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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50部分

小说: 明宫妖冶,美人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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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花是从宁王府里出来的人,宁王府又时代在北边,于是藏花的性子阴冷之中又有些野,不完全似女子。而此时眼前的凉芳,因是江南人,又自幼学戏,便已然是柔婉进了骨头里,言行举止浑然一个美女。

    几番寒暄,重又落座,凉芳举着衣袖遮住红唇,轻垂臻首说:“早在结识大人之前,奴婢就早听说灵济宫兰公子的大名。今日有幸随大人入宫来,奴婢心下头一件大事便是来拜望公子。”

    兰芽斜靠着椅子背儿,仰天一笑:“别这么客气。你我从此就是一家人。都是伺候大人的,便没这么多礼数。”

    凉芳垂眸含笑:“不怕公子笑话,奴婢此来也是向公子讨教……”

    “嗯?”兰芽心下忽有不妙的预感。

    果见凉芳起身,再度盈盈一拜:“奴婢只想知道大人喜好……公子往日伺候大人时,大人都用了何样玩意儿?奴婢只有提前得知了,稍后伺候大人时,方能让大人开怀。”

    兰芽一口水险些喷出去,“你说什么?”

    脑海里不能不滑过那根讨厌的毛笔去……不过除了那毛笔,也再没有其它的“玩意儿”了啊!

    凉芳闻言一脸哀怨:“公子不肯传授?”

    “非也!”兰芽勉力压住咳嗽,“……大人没有你说的那些喜好。”

    凉芳妙目一转,忽地直直盯住兰芽的脸,幽幽地笑了:“公子好福气。”

    “何以言此?”

    凉芳轻轻叹息一声:“公子陪侍大人数月,竟未见大人格外用具……由此可见,都是大人在取悦公子,倒未见公子‘伺候’大人。”

    兰芽哪里懂得这当中的微妙区别?听着已然傻了,面颊灼热上涌。

    她努力平复,做出爷们儿的姿态来:“你倒说说,都有何种用具?”

    凉芳莞尔一笑:“公子又说笑了。灵济宫里那些用具自是最齐全的,也听闻大人样样儿都用过。奴婢没有公子福气,便要一样一样都先见识之后,才好用来伺候大人。”

    口口声声说伺候大人,说得好像是司夜染今晚就要召幸他了似的!

    兰芽便一声轻笑:“凉芳公子,时辰已经不早了。大人若今晚便召你,你怎地还有工夫与本公子讨论那些用具?原本,大人根本就用不着的!”

    凉芳仿佛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此时已经目光直盯过来,不闪不避了:“听了兰公子的传授,奴婢心下便也有底了。原来兰公子件件都不会用……那奴婢便每一件,都能让大人欢喜。奴婢多谢兰公子。”

    妈蛋,这算什么!

    兰芽正有些压不住火气,忽听外头传唤:“凉芳公子可在?大人传召!”。

    凉芳走时,还瞥一眼回来。

    兰芽气得真想骂人!

    等凉芳走远了,兰芽也扑进卧房去收拾包袱。

    少顷出来,双宝惊拦。兰芽冷哼:“我出去办案,谁也不准拦!谁拦,我跟谁拼了!”

    目光透过黑暗,还是远远望向观鱼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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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十一假期了,某苏跟大家一样放七天假~~八号见。祝大家长假愉快。出行的亲们注意饮食和交通安  

111我还有他

    倒是兰芽自作多情了,观鱼台那边哪里有人来拦?枉费了她一番小小心思,白借着双宝的拦阻而一直没迈出脚步去——磨蹭到了此时,已是够了。

    羞恼难忍,她便使了蛮力将双宝推开,攥紧包袱掉头就奔出灵济宫去。

    守门的内监自不敢拦,也都用一双“我理解你”的目光向她掠来。

    兰芽一头扎进门外的漆黑夜色去,只遗憾自己竟然一直都没学会骑马,否则此时尽可跃马扬鞭,一瞬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该有多好妲。

    可是不会骑马就不会骑马,她就这样走着好了。就算这外头天地浩大、夜色如海,她孤单一人身形小小,一下子便被夜色吞没了……她也不、害、怕!

    她孤勇地走出一箭之地去,却还是忍不住折回墙角后头,觑着背后的动静——忍不住想起曾经的某个夜晚,当她也这样独自行走在夜色里时,后头传来的那稳定、让她心安的脚步。

    可是这一回,却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那脚步声,哪怕就连息风、初礼他们的影子都没有!司夜染自己忙,连他身边的人也一并跟着忙碌了起来——忙着讨新人欢吧窀!

