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谋-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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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将她推入这布好的阵里,设好的局里,她再一次成了陆玦的一颗棋子!
走出好远,凌钰沉声道:“马车呢。在哪里,既然外面不安全,那快些回宫吧!”她要回去,她的心更冷了,可是还是要回去,她未完成的事太多。
这一路杨荣更小心地护卫着凌钰,左护军追寻未果,也一心警惕地保卫在队伍后。他们的马车到了祈城,等出了这一座城就快到边境,就可以出魏国了。
才到祈城不久,就有官员赶来迎接,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俯首参拜,“吾君特邀顺远夫人留魏国小住,好款待夫人。”
凌钰不欲理会,派了辛乔去回绝。她只想快些赶路回到顺远,至少在顺远境内她才不会再碰到梁肇启。
只是三名臣子盛意难却,他们依旧在殷切邀请,“那就请夫人赏一个脸,到城中用过晚膳再行路吧。”
辛乔询问她的意思,赶了一天路,凌钰确实是要停下用完晚膳再走。她思索片刻点头,辛乔掀开车帘朝那三个臣子道:“那就多谢大人的好意,只是我们对这里陌生,大人可要保护好我们夫人的安危。”
“一定一定,当然当然。”
得顺远天子侧妻的赏脸,他们自然是分外荣幸的。将凌钰领去了城中上好的酒肆,整栋楼都已无外人。他们对凌钰点头哈腰,“祈城是小城,所以我们官府地方不够宽敞,让夫人屈尊至这酒肆,还请多多海涵。”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久,三个臣子是尽义务也是在奉承,说了很多的话。冬日的天气暗得早,外面夜幕已渐渐降临,凌钰谢过他们的好意告辞离开,臣子欲亲自送她出城,她婉谢后带着护卫匆忙赶路。
上了马车,杨荣领队启程。
凌钰闭目扶额,面色微有倦容。
辛乔倒了一杯茶递给凌钰,“夫人喝口水吧。”
没有睁眼,她淡淡道:“不渴。”
将茶放在茶案上,辛乔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茶案铺的那一层绸缎上,绸缎被当做了桌布,有一脚掀开,茶案底下露出一块青色的布来。诧异迷惑之际,辛乔伸手撩开桌布,欲往下看。
但那茶案下伸出一双手,飞快闪现出一个人影,电光火石间朝她脑门劈来一掌,她闷哼一声便再无知觉。
这一声闷哼与辛乔重重跌倒的声音将凌钰惊醒,她睁眸望来。赫然瞪大了眼。条件反射地张唇想要惊呼,却被对方的手紧紧捂住了唇。凌钰震惊地望着身前的梁肇启,他没有覆面,大胆地直视她,一双凤目已不见往日的清明,渐渐变得死气沉沉——他是哀痛的!
杨荣在外面喊道:“夫人。什么声音?”
她的唇还被梁肇启捂住,回答不了。
杨荣又喊:“辛乔?”
与梁肇启凝视着,他似乎知晓她不会喊出声,渐渐松开了手。急喘地呼吸着,凌钰失神地望着梁肇启,“……没有什么。辛乔累了,我让她先睡了。”
“哦,那夫人也早些休息,若有事定要唤臣。”
失神地望着身前的梁肇启,马车中的灯光昏暗。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深色,遮掩了他身上那些如月光华。此刻的他是落魄的,悲痛的。
“为什么没有叫。”梁肇启的声音压得低,闷闷从喉间吐出。
再次相见,回想起往日胡王宫那些时光,凌钰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你过得好吗?”
“如你所见,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凌钰沉默。
“你为什么……”梁肇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你为什么要背叛哥哥!”
“一开始就是他的一厢情愿,是他用权力逼迫我做他的妃子。”凌钰淡漠以对。“我从前的夫是陆玦,因为忘不掉,所以回到他身边。”
“你爱他么?”
梁肇启牢牢望住凌钰,她避开这目光,“我是他的人,不管怎样我都不该放过你,但是胡王宫的那些孤独岁月有你的帮助,我铭记着,所以这一次你走吧。”
梁肇启冷笑,“你以为这是你放过我。我没有办法带走你?”
凌钰摇头:“你何必要这样,带走我做什么。”
“哥哥曾经许诺过,你应该是我的女人!”
凌钰不悦而无奈,“那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更何况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你——”梁肇启狠狠握她的肩,凌钰不知他要做什么,急忙往后躲开。这一躲她跌坐在马车中简易的床榻上,而梁肇启这一扑来恰恰将她压住。
他沉沉的身躯压在她身上,让她惊慌起来,“你快放手!”
“阿钰,我没有想过你会背叛哥哥,背叛我们。我也没有想过你会狠心对待自己的孩子,狠心对待哥哥唯一的血脉!”
提到了孩子,凌钰心中隐隐作痛,“都是你,都是你,那不是梁肆启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对待我!”
梁肇启呆住:“那不是哥哥的孩子,你不是为了保护孩子而编出是陆玦血脉的谎言?”
