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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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是我?”凌钰惊讶。
“当然知道。”陆?轻笑。
“可是我都没有出声呀。”
“反正是不是你,孤都知道。”
四目相对,凌钰绽放微笑,她知他的心意,此刻忽然想要调侃,于是追问:“可是总得有个原因呀,别人都不会知道。”
“别人是别人,孤是孤,怎能相提并论。”陆?却不正面回答她。
凌钰再追问:“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快回答我的问题。”她眸中促狭一笑,放在他双肩的手不由滑向腋下,挠痒起来。
但陆?泰然端坐,眉头一皱,“胡闹,怎如长不大的孩子。”语气虽在责怪,紧抿的唇却是含笑。
四周都是他的宫人,敛眉垂首,即使看见也会装作不知。凌钰笑道:“义兄既然不告诉,那我就走了。”她作势便离开,一双手却被他一扯,稳稳落入了他怀中。
“因为心中有你,所以知道是你。”无奈,他认输。
凌钰面颊一红,从来不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找我有何事?”不敢再玩闹,她正色起来。
陆?蹙眉,“孤还是喜欢你方才那个样子。”这样太小心,太正经的样子失了一份天真。陆?握住她的手说道,“孤想问你,有没有想清楚。”
有没有想清楚——她其实还不知道啊。
才过去两日,她并不知道自己心里如何想的,乱如麻的思绪纷纷闪过,是同意还是坚持她都不知。但是身前这个男人却是她一直爱着的,凌钰蹙着眉头,终究只有一叹:“子陆,我还不知道。”
他握她的手紧了些,“阿钰,你想要孤怎么做呢。”他语气里是无尽的喟叹。
凌钰知道以他的性格他的身份,他做的这些已经够多了。但是没有办法,她还不能说服自己去接受这她不喜欢的结局。“……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且让我再想一想。”
“再等,孤已经等了两年了。”陆?玩味一笑,凌钰却知他已经给足了她时间。
凝眸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是沉稳睿智,有责任心的男子。从初次的相遇她便已被他深深吸引,历经颠簸坎坷,走到了此,心意未便,反而爱得更坚决,她还有什么需要退缩与犹豫的。
她不过是欠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她倔强的心得到安抚的理由,让自己有台阶可以下,有后路可以退。
割舍不掉,何须让他也这样牵挂!
“子陆。”凌钰轻轻唤,“如果天子没有给你安排正妻,你会娶我为妻吗?”
这大抵是所有女子面对心爱之人都想问的问题。
陆?片刻沉默,“如果没有天子,孤与你又是另外一番场景,或许并不会相识。”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过了这个话题。
凌钰期待的眸光顷刻黯然,她明白这个男人是以天下为重的男人,他身上有无尽的光芒,普通的男子无法比过,这光芒会耀人眼,会让人不自觉生出崇敬。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将天下看得太重,所以才会果敢决绝,才会有旁人无法比拟的气质,举手投足都让她注目。她已知道他不会是为了爱女私情放弃江山天下的人,而问出方才的话语,实属是对自己的讽刺。
“我明白了。”凌钰倒吸口气,却平静地说道,“子陆,你可以有别的女人,但请千万记得,你心中只可以有我一个。”他的身份让她阻碍不了他去接受别的女子,她只有这一个办法。
这个乱世里,没有地位身份的女人嫁与谁都只是侧妻之位。与其如此,还不如选择自己所中意的那个人。
想得透彻,做了决定,凌钰终于放松不少。
她凝视着他,见他给了她承诺的一个点头,不觉扬起唇角。
“孤不会让你失望。”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孤去忙碌淇河水患之事,明日再见你。”
“啊!”凌钰一声惊呼,“怎么转眼就变了!”
“什么变了?”陆?疑惑。
“方才还在求我,顷刻又抛下了!”凌钰嗔怒。
陆?忍俊不住,笑出声来,“这算抛下?那孤将你送回澄华殿再去。”
他们相携着漫步闲庭,不时凝眸微笑,四目相对,都能望见彼此眼中微笑的那个自己。
064 残忍真相
幸福来得太快的时候,接下来往往会有让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他们相携的身影被瑞夫人撞见,凌钰飞快放开了手,与陆?保持了距离。
瑞夫人诧异望来,“君上,魏女……”
凌钰扭过头,行了礼道:“瑞夫人。”
陆?比她镇定,依旧如往日自带一股威仪之势,“更深露重,为何独自在这里?”
瑞夫人已收起那份诧异,温言道:“妾饱食过度,故而出来走走。”
凌钰朝他们二人行了礼,飞快道:“我先回去了,义兄与瑞夫人告辞。”
“等等,我与你一道。”瑞夫人叫住了她。
她们一道顺路回去,瑞夫人牵了凌钰的手,笑道:“又是我们一路回来,君上是有要紧的事情与你说么?”
