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乃良民-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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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太明白他骨子里是个责任感极重的人,一旦知道自己是用这种方法救他的,他必定会娶了自己以示负责。而她,又恰恰千百个不愿因为这样毁了他的美好愿望。
所以,她才罔顾他的意愿,擅自决定了他们的选择。
只要不记得,他便不会被她的恩情所累。
她爱上了他,可他不会爱她。
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也不愿,因为自己的心甘情愿而毁了他的幸福。
她愿意为他做好多好多,哪怕是将自己从他的记忆力完全抹去。
独独留下自己记得,于她,已然足够。
被她淡淡语气里的深情震到,心里一下子泛起的汹涌喜悦迎头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君不弃看着床上人儿带些绝望的病容,一下子竟只剩下了哑然。
她竟爱他如斯?!
“为什么,你那么确定,我不会爱你?”良久,他才徐徐开口,声音低哑,面无表情。
他现在就将她放在了心上,她又凭什么说,以前的他不会爱她?
深吸一口气,被子下的双手悄悄拽紧了被单,夏花染睫毛颤了颤,吐出一句话:“因为,你曾说对阿苏和秦意说,你最不爱花染这类的女子,花染这样的女子,不该是娶回家疼爱的。”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他的这句话,犹如利箭一般,带着倒钩,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脏,化成了永远无法愈合的化脓伤口。
那日,青衣的男子懒懒地靠在华贵的雕花太师椅上,面如白玉,眉目如画,谦和斯文的笑让他看起来无比清俊优雅。
一边的椅子上坐着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个红衣妖娆,一个黑衣冷硬。
她从外刚刚回来,刚想进去报告消息,却蓦地在他们的对话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好奇地顿住脚,侧耳一听。
“……我不可能喜爱花染这般的女子,像她这样的女子,不该是娶回家疼爱的……”
话未说完,便叫秦意打断:“那倒是,别说她是猎人,武功高的要死,要家暴起来不死也残。光是她成天带着这么个面具让人看不到脸,就让人很郁闷啊。”
像是忽然被人攥紧了心脏,她一下子感到闷痛和窒息。
于是,她转身悄悄地离开,带着一地七年未曾流出眼眶的泪。
从那时起,她便深深埋葬了那时的自己还不清楚的情丝,直至,最后,那情丝因他的危在旦夕而终于奔涌而出。
“所以,你便自作主张,消了我有关你的记忆?”沉吟许久,君不弃低着嗓子轻轻问道。
几不可见地点点头,夏花染不敢回过头睁开眼面对君不弃。
她一直怕,她怕在得知她所做的事情之后,他的眼里会有为难和恨意。
“那,这块红色宝石,是你放在我衣服里的?”轻轻拿出血红宝石,君不弃的声音带了些说不清楚的诡异。
“那是我娘的遗物,娘说它是上古的宝玉。不管在多么危险的情况下,它都可以保住你的心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夏花染低低地解释道。
轻轻掰过夏花染的脑袋,君不弃指了指夏花染肩膀上的伤问道:“这些伤,又怎么来的?”
她身上伤痕好多,白色的缠布上不断渗出的鲜血让他心下一揪一揪的,宛如有人在轻轻撕扯。
“为了找玄华草帮你拖延毒发时间呐。”一直没走远的苏月妖忍不住从窗户中探进了脑袋。
“玄华草?”眯了眯眼睛,君不弃微带些疑惑。
“喏,”从怀里掏出夏花染的那本破旧书本扔给君不弃,苏月妖趴在窗口,叹息道:“她啊,为了你,去找那什劳子玄华草,在月华山上不眠不休找了四天四夜,最后为了摘那颗破草摔下了悬崖。还好没摔坏脑子,记得发流星弹联系我。要不然呐……啧啧。”
终于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苏月妖感到轻松了许多,原本他私心里只想为好友解决麻烦,但现在,看着夏花染这个女人,爱不弃爱到如斯地步,他真的,不忍心了。
所以,原谅他无耻地倒戈了。
“嗯。”顿了顿,淡淡地应了一声,君不弃按捺住内心翻滚的热流和复杂,没有再说任何话。
半晌,他起身走了出去。
“喂喂,就这么走了啊?”窗口的苏月妖傻眼,那现在是怎样?他还期待好友听了这些会感动到眼泪掉一下的。
好吧……就算不会热泪盈眶,好歹也说些什么话当做结束语啊,那就这样走了,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床上的夏花染颤抖着睁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终于,伴着豆大的泪珠断了线,无声的呜咽一片一片,碎在了枕头上,碎成一枕的绝望。
他终于,还是为难了吧?