    她便放弃了,自己从墙角处走出来,立在无垠的夜色里,按捺不去想此时心头涌起的是什么。

    天地茫茫,时隔一载,她仿佛竟又回到了刚刚失去家的那个夜晚。同是天大地大,她孑然一身,不知该向何处去——此时才清楚意识到,原来这一年来她始终在灵济宫与司夜染的羽翼之下,虽然冷暖自知,却没有外人敢动她半根寒毛。

    不过,那样的时光也终有结束。就像再曾经得宠的藏花都被调去外地,当新人来了,司夜染便更对她没有半点留恋的道理。从此这天大地大,还要她独个儿来闯。

    她抹一把脸,迈步朝御街南条去。

    按着朝廷的规矩,阁臣、六部尚书等重要臣工都统一在御街南北几条上安排宅邸,距离宫城不远,以方便皇帝随时有事,召入宫来方便。她岳家在御街北条,而御街南条则集中着六部尚书的官邸。

    她兜兜转转,终于寻着了邹凯府。

    没直接上前去叫大门,而是转了个弯儿,到角门上去拍门。

    门内上夜的门子一副刚从睡梦里被惊醒的模样,极不情愿地嘟囔:“谁呀!这三更半夜的……”

    角门吱呀一开,门子挑着灯笼望出来。见是一个缁衣小帽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倒也不像是个恶人,更像是谁家的小厮,便客气了些,问道:“你有什么事儿?”

    兰芽道:“请大爷通禀邹尚书一声儿,就说——他老人家可还记得年年中秋的葡萄?”

    门子听得愣:“你这说的什么话!且莫说这个时辰,大人早已安歇,寻常不敢去打扰;单就你这着三不着两的话,便也不敢替你去回!”

    兰芽从兜囊里摸出块银角子,约有二两左右,塞进门子掌心,陪着笑脸求:“求大爷通融,确有要事。大爷自管去通病,邹大人定然听得明白。”

    门子得了好处,上一眼下一眼打量兰芽,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说笑,这才点了头:“你且等着。我不过是个门子,直接见不着邹大人,总要三层四层地逐层通禀上去才成。至于上头的几层管事的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兰芽颔首:“小子明白。”

    灯光随同门子的脸一同撤去,角门重又呼啦关严,门外的黑暗吞涌而来,重又将兰芽吞没。兰芽却笃定地在门阶上坐下来,掌心托着腮帮,下意识扳着指头回忆有关邹凯的几件事:

    譬如这一回,邹凯巴巴地送了凉芳等四美入灵济宫,摆明讨好。而凉芳初一见面便锋芒毕露;

    譬如那一回,邹凯在教坊司里将冰块拥在膝头,却与一众司部大员喁喁而谈;门外更是站满了各自衙门的听差,禁绝一切闲杂人等入内……

    六部当中,因礼部职司并无太大实权,所以礼部一向在六部当中最不受重视。连带着连这位礼部尚书也并不太惹人注目。可是也唯因这不引人注目,反倒更方便邹凯部署与行事。

    不久邹府角门又吱呀一开,还是那个门子挑着灯笼打开门,面上却已然换去了神色,这一回客气得不行,一连串地作揖:“小哥儿快请进,请进。”

    兰芽心下一亮。情知门子的态度反映的便是邹凯的态度——邹凯果然没有忘记每年中秋的那串葡萄。

    邹府并未因有客来而掌灯,一切都在黑暗里秘密行进。兰芽便也垂首紧随着一个管家服色的男子,匆匆穿过花园,直入书房。

    书房里亦未掌灯。兰芽走进时,一时分不清方位。夜色里幽光一闪,再看原来是太师椅上已然坐了邹凯。他看样子也是刚起来,未来得及束冠,身上也只穿着青色的宽大道袍。照亮这一切的,是他掌心托着的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邹凯已然颤声:“孩子,你终于,来了~”

    兰芽心下也一抖,趋前一步跪倒:“邹伯伯,侄女来迟。”。

    兰芽父亲岳如期生前,与邹凯交游甚密。邹凯更是对岳如期的画技推崇备至,因岳如期最善画葡萄,于是每年中秋,邹凯都要亲自到岳府去求一幅葡萄。兰芽叫门时所用的暗号也正是此意——倘若邹凯还念着旧情,他就能猜到她的身份。

    邹凯伸手将兰芽拉起来,拥住她小小肩膀,一时间忍不住老泪纵横:“岳兄遭此大难,老夫忝列尚书之位却无力施救。老夫对不住九泉之下的岳兄和嫂夫人,这一年来每每寝食难安,惟愿上天有眼,能为岳家留下一二血脉,以图将来。此时看来,竟是上苍允我,孩子你竟然幸存了下来……”

    兰芽也是落泪:“侄女这一年隐姓瞒名,先求苟活。不敢早早来拜见邹伯伯,一来是时机不到,怕反而牵累了邹伯伯一家;二来侄女年纪小,眼力浅,不敢猜伯伯心事所向。”

    爹爹生前交游广阔,但是岳家出事之后难免人家不各自明哲保身。就是这个邹凯,兰芽之前都不敢确定他是否当真与爹爹一党。

    邹凯抬袖拭泪:“老夫都明白,只是苦了孩子你。”

    兰芽抹干了泪,在明珠幽光里悄然一笑:“实则侄女曾经偷偷去见过邹伯伯,只不过邹伯伯未必认得出侄女。”

    邹凯垂首静思,遂一拍桌案:“可不!老夫想起来了,那晚在教坊司莲台水榭,就看着那个小龟儿的面目依稀曾见,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个——此时想来,那个便是侄女你!”

