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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大唐王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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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叫醒我!我喃喃自语着,这时候他能去哪儿?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只好让落雁她们先去睡觉。
  铜制的烛台,烛泪斑驳,纱幕静静垂落着,我披了一件衣件下了榻,掀开水晶帘一看,落雁早在美人榻上睡着了,被子也给踢下去,我拾起来轻轻给她盖上,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太累了!
  推门一望,月华淡淡,丹桂飘着香气,凝香阁里再也没了动静,这个时辰都在休息。
  他又在书房熬夜吗?又是一大堆公函?就是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我移步出了凝香阁,几个值夜的侍女在水塘边说说笑笑,根本没有在意谁出来!顺着画廊来到书房,果然亮着一盏灯,幽幽暗暗,值夜的侍女们全在画廊下挑着灯笼斗花、斗草。
  “王妃!”
  她们见了我,全把花草藏匿在身后。我哪儿有心思管她们斗花草,朝书房的窗棱一望。
  “殿下在里面儿?”
  “是!”
  几个侍女同时点头,见我要朝书房走时,却又支支吾吾。
  “韦孺人在里面……!”
  谁?我突然像被人钉在那里一样,昨晚还说什么,喜欢你不为床第之间,今日却又……苦涩、绞痛、心伤一起涌上来,我居然还能站立不动。
  “你们都下去吧!”
  我撵走了她们,不禁莞尔一笑,刚想转身离开却又不甘心,如果他们只是在一起说说话呢!我向台阶上走几步,借着月光轻轻推开的书房的门,本来就是虚掩着……。
  浅青色的纱幕全垂下来,书案前摆着一簇菊花,洁白如累,冰清玉洁,屏风两旁皆有侍女捧灯的雕刻,屏风后就是床帏,传来嘤嘤娇喘,浅浅低吟……。
  我掀起几层纱幕才看清雕花榻上的一幕,隔着浅青色的纱帐,不堪入目,他穿着纯白色的寝衣,歪在隐囊上,一只手揉弄着女子胸前的软雪,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而那女人竟然□的坐在他身上,长发垂在腰际,皮肤白的让人刺目,她正在卖力的侍奉,嘴里娇喘嘤嘤,修长的玉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一时间,她又倒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胸膛上狂吻着,他竟然紧紧揽着她的腰身,十分享受……。
  原来是我看错了人!在我面前道貌岸然,到了别的女人身边……手背一凉,碰到了插雉尾的花瓶,气愤的朝他们重重摔过去,人没砸到,花瓶撞在木质的床帏上摔得粉碎。
  “可儿!”他终于看到了我,整(。。)理好寝衣一把将我抱住,“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
  “我不是你的可儿!不是你的可儿!”
  我挣扎开他的怀抱,夺门就逃,却被他拖住了一只胳膊,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可儿!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听!不听!放开我!”
  我在他怀里厮打、挣扎,发泄着心里的酸楚、尤怨,徒然无劳,被他贴身的紧箍着。
  “可儿!我做错了什么?”将我的头固定在他的胸膛,揽抱腰身,好使我不能动弹。
  做错了什么?他做错了什么?韦琳琅本来就是他的侧室,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应该的,可以堂而皇之的……。
  “吃醋了?”他抬起我布满泪痕的脸,浅淡的一笑,“怎么忘了我家的王妃是醋缸!”
  说完,他将我打横抱起来,踏着茵毯上花瓶的碎片,缓缓把我放在榻上,侧坐在榻边,握着我的一只手。
  韦琳琅散着一头长发递过一条丝帕,她身上的衣衫薄的能透出肌肤,双颊粉融融,我狠狠用眼睛剜着她。
  “过几天要回长安了,你身体吃得消吗?”
  他为我拭着眼泪,韦琳琅在仍立在一边,我立即把头转到另一侧。
  “妾身先告退了!”
  韦琳琅走后,他干脆坐在了榻上,摩挲着我的手臂,“怎么不回答我?长安,想家吗?”
  我用力挣脱他的手,冷笑道:“嫌我碍事,就把我留在安州?”
  “又小心眼儿了不是!我怎么能把你留在安州!”他抚摸着我的发丝,“这醋吃得可厉害!不想跟别人分享我对吗?”
  “是我当初瞎了眼,选错了人!谁也不能怪!”我转过头质问,“这就是你所谓的一见倾心?喜欢我不在床第之间?跟别的女人却是龌龊下流?”
  他似是生气了,丢开我的手,指责道:“我跟谁在一起,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点点头,凄然一笑,“好!我记下了!从今往后,各不相干!”
  