君不弃回到自己的房间,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开始很难得的发呆。
心里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多汹涌而来的真相,他需要好好缓缓,好好想想。
脑海中不停地闪过夏花染苍白惊恐的脸和颤抖呜咽的话,他只觉得盛大的喜悦和巨大的惊怒紧紧交握在一起,犹如翻滚的波浪狠狠拍击着他的心脏。
他刚发现他爱上了她,接着便发现他们早就认识,而且,她早早就已爱上了他,爱得那样的隐忍。
尤其,修儿竟然是他的孩子?
老天!
这些消息,让他完全无法压制住内心的喜悦:他竟然是被她这样用尽所有铭心地爱着!
但除此之外,他更多的,还有心疼和愤怒。
心疼那只傻女人爱自己爱得那么卑微和隐忍,心疼她为了自己可以不管任何代价,心疼她的爱他一点也不知道。
但同时,他又那样的愤怒。
她凭什么自作主张消了他的记忆?她凭什么肯定他不会爱上她?她凭什么打算一辈子瞒着他?他也愤怒自己,为什么让她觉得他一定不会爱上他?
他闭上眼,想着想着,心中一时澎湃,一时叹息。
最后,终是缓缓地沉淀下来。
他无法否认,他为这真相而喜悦,而心疼,而不舍,他多么迫不及待想要将她和修儿一同拥入怀里,从此珍藏。
但,他的内心里还有着未消的愤怒,他气她的自作主张,气她的不贪心,也气曾经不知道做了什么的自己。
于是,他决定了,在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之前,他不对她坦白心意。当做对自己,也是对她的惩罚。
但他,这一次会牢牢守在她身边,再也不许再次她逃离。
再也不许她再次逃离?
前提是得人还在啊!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和凌乱的被子,君不弃斯文俊秀的脸上一下子风雨交加,暗沉的眼深不可见,浑身瞬间散发出一层凌厉的寒气。
拼命按压着心里翻涌的气血,君不弃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这个女人,居然再次给他逃了!
他不过就什么话也没说回房间呆了两个时辰理理思路而已,身受重伤起都起不来的她居然敢趁机溜走!
她是怎么离开的?用爬的吗?
凌厉地瞪向一旁同样处于震惊状态的苏月妖,君不弃周身的气息那叫一个阴沉。
“解释解释?”轻柔啊温和啊,那就是致命的危险呐……
作者有话要说:大年初一、亲们快乐快乐哟~~~~
喵、话说介个染儿实在太速度鸟~~
接下来,乃们菜、弃哥哥和染儿妹妹的感情又会是何去何从呢?
喵~~~
☆、第二十章 不见
第二十章不见
“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夫明明说她连起身都还困难的。”苏月妖几乎想要自刎谢罪了,夏花染啊夏花染,你说你也忒牛了,伤那么重你还跑什么呀!也不怕伤口恶化,真是不要命了!
“去找,找不到别回来。”语气一下子那叫一个冷飕飕,君不弃眉眼间满是浓重的阴霾。
这样的情况,他还能如何的斯文谦和?
“好啦……”摸了摸鼻子,反正他早有当成炮灰的觉悟了,谁让他理亏。
但是,“你决定要怎么办?”
“虐死不管。”这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喂喂,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不想让你为难嘛。”虽然说擅自抽了他的记忆是很让人火大啦。
“她怎么就知道,这是为难?”脸色沉了沉,君不弃挑了挑眉,神情诡异地半阖上眸子。
“为什么不是……什么?!”点点头,刚想附和,突然意会到君不弃话中的一丝,苏月妖瞬间倒吸一口气,手指那个抖啊,“你的意思是……意思是……”
天呐,谁快点来扶着他!他快昏倒了。
“你爱上她了?!”惊天那个动地哟,苏月妖觉得自己快抽风了。
“你觉得呢?”阴恻恻地瞥了苏月妖一眼,他可不会忘记他是帮凶。
“……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让我死吧。为什么你不早说啊?那我还帮她瞒个屁啊瞒!”纯粹是私心里也怕好友为了夏花染的牺牲而勉强自己以示负责,他才狠下心来让夏花染独自背负的。
要是君不弃也爱上了夏花染,那他做这些到底是干嘛啊?
没事找虐吗?呜。
“我不记得以前,我只知道现在。”明白苏月妖的心思,所以他除了愤怒之外,并未真正怪他。
“……”张口结舌,苏妖孽此刻已经石化了。
这样也可以?
“走了,回安然村,我要最快的马。”,沉吟半晌,君不弃猛地一抬头,率先朝外走去。
“好。”反应过来的苏月妖眼睛一亮,也随即飞奔了出去。
夏花染要走也肯定会带儿子走,所以,她必须要先回安然村!
看着两人快速离开客栈之后,夏花染慢慢地从客栈附近的小巷子里缓步踏出。
撑着到处隐隐作痛的身体,夏花染望着两人快马奔去的方向,无声一叹。
是太过愤怒所以才乱了心吧,否则,以他那缜密深沉的心思,怎么会想不到,以她如今这情况,又怎么可能赶在他们之前带走修儿呢?
