,所以我也不说我的名字了。”
琴儿说:“恶门?恶门做的都是恶事吗?”柳冯说:“家母说过,恶门不过是名门正派给恶门取的名字而已,久而久之,恶门自己也习惯了,其实并非正派做的就是好事,邪派做的就是恶事,所以我不会对龙兄有成见,反而大家坦诚相待,说不定能成为肝胆相照的朋友。武林十二正派虚伪狡诈、无耻下流的事情又不是少数,只不过他们瞒天过海,骗过了幽幽耳目而已。不过琴儿姑娘倒不必在乎武林中的恩恩怨怨,和官场一样,污浊不堪,不说也罢。”
琴儿叹说:“是啊,我最讨厌污浊不堪的世道了,人和人之间坦诚相待,爱恨由心,何必这么利益驱使,残害他人呢。但愿我姑父姑妈尚在人间,对我也好,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自处。”龙少笑说:“琴儿姑娘别太伤心,天无绝人之路,我今天忽然明白了。”
琴儿问:“今天明白了?难道就是因为一场大浪?公子说话真是好笑,像你这种武功高强,家世显赫的年少公子,有什么绝人之路,若有一天如我这般走投无路,那才叫伤心。”龙少说:“姑娘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伤心?我反而觉得姑娘大好年华,美丽端庄,以后的日子好着呢。”琴儿黯然想:若我如他一般,潇洒倜傥,来去自如,该有多好?可我现在有什么,欲望、野心、仇恨、嫉妒?她不敢往下再想了。
柳冯说:“都饿了吧,船家准备了饭菜,咱们到里面去吃。”龙少抬头看着天空,笑说:“如此蓝天白云,难逢好景,难逢友人,把酒临风,岂非别有一番情趣。”
柳冯笑说:“龙兄真是风雅,在下可没想这么多。”
天蓝水镜人语频,化作一曲映江心。公子美人风流梦,一见如故从此倾。
琴儿黯然的看着江水,在她内心深处,柳冯即便美若天仙,完美无瑕,但是和她当初那段美丽的际遇比起来,又是那么的无足轻重,可是,可是自己不能回去了,她注定不能有爱情,心中思念的人,却永远不能在一起,这刻骨铭心的痛苦,她算是彻底的领悟了。
转过身,龙少和柳冯正在谈着音律,他们的声音是那么的和谐而愉快,但是琴儿的心,却是一片黯然,天下有许多美丽的际遇,然而一当失去,除了后悔之外,就是无尽的伤痛。
她来到房间练了一阵功,体内气血翻涌,几乎无法收拾,她感到饥渴难耐,酿酿跄跄的打开门,看到一个小厮正走过来,当下一把抓到房间,关上房门,云里雾里,一晌贪欢起来。完事之后,小厮依然惊恐的看着她,她冷冷的说:“我不会对你怎样,你也当没什么事情发生,不然,我要了你小命。”小厮战战兢兢的穿着衣服,说着“好,好!”,一面仓惶的向屋外而去。
琴儿感到身轻如燕,如沐春风,来到外面船板上,夜色初上,琴声幽幽,龙少和柳冯谈得越发的来劲,琴儿在一旁淡然听着,觉得柳冯那淡然的样子是如此的诱人,似乎已经超脱了欲望的界限,使她想起那白衣袅绕的公子,那初次相逢的际遇……
她感到有一丝悔恨,一丝伤感,一丝失落,一丝惆怅……
江风寂静人缠绵,相逢一瞬思联翩。可怜风云江湖梦,都作恩怨为笑谈。
夜风幽冷,琴儿帮着龙少和柳冯添茶,不觉间已经过了三峡,江面减至宽阔,船行也越来越快,顺流而下,风抚人静,格外惬意。龙少看着四周,又扭头看着柳冯说:“真是人逢美景精神爽,我觉得从来没有这么③üww。сōm快乐过,要是时间能停止,该有多好,这一幕好美,像是在梦里一样。”
琴儿说:“人都说长江最美的是三峡,如今三峡都过了,你才说美,我只是觉得宽了一点,看起来开阔一点而已,根本不觉得美。”龙少一边喝茶,一边对柳冯说:“看来琴儿姑娘曾经沧海,见多了就不觉奇怪了,可是我在眼里,此情此景,却是难以再见。”琴儿说:“难以再见?你再来不就行了吗?”
龙少正要说话,柳冯忽然站起身,说:“这么大的船,是官宦人家,还是?”琴儿听到官宦人家,心里不免有些黯然,想到夫君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团练使,又是当朝翰林的侄子,本该是前程似锦,可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放弃了他,原也有贪图富贵之心,岂料天不遂人愿,让我如今如此悲凉……
龙少来到柳冯身后,说:“你没有看到船上的标志吗?那么一个大大的佛字,大概是夔门寺和西陵派的人,才刚开完武林大会,他们这是赶着回来。”琴儿心想:这两派真是财雄势厚,出来居然有这么大的排场。
柳冯惊讶的说:“怪不得家母很讨厌这些大派,你看这船,简直是皇帝出游。”龙少说:“柳兄是真没见过世面?皇帝出游,那可是遮天蔽日,这可差远了。想当年隋炀帝游杭州,龙舟连绵数百里,皇帝所乘之船,宫室俱全,豪华如同天宫,那才叫壮观。不过,柳兄一个人租这么大的船,也不差啊。”
柳冯说:“这都是为了琴儿姑娘,要我一个人,一条小船也就够了。”龙少叹说:“柳兄真是体贴人,如柳兄这样的人,真是世间少有。”正说着,只见一条小船如箭一般飞驰而来,拦在夔门寺的船前,龙少说:“有好戏看了。”
柳冯问:“什么好戏?”龙少说:“那船上的是太极洞弟子冷秋水,她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在江湖上不知杀了多少正派人士,你看她敢一个人拦着这么多人,就知道她有多厉害了。”琴儿看着那小船上冷然而立的绿衣女子,远远的给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