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昏君,夫有本要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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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霸天大步走过去,瞧准空档,抓起长矛朝曹海的腿刺去,曹海受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很快裤管上血迹染红一片,熊霸天一脚踩在伤口上,道:“老家伙,找死!”
曹海受疼倒在地上,不过却是看着韩君临的方向,嘴唇动了动,韩君临读懂他的意思:皇上,快走!
韩君临是想离开这里,但不曾想会连累曹海受伤,收到他传过来的信息,她没有离开,而是朝他走过去,曹海绷着脸咬紧牙关,看着她,大有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的意思。韩君临站在原地犹豫再三,终究是顺从了他的意思,无声的朝后慢慢的退。
待她快步转身走开,听到身后熊霸天的狮吼声:“这是皇上的贴身老太监曹海,皇上肯定在附近,还不快拿着画像搜!”
韩君临心一惊,拔脚朝行人稀少的胡同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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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府。
乱世之中,即使是曾威震四方震撼天下的将军府,也是人心惶惶,府上的丫鬟男仆大都已打发走,剩下些无家可归或是不愿离开的死守着尚府。
尚惊天在城里带人巡视一圈后回到家里,见佟小翠和尚成宇仍在府上大吃一惊,“不是让你们出城吗?怎么还没走?”虽说他是将军,可也是有私心的,不愿家人有不测,早就打点好让人送他们去偏远的乡下。
“我要跟着老爷,老爷在哪儿我就去哪儿!”佟小翠拧着眉毛,撅着小嘴,一脸说什么都不离开的模样。
“夫人,当下京城不安全,我只是让你们回乡下避一避,过些时候太平了,还是会接你们回来的!”尚惊天放下身段好声哄着。
比起夫君和一双儿女,佟小翠头脑是有些不灵光,但也不至于笨的看不出目前的形势,他是禁军统领,必要誓死守护皇宫和京城的,所以明白这一别,有可能天人永隔。
“不走不走我偏不走,我要和老爷在一起,死也不分开!”说着说着佟小翠放肆的哭起来,“老爷,我不走!”
018 毛没长齐的臭小子
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尚惊天甚是心疼,可不得不忍下来,对着尚成宇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你娘出城!”目前他还是有能力带他们出城,待再晚些,霍鹏控制整个京城,怕是他有心无力。
尚成宇仍旧是一身白色长衫,他袖子一甩,冷哼道:“我、我们不走!”
“这由不得你!”尚惊天一脸的凛冽,“曹虎,马上送夫人和少爷出城!”
“是,将军!”曹虎招呼着下面的人架着佟小翠和尚成宇离开。
虽说尚成宇长的柔气,可毕竟是男子,力气还是挺大的,他挣扎着不肯离开,“我尚成宇堂堂男子汉,宁可站着死也不倒着生!”
曹虎一听,扑哧一声笑出来,“臭小子,毛都没长齐,竟称堂堂男子汉,真是大言不惭!”
“你毛才没长齐呢!”曹虎只大尚成宇一岁,但体格强壮,加上长的老相,看上去竟比尚成宇大上许多,两人拿来一比,尚成宇看上去像姑娘家,咳,还是小毛孩该是贴切些。
曹海挺直腰杆大笑两声,算是对他反驳的回应,看他那虎背熊腰,尚成宇有些羡慕的,但却也带了几分不屑,冷嘲道:“大老粗!”
不理他的嘲笑,曹虎大手一挥手又招来一个人,这下两人抬腿一人架着膀子,把尚成宇往外抬去,尚成宇胳膊腿乱瞪一气,可就是挣脱不开,“放开,我不走,我要不当逃夫!”
尚惊天不理他,挥手示意曹虎赶紧把人送走。
“将军,不好了”一士兵满脸张皇的跑进来。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尚惊天冷斥一声,那士兵稍稍收敛些,但还是着急忙慌的凑在他耳边嘀咕一阵。
尚惊天的脸先是紧绷,接着变白,最后是铁青。那士兵说完后在他旁边站着,待尚惊天思忖片刻,小声交代了几句,这才让他离开了。
“曹虎,命人跟着夫人和少爷,没我的命令,不许他们离府半步!”说完便急匆匆离开。
守城的军队严阵以待,还有禁军紧密巡逻,所以虽说京城内人心惶惶,但终究还是安全的,怎么父亲却脸色骤变,还不让他们出府,尚成宇暗忖:莫不是京城出了大事???
越想觉得有这个可能,这么一怀疑,尚成宇更坐不住,向同关在府里的人打听不出什么,便生了出府的主意,可几次三番都甩不掉后面的跟屁虫。
“少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跟在后面的小厮累的气喘吁吁,弯着腰脑袋差点垂到地上。
前门、后门、偏门、翻墙他都试过,可均已失败告终,他不得不叹息怕是得有上天入地的本领才能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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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临一直朝偏僻的胡同钻,但来不及喘上几口气,就听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心里存着这么人没见过她的容貌,或许认不出她的侥幸,可想起那长似大熊人口中的画像,又是七上八下的,害怕这些人手中持有画像,能认出她来。她又想起曹海,心里一阵难受,不知他伤势怎么样,不知那个大熊会如何待他?
