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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镖客-第6部分

小说: 镖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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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鹤道长没有道观,“道长”二字也是他自己加在名号上的。
  他原本叫“千山上人”羽鹤。
  羽鹤原本是一名金剑杀手,死在他剑下的冤魂没有一千也要超过八百。
  只是他后来厌倦了杀人的生活,自己在“羽鹤”之后加上了“道长”二字,从此不再以杀人为业。
  铁杵听说过他的名字,道:“你就是那个胡乱杀人的家伙?”
  羽鹤道长道:“现在站到一旁看热闹还来得急!”
  铁杵喝道:“废话!”
  一拳勾出,却是正中他的小腹。
  羽鹤道长单手撑地,一个筋斗翻出,站定之后,满脸皆是痛楚。
  铁杵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嘲笑道:“唉……江湖中有太多名不符实之辈!”
  羽鹤道长对着九位同伴吼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九人相互间窃声提示:“不要伤到辜公子。”
  “伤……伤……伤着我家弟弟算是你们本事。”铁杵嚷嚷着,双臂狂舞,冲入了人群。
  九人立时散开,留下两位使棍的中年人与之缠斗,另外七人则分别袭向了玲珑与辜独。
  玲珑还未及出招,辜独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
  一众七人,尽被辜独拦下。
  羽鹤道长悄悄的绕过众人,挥舞着袖袍扑向玲珑。
  玲珑的短剑微微一颤,剑锋所指正是羽鹤道长飞扑之势的破绽所在。
  羽鹤心头一惊,急急拧身退回。
  此时,与铁杵所对的那两位中年人手中的木棍已经被折断,双双负伤倒地。铁杵又赶来帮助辜独。
  所对剑九霄的四人,一死一伤,另外两位中年妇女正在苦苦支撑。
  子竹所对三人尽数死在了他的暗器之下,他又倒握着匕首扑去支援师兄,一位中年妇女后颈中刀,立时毙命。
  羽鹤道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由背上取下剑袋,犹豫片刻,抽出了其内的金剑。
  “玲珑,小心他的金剑。”辜独虽然力战众人,却还在留心她的安危。
  与辜独对招的老头叹道:“辜公子!若非行前有人多加叮嘱,你此刻早已经死在我等手下!”
  辜独嘻嘻一笑,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前辈心有顾忌,晚辈却可全力以对,这一战,你们必败。”
  老头再又叹气,手指碰了碰腰间悬挂着的那柄两指宽的窄刀,但却并未将它取下,只是空手与辜独相对。
  羽鹤道长却已经将金剑握在了手中。
  金剑上下透着一股邪气。
  羽鹤道长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人面无表情,满身尽是杀气。
  羽鹤道长已经变回了杀手羽鹤。
  “老夫出道至尽,从没有人在这把金剑下走过七招。只要你能接下老夫这七剑,老夫甘愿自裁在你面前。”
  玲珑一声不出,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双肩。
  一个人若要出剑,他的肩膀必然先有动作。
  羽鹤已经出剑,但他的肩膀却根本没有动。
  这便是杀手与剑客的不同。
  剑客所在意的是剑招,破解对方、完善自己的剑招。
  杀手不同,他只想用最快捷的方法取下对方的性命。
  玲珑确实没有接下羽鹤七剑,她只走到了第六招。
  但羽鹤的眼神中还是露出了一丝赞誉,似乎在说:“年纪轻轻,能够接下老夫六剑便已经很不错了。”
  可他却又连连摇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因为玲珑的剑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
  羽鹤手中握着金剑,剑长四尺四寸。
  玲珑手中拿着短剑,剑长一尺三寸。
  两人相对,二剑相对,而且他认为已经该是玲珑葬送在他这第七剑之下的时候了。
  可玲珑竟然绕过了他的金剑,并将短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羽鹤还在摇头,还在喃喃:“不会是这样的!”
  玲珑收回短剑,正色道:“流云剑带有我心中的正气,你手中的金剑却透出邪恶,无论你的武功有多高,你终究还是逃不出邪不压正的千古定论!”
  羽鹤的胸前开始喷溅出鲜血,那苍老的脸颊上又滚落出一颗泪珠,他以金剑拄地,支撑着欲倒的身躯,自语道:“是这样?是这样!贫道终于明白了……”一声“贫道”,他已经不再是冷血的杀手,可他声音却越来越细微,直至消无。
  场上的形势发生了变化。
  铁杵连毙三人。
  剑九霄一剑劈去了一位老者的半边脑袋。
  子竹丢出两把飞刀,了结了两位中年人的性命。
  一行十七人,曾经偷袭叶家,重伤叶老剑客叶飞扬的十七位高手,现在只剩下正与辜独相斗的这位老头。
  铁杵站去了一旁,他看出辜独无意取这老头的性命,而这老头也无意伤害辜独。
  但这老头却是叶家的仇敌,所以剑九霄、子竹、玲珑分三面包围了上来。
  一声响箭贯穿山林,老头退后三步,抬头看了看,掉头便走。
  辜独拉住了玲珑,并示意剑九霄与子竹放他离去。
  剑九霄与子竹虽有犹豫,可还是停下了脚步。
  老头经过被铁杵折断木棍、负伤倒地的两位中年人,二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似乎是想跟随他离去。
  突然,二人胸前暴血,双双跌倒在地。
  剑九霄大惊失色,却是只看到了刀光一闪,竟连那老头是如何出刀收刀都没有看清。
  快,这一刀实在太快了。
  辜独道:“真没想到,洛阳的霹雳快刀陈老爷子,竟然会听命于他人行事!”
