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骊歌--桃花朵朵开-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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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我喊道。
“你有!你是一个狐狸精,不断迷惑身边的男人,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喜欢你!你有什么资格配当优甲?配让这么多男人喜欢?”她恶狠狠地问道。
我正扬起手想要扇她的耳刮子,却发现手腕被人扣住。
“玉娘没有资格,难道你就有吗?你以为,没有了玉娘,你就能当上优甲、就能得到李不凡吗?”瑛瑛将我的手放下来,平静地说道。
“或许我也不够格,但我总比她够资格!”吴婉霞颇不服气。
瑛瑛不屑地笑笑,说道:“婉霞,你会这么觉得,只是因为时时用自己的短处与玉娘的长处比,越比越自卑,于是由此生出种种邪恶的情绪,反而将你原本具有的艺术天分都压制住,无法发挥出来。若你肯试着放下这一切,或许反倒能够在艺术上有所成就。”
吴婉霞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瑛瑛没给她这个机会,继续说道:“婉霞,现在教坊重建期间,我们的确很缺少像样的艺人;但似你这种心胸狭窄之人,留在这里只会败坏教坊风气,不如你尽早离开吧。”
我虽然在气头上,但是看到一向冷静的瑛瑛下逐客令,心里还是有些许不安。
与婉霞重逢之时,她已经说了自己无处可去。
婉霞看着瑛瑛,看样子,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无法再留下来,但亲耳听到昔日同伴赶自己走,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你——”吴婉霞倒吸了一口冷气,嘴唇哆嗦了半天,良久,才说出一句“好,我走!”,然后妆也不卸、衣服也不换,便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罗艺琳尸骨未寒,你们就如此对待昔日同门,当心遭报应!”这是她临走前,最后一句话。
我看着吴婉霞离去的方向,心中既愤怒又难过,一团说不出的情绪堵在胸口,只觉得憋闷异常。
瑛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别太难过。婉霞不喜欢你,上次御前表演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如此蓄意害我,”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细细想来,我觉得自己待她也算不薄。”
“如果每个人对别人的感情,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那么这个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了吧。”梁笙南忽然走了出来。
“梁大哥……”我一边跟他打招呼,一边回味着他的话。
梁笙南称赞道:“玉娘,幸亏你机灵,否则今天——”
我自嘲地笑笑,摇了摇头:“我只是一直觉得那戏服有些不对头。瑛瑛帮我上妆的时候偏巧被渲桃叫出去了,沁兰过来和我说话,无意中扯开了我的戏服,我这才发现戏服的线头被人动过手脚。”
“为何不换一件衣服上场?”梁笙南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我。”我答道。
“现在你知道了?”他问。
瑛瑛也看着我。
我点点头:“是的,但我宁愿自己不知道。”
“你就算不知道,她以后也还会做这种事,留在教坊中,早晚是个祸害。”瑛瑛说道。
我黯然。我不是无条件无原则善良的小白兔,但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心里却很难受。
“有些事情,知道真相不一定是件好事。”梁笙南看着我,温和地说道。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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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节度使府,林义老伯、梁笙南、我、瑛瑛、渲桃、沁兰几人去庆功。
不管发生了怎样的不愉快,今晚的演出总算成功。本来仲玉写出剧本,功不可没,但他身份尊贵,要留在节度使府吃喜宴,大家商议之后便决定改日再请他。
我们一行六人找了个小菜馆,店面虽不豪华,但却洁净。因为夜已深,街上行人很少,店中更是清静。
“现在的隋阳,要找这么一家深夜尚未打烊的饭馆,也不容易了。”落座后,梁笙南感叹道。
他说的是实情,李不凡接手隋阳后,控制得很严,市面上萧条了很多。
我和瑛瑛听了他的话,不免想起些往事,俱有些黯然。沁兰见状,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们方才说,咱们今天的这出什么‘歌剧’,很受欢迎,想换个方式表演,可是真的?”
