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上踏歌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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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应约而来,惜红衣已经准备好酒菜在木屋等候。
“红衣不太方便进城,这些食材都是村里的农家菜,有些粗陋,大家别介意。”
烈颜这次以女装身份同他们用餐,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言语中掩饰不住的紧张。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小嘴此时就像被人粘住一样,少言寡语的,只听他们相互寒暄。
吃过午饭,惜红衣把其他三人留在外屋,独自拽着烈颜进了里屋。
“红衣多谢当日相助!”进屋后惜红衣对着烈颜就是一跪,双手抱拳,表情严肃。
烈颜急忙扶起惜红衣,如今她还有伤在身,大可不必如此拘礼。“红姹大人快快请起,烈颜承受不起。”又突然想到中秋那晚惜红衣挑破自己衣衫,发现自己身份已是必然,难怪今日特地嘱托不让“喻展歌”过来。
“现在早已没有了红姹大人,”惜红衣起身,独自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树林,幽幽说道。“如今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不知颜儿是否介意今后你我再相见时以姐妹相称?”
“真是再好不过了!”烈颜没想到惜红衣会这么做,其实在惜红衣亲自到宰相府赠送香料开始,她就暗自盼着能有这么个懂得打扮的姐姐,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心里的小小虚荣也是难以掩饰。
“再怎么说你也比我小五岁之多,我做你姐姐可好?”惜红衣走到烈颜跟前握着她的双手,眼中已是热泪盈眶。
“妹妹时刻记着,不管姐姐在哪,颜儿都会为你祝福!”过了今天,怕是再也见不到惜红衣了不禁伤怀,再想到自己竟会和她成为姐妹,也是一件快事。他日若有缘再见,也许就是泪眼汪汪、相拥而泣。
“来,明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会漂泊到何处还未可知。今天就让姐姐为你好好打扮一番,也算是对你的小小报答,让你带的东西可都置备全了?”惜红衣擦干眼角的泪,将烈颜扶到床前。
烈颜恍然大悟,昨日临走前惜红衣曾给她写过一张纸条,让她按照纸上所列将物拾备好,都是些姑娘家用的美妆之物,原来是这原因。
惜红衣散开烈颜的长发,镜前的女子端庄可人,眉如柳,眼如星,秀耳隆鼻,齿如含贝。惜红衣不禁啧啧轻赞,“好一个天生的美人,怎奈要摒弃脂粉,故作男子,真是可惜!”
“姐姐你笑话我。”烈颜低下头,口中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薄粉扑面,头戴银钗,一番装扮过后,烈颜再度抬眼看着镜中之人,无端被吓了一跳,竟有这么美!心想到此不禁暗自羞愧一番,哪有自己夸自己美的,好不知羞。
只见镜中之人韶颜雅容,美艳绝俗。再一看乌发蝉鬓、双瞳剪水,朱唇榴齿,真真让人感慨烈颜本身的娇好容貌。烈颜不禁看得呆了神。
“怎么,连自己都喜 欢'炫。书。网'上自己了?”惜红衣搬过烈颜的身子,在头上又□一只紫金碧玉钗,“这样才算完整。”
烈颜低着头含笑不语,她真的很感谢惜红衣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动人,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化妆会是什么样子,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装点自己,就要顶着喻展歌的身份出进宫廷。
“我看得出来,你也喜 欢'炫。书。网'这样,哪个女孩子不喜 欢'炫。书。网'漂亮?亏得生得如此天生丽质,却要有所顾忌,得空别委屈了自己,试着学学,不是我手艺好,你是真的漂亮!”惜红衣止不住的赞扬,让烈颜更加不好意思。
惜红衣扶着烈颜走出里屋,外屋的三个大男人还在闲聊,突然看见眼前出现一位绝代佳人,个个都目瞪口呆,忘乎所以,惜红衣故意一阵咳嗽,方缓过神来。
只见面前这位美人一身石榴红纱长裙,玉色的领口显得颈部格外柔美娇嫩,头戴一品碧玉钗,一系钗坠垂在发间,额前刘海分于脸颊两侧,显得原本就娇俏的小脸愈加精致。衣裙的设计将曼妙的身段彰显无遗,瑛头小鞋藏于裙摆之内,轻动几步已是莲步生花。当真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烈颜抿着嘴,不敢抬头,刚才因惜红衣的表扬已经很心虚了,如果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她怎么敢直视他们。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殷天照盯着烈颜,口中吐出这句耐人寻味的话。
“红衣明日启程,从今往后世上再也没有惜红衣此人!”惜红衣笑着把烈颜推至身前,“颜儿是我的好妹妹,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
策马
距惜红衣离开已有半月有余,烈颜左臂的伤也已痊愈,心想惜红衣的身体应该也恢复了,不知道她现在走到哪里了。
自从惜红衣上次为她打扮后,烈颜总会独自坐在镜前呆呆发笑,时不时还会拿起之前惜红衣相赠的胭脂水粉涂抹一番,小女孩的心思尽显无遗。
而这半月来程南啸更是沉默寡言,他应该是很舍不得惜红衣吧,这样想着,烈颜含笑,开口问了句坐在面前的程南啸,“在想惜红衣么?”
