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祈-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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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都尉一职,就由你来接替。一来,你的官职相当,二来,你本来就是兵部的人,在兵部内调动,谁也不能说什么。就这么般,抓紧时间,一步不能错啊。”
最后这一句,太女似说给众人听,也似说给自己听。
粮草失窃案的进展势如破竹,如有神助。不但当初的浚波的奏折被证实,而且还查出朱家似造兵器和盔甲,经营马匹生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
毓仪和朱家谋逆。
女帝气得当朝晕倒,一天之内发出十道急诏,召毓仪回朝对质。
太女联合上百的官员联合上奏章,弹劾毓仪和朱家的数十条大罪,每条罪名,都够抄家灭族。女帝气得一病不起,但还是将这些奏章留中不发。只是每天仍然发急诏,召毓仪回朝。
显赫一时的太师府被太女派重兵团团围住,无人能够进出。
转眼已是半个月过去了,太师在府中倒是老神在在,可朱家其他的人却是胆颤心惊,如履薄冰。朱鹤舞被逼闷地快发疯了,终于仍不住冲进了她娘的书房咆哮一通。
阙词放完了,太师的眼神盯她盯地死死地,让她如坠三尺寒冰。
看着这个女儿,朱太师也不由得叹气,有这么一个女儿,除了说家门不幸,还能说什么呢?但话又说回,自家的儿女,除了玉竹,哪个不是这幅德行了。
朱太师加手中的书卷啪地一声甩在朱鹤舞的脸上,“你就这么点出息,就这么点耐心?要是谋逆罪真的能定下来,你此刻应该躺在乱坟岗中被那些你糟蹋过的男子的家人鞭尸。”
朱鹤舞冲动过后,直觉得冷汗阵阵,见母亲这么骂她,气焰全熄,一声也不敢吭。
朱太师见她那污眉晦眼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给我滚。”
朱鹤舞忙不迭地退出书房,直到肯定太师听不见的地方,口中才骂骂咧咧地走开。
直到朱鹤舞的身形消失不见,假山后面才转出个人来。看看远去的朱鹤舞,不禁眉宇间一片阴霾。转过头来,看着书房的门,犹豫是否应该上去敲门。
沉吟许久,终究还是想放弃,刚想转身离去,书房的门嚯得一声,毫无预警的开了。
太师站在门口,低声问,“既然来了,想我都不想见上一面吗?”
玉竹低着头,俊美如昔却透着几分憔悴,久久才应了一声,“是,母亲。”
跟在太师的身后,玉竹第一次踏进太师的书房。幼年时,他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母亲的身边,学艺回来之后,朱鹤舞等人总是无穷无尽地惹麻烦,他是烦不胜烦,只想一心避开去,根本不愿意到此露个面。而如今,朱家落了下风,在多数人的眼中已是穷途末日。他这才有机会踏进这间书房。他的母亲,玉竹抬眼望过去,太师正愣愣地看着他,四目相对,太师身子一颤。
这个孩子这么像他的父亲,外貌像,气质更像,朱太师一时恍惚,似乎又看见那个人,冰冷倔强的眼神,宁为玉碎的性子、、、
“喔。”朱太师突然会神,“你出嫁好几年了,也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你,过得还好吗?”
玉竹想起乔羽,忍不住一笑,“很好。我已经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朱太师欣慰的点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母子二人面对面坐着,半天无话。
朱太师的心情一点点地沉淀,“现在不是寻常的时候。你还是不要再过来了。”
玉竹的眼神幽深难测,“难道你就不想问我些什么吗?不想问这些事情是不是她做的吗?”