  老头闻之止步,道:“老夫并不是他的手下,但却欠着他的人情!”
  他在回话,却并没有回头。
  辜独一愣,他刚才只是凭借猜测试探,却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真的是洛阳的霹雳快刀。
  剑九霄忍不住问:“老爷子口中的‘他’是指何人?”
  陈老爷子道:“恕难相告!”再又抬腿行去。
  玲珑看了一眼辜独,眼神中透出一丝感激之意。
  若不是辜独的拦阻,玲珑一定会冲上前去与陈老爷子拼命,但她已经见识过陈老爷子的霹雳快刀,如果与之交手,她绝难全身而退。
  铁杵突然一声嘲笑,道:“好啦!别拉着叶姑娘的手不放了!”
  玲珑这才察觉自己的手还握在辜独的掌中,急忙将手抽了出来。
  辜独呵呵一笑,尴尬的脸上有少许红晕,还好是在日幕之际,旁人很难发觉。
  他道:“走吧!还要赶三十里路呢!”
  玲珑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为什么他们不敢伤你?”
  辜独支吾着:“我爹的名望……辜家的势力……或许他们得罪不起吧!”
  玲珑道:“你骗我,应该有别的原因,而且你知道原因是什么。”
  她的双眼盈满了泪水,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剑九霄劝道:“小师妹!不要这样,或许辜少侠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子竹叹道:“辜少侠做得已经足够了,我们不该再强求他什么!”
  铁杵叹道:“不够!我这弟弟做得还远远不够!”
  剑九霄与子竹以为铁杵是在客气。
  玲珑却很是惊讶,呆呆的问:“你……你知道些什么?”
  铁杵嘿嘿一笑:“哥哥什么事情都知道!”
  “那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敢伤害他吗?”
  “知道!”
  “为什么?”
  “哥哥不能说!还是让这姓辜的亲口告诉你为好!”
  剑九霄与子竹听得满头雾水,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玲珑还要问些什么,铁杵却嬉笑着大步跑开了。
  辜独更是早已经离去,此刻已身在百丈之外。
  辜家大门前一片素白,十六对灯笼映射着刺眼的白光。
  在安远镖局支付镖银的那位老门房早已等在门前,身上所穿的还是先前那一套丧服。
  辜独来到,唤了一声:“爹!孩儿回来了!”
  老门房招了招手,大门内跑出十几个手捧丧服或是白布条的下人,七手八脚的为辜独披换上了丧服。
  铁杵是孤独的义兄,他也免不了一身素白。
  剑九霄和子竹出于礼节,各自在腰间系上了一条白布。
  玲珑身上却是丝毫也未增加辜家的白色物件。
  一声长叹:“少爷!你终于赶回来了!”
  管家辜怀恩踮着脚跑了出来。
  “走吧!去给老爷守一宿夜!”
  铁杵道:“哥哥陪着你给老爷子守夜去!”看了看玲珑,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
  辜怀恩已经引路在前,众人跟随着跨入了辜家的大门。
  灵堂摆在冰窖内,辜独跪在父亲的尸体前,道:“爹!孩儿已经艺成下山,可是您却先走了一步,没能让孩儿看到您最后一眼。”
  铁杵跪在他身边,道:“老爷子看了你十四年了,早就已经看够了,多看一眼,少看一眼也没什么要紧的!”
  辜独瞥着眼睛看来。
  铁杵噘着嘴道:“我知道!我闭嘴!”
  剑九霄和子竹为辜老爷子上了一柱香。
  玲珑呆呆的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辜怀恩早已安置了客房,带着他们下去休息。
  冰窖内只剩下了铁杵与辜独。
  铁杵叹道:“叶姑娘本该换一身孝服的,可她却连孝带都没有系!”
  辜独再又看来。
  铁杵噘着嘴道:“我知道!我闭嘴!”
  辜家的宅院为徽式建筑,一共有七进,六百二十间房。
  行在院中,辜怀恩为三人一一介绍……
  剑九霄与子竹唏嘘不已。
  叶飞扬与辜伸道齐名,年纪也相同,但二人的产业却相差甚远。
  叶家有院,房屋不过三十六间,两下相较,何止百倍!