“都是你,你投奔了魏国,告诉魏庭那些事情,若不是你,孩子不会走的!”提起孩子,凌钰心中对梁肇启再无半分愧疚与情谊,她的心还在痛,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她始终都还是难过的。
梁肇启失了神:“不是我要对魏庭讲起那些,是他灌醉了我……”
“不管如何,你我之间已再没有什么瓜葛。”望着这一张俊美的面容,凌钰狠心做下决定,“这一次我放你走,你是生是死都再与我没有半分干系。但请你不要再用过往的事情来抹黑我,伤害我!”
呆滞一瞬,梁肇启捏紧凌钰的双肩不放,“你跟我走,你是哥哥的妃子,是梁氏最后一点尊严,我怎能让你跟陆玦在一起!”
原本放低的声音忍不住变大,“你疯了!”凌钰冰冷地回,“在胡的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难道你不是最懂我的那一个么?你明明看得出我在胡不快乐,还要逼我为了你们梁氏守节,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深深看她,梁肇启双目都是痛苦,“是我看走眼了么,你怎么会如此狠心绝情。”
190 难求信任
狠心绝情?不,那是因为他还不是她心中重要的人,她对他有情做什么。
凌钰说着:“我是陆玦的侧妻,为了他的天下,我不该放过你。但是我谢过你以往深宫中的照拂,所以这一次我不喊,你走吧,快些走。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你还有多少兵马,不管你投奔了谁,陆玦是不会再被梁氏所败的。”明明前一刻还在计较陆玦再一次将她当做棋子,但是心中想到他却依旧觉得骄傲与自豪,她是太过爱他,所以才会这样么。
这事实对梁肇启是痛苦的,他千方百计想要救走她,会以为她是因为生存才迫不得已归顺陆玦,但是事实却如此令他难以接受,“胡王宫那日,我将你安置在密室里,但是返回去找你时却被乱箭阻挡。我亲眼看见圆肚惨死在乱箭中,那一箭本是我要射的,对待这叛逆之人就应该是这种结局。但是陆玦替我射死了他,我也省了事,我折回去找你,却实在难以抵抗这箭羽……”
“你说什么?”凌钰急声打断,“你说什么?圆肚的箭是陆玦射的?”震惊的片刻,凌钰却清醒下来,陆玦说过是他的手下误伤了父亲,但若不是因为梁肇启,父亲怎么会被误伤!她冷漠绝然,“不要再说这些了,我谢谢你来救我,也谢谢你当初没有让我喝下那碗堕胎药,你走吧,快走吧,不然我不会给机会再放你离开了。”
面对凌钰的绝情,梁肇启生平第一次恼羞成怒,望着这冷漠的美丽面目,他欺身想要亲吻凌钰。
措手不及之下,凌钰惊慌失色,她不想梁肇启会变得如此没有理智,这一点都已不像以往的他。用尽力气反抗。她狠狠撞在了车壁上。车外杨荣一声急呼:“夫人,您还好吗?”
望着这失了理性的人,凌钰眸中的不忍一闪而过,终于喊:“护驾——”
杨荣瞬间挑开车帘,望见梁肇启已是脸色大变,在他的长剑刺来之际,梁肇启已攥紧凌钰飞身出了马车。侍卫在外已将所有的路围住。被困其中。梁肇启厮打时不得已放开凌钰的手,她瞬间转身退回,被侍卫严严护住。
寡不敌众,梁肇启清楚地知晓此刻走为上策。他腰间不知藏了什么,向这边人群中扔来便燃气一团烈火。这火势不算太大,但侍卫惊慌的空隙梁肇启已趁机逃开。
杨荣命人去追,连忙问凌钰:“夫人可有受伤?”
“没有。”凌钰摇沉声道,“他是在我们逗留祈城时藏在马车里的,下一站大家要仔细留意了。”
“是臣失职,回宫后臣会自行向天子请罪。”
“我不是怪你。”凌钰不再多言,去马车中看辛乔,幸好她只是晕过去。暂且没有大碍。
重新启程。凌钰坐在车中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她不想梁肇启会痴迷至此。她与他的情谊都止于礼,为何今时今日他却已近疯狂。迷惑之际,凌钰渐渐有了顿悟,他失去了唯一的至亲。失去了国家,百姓不再归顺,天下不再姓梁,他不再是从前浑身散着皎月光华的男子,而变成一心想要复仇的人,待她如此,已算是好了。
轻轻一叹,他还不知道圆肚就是她的父亲,若他亲手射死了爹爹,恐怕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凌钰忽然想到梁肇启刚才说起的话,陆玦射死爹爹?他的意思应该是陆玦手下的人射死了爹爹吧!想到此,锥心的痛蔓延着周身。
杨荣加紧了护卫,他们的队伍穿过边境回到了魏国,历经十日行到曲国,再过两日就可以回去了。辛乔一路不敢再掉以轻心,一直都小心谨慎地留意四周与马车内。他们的队伍停在曲国王都,奔波了太久,凌钰想找个客栈留宿一晚。辛乔左顾右望地道:“这里安全吗,会否又生变故?”