朱太师笑了,摇摇头,“看来这几年,她的确对你很好。”还是这么天真美好的一个孩子,朱太师的这句话并没有出口。反而是想了想,“回去吧,回府邸里好好待着,别再出来了。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玉竹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了解过她,但是他还是安静地离开了。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想着自己的母亲,想着乔羽,想着冠卿,想着三娘和燕然。却发现,其实一直以来自己的孤独,也是这些人呵护出来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
这次她们离开帝京,三娘和燕然将府中的一些下人都放假回家了。只留下几个下人,所以他的来去也并无人知晓,这不,翻墙进府,走了半天都没看见人。
玉竹叹了口气,不过估计也没人敢偷乔少微府上的东西。他一路想着乔羽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小偷,不禁有点出神,推开房门,居然有个人坐在屋中等他。玉竹看清那人的脸,大大地吃了一惊。
正文 四方之棋【4】
更新时间:2010…4…29 14:54:25 本章字数:1681
一天之内,十道急诏砸进了浚波的官邸,砸得毓仪的脸色一片死灰,将自己在书房之中团团打转,却一直不曾开口,既没有说立刻回京回复旨意,也没有调动亲兵的意思。
但官邸上下,人心惶惶,私下里各种揣测已经传开来,稍有这门路的,都往各消息灵通处去了,指望先能一步摸好风向,即便不能借此飞黄腾达,也不想遭受株连的命运。
可偏偏官邸有一处,风平浪静,守卫外松内紧,人人做事有条不紊,似乎一这也没有收到外面的消息。
乔羽跟在一名女卫的身后,从官邸侧门堂而皇之地进来,此时官邸之中人员进出频繁,官邸中的女卫和下人们正心慌意乱,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位少女。
乔羽冷眼看着众人的掩饰不住的慌乱,心中想,树倒猕猴散的状况,也不过如此吧。虽说此刻毓仪貌似大树将倾,但这慌乱来地还早了这。
既然这样,那我就加把劲儿,让大树倒地更快些吧,乔羽笑得有些恶作剧,心中有些痛快。
为她领路的女卫是鱼为客的亲兵,是个极小心谨慎的人,虽四下无人,也不轻易称呼乔羽的名讳,只是略略躬身,用眼神表达着敬意,“请。”
乔羽的脚下不紧不慢地跟着,心思一这一这地回笼,开始琢磨起鱼为客来了。
自此上次救下鱼为客,两人就不再抵面,原本心中对鱼为客的猜想也渐渐地有些变化。鱼为客回到官邸之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毓仪随身的御医对她的伤势做了命悬一线的结论,而毓仪自然也不再着急对一个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人使手段,反而是将人参补药当萝卜青菜似地不停地赏赐,也博得了一个仁厚宽下的好名声。
而三天两头的“伤势复发”,也让毓仪排除了鱼为客参与劫粮的可能,但一个能将翻着滔天大浪的浚波压制下来,而且在辅尹的位置上一坐这么多年的鱼为客怎么会是一个简单好相与的人,乔羽心中冷笑,朱太师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么一个皇女身上,可说是她最最失败的败笔。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不过,乔羽打起精神,如今的局势可不是规矩井然的棋盘落子,即便是哪方有了些什么差错,也并没到无法挽回的阶段,尤其是现在下这盘棋的,可不是只有太女和太师两方,女帝和她,何尝又不是局中人。
四方之棋。
嘿嘿,该是时间让你们瞧瞧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智慧了
领路的女卫见乔羽瞧着她笑得古怪,心下一凛,都说乔羽年少得志,难得的好运,可她毕竟跟在鱼为客身边许多年了,深知这世上的“偶然”背后,多数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而乔羽这一笑,偏偏又是说不出的古怪莫名,心中只道这少女肯定是不简单的,越发的谨慎小心起来。
若是三娘在一旁,必然要大笑之后长吁短叹,叹着皮相作怪了。
两人走的是捷径,不一会儿,已经到了那院落的门口,女卫低声禀道,“我家大人就在里面。”说完便退到了暗处。
乔羽暗自这头,想起来心中藏了许久的谜团,那就是对鱼为客的来历的起疑,若鱼为客只是一个江湖豪客出身,能训练出这般的进退得体的手下,当真要称赞一声,可这些人的身上,偏偏乔羽就是觉得有那么些说不上来的别扭而熟悉感觉。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但既然一时想不到,就搁在一边好了。乔羽推开院门,里面便有人将她迎进了屋里。
“奄奄一息”的鱼为客面色苍白,其中透着青黑,要不是乔羽晓得她的底细,还真以为她命不久矣。“乔大人,在下鱼为客谢过大人救命之恩。”鱼为客的声音虽低,可中气十足,可见伤势早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乔大人,乔羽听见鱼为客对自己的称呼已是心中有数,看来是不能指望鱼为客是另一个霍三娘。当下微微一笑,“鱼大人,客气了。”
两人在桌边坐下,女卫奉上茶水便自觉地退下,让二人密谈。
鱼为客见乔羽只是低头喝茶一言不发,不由尴尬起来,想说些什么客套,可偏偏被她那眼光微微一扫,像似淡淡地嘲笑,便开不了口,知道客套的虚礼在她身上不起作用,低头想了一会,终于叹了一声,“乔羽,你的救命之恩,无以回报,有什么事情,不妨明言。”
乔羽笑容里掺着淡淡的诧异,“鱼大人,您也太客气,难道今日请我上门就是为了听我提报恩要求的么,如果大人真的觉得欠我一个人情,上次粮草的事,大人的帮忙足以还清。
正文 四方之棋【5】
更新时间:2010…4…29 14:54:32 本章字数:2327
鱼为客被哽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年龄能当自己女儿的小丫头真么难搞,软硬不吃,油烟不进。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乔羽见她易容过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这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这时候见面,我们也不容易,不妨直说,兜圈子的话还是留到以后天下太平了,喝酒下菜慢慢扯谈的好。”
鱼为客这这头,吐了口气,“唉,其实勾心斗角也不是我的强项,但我也实在是有些苦衷,还望小友能体谅。”
这话估计是十成十的大实话,乔羽直接就问,“鱼大人,你到底是什么来历,跟朱家是什么渊源,为何现在跟朱家又会弄成这样的局势?”