凌钰不便回答,这事情就让陆?自己去处理好了,“义兄明日应会告诉瑞夫人,阿钰此刻也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事,还卖关子?”瑞夫人摇头一笑,“那我就等明日再去知道好了,阿钰,此刻也还不晚,我们去看看绮夫人如何?”
凌钰身影微滞,“瑞夫人去吧,我不便多去。”绮夫人已将她当做仇敌,她去岂不是更碍绮夫人的眼。
“我知晓你担心什么,但这个心结总归是要解开。”瑞夫人认真起来,停下了步子,紧紧望住凌钰,“与我一道去,可好?”
能不相见则不要见,凌钰还是摇头。
“难道你是在怪君上么?”瑞夫人喟叹着。
凌钰不解:“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绮夫人是因为我……”
“阿钰,君上这样做是他的不得已,你不要怪他,他也有许多难言的苦。”瑞夫人温言打断了凌钰,微微一叹,“你真的不要怪他。”
瑞夫人的话太过突然,凌钰一时不明所以,“瑞夫人,我真的没有怪过义兄。义兄也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况且绮夫人一事已经过去,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任何人。”
“阿钰,你真懂事。”瑞夫人轻叹,“如此就好,你能不计较这些,我对你也没有愧疚了。”
“瑞夫人在说什么?”凌钰疑惑问道,脑中完全一片茫然,“什么不计较,什么没有愧疚,瑞夫人又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凌钰脑中瞬间闪过朦胧的画面,那一日石桥之上身后推自己的人……
“难道君上找你不是和你说这些事情么?”瑞夫人诧异极了,脸色闪过一抹尴尬,忙说,“是我弄错了,是我弄错了,快到澄华殿了,阿钰你先回去吧。”她已率先放开了握住凌钰的手。
凌钰反手再握住了瑞夫人的手,上前一步,“瑞夫人,难道你说的是有关于绮夫人流产一事?”
瑞夫人脸色微变,推开了凌钰的手,“是我胡乱之言,你别问了。”
越是不答,越让人想要知道,凌钰追问:“瑞夫人有事瞒我么,为何又不说了?”
“阿钰……”瑞夫人欲言又止,仍是后退道,“快分路了,你回去吧,我也走了。”
“瑞夫人。”凌钰抓住了瑞夫人的手,到此刻她已明白这,其中必定有着事情是她所不知的,“你不要瞒我了。”
瑞夫人挣脱不开,无奈说道:“阿钰,这……”
“你有事隐瞒我是不是,告诉我。”
“也是我愧对你。”瑞夫人终于妥协,喟叹道,“见你受女眷们的冷落,受绮夫人的仇视,我也很内疚。其实那一日石桥上,是我在身后推的你。”
凌钰睁大双眸,明明也曾怀疑过,此刻听瑞夫人说来却还是震惊。潜意识里,瑞夫人能亲口承认,必定还会有别的事情。而这事情她不愿听,却控制不住地想听,“为什么?”
“绮夫人是梁天子派来暗中监视君上的人,君上政事上的筹备都已先落入天子耳中,绮夫人若是有孕,这后果是万万不敢想的。”瑞夫人喟叹一声,黯然摇头,“没有办法,可惜了那个孩子,我想君上也是难过的吧。”
她没有再说下去,却将答案抛给了凌钰去想,万般思绪纷乱过,大脑疼得厉害,“你是说,是义兄要你推的我,让我撞掉绮夫人的孩子?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所有事情都在义兄的掌控中,来龙去脉他都知道,谁是谁非他最清楚?”凌钰已颤抖得说不下去,她多希望瑞夫人给她一个摇头,否定她的这番话。
但是瑞夫人肯定地一个点头,不忍地看她,“我也不想告诉你的,是我说漏了嘴,我以前方才君上牵你的手过来是因为告诉了你详情,以为你们冰释前嫌。阿钰,你不要怪君上,他也是无奈的……”
瑞夫人还在为陆?说着好话,凌钰什么都再听不见,飞快跑开。她跑得太急,没有望见身后瑞夫人沉重的面容与得逞的目光。
轻易的一个真相,便能让她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凌钰不敢相信,这个爱她的男人同样算计着她,在众人身前让她难堪,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她身上,联合了别的女人伤害她,只为保住他更重要的东西。
她心中阵阵疼痛泛滥,却只想听他的亲口回答。
快步奔回陆?的宫殿,秦全正躬身退出门,预备招呼宫人关门。凌钰挥袖一挡,面色漠然,“我要进去。”
“魏女,君上已经安寝……”
“我要进去。”
她面容冷漠,双眸射出寒冷的利光。秦全唏嘘,里面宫殿传来声音,“让她进来。”他听到了。
他确实已经准备睡下,寝殿的灯原本已灭,婢女又折回点燃。
凌钰大步走进殿,但越到近处,脚步越慢。她一瞬不瞬凝视着他,泪水瞬间决堤而下。
陆?大步上前将她的肩握住,“为何哭了?”