           

第三十章 系臂求子

    雁南飞,人北归,长空望断南飞雁,展翅千万里。
  长安城外沃野千里,寒山转苍翠,层林染霞光,迤逦的仪卫的不急不徐,让我可以慢慢欣赏郊区美景。
  一路走来,千山万水,舟车劳顿,早已疲累不堪,慵懒的歪在车里,靠着一只隐囊,隔窗眺望,身子下足足铺了七、八条毯子,还觉得不舒适,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六个多月了。
  仪卫在长安城外停下来,他直接登上了我的白铜饰犊车,披一件杏色的斗篷,峨冠博带,飘逸若风,上前就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一起去见母妃,她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不舒服,我要回萧府!”
  不是说好各不相干,一路也没说几句话,这时候又何必兴致勃勃。
  “一个多月了,气还没消!也不怕把我儿子气出个好歹?”
  “谁说我生气了!你看我像生气吗?”我甩脱他的手,抿嘴而笑,“就算我生气,也和你没关系!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也不用你自作多情!现在已经到了长安!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再也不用看你吴王殿下的脸色!”
  “我什么时候给你脸色看了?什么时候学会了倒打一耙?你……!”
  我立即制止他的咄咄追问,“算了!算了!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你不是要进宫吗?”
  “我从宫里回来去接你!”
  他交待一句跳下犊车,自带护骑进宫晋见李世民和淑妃。我带了落雁、闭月、奶母等人和几箱行装,徐徐驶向萧府。
  萧夫人可乐坏了,抱着我又哭又笑,又命人宰鹅杀鸡的准备膳食,我如了她的愿,不就指望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嗣王。
  泽宣的屋子,还是老样子,纤尘不染,粉色帷幕低垂,花梨木案榻,几只红鱼在水中静静浮着,案上全是堆积如山的宣纸,随手拿出一叠,全是一行行秀丽整齐的小字,比我那天书般的字不知好了多少倍。
  “女儿,冰糖燕窝!”萧夫人乐得还没把嘴合上,捧着一盏燕窝到跪坐在我面前,似是要喂我吃。
  “娘,我吃这个吃到吐!你赶紧拿走吧!”
  “胡说!燕窝对女人对好处!以后你就知道了!”她还不依不饶,硬是喂我吃了一大口,又看着我的腹部琢磨。“娘认识个高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男是女!改天让她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吧!”
  “什么叫不用了!”她放下燕窝盏,又把我的衣袖给卷起来,卷的老高,惊叫道:“女儿,你是怎么回事!这胳膊上什么也没戴!”
  “戴什么?”我都被她问懵了。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特地拿来这个,希望现在还不迟!”她把一只小小紫色绣囊系在我胳膊上,然后念了几遍佛,才把衣袖慢慢放下来,一付虔诚的样子。
  “这是什么?”我觉得很奇怪。
  “懂什么!这叫系臂求子,很灵!”萧夫人悄声道:“绣囊里面放的是弓努的弦,只要戴满百日,就要怀的是女儿也能转成男儿!”
  啊!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儿?系臂求子!我趁机打趣儿萧夫人,“娘,那当初你怀我的时候,怎么不戴这个?怎么不把我变成小子?”
  “你这丫头就没正经!”萧夫人立即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当然舍不得用力,随后又问。“怎么不进宫去见娘娘,让她也高兴高兴!”
  “有什么好高兴的!”我瞥了一眼窗外,夜幕早已降临。
  “吵架了?”萧夫人倒是乖觉,一眼就看了出来,笑道:“又因为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像被人一刀一刀的割,“他……他跟韦琳琅上床,被我抓到了!”
  “胡闹!”萧夫人拍案而起,指着我就是厉声数落,“这也是你王妃该做的事?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都当做了耳边风?你还个王妃还想不想做了?”
  本以为萧夫人会帮我的说话的!没想到……泪眼潸然而落,抬头看着她,“你怎么也不帮我?”
  “这就是在帮你!”萧夫人好像悟出了什么,在我的脑袋上轻轻一推,“赶紧给我回去!”
  我任性道:“不!你要是赶我走,我就是上街讨饭也不回去!”
  “作死呀!”萧夫人重重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又坐在我对面,大概是气坏了,上气不接下气,“我是怎么教你的!不管有多委屈,多不乐意,不要写在表面上行不行?能不能气定神闲一点儿?这倒好,王妃带着头儿争风吃醋!他喜欢谁,你就给他弄来!慢慢再揉死她们!怎么就是学不会!你是王妃,表面上要大度!大度!”
  “怎么大度?大度到我亲自去给他找女人?”我质问。
  “对!”萧夫人冷笑道:“亲自给他找女人有什么不好?看看你爹那些姬妾,不都是经过我点头的吗?我让她们往东,她们就不敢往西!让她们无子,她们就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我立马对萧夫人是心服口服,萧大人身边姬妾成群,数来数去就泽宣一个女儿,不得不配服萧夫人高明!
  “你就跟娘慢慢学吧!”萧夫人站起来,叫过贴身的侍女低声嘱咐几句,又缓缓坐在我身边,“你呀!这么点儿委屈都受不了!当是什么事儿呢!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话音刚落,走进来一个女子,二十来岁左右,袅袅婷婷,见了我们纳头就拜。
  “没见过吧!这是姚氏!”萧夫人在我耳边低语,“你爹的新欢!”
  我打量着姚氏,风华正茂,青春正好,怎么给萧大人当小老婆,都能当她爹了。
  萧夫人衣袖一拂,故意碰掉了案几上的燕窝盏,侍立的婢女们好像没看见,均是站着不动,那姚氏连忙上前拾缀干净,又擦又抹的,好端端的衣裙立即污渍斑斑。
  “下去吧!”萧夫人对她挥挥手,像赶小猫那样赶走了,转头对我说:“看到了吗?纵使你爹宠着她,也不敢对我这个正妻不敬!想在我手下过活,就要服服帖帖!你还有得学呢!”
  

