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锦-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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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毫无怨言。
但是，这却是关乎到紫洛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的生死。
他沉默了，犹豫了，他却不知道，他这看似短暂的沉默和犹豫，其实已经深深地刺痛了柳子的心。
多一秒的迟疑，就多一秒的疏离。
他越是沉默就越是伤了那个一直忠心对他的人。柳子终于忍不住了，他颤抖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下传出来，带着无尽地忧伤，
“大哥…你不要为难了，柳子知道，柳子不配得到大哥的信任，但是柳子为大哥所做的一切，柳子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拿出刀来，刀光一闪，刺痛了红叶的眼睛，“柳子，你要干什么？”
红叶惊讶的大声呵斥道。
“既然我不能再替大哥分担什么，我也不想再给大哥带来任何的烦恼。”柳子将刀上前一送，“就请大哥就此结束柳子的这条贱命吧，也算是成全了柳子。”
232暴风雨之夜
一条冷色的光一闪，随着“哐啷”一声兵器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柳子抬起头来，手上呈给红叶的刀，已经被踢飞在地。
红叶正充满了痛楚的看着他，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丰富的感情，那些痛那些个无奈，将他内心的挣扎全都出卖了。
“大哥……”
柳子感慨万千的看着红叶，这个他为之愿意付出生命的恩人，他的眼泪也充盈了眼眶。
红叶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去吧，大哥相信你！”
短短的几个字，却在柳子的心上如若千金。一句信任胜过太多，不需要太多的话语，一切都已经在心里。或许这就是信任的力量，柳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夜色朦胧，柳子的身影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之中。红叶望着柳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对柳子的态度的确有些残忍。但是此时看着柳子远去的背影，他却觉得心里的那份沉痛消失了，那是对柳子的内疚。
柳子对他的忠诚他不该质疑，哪怕是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怀疑他的忠贞，只有他不能。
他现在已不是原来的监军，无官无名无利，可是柳子却能在他遭受了灭门惨案之后还能毅然决然地为他报仇，甚至不惜毁坏自己的容貌。
毁了容，等于毁了他的一生。
原本的花样年华，他是以一种非人的生活度过的，他的后半生也将戴着那丑陋的面孔活下去，他那个样子，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还有谁愿意照顾他。
夜色甚浓，潮湿烦闷的空气。预示着将要有一场暴雨来袭。
空气里混合着烦躁的情绪，燥热的空气，让人流出的汗全都湿湿地粘在身上，衣服被汗水浸湿，像狗皮膏药一样粘在身上，让人难受。
几个侍卫在‘静若轩’地门口来回的踱步，也还时不时的回头朝里面张望几眼，可是门是关着的，听不到里面传来任何的动静。
这个地方本就偏僻，此地其实是帝宫的一个角落。这里只不过是年久还未修葺的一个角落。因为每年帝宫都会有新的建筑物建成，帝上和太后妃子们所常去的，也都是那些新建成的地方。
这里旧的宫殿。自然闲置的就越来越多。往年妃子多，这里还可以安插些个不得宠的妃子们居住，可是新帝却又是个不喜美色的人，他的妃子屈指可数，所占的宫殿自然是越来越少。
这大片闲置的宫殿。只是派几个老太监把守看管修葺整理着，平时这里帝上是绝对不会来的。
“你说这样的天气，会不会下雨啊？”
一个侍卫擦了擦顺着耳后流下的汗水，脸都快要拧成麻花一样地难受地看着黑云低压的天空。
这种躁热实在让人难以消受。
“看来一长暴风雨要来了，这样闷热的天气，多少年都没有了。”另一个侍卫也同样用袖子擦了擦快要滴入眼中的汗水。
他们在宫里当差也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只因为安守本分，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是想平安的度日子。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还只是小侍卫，只不过因为他们做人太低调，不会拍马屁，所以也不太讨上边的喜欢。
他们只是从原来的守卫靠近帝王的宫殿。调到了这越发偏僻地，常年难以见到帝王一面的偏僻的地方。
他们多少年已经没有像现在这样彻夜的站岗了。可是现在他们却整休不能睡要看好屋子里所关的女子。
虽然他们模模糊糊地也听那女子大喊自己是公主，可是他们却不能掉以轻心，管她是什么人，只要是上面交代下来的，就算关的是郡主他们也要恪守职责。
“你说里面关的真的是公主吗？”一个侍卫朝门口看了一眼，破旧的房门上面的漆都有些脱落了，但是仍然能看的出来所用木料的昂贵，还有雕工的精美。