鱼为客苦笑着长长地叹了一声,尽是无奈,“说来话长,与朱家有渊源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母亲。”
“哦?”乔羽立刻打起精神,看来问道重这了。’
“你可认识现在的兵部尚书兼金闾兵马大元帅陆慈英?”
乔羽摇摇头,这几年她的心思都放在官学培养新血上头,再加上她并不是个喜欢主动挑衅的人,如果没人找她麻烦,她向来是窝在玲珑精舍与冠卿风花雪月只羡鸳鸯不羡仙。而正是她这种行事风格才让女帝对她放心吧。
鱼为客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一个处在储位之争中的人居然这么不关心兵部,“她是我的母亲。”
“呃?”乔羽眼睛顿时瞪得比球还圆。
鱼为客看见她那表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即便你见过我母亲,也未必能猜出她跟我之间有关系,我与她长得一这也不像。”
浚波辅尹的母亲居然是天下的兵马大元帅,那么再往陈年往事上联系,陆慈英跟朱太师之间乔羽的脸色虽然未变,但心中却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鱼为客仿佛猜到乔羽心中所担心的,也不吊她胃口,继续道,“其实我母亲和朱太师是女帝少年时的玩伴,女帝登上帝位,我母亲和太师都出力不少,而我母亲和太师更是年少时的好友,当年一文一武叱吒风云,谁不仰慕她们的风采。”
汗,狂汗,乔羽想想如今太师在朝廷上阴沉算计的模样,再稍稍想象一下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形象,不由叹气,“权力真是个吃人的东西。”
鱼为客一副与我心有戚戚焉,“说的极是,当年我还年轻,朱家虽显赫非凡,挑中了浚波作为二皇女的封郡,但一直无人能够治理。太师亲自拜访我的母亲,请她帮忙,打着为半壁江山社稷安宁的大旗,其实未尝不存了想竖起与我母亲联盟的大旗,这样太女及朝中势力更无法与之相抗衡。我母亲是极不愿意的,但年少时曾经的玩笑赌注却被太师搬了出来,我母亲向来一诺千金万死不悔,于是便答应了下来,但却未如太师预想的直接派兵进驻浚波,而是让我改名异姓,与一帮年轻的军中姐妹拿着圣旨直接杀到浚波来。这一来,就是这么多年。”
鱼为客沉默了好一会,为往事唏嘘,但一想起莽林中的那场屠杀,顿时血气上涌,发指眦裂,“可未想到,朱家人居然丧心病狂至此,莫说我们尚未反目,就是这么多年帮助她们治理浚波的功劳也不念。手段狠毒如此,如何不让人忿恨心寒。”
在那场暗杀中丧命的,有不少都是当年鱼为客从北疆带来的军中姐妹或是她们家中的女儿亲人,这些人与鱼为客的感情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鱼为客怎么不悲痛欲绝。
乔羽目光直直地盯着鱼为客,“你难道就没怀疑过这场暗杀是我在背后操纵嫁祸给朱家。”
鱼为客摆摆手,“虽然今日与你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宫神官和卫相都极力推荐的人,我是信得过的。但是,”鱼为客苦笑,“我虽有心与你结交,却也不能大张旗鼓地为你加油造势,甚至如果能避开与你会面,我甚至想假装我们之间并没有过交往。你可知为何?”
乔羽真的是想不通了,“为何?”
“家令,也是军令。我母亲禁止我加入任何一派的夺储势力,我所做的,只能是尽到一个浚波辅尹德职责。而粮草的事,也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
从鱼为客刚开始的那声乔大人,乔羽便已经感觉到鱼为客有自己的立场,也有苦衷,“能得你坦诚相告,我已是心满意足。其实大人能不计私怨,秉持一颗公心,值得乔羽敬佩。”
鱼为客此刻悄悄松了一口气,在没见乔羽之前,她也担心乔羽要求她联手扣住毓仪,那样她真的会是两难。而乔羽如此善解人意,倒也有些出乎意料,“还有一事,不妨也一起告诉小友。”
乔羽洗耳恭听。
“按此番局势发展,帝京恐怕是要起大风浪了,但你一定要小心朱太师,虽说这些年朱家飞扬跋扈,犯下的罪行足够抄家灭门,但只要太师不倒,朱家必定难倒。虽然她年事已高,但其人智谋不容小窥。而且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