           

第三十一章 股掌之上

    向窗外一望,天已经全黑下来,廊檐下一排排灯笼在夜风下飘飘摇摇,滴滴答答的水漏慢慢向亥时移动。这么晚,他应该不会来接了吧?又把他随便说说的话当了真!
  这一个多月来没怎么吐,食欲增进不少,半夜的时候腿会抽筋,肚子里的孩子时不时还踢我一下,他很健康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傅母教我,在妊子时要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跛,不食邪味,不思左道,耳不听靡声,口不出傲言,夜诵经书,朝讲礼乐,弹琴瑟,调心神,和性情,节嗜欲,所生之子才能形容端正,才德过人。
  以上诸多戒言我一条也没有做到,经文、礼乐皆不懂,心神、性情更不能收敛,到现在还为一个韦琳琅在拈酸吃醋。
  我刚脱了外衣上榻休息,就见珠帘外伸出一个脑袋,他笑微微走进了我的屋子,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圆领袍,腰间革带镶美玉,乌皮靴子,鎏金的束发冠,英气勃勃,见之忘俗。
  “怎么就睡了!你看我这斗篷好看吧!孔雀毛的呢!母妃压箱底的宝贝!怎么样?父皇刚才还说好看呢!”
  他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儿,身上那件斗篷金光闪闪,华贵异常,只有天之骄子,才用得起这种东西吧!
  我一句话没说,慢慢靠在隐囊上,就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可是特意来接你的!母妃也乐得合不上嘴,还给你准备了一大堆补品在车上,你倒好,竟然要睡了!”他歪在我的身边,好奇握着我的右臂,纳闷似的盯着臂上所系紫色绣囊,“这是个什么东西,怪可爱的!”
  “萧夫人说,系上它就能生儿子!”坏脾气又上来,硬是把绣囊给生生扯了下来。
  “那你还把它拿下来!不想要儿子了?”他好笑似的把绣囊摊在掌上翻看,“哎!可儿,我好久没给弹琴了,现在想听吗?”
  “不想,那噪音我可受不了!”
  他脸色一沉,“你的气儿也该顺顺了吧!都这么多天了,气坏我儿子可怎么办?”
  “随便!”
  “你到底想怎么样?”
  生气了?你也尝到了生气的滋味?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和韦琳琅你选一个!”
  “选?什么叫选一个?”他‘嚯’的一下站起来,明明就是不同意。
  “舍不得?我已经很让步了!”我抬头望着他,硬是不让眼泪淌下来。
  “这不是舍得舍不得的事儿!”他缓缓从在我身边,劝解道:“她是慧仪为我纳的侧室,你父皇册封的王妃,你让我怎么选?”
  我偏着脑袋冷笑,“很简单!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选我她就走,你选我她就滚!”
  “你讲不讲道理?”他弯腰冲我大嚷。
  “这就是道理!”我尽量让自己很平静。
  “我没法儿跟你说!”他大步流星踏出了珠帘外。
  “你出了这个房间,就代表选了她,弃了我!你想清楚!”泪满衣襟,我不忘最后警告。
  他还是走了,摔的珠帘四散乱飞,为了一个韦琳琅,他丢下我不顾!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为了一个韦琳琅连我都不要了,过去那些甜言蜜语,柔情蜜意都是假的,他早就把我给看烦了,不新鲜了!谁让我没有韦琳琅那么龌龊下流,不会哄他开心!更不会在床上让他高兴!
  “你刚才说的那些叫什么话!太不像话了,娘刚才是怎么教你的!在他面前跟一个侧室争风吃醋,也不怕失了你王妃的体面!还说什么选一个?什么叫选一个?”
  他前脚走,萧夫人后就来教训我。到头来,全都成了我的不对,就连萧夫人也不帮着我,委屈、气愤、妒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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