梁笙南点点头:“不错。方才演出完毕,我在台前收拾乐器的时候,喜宴上的一个紫衣男子走过来对我说很喜欢我们的节目,想要多看看。”
“真的?那你怎么说?”渲桃兴奋地问。
“我让他改日到教坊来看,”梁笙南说道,“不过我觉得咱们今天的节目有一点不好。”
“什么不好?”渲桃和沁兰异口同声地问。
中部:流年遭逢 第一百一十章 雅俗共赏
“咱们的节目形势很新颖,但剧本的歌词和曲调都太老旧,词又不够白,恐怕人们看久了也就厌烦了,”梁笙南说道,“毕竟不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看节目的时候总是希望可以得到休息,过于艰涩文雅的话本只会令他们感到疲倦。”
“是吗?可看今天的情况,反响还不错啊!”渲桃嘟囔道。
沁兰和瑛瑛没有表态,一齐望向我。
“丫头,你觉得呢?”林老伯问道。
“梁大哥说得没错,”我说道,“尽管现在反响不错,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就会被厌倦。卢大人的剧本写得很不错,但是有两个问题我们绕不开:首先,卢大人身为礼乐钦差,公务繁忙,未必总能抽出时间为我们写剧本;其次,就算卢大人愿意并且有时间为我们写剧本,可他作为一个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写出的东西总是比较高雅、不够通俗,这就增大了其作品流通上的困难。换言之,如果我们想要更快让更多人对我们的‘歌剧’喜闻乐见,就必须对其进行一些改造。”
梁笙南不住点头:“对对,玉娘说得没错!我正是此意。”
“那怎么改造呢?”瑛瑛问道,“按照玉娘的意思,我们需要把‘歌剧’改造得更通俗,但是如何能做到通俗而不庸俗,这是个难题。毕竟我们作为官办教坊,还是经常要接待达官贵人的。”
“这个容易,”我笑道,“我们对‘歌剧’所做的改造,并不是说以旧代新,而是新旧并行。”
“新旧并行?”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不错,”我得意地答道,“我们要高雅和通俗并行,根据观众的反应来调整演出的场次,这样就可以尽可能照顾到最广泛的观众群体。”
“噢,我明白了,”沁兰接道,“也就是说,我们面向不同的观众,提供不同的节目?”
“不错,”我点点头,“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们提供了不同的节目,而不同的观众会自然选择观赏不同的节目。”
“这主意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梁笙南说道,“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剧本来上演剧目呢?”
“这不难,”我笑道,“要高雅剧本不容易,要通俗剧本还不简单。只是要每个剧目都配上曲子,那却是个大工程。”
“玉娘,这倒不是大工程,”梁笙南提醒道,“我记得你在教坊大赛上唱过你的家乡小调,当时很多人都十分喜欢,或者你可以将家乡小调编入‘歌剧’,诸位以为如何?”
将流行歌曲编成音乐剧?梁笙南真是鬼才!
我毫不掩饰地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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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通俗音乐剧的事情就这么开始了。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就等我弄出一个剧本来。
而对于我来说,寻找故事并不难,回忆流行歌曲更加容易,然而如何将两者结合到一起却成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再者,作为开局的的故事应该选取哪一个,也成了问题。西施昭君貂蝉贵妃,西厢记牡丹亭桃花扇……好故事太多,反而令我难以取舍。
“瑛瑛,你说说看,若是表演给平民百姓看,什么样的故事才会受欢迎呢?”我烦恼地问。
“想你这样的鬼灵精,还会想不出来?”瑛瑛调侃道。
“我的确想不出来,好像每个故事都很好,又好像每个故事都有问题。”我烦恼地抓着头发。
“平民百姓最爱看什么?无非才子佳人、美满姻缘,豪门恩怨、美满结局。”瑛瑛提示道。
才子佳人、美满姻缘……
我思索着。
突然我冒出一个念头:梁祝!
于是我给瑛瑛大致讲述了一下梁祝的故事,瑛瑛很感动,但是表示这个故事不行:“这个故事真美,但是这种悲情结局不适合现在隋阳的情况——战乱后人民情绪本来就比较悲观,不适合再看悲剧。”
梁祝被否定了。
我又想到了红楼梦。
给瑛瑛讲述了一下红楼梦的故事,瑛瑛表示更加感兴趣:“这个故事真是不错,可是结局呢?”
我摇摇头:“众说纷纭。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结局是什么,很多人给这个故事加上了一个团圆的结局,但我却觉得或许悲剧更适合。”
“前面已经够悲情了,”瑛瑛喃喃自语,“若是后面能有一个相对美满的结局多好。”
“有了!瑛瑛,”我灵光乍现,“我们可以搞开放式结局!这个结局还可以与观众互动,让观众来决定结局是什么样子,这样一来,说不定能够吸引到更多的人!”