019 逃命
之前她从宫里出来,虽觉得街上行人稀疏,可不乏摆摊吆喝的小贩,开门做生意的店家,困在皇宫五年,忽然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她的身心都是轻松的,所以她当时的心情是雀跃、稀奇、激动的。
可现在,到处是一列列巡逻的士兵和禁军,再无其他。偶尔有脚步匆匆赶步的男子,也是低头遛着墙根走,往往被喊住,拿着画像仔细比对一番后,才放其离去。
此刻,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京城,虽是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晴空,却犹如乌云罩空的阴雨天。
韩君临从一个胡同穿到另一个胡同,躲避着巡逻的士兵,最后瘫坐在地上,靠着破烂的箩筐喘气。
“你们几个进这条胡同看看!”不远处传来说话声,韩君临心一慌,赶紧缩着身子躲在箩筐后面,但很明显,躲着并不安全,那些兵走进来一扭头就能看见。不得已只好扶墙抖着两条发酸的腿站起来。
这是死胡同,往外跑是不可能了,看几米开外有道门,她颤抖抖的走过去,非常幸运门没锁,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开了,院子很乱,杂草杂物乱扔一气,屋子很破,到处是灰土剥落的痕迹。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赶紧闪进院子,朝破屋跑去。
“谁在外面?”听到屋里的说话声,韩君临楞在原地,这时“吱”的一声,破屋的门打开,一穿着粗布衣的少年伸头出来,看他相貌有些眼熟,韩君临很确定在哪里见过他。
那少年明显一愣,惊呼:“皇上!”听到外面的巡逻声,这少年赶紧拉韩君临进屋,屋里光线很暗,又脏又乱的,还有一股霉味,这少年有些窘迫道:“委屈皇上了!”
逃命的当口,只要小命还在,就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韩君临不介意的摇头,心里则还一直想着在哪里见过此人。
“咳、咳,小豆子,谁来啦?”虚弱无力的说话声从角落的大床上传来。
“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韩少爷!”小豆子不敢说从宫里偷挖黑牡丹换钱,便告诉母亲有个好心的韩少爷帮她请了大夫送了草药。
他这么一提,韩君临才想起,此少年就是偷挖黑牡丹换钱的小太监,当时看他在孝心上,就没追究责任。
床上有了动静,灰暗的光线下一个影子朝床边挪动,“原来是大恩人!”
“把门打开,进去搜!”听到门外的声音,韩君临大吃一惊,慌张的左看右看找地方躲,在听见“哐当”一声,门似被踹开后,她更是惶恐不已。
“小豆子?”感受到门外的那群人毫无善意,老妇带着几分惧意。
小豆子也很害怕,不过还是极力安抚,“娘,没事,您快躺下。”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垃开床上的被子,示意韩君临藏到床里面,“娘,待会儿什么都不要说,一直装咳嗽,知道不?”
老妇慌张的点头,颤抖着一双手掖好被子然后侧躺,刚躺好,几个士兵就走了进来。
“各位军爷···”他一开口,就被领头的大兵甩到一边,大手一挥,“给我仔细搜!”
“咳咳···小···豆子···咳咳···谁啊?”老妇单手支起,侧着身子起来,正好把韩君临挡的严严实实。
领头的朝床铺走去,却在味到一股尿骚味后止步,手一挥跟着后面的兵走了过去。
020 硬馒头,硌得牙疼
小豆子跑过去扶住她,道:“娘,是几位军爷!”
老妇又咳嗽一声,然后淬出一大口痰,吐在床头,“咳···咳···军爷···有事?”说着又淬了一口。
上前的士兵看着恶心,便嫌弃捂着鼻子的退后两步。
小豆子上前扶住老妇:“对不住军爷,我娘病了四五个月,屋里脏了些!”
除了床铺,里里外外都找了遍,均没发现什么,那领头的军爷手一挥,几个官兵便出去了。
待听得脚步声渐远,小豆子才道:“韩少爷,人走了,可以出来了!”
察觉到老妇的无措的疑惑,小豆子解释道:“娘,韩少爷得罪了那领头的官兵,所以刚才躲起来的。”
老妇一惊,然后埋怨道:“这些个官兵没一个好东西,经常耀武扬威的欺压百姓,像韩少爷这么好的人,竟也不放过···”她念念叨叨的,小豆子不理他而是拉着韩君临走到院子。
韩君临感谢他机智相助逃过一劫,连连道谢,小豆子却一副折煞奴才的模样,差点跪下去。
外面的形势,小豆子是清楚的,“皇上,奴才直言,奴才家里只能躲的一时。”
韩君临点头,外面到处是巡逻的官兵,挨门挨户的搜查,她躲一时躲不过一世。
想起朝堂上的那些大官,小豆子说:“依奴才看,当下只有一处最安全!”