  客房安排在别致的旁院内,正对一处花园,只是夜已深,无法领略到花园中的景色。
  剑九霄与子竹同住一间客房。
  玲珑的房间在他们的隔壁。
  辜怀恩离去,剑九霄与子竹又是一番感慨。
  感慨过后,剑九霄道:“这趟镖算是走完了!”
  子竹问:“明天我们就要回落霞镇了吗?”
  剑九霄道:“这要看小师妹的意思!”
  子竹道:“我们的身份已经破露,再回落霞镇……可就吉凶难料了!”
  剑九霄道:“可小师妹又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若是肯说出来,我们师兄妹找上门去,是生是死,做以了断便是!此刻我们在明,人家在暗,真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玲珑紧紧的捂住了耳朵,泪水噗嗤噗嗤滴落,染湿了颈下那条绣花的枕巾。
  子竹轻声道:“不要再说了,小师妹哭了!”
  剑九霄叹道:“什么事都要憋在心里!大家是师兄妹,有什么难事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这难道不好吗?”
  “好了!好了!别再逼她了!”
  玲珑啜泣不止,眼前更是一片朦胧。
  家门遭受巨变的场景又再浮现。
  父亲临终前的话语犹在耳边。
  她在怀里摸了摸,取出了一块碧绿的玉佩。
  玉佩雕得是一只凤!
  难道它与辜独的那只凰竟然是一对儿?
  叶飞扬单独将女儿唤在身前。
  玲珑一直在哭,直到父亲开始交代复仇之事。
  “说不许你报仇也是无用!可凭你们师兄妹这点功底,去了也是送死!你去杭州,找辜老剑客帮忙吧!”
  “你们为争夺神剑之名争斗了一生,他怎么可能帮我的忙呢?”
  “他一定会帮你的,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什么?”
  “而且我们叶、辜两家还是亲家!自从你出世,为父便同辜兄为你与他的儿子定下了婚约!你是辜家的儿媳妇……”
  玲珑曾经独自来到过辜家,那时的辜家与现今一样的气派,富贵逼人。
  辜伸道在书房中会见了她,也看了她带来的婚书与玉佩,并笑着道:“这只凤代表着独儿,那只凰代表着你,互换信物意味着你们心里都有对方!呵呵……这还是我与你父亲比完最后一场剑,你父亲想出来的法子呢!唉!往事犹在眼前,可知己却已经不在!”
  玲珑终于可以肯定,辜老爷子,自己未来的公公,确实是父亲的好朋友。
  但这位准公公却并没有答应为她的父亲叶飞扬报仇。
  “辜伯伯出面实有诸多不便!你们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
  玲珑伤心已极,啜泣着跑出了那间书房。
  辜老爷子叹道:“叶姑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妨在家中住下,等你的流云剑法练成……”
  玲珑没有听完他那些废话,头也未回,一路奔出了辜家的大门。
  在落霞镇,易过容、乔过装的师兄妹三人汇合在了一起。
  玲珑只是说:“凭我们的武功还报不了我爹的仇!等我们的功夫练成之后再说报仇的事情!”
  于是三人兑下了那个破院子,开了间不起眼的镖局。明里以镖师来掩盖身份,暗里却一直在苦练武功。
  再次行来杭州,玲珑感觉出辜独与他的父亲有一些不同。
  他既有热情也有正义,所以他应该是一个外表不拘小节,内心却大义凛然的伟男子。
  玲珑突然感觉脸颊发烫。
  是因为辜独的那块玉佩,还是因为他拿出玉佩时所说的那些话么?
  “另一块玉佩雕得是凤,在我未婚妻那里……”
  他已经知道了这桩婚事,而且已经知道了脏兮兮的脏三便是他的未婚妻玲珑!
  玲珑知道自己并不脏,也知道自己并不丑。
  可她不知道辜独会不会突然拿出婚约来,要自己嫁给他。
  一路之上,辜独表面上看起来象是并不怎样在意她,可先前那些敌人很是容易对付。
  傍晚时的这场拼杀才叫凶险,而她也由此看出了辜独对她的呵护之心。
  泪水已经不在,玲珑突然发觉自己正在抿着嘴偷笑。
  彷徨!
  玲珑的内心满是彷徨与不安。
  她在彷徨与不安之中度过了一夜。
  天色刚刚发白,辜怀恩已经在房外叫门。
  他只叫了玲珑,却没有叫剑九霄与子竹。
  但剑九霄与子竹也同时起床,并跟随着双眼失神的玲珑一路赶来了辜老爷子的灵堂。
  灵堂门外有老门房带领,跪有一众下人。
  玲珑被辜怀恩带入灵堂内。
  剑九霄与子竹也想跟随进入,但他们却被辜家的下人给拦在了门外。
  有人为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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