“什么开放式结局?”瑛瑛有些迷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兴奋地说,“好了,现在我要写剧本了!”
“好好好,快写吧!”瑛瑛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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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本流行歌曲音乐剧版本的《红楼梦》剧本在十日后出炉了。
这十天里,我搜肠刮肚,费尽心血,不论如何终于将这个剧本弄了出来。里面用我最喜欢的流行歌曲来演绎我最喜欢的故事,还有什么笔者更激动人心的呢?
《红楼梦》面世以来已经被改编成许多版本,越剧、电影、电视剧……我想我的流行歌曲版本纵然无厘头,好歹也算忠实于原著,何况净堂国没人知道《红楼梦》的原著什么样,只看故事的话还是会觉得很吸引人的。
于是我召开了全体会议,林义、梁笙南、瑛瑛等人均对此剧本表现出惊喜,纷纷表示愿意立刻投入到剧目制作中来,更希望剧目可以早日上演。
“玉娘,你要找时间专门去我那里一趟,对我唱唱你剧本里面的这些家乡小调,我好把曲调记下来,安排编曲。”梁笙南高兴地说。
“这个一定,”我笑道,“不过我们要演这个剧目,还要一个人同意。”
“谁?”梁笙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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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仲玉一口否绝了我和梁笙南的提议,“你们这样瞎弄绝对不行!”
“这怎么叫做瞎弄?你上次还表扬我们的节目形式新颖,而且在李不凡的婚宴上,这个节目也获得了一致好评啊!”我不服气。
“总之本官说不行,就是不行!”仲玉的态度十分坚决。
我还想争辩,却被梁笙南拉住了。
“既然如此,我们先行告退。”梁笙南说完,便带着我离开了仲玉的府邸。
“这剧目有什么不行的?他简直是故意卡我们!”我不服气地说道。
“他的确是故意的,”梁笙南从容地说,“所以我们不能硬来。”
“不能来硬的,那怎么做?”我问道。
中部:流年遭逢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分岔路上当年情
“那自然是只能来软的,”梁笙南说道,“上次卢大人给我们写的剧本那么成功,我们却没能和他一起庆祝,不如我们大家一起请他吃顿饭,喝喝酒、谈谈心,把一些误会解释清楚,说不定他就能为我们的新‘歌剧’放行了。”
“这……”我犹豫着,“看他今天这副样子,若是我们请他,他会肯赴宴吗?”
“请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至于把他请来之后,可就看你的了。”梁笙南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却让我感到压力倍增。
“我尽力。”我听得出自己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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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误会那天你和梁笙南的事情。”翌日,瑛瑛一边整(。。)理我将要赴宴的衣服,一边说道。
“大概是吧,他身为朝廷命官,如此办事也太任性了。”我不满地抗议。
“他任意而为,只为心中有恨,而心中有恨全都因为心中还有爱残存。”瑛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太多了,已经错过了、不可能了。”我也叹息,却很轻。
“人的感情往往不会因为缘分已尽就干涸,”瑛瑛拽住我的腰带,越来越用力,似乎是走神了,“它还会不断向外冒出来,漫过你的神智,携带深重的思念弥漫全身……”
“嗷!”我一声惨叫,瑛瑛把腰带勒得太紧了。
“怎么了玉娘?”她听到我夸张的叫声,方才回过神来。
“腰、腰带,系得太紧了……”我几乎说不出话。
“哎!”瑛瑛恍然大悟,忙将腰带松开,我捂着疼痛的腰部一通猛揉。
“你怎么了?”我问道。
“没什么,对不起玉娘。”瑛瑛一脸愧疚。
“没事没事。”我苦笑着,看着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的瑛瑛,回味着她的话,不知到底是说我,还是说她自己?
临出门前,瑛瑛问道:“崔勇和柴融都要陪你去,可以你一个都不要,这行吗?”
“没问题,有你还有教坊其他人一起呢!再说,是去和仲玉吃饭,又不是李不凡。”
“那好,”瑛瑛点点头,提醒我,“可别忘了若有机会,把当年卢伯晶威胁你的事情告诉他。”
“那陈芝麻烂谷子的,提他干什么。”我不以为然。
“要是提了对教坊有好处呢?”瑛瑛不依不饶。
“看看有没有机会吧。”我敷衍着,关上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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