“哦?哪里?”
“听说霍大人的别院里住一心善小妾,平时搭棚施粥、接济饥民,霍大人宝贝的厉害,因为喜清净,别院里外不超过十人,摄于霍大人的权势,没人敢去哪里打扰的!”小豆子明白,皇上弃宫私逃,这可是天理不容,要遭天谴的大事,不别说别人,就他也看不惯这等龌龊事,可皇上心善救了娘的命,他不得不答谢救命之恩。
韩君临心里是明白,按照那大熊将军的说法,是她弃元照江山、万千子民之不顾的,此等状况按照元照律例,人人得而诛之。虽说事实是,四位辅政大臣的建议她暂离皇宫,待战火停息后再迎她后宫。
所以要么先躲起来,找机会离开京城,回到魂牵梦绕的小村庄;要么被抓,面临被诛杀或者坐等元照颠覆的结局。
两者比较,前者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所以稍做衡量后,她选择去霍鹏的别院,希望那位心善的小妾能收留她,最好能送她出城。
小豆子指过路,要她换了一身粗布衫,临走前塞给她一个硬馒头,她张嘴咬了一口,却是咯的牙疼,于是出了门后,便嫌弃的随手一丢。
穿一身男衫,说话仍粗着嗓子的她,打心里想着换回女装逃命的该是容易些,这么想着,一转眼便来到小豆子所说的别院。
天色已黑,别院早已挂上灯笼,韩君临站在暗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敲门。
这时,传来车轱辘压着青石板的声音,不一会儿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从里面下来两个人,最先跳下的是霍鹏,接着他搀着一女子下来,看那窈窕的背影,韩君临想着她该是小豆子口中的小妾。
021 把人打伤了
霍鹏和小妾进了别院,那马夫也赶着马车离开,韩君临靠着墙叹息。
十岁以前,在小村庄虽说住的不是豪华大宅,但因为父皇的关系,吃的穿的都是极好,进宫以后,更是珍馐美味锦衣华服,而现在,却着一身粗布衫,饥肠辘辘的缩在阴暗的墙角!哎,早知道这样,那个硬馒就该揣怀里,不该随手丢掉。
靠着墙,她想起可亲的爹爹,还有温柔的娘亲!哎,还好娘亲已经出城,这会儿不知到哪儿了?躲进点翠山会不会真的安全?
还有曹海,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去治,那个大熊又会把他关进哪里?还有和她一起长大的春夏秋冬四个宫女,她当时只顾自己和娘亲,没留意她们有没有出城?
她想到很多人,包括那个只见了一面,却交换了簪子的尚“姑娘”和尚惊天,曹海说,出城的路线都是尚惊天亲自打点的,非常可靠,可为什么还是出了意外?
远处传来巡逻官兵的脚步声,韩君临想了片刻,朝后面的胡同跑去,正门进不去,她可以翻墙啊,反正只要进了别院,她的安全暂时就有了保障。
墙可真高!
韩君临绕着转了几圈,最终决定钻狗洞进去!
亥时已过,父亲仍没回来,尚成宇急着知道外面的形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去院子里走走,顺便等父亲回来。
深夜的京城很安静,一丁点动静大老远的就能听见,尚成宇站在花园一盏茶功夫,就听的围墙外面有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听脚步声是同一个人。
这时脚步声又回来,接着是一轻微的叹息声,然后墙根处一阵窸窣。
尚成宇眉头一皱,朝墙根处的狗洞走去,跟在后面的小厮,也察觉到了什么,抄起一根木棒跟上。
韩君临已钻进大半个身子,突然感觉气氛不对,还没等她抬头,脖子就被人给掐住,用力一拽,把她拖出了狗洞,他手劲很大,一把就把瘦弱的她提溜起来。
“放开···”我字还没说出口,脑袋就被人敲了一下,然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手中的人儿软趴趴的倒下去,尚成宇赶紧接住,对着小厮吼道:“谁让你大人的?”
“少、少爷,大半夜钻狗洞偷摸入府的,肯定不是好人!”小厮干笑着解释。
尚成宇摇头,“那也不能把人敲晕啊!”突然感觉到手上黏黏的,鼻尖还有一股腥味,他暗叫不好,“阿翔,你把他脑袋敲破了!”
唤作阿翔的大惊,“少爷,我刚太用力,会不会把人打死了?”
这么一说,尚成宇伸出手指在鼻端探了探,这才松口气,“没事,还有气!”
“少爷,把他丢出去吧!”
尚成宇犹豫着,“他脑袋留着血,丢出去会死人的。”
阿翔闻言也犹豫,“少爷,外面这么乱,这人来历不明,小的怕他是个麻烦!”
如果在平时,收留个人是不成问题的,可现在,他虽一天没出门但听外面频繁巡逻,也知出了大事,看爹爹出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