虽是这么说,但烈颜对程南啸已没有了当初的误解,惜红衣外表看虽是水性杨花、风情万种,却是为人仗义执言,毫不掩饰,男人为她着迷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此话一出,并没有半点嘲讽之意。
还是不出烈颜所料,对面果然扔出一道冰冷的目光,“还是抓紧若怜的手吧!”
烈颜忽的愣了一下,程南啸何出此言?只听萧封踏轻咳一声,烈颜马上想通,在桌下狠狠蹬了萧封踏一脚,一定又是他把那天看见自己失礼的事情说出去了!
“大家喝酒啊!哈哈!”殷天照干笑两声,自以为可以缓和这种局促的局面,其实那三个人根本就没理会他。
本来是想借此机会解开程南啸心中不悦的心病,四人才相约来到拂云阁解闷,可看情况,效果并不理想。
这时正逢有人敲门,外面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各位爷,酒来了!”
“又要酒了?”烈颜问道,旁边两个人均摇头。
只见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腰肢轻扭,从门口轻轻走来,手里端着一壶酒,柔声道,“公子。”
四人定睛一看,竟是江如月!
要说江如月,也算花容月貌的姿色,五官细致、肤色白腻,别说北地罕有,就连江南也是少有的。今天她穿着一件葱绿色小衫配一条金黄色的薄纱金丝裙,颜色甚是艳丽,然而在她的浓妆艳抹下,再鲜艳的衣着都显得黯然失色。
烈颜、萧封踏、程南啸三人立即起身,再低头看向殷天照,明明刚刚还在说话,这会儿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江如月走到殷天照身边,对着烈颜说道,“不好意思展歌,请让一下。”说着就把烈颜挤到一旁,放下酒后,拉起烈颜的凳子坐在了殷天照旁边,“天照,我知道你没醉,其实我也希望你醉了,这样我就可以好好服侍你了。”说着就把殷天照扶正,殷天照这也睁开眼睛,木讷的神情让萧封踏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如月瞪了萧封踏一眼,眼神之寒冷凌厉,转头又笑着轻声对殷天照说道,“如今我已经温柔了很多,这半个月没发过一次脾气,而且知道你之前脱不开身所以没有去找你,你不会怪我吧。”
那方殷天照还是满脸愁容,对着桌子摇摇头。
烈颜看着江如月这样,无奈的冲萧封踏耸了下肩,萧封踏又是一个没忍住,这会直接笑弯了腰。
江如月扭头对萧封踏就是一声高喝,“够了!”看见萧封踏戛然而止的表情,马上又微笑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三个可以先回去了,天照留给我照顾就行。”
烈颜三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这时殷天照突然站起身,还没等江如月反应过来,已经飞身跳出窗外,只留窗棱吱呀作响。烈颜三人见状,急忙也从房间撤离,江如月跑到窗前这能望着窗外频频跺脚。
几人在巷口碰头,各怀鬼胎的相视一笑,其中萧封踏最为肆无忌惮,朗朗笑声不绝于耳。
烈颜所谓的生病如今也是完全康复,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和若怜黏在一起。
而突然有一天,若怜说要跟烈颜学骑马,让她很是纳闷。
“啸哥哥武功那么好,马骑的一定很不错。我听说他很喜 欢'炫。书。网'和喻哥哥他们一起骑马散心,我想如果有一天,可以陪他一起策马奔腾,那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若怜很认真的看着烈颜,眼中充满期待,“所以颜儿,你教我骑马吧!”
小丫头脑子里成天都想些什么啊,竟然想要和程南啸一起并驾齐驱?程南啸的马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他们经常到野外赛马,可没有一回程南啸不是第一。要想和他策马奔腾,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对若怜来说。
想到几月前若怜曾跟她分享街上偶遇程南啸的过程,程南啸对若怜的主动没有躲避,好像也不再生她的气。
经不住若怜苦苦哀求,烈颜只得答应,“那好,回头你再多绣几方手帕给我。”
“太好了!”若怜欣喜若狂样子就像小孩子得了一块糖,摇着烈颜的胳膊晃个不停,“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烈颜摇摇头,领着若怜向屋外走去。
“我们不出去么?”看着烈颜把自己带到高墙之下,若怜小声问道。
“出去,”烈颜找来一根绳索向上一抛,绳端挂在了墙外的榕树上,“我们要爬墙出去,握紧它!”她把绳子绕在若怜手中,“这就相当于缰绳,只有握紧它,时刻让它掌握在你的手中,你才能安全的驾驭一匹马。”
一个时辰过去了,若怜的手心里划出了道道红印,可她是还拼命的往上爬。一次次摔下,一次次攀登。
握着若怜被划出血痕的双手,烈颜小心翼翼的涂着药。“明天还学么?”