“怎么可能，若是公主就算是犯了什么大罪，那也得先通知邻国才对，怎么可能就这样关起来，再说了就算是再怎么穷弱的国家，帝上也不会这样做的。”
另一个侍卫突然用手捅了捅正在说话的人，然后一副严肃的样子，站定在门前一动不动。
“怎么了？”那人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亮起几盏灯火，有人过来了。
这个时候还来的人，一定是来见这姑娘的，在宫里还敢在禁夜之后打着灯笼乱走的人，也一定是身份地位不低的人。
那人也赶紧闭上嘴，站定在门口，静静地等着来人靠近
几个宫女打着精致小巧的灯笼，神色匆匆地拥着一位打扮高贵，神态充满了威严而又看上去略带严厉的老妇人朝‘静若轩’走来，她们的步伐并未因为是夜晚而放慢。
只是短短的呼吸之间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她们就来到了那扇门前。
此时一个丫鬟上前大声说道，“还不给太后娘娘请安！”
刚才两个侍卫相视一眼，这才知道是大人物来了，他们离开靠帝王最近的地方已经很多年了，很多年也没有见到过太后，自然是不认识。此时经那丫鬟一提醒，两个人赶紧给太后请安。
太后将手一扬，示意不必了，她阴着脸道，“把门打开。”
紫洛在屋子里正觉得有些犯困，这屋子里面已经够潮湿了，加上晚上出奇的闷热，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大蒸笼里。
正在她又泛又困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她大喜，以为是格拉逃走搬来救兵救她来了。
她高兴地跑到门口，看着门被打开，没看清来人她就迫不及待地喊道，“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放我出去了。在这个鬼地方都快闷死了。”
话音未落，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门开了，进来的是太后，她原本挂着笑容的脸在见到太后的那一刻就僵住了。
太后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笑容，她的脸阴沉地比天上的乌云还要厚重。
她正冷冷地看着紫洛，双唇紧闭，看到紫洛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也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在这里看到紫洛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太后？您怎么来了？”
紫洛的舌头有些个僵硬，她不知道为什么来放她出去的人是太后，她的脸上为什么看不到丝毫的笑容，反倒是想看一个讨厌鬼一样的看着她。
“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太后声音冰冷的对门外的人命令道。
门被重新关上了，屋子里安静的能够听到对方和自己的心跳声。紫洛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太后没有像以前一样，那样慈爱的看着她，当如兰犯错，她替如兰求情的时候，太后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冰冷吓人过。
帝宫此时也被厚重的乌云笼罩着，这一晚实在是不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帝宫在乌云和夜色的笼罩之下，显得异常的阴沉。
卫空幻独自坐在御书房内，他今天谁都不会临幸。至于灵妃那里，他大概在一个月之内也不会再去了。
宫里的女人善嫉妒，灵妃是个善良的女子，就算是受了气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他，她已经被几个妃子羞辱了不少次了，这些个事情他从来没有听灵妃跟他抱怨过，可是却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
所以他不想再继续伤害那个善良的女子，毕竟她不是她，他也不想让她当成她的替代品。
那样对一个如此善良纯洁的女孩子是不公平的。
天气的闷热，也让他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他站起来在大殿内踱来踱去，他派人调查的事情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感到不安。
如果一切正如他猜测的那样，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一阵风透过开着的窗子吹了进来，将案机上的卷宗吹翻在地。一个小太监赶紧上前去捡，一不小心却将砚台里的墨水也沾染在了身上。
“起风了，看来这场雨很快就要下来了。”
卫空幻喃喃地说道，他看到沾在小太监身上的墨迹，突然想起了墨离。
自从慕容家的人全被抄斩之后，他也很少再见到慕容墨离了，他当初同意饶她一死，除了念几她当年肯将错就错嫁给自己，让慕容庆于帮自己稳定了当时的局面之外，就是墨离说的那句话，让他一直猜不透。
“你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那句话就像是威胁，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就那样被威胁住了。虽然不知道她还知道什么，可是总觉的她话里有话。