    兰芽展颜一笑:“正是!”

    回想到那夜,邹凯有些赧然:“那晚被你看见老夫荒唐一幕,倒叫侄女见笑。”

    “非也。”兰芽摇头:“那时情景看上去虽然是邹伯伯狎戏,可是此时想来,邹伯伯分明别有深意。”

    邹凯微微一怔:“哦?”

    兰芽一笑:“礼部主管通藩诸事,邹伯伯便也最了解北元蒙古情形。因此邹伯伯与我爹便一并力主朝廷与北元蒙古暂放干戈,重修玉帛。于是邹伯伯既然明知慕容身份,又怎会与之狎戏?”

    邹凯微微点头。

    兰芽便继续说下去:“此时想来,怕是邹伯伯以饮宴为名遍请司部大员齐至。席上独邀慕容一人,不为亵玩,只是为了带他与众位大人共商大计。”

    兰芽娇憨偏首:“倘若侄女没有猜错的话,那晚邹伯伯与众位大人商议的可是如何救慕容脱困而去?”。

    邹凯听闻至此,忍不住刮目,正色再望向眼前的人儿。

    因与岳如期交好,于是邹凯可说是几乎看着兰芽长大的。虽然是个女孩儿家,但是她也总男装到前堂来随父见客。尤其是每年中秋,岳如期为他挥毫画葡萄的时候,这个孩子必定在畔。幼时研磨执笔,后来渐渐上手,倒成了父女两个一同完成画卷。

    不过在邹凯的眼里,兰芽终究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纵然善为丹青,但是这乱世,一支画笔又有何用?于是邹凯并未太将兰芽看在眼里,素日深以为重的也只是兰芽的哥哥岳兰亭。

    却没想到,他当时那般小心的部署,竟然被这个孩子一眼便看破了。

    幸赖是被她看破,若是被朝中敌人看破,或者是被太监看破,他项上人头便早就没了!

    如此一想,便是脊梁沁凉。邹凯连忙抬袖拭汗,想要避开兰芽此尖锐一问去。

    兰芽见状,便也只一笑:“邹伯伯勿虑,侄女今晚来,便也是为了慕容而来。”

    “哦?”邹凯也是一诧。

    兰芽目光一转,眼中已然不自觉噙了泪:“实不相瞒,我娘临死之前嘱我去找皇孙慕容——邹伯伯,这个慕容便是我娘所说的‘皇孙慕容’,对不对?我猜,他是北元蒙古的皇孙,也就是那位正被鞑靼和瓦剌几大部族争抢的唯一的黄金家族的遗脉。”。

    元朝覆灭,大明建立之后,蒙古贵族退回草原,史称北元。虽然北元后来分裂为鞑靼与瓦剌两大部族,去“元”国号,两部的首领自称可汗,但是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依旧是漠南漠北草原的众望所归,黄金家族也一直在力图重夺汗位,再度统一蒙古各部。

    所以虽然瓦剌的太师也先曾经利用土木之变俘获过明英宗,甚至一度兵临京师城下,他倚仗这样的功勋自称为汗,但是草原人并不真正归心——无论是鞑靼还是瓦剌,真正的大汗都只能来自黄金家族。

    可是黄金家族此时经过多年征战与内讧之下,只剩下了一位年幼的皇孙……大明因他年幼,便称呼他为“小王子”。

    趁着皇孙年幼,鞑靼与瓦剌便都想争夺,扶到台前做个摆设的大汗,也好挟天子以令诸侯,将整个草原蒙古各部都统一到自己掌中。于是小王子一度陷入危险,他与守护他的人四处躲藏,多年来行踪隐秘、身份成谜。

    兰芽抬眼望向窗外无垠夜色:“侄女虽然一时还猜不透我娘为何要我去找他,也一时没明白成吉思汗的十五世孙何以姓慕容……不过侄女却已然答应了我娘,那我就一定要找到他,追随在他身旁。”

    她也更要知道,爹爹究竟有没有私结鞑靼,做过有伤大明的事——虽然她绝不相信爹爹会是那样的人。

    邹凯听完点头:“老夫懂了。”

    兰芽便又屈膝跪倒,仰头迫切望去:“邹伯伯请赐告,慕容他究竟去了哪里!虽然侄女明白他必定是被司夜染那厮挪走了,可是邹伯伯毕竟是礼部尚书,又有心护卫于他,于是纵然外人无从知晓慕容下落,邹伯伯却也定然是知晓的!”

    灵济宫已然又有新人入宫,她此时只想见冰块一面……

    她相信,只要见了冰块,她之前心内那些烦乱的思绪便都会飞到九天云外去!

    她认定,她心里只有那一个人,绝对不会多出另个人去……

    不料邹凯却有些犹豫,盯着她的眼睛,踌躇半晌。

    兰芽膝行向前,攥住邹凯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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