凌钰一字一句问:“我做了你的棋子,解决掉你一个麻烦,你觉得高兴么?”
陆?脸色一变,沉声:“为什么这样说。”
“果然呢。”凌钰尽是失望,推开他的手,摇头道,“算是我爱错了人,算是我错付了身心,竟然会爱上一个设计我,将我当作棋子来用的人!”
此刻,陆?已知她所说之言,再解释亦已无用,“你都知道了。”
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凌钰的心更失望起来。
“是孤安排的,一切都是孤安排的。但那一日纯属意外,孤也不会知道会是你站出来。”
“不官是不是意外,你也已经将我算在了那一局棋里。”
陆?沉声回:“你怪孤可以,但你应该明白孤。”
“我为什么要明白!”凌钰冷笑,“子陆,原来我看错了你呀,原来你都不将我放在心底,不曾信任过我。”
“孤何时这样想过。”他也怒了,语气冰寒。
但若是信任,他为何要安排人推她,为何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凌钰狠狠呼吸,努力将泪水逼回。
“你太年轻,孤不愿让你承受这些。”他其实想护她,不愿让她经受这些云波诡谲的阴谋,况且他也有一份担心,怕她知晓真相下不去手,或是未经人事错手失误。瑞氏最适合了,知他心意,又伴他多年,是他信任的人。他这样想,不觉有太多对不起她。
065 囚禁逼婚
但是她痛苦的面容让他不忍,终究还是不忍心去斥责,陆?放缓声音道:“阿钰,事情已经过去,孤希望你不再提起此事,未来与此事无关……”
“谁说无关。”凌钰打断,“已经发生了,不可能没有关系的,你没有想过要信任我的对不对,不然又怎么会将事情瞒着我,引我入这圈套中。”那一日戏台下,他携绮夫人的手含笑以对,样子宠溺至极,从始至终没有正眼望过她。原来这都只是他与瑞夫人的一场戏,而她却用最难过悲伤的姿态去帮他演完,做受他控制的一个戏子。
不可能了,这伤害再怎么弥补她都不愿原谅。
“子陆,我想过你会这样欺瞒我……”
“国事为重,这并不算得欺瞒,况且孤没有给你任何伤害。”陆?不以为然,他眼中只要有关国事,什么都可以放下的。但凌钰哀伤的面容让他不忍,“明日孤已准备公开你我间的关系,孤已写好了信,命人送去了胡,天子会答应你为孤的侧妻……”
“不必了。”凌钰生硬地打断,好久才说,“承蒙义兄厚爱,阿钰不愿做任何人的侧妻了。”
陆?瞬间沉下脸,“你这又是胡闹什么,孤已请禀天子,此事不可这般胡闹。”
凌钰决绝地开口:“不是胡闹,我一直都没有想过与你胡闹,阿钰不嫁了,不做任何人的妻妾了。”
陆?已是怒不可遏,稳步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孤以为你能明白孤的这片心意,不想你是无理取闹之人。阿钰,你太让孤失望了。”
他穿着白色里衣,松散的黑发散落肩头,明明一身随性慵懒,却依旧不减气势。
凌钰后退,“是你让我失望的。”她转身夺路而逃,不愿再留在他身边。但手腕却被陆?从身后拽住,他狠狠将她扯回,沉声道:“你要去哪?”
“不想见到你!”
“孤已将请禀天子,难道你真的不愿做孤的女人 ?'…'”
“是的,不愿,不愿意,不会再愿意!”
他的黑眸深不见底,凝视她半晌,愤怒地将她拉到一间宫殿,“就在这里好好反思,直到你愿意为止!”砰的一声,大门紧紧闭上。
他将她扔到了这里,扔到他宫殿中的一间小屋子,摔门离开。
凌钰愣愣出神,不敢相信陆?会这样对她。这个男人可以温情,也可以瞬间无情,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例外,与他王宫中的所有女人一样,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妾。
大门锁上了两天两夜,除了婢女打开一线门缝送进食物,陆?没有来看过她。
被软禁了,被囚禁了,这个男人竟然会囚禁她!直到现在凌钰都不敢相信,所有食物都难下咽,她如一个垂老的妇人呆呆杵在殿中,仿佛下一刻就已要频临死亡。
空气都不再流动的房间突然折射出一线光亮,凌钰缓缓抬眸望去,陆?一身王袍走近她身前,俯首望她。
她率先移开目光,不愿再与他对视。
没有开口,等到好久,他轻轻一声长叹,“你知错了么?”
凌钰不愿开口回答。
陆?恼怒,俯身挑起她的下颔,“在这里静思两日,难道还没有磨掉你的性子?”
“不愿意。”干涩的声音出口,却是这样一句回答。
陆?手上的力道加重,捏着她的下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