杨荣调侃她:“一朝被蛇咬就怕起井绳了吗,这里是顺远,又不是魏国。”
辛乔白了他一眼,与凌钰道:“夫人,那我们在这里留宿吧,杨将军说得对,这里是曲国了,离卞耶很近了。”
客栈坐落曲国王都最繁华的地段,城中来来往往尽是随从相护的马车从路中央过去。杨荣颇有些好奇:“连着这么多顶马车过去,这个方向是通往曲国王宫么。”
凌钰也留意到,这些马车旁都跟随着打扮威仪的随从,一连六辆马车过去,这阵仗也让街边百姓驻足观望。凌钰站在客栈门口,有小厮迎上来,“这位夫人要住店还是用餐?”
杨荣忙回身来道:“我们住店,包一层楼。”
一听是大生意,小厮忙点头哈腰:“下的这就去安排。”
杨荣叫住他,“城中发生什么大事,这些马车应该是官员出行吧。”
小厮回道:“哦,今日是君上长子的五岁生辰,他们是入宫去庆贺呢。”
“原来如此。”杨荣颔首,“那你先去替我们准备房间吧。”
回身,杨荣却见发怔的凌钰。
凌钰是在游神,她的孩子在陈公的质疑声里受害,而他竟然欢天喜地为自己的孩子过生辰!她的脸色渐渐变冷,明眸变得深沉。只在这客栈住了一夜,他们的队伍就飞快回卞耶去。凌钰吩咐杨荣加快了行程,辛乔在马车中笑道:“夫人,瞧,您还是惦念着天子呢!”
她飞快回去不是因为惦念他,她是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问起,也有心中的事情想要去办。
两日后,队伍终于到达卞耶城门,半日时间行进王城,陆玦正在城外迎接。
马车骤然停了,辛乔撩开车帘探出头,欣喜地回身道:“夫人,天子亲自来接了!”
凌钰掀开车帘从马车内走出,暗灰色的天空下,陆玦一身黑色华服颀立,十二月的风森冷吹来,他领口的貂毛温暖地在朝她挥舞着。相比之下,她穿得实在是少。
陆玦派了臣子来接,她的到来让臣子跪满一地,皆齐呼“恭迎夫人回国”。
隔着几尺之距望着陆玦,凌钰不明他为何会将这份迎接做得如此隆重。是因为对她愧疚,所以想要给她这样隆重的迎接?
陆玦迈着铿锵稳健的步伐走来,他停在她身前,凝望她一瞬解下了自己的大氅。
系在她身上的是他的温暖,她不再觉得冷。凝眸,陆玦正朝她伸出手,见她只是安静地望住他,他伸手自然地牵住了她,携她上了天子銮驾。
途径王都街道,道路两侧都是观热闹的百姓,他们探着头想要一睹这天子与侧妻的容貌,却被护卫军有序地拦截住。一路,銮驾内的两人都太过安静。
陆玦先问起:“这几日好么,你瘦了一些。”
“还好,颠簸所致。”凌钰回答得淡然。
陆玦并不受她这份淡漠影响,依旧问起:“杨荣禀我你们路上受到了劫持,你可有受惊?”
安静着,凌钰半晌回:“一切无碍。”
“那就好。”陆玦也同她静坐,许久后又说起,“我在凤华宫替你准备了晚膳,回去用过膳你先好好休息吧。”
没有回,凌钰问:“梁肇启劫持时,杨荣的布阵严谨不乱,我不知他是一向善战,还是因为你的指令而精心筹备。”
陆玦面容一顿,声音变得低沉:“你想问什么。”
凌钰正视他,“我想问既然你知晓我这一去会有危险,会遇到梁肇启的劫持,为什么还要放我前去。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有杨荣的保护你很安心?”
“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面对凌钰的质疑,陆玦毫不慌乱,“我有设想他会前去劫持,不过我派了杨荣前去,也派了这么多护卫前去,在我的周密安排里,我有足够的信心能护得了你的安危。”
“就是因为这足够的信心,所以你连我都没有说起?”难道因为有足够的布置,他就可以将她置身危险的境地么!
“你是去料理双亲的后事,我不便让你再分心。”
这是借口么?凌钰不由得冷笑,如从前一样,他不想要绮夫人的孩子,所以将她当做了棋子。而此刻他想捉捕梁肇启,却也是用她来引梁肇启入瓮。
銮驾渐渐驶进了王宫,凌钰问:“你不告诉我,是否只是因为怕我放过梁肇启,怕我与他有过过往而心软?”
陆玦没有说话,銮驾停下,秦远在外轻唤:“天子,夫人,已到王宫了,请下车吧。”
陆玦起身下了銮驾,他轻轻说着:“我信任你。”他站在地面朝凌钰伸出手,于臣子身前,凌钰不便再有拒绝。
与他相携回凤华宫,路遇陈公之妹陈妃与瑞氏,她们不知何时走到了一起,俯身在他们身前行礼道:“夫人回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