“学!”若怜无比坚定的说着,手却因为痛楚不自觉地往回缩。
听着萧封踏和程南啸讨论着何时再去赛马,烈颜赶紧撇下正和自己下棋的殷天照凑过去,想着这几日若怜为骑马所吃的苦,她一定要为她争取机会。
“就定在初六那天么?都确定?”烈颜满脸喜悦,“什么时间?我们在哪会和?”
“你是第一次去么?当然还是像以前那样了!”被扔在一旁的殷天照阴阳怪气的说,“以前也不见你这么积极啊?”
“没啊?”烈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次确实有点心虚,“我先回去了啊!”说完匆匆跑出尚书府。
一路上烈颜哼着小曲儿,没过多时就回到了宰相府,赶紧换好衣服又跑向江宅,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若怜,若怜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真的么?”果不其然,若怜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原来那股小家碧玉的感觉凭空消失。
“当然,我哥跟我说的还有假?”烈颜还在那洋洋得意。
“那颜儿,你跟我一起去吧,有你陪着我可以更放心。”
烈颜当场傻眼,要是烈颜去了,展歌怎么去?
“好颜儿,求你了,有你在我才不会害怕。”若怜摇着烈颜的胳膊,娇柔的声音直让烈颜发麻,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若怜的撒娇。
这又是一件考验烈颜如何撒谎的难题。她走到萧封踏的门口,刚想推门而进,突然想到之前的意外,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她在门口走来走去可脸一直红着不下去。
这时萧封踏从屋里出来,看见在门口不停打转的烈颜,笑问道,“展歌你在这你干嘛呢,磨盘好像……在仓库吧?”
烈颜赶紧转过身看着萧封踏,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我……我是想……跟你说……”
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继续在他面前打转。看到萧封踏不怀好意的笑,烈颜突然想到刚才萧封踏的话,他竟然骂自己是驴!当场定在原地,怒视萧封踏。
萧封踏偷笑两声,赶在烈颜开口前问道,“找我么,怎么不进屋?什么事儿?”
烈颜一下哑住,也不气了,也不恼了,蔫蔫的又把身子转过去,深吸一口气,答道,“我想跟你说一声,初六那天赛马我有事不能去,烈颜可以去么?”说完就低下头去,静静等着萧封踏的回答,紧张的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无声。
“当然行了,”许久萧封踏才应了一句,“小时候我们不是总在一起骑马么。”
烈颜终于嘘了口气,高兴的赶紧转过身看着萧封踏,“谢谢……”,“你”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萧封踏正在系衣服上的衣带,“你在干嘛!”烈颜慌忙别过脸,眉头紧紧皱着,心跳骤然加速。
“刚才远处有颗星星落下来,我听说看见这样的星星要把身上的衣带解开再系上,这样愿望就可以实现。”萧封踏系好最后一条衣带,“可惜,没来得及,光顾着想愿望忘了解衣服了。”
原来他刚才在想事情,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带烈颜一起赛马,想到这里,烈颜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真是多余,忍不住的心里又是一阵窃喜。
初六这天一大早,若怜就来相府找烈颜,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江如月!
“她怎么跟来了?”烈颜突然感觉江如月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她听我要跟喻哥哥去骑马,就说殷哥哥也一定在,就跟着我来了。”若怜也露出了一脸无辜。
江如月再怎么说也是若怜的姐姐,她要求做的事,只要别太过分,妹妹当然得答应了,这一点烈颜很理解,可一想到江如月那副表情,她就会自然而然的不舒服。
众人来到一片绿野之上,在这广阔无垠的绿草之上,阵阵春风吹得人倍感舒适,一时间所有烦恼都随风而散,令人心旷神怡、畅爽不已。
这片绿野是程家的属地,程将军年轻时就显露了卓越的领兵之术,是先王的得力将士,获先王赏赐得到这片土地。程将军深受先王厚爱,替先王打下北疆,受封大将军之号。程将军有一大爱好,就是喜马,先王在赐予这片土地的同时,更是赏赐良驹二十匹,其中就有大宛国的汗血宝马一匹。此马四肢修长,皮薄毛细,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有很强的忍耐力,是战马中的极品,程将军驾着这匹马征战四方,为王上立下汗马功劳。
五年前西北发生暴乱,程南啸受程将军之命第一次踏上战场,跟随程将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