这些日子来，因为‘见血封喉’地再现，他觉得离慕容紫洛的死因越来越明确了。
在这个时候想起墨离是不是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呢？卫空幻双目凝视着窗外，浓如墨汁的夜色。
当年他娶的本是慕容紫洛，可是慕容紫洛却在出嫁当天离奇死亡，好在慕容家有两个女儿，慕容墨离就代替慕容紫洛嫁给了他，大家都知道她是老大，可是却都是不点破那一层纸而已。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多人都不敢谈论慕容家的事情，因为所有的谈论者，不过多久，都会离奇的消失，不久就会被人发现已经死亡。
卫空幻看了一眼窗外无边的夜色，一阵凉风吹来，将那种闷热的感觉全都吹散，他眉头微蹙，最终决定要去见见墨离。
233无奈的替代品
宫女们住的地方虽然也很宽敞，但是气氛却是非常的压抑，让人觉得如同进入了阴冷的幽暝府一般。
宫女们换班轮值后，各自吃饭洗漱完毕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个人时间再去做些什么，为了能够在宫中自保，大家都会做完自己的事情就回到住处休息，为了迎接接下来的工作而做好准备。
墨离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她所住的那间屋子走去，这一天她洗了太多的衣服，这些妃子娘娘们每天换的衣服让她洗到手发麻，原本一双如葱的纤细双手，已经变成了粗糙地如同枯树枝一般。
她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双手，这个时间是她一天当中最好的时候。
终于可以躺下休息了。
她刚躺上床，一件衣服朝她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她的脸上。她没有发怒只是伸手将衣服扯下来放在床上。
对于每天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刁难她已经习惯了，再也不像往常那样和她们争个你死我活，因为到最后吃亏的总是她。无论她怎么争，怎么辩，她都是输家。
她当皇后的时候得罪了太多的人，位高权重的时候她没有对别人施及半点恩泽，所以那个时候对别人严酷，现在到了别人加倍偿还的时候了。
看她没有反应，一只鞋子又飞了过来。墨离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已经无所谓再有任何的反应了。
“死贱人，你的鞋子挡了我们的道了。”
一个宫女将墨离的鞋子踢到了别人的床边，接着那边的宫女直接捡起来朝外扔去，
“死贱人，装什么蒜啊，一只破鞋还老是扔来扔去，不嫌脏啊。”
“就是。真不知道当初帝上跟这样的贱人在一起得忍受了多少。”
墨离知道她今晚的遭遇才刚刚开始，她爬起身来，她必须得捡回她的鞋子，因为她不能再丢了这双鞋子，再丢了她真的就没有鞋子穿了。
上次因为鞋子丢了就光了几个月的脚，直到新的一批次衣服供给，她才有鞋子穿，到现在她这双鞋子也只不过才穿了几个星期而已。
“别让那贱人出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她们这些人曾经在墨离还是妃子的时候做过她的丫鬟，那个时候没有少受她的虐待，现在也总算是风水轮流转。到了她吃苦的时候了。
墨离跌撞着想要出门，被门口的两个宫女给推了进去。
“让我出去吧，我只是想把鞋子捡回来。”
虽然知道没有用。但她还是要解释，因为不解释，她会遭受更多的折磨。
“捡鞋子，你根本不配穿鞋子了，你根本就是个人渣。贱货。”
接着不知道是谁的额一盆洗脚水朝墨离泼了过来，“对不起啊。我是不小心泼上去的。”
一个看上去长的还不错的女孩子，端着一个铜制的盆子仿佛真的不是故意一般，她努着小嘴，对墨离轻笑了一下，转身又在墨离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哦。对不起！”
她轻笑着转过身去，嘴角扬起了戏谑的微笑。
墨离被推搡跌倒在地上，几个人在她的身上胡乱的踹了几脚。她们也对墨离没了折磨的欲望，已经折磨到不想再折磨。
大家都已经躺下睡觉了，而她却只能勉强从地上爬起来，重新拢了拢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
她走出门来，弯腰捡起她的鞋子。却发现在她的鞋子前面还有一双脚。
这双脚上穿着一双龙头靴子，这双脚她再熟悉不过了。她也曾经为这双脚穿过这样的龙靴。
一种凄凉，悲伤涌上了心头，墨离此时的处境此时的狼狈状态，她弯着腰，低着头不想站起身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觉得弯腰的那段时间，犹如一世那么长，曾经以为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这段时间里，她却觉得活着不如死去，至少可以省去这么多的折磨，还有现在如此的羞辱。
但最终她还是要直起身子的，她没抬头，因为不敢看那双眼睛，她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在她的眼中曾经只是一个权利的象征，只是她想母义天下的通天阶梯。
墨离欲转身离去，却被卫空幻唤住了。
“等一下。”
卫空幻上前几步，看着无比狼狈的墨离，他知道她曾经位高权重的时候犯下的罪过，此时已经都来偿还了。
虽然对她没有好感，但看到她此时如此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