想起君不弃之前怒极攻心的昏倒以及怒极反笑的模样,夏花染只觉得心里的痛楚隐隐有盖过身体上的疼痛的趋势。
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他一定,在纠结着她救了他却又操控了他记忆的事情吧?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她终究,还是罔顾他的意愿,强夺了他的身体,并且,还毁尸灭迹地消了他的记忆呐。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事情吧?
而偏偏,她这么做又是为了救他,她想,以他的性子,此时必定是极为复杂和恼怒的吧。
一方面,他内心会逼自己对她负责,另一方面,他必定是极为愤怒不甘的。
所以,她唯能做的,便是离他远远的。她想让他知道,她从来就不愿让他为难。
哪怕,是选择恨她,都好过他为此不开心。
夏花染幽幽一叹,最后看了他离去的那个方向一眼,然后转身反向扶着墙离开。
君不弃几乎是被苏月妖给拖回安然村的。
苏月妖看着马背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君不弃,眼中悄悄凝起忧心:“你还好吧?”
“无妨。”他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吃力地在苏月妖的搀扶下下了马。
近日身子太虚,今日这样一来一往的快速运动让他有点吃不消。尤其刚刚,他和月几乎是飞回来的。
一咬牙,将君不弃背起,苏月妖如风一般朝夏家大屋冲去。
说什么也要把夏花染那个女人留下来,不只是将功赎罪,更是希望他们不要像他和那个人一样彼此错过。
夏家一家人正在吃饭。
然后突然,他们家的大门毫无预兆地突然发出一声巨响,一个人,哦不,是一个人背着另外一个人凶猛的闯了进来。
那气势叫一个凶猛,那姿态叫一个霸气。
一家四口顿时吓傻在了那儿,紧接着,便是修儿受惊之下的嚎啕大哭,以及他们家的孬孬连退三步装腔作势的凶狠狂吠。
于是,他们终于全部反应了过来。
“修儿不哭,修儿不哭,奶奶在……”夏大娘忙不迭地抱住修儿,将他紧紧搂在怀。
“你你你……你是谁?”看清楚眼前这个红衣男人妖艳的模样之后,夏老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拿起筷子双手抖啊抖地对着他。
该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你要干什么?”乳臭味干却老气横秋,最镇定的夏云绿小少年。
“老爹,大娘,云绿,是我……”无力地从苏月妖的肩上抬起脑袋,君不弃强忍着身子的不适,看向了被吓到的几人。
“不、不弃小子?”
“君大哥!”
“不弃?”
惊叫,然后一下子围了过来。
“染、染儿呢?”君不弃一边慢慢从苏月妖背上下来,一边急急地问道,一向笑吟吟的脸上罕见地有些凝重。
“染儿?她还没回来啊!”夏老爹被眼前这情况搞得很是纳闷,“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回来?”闻言,君不弃身子一软,瘫倒在椅子上,眼底闪过了一丝深沉和阴霾。
“难道,她连儿子都……”一边优雅地喘着气的苏月妖也是一阵惊诧,视线看到了在夏大娘的轻哄之下已经停止哭泣的修儿之后,脱口而出道。
一听到苏月妖说起修儿,君不弃浑身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小的人儿正被夏大娘圈在怀里。瘪着嘴巴,眼睛泪花闪闪,鼻子红红,带点好奇地看着他们这边。
这是,他的儿子呐……
他和染儿的儿子。
心里忽的溢满了莫名的感动,他吃力地站起身,缓缓地走至夏大娘面前,蹲了下来。
“修儿……还好吗?”他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暖暖的笑容,眸子里盛满了光彩。
“漂,呃,漂亮大叔,你们,呃,吓到修儿了。”小家伙已经平静下来了,边抽噎边委屈控诉的模样,让君不弃一下子软呼了心。
“大叔跟你道歉,是大叔的朋友是太粗鲁了,修儿还生气吗?”揉了揉小家伙的小脑袋,君不弃为着手中温暖的触感而微微颤抖着。
一边的苏月妖无语,他粗鲁?
这么风华绝代妖娆优雅的他粗鲁?
那是为了谁呀呀呀!
“修儿不会生大叔的气的,大叔不是故意的。”非常好说话,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还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修儿真乖。”轻轻地帮小人儿擦去脸上的眼泪,君不弃眼里深深一闪,转身看向了犹自愣在那里的夏氏夫妇。
“老爹,大娘,染儿真的还没回来吗?”
“没有啊,她刚刚才托人寄来了信,说是遇到了以往的故交,要在故交那儿办些事情,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呢,让我们别担心来着。”纳闷地挠挠头,夏老爹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