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流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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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口,慢慢咀嚼,却是如同白开水一般毫无味道。
甫入相府,张总管便迎上来,一脸陪笑:“郡主,您找容大公子?”
小琴道:“我们家郡主是来找烈二公子的。”
张总管瞅瞅我,面露难色。
小琴两眼一瞪:“怎么了?”
张总管苦着脸:“小的该死。。。烈二公子吩咐了,不见客。”
“你。。。”小琴柳眉倒竖,正待发脾气,被我拉到一边。
我淡淡一笑:“张总管放心,我就只见他这一回,往后,都不会再来了。”说罢径直往司马烈院落而去,小琴跟上来,跺脚道:“这个二少爷,好不糊涂!”
我沉默不语,晌午日头渐盛,小琴鼻尖已密密出汗,我却是一身清凉,连手心,都是冰的。
院落门口,听得一声爆喝:
“滚!全都我滚出去!”
“郡主。。。”小琴低呼,我脚步不停,踏进院去,一眼看见司马烈满面怒火,地上跪了一群奴才,两个年级小的已嘤嘤哭了起来。
“谁?”他猛抬头,灼灼燃烧的目火刹那闪过一道光芒,随即沉下脸,喝道:“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药。”我简单道。
“给我送药?”他嗤笑,指着地上一片狼藉:“你看,我现在还吃药么?”
我目不斜视,只看着他:“他们的药你吃不吃我管不着,我的药,你却非吃不可。”
他挑眉,冷冷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凭什么?”我平静道:“就凭我能治好你的伤。”
他一愣,随即仰天大笑:“你还想哄骗我到几时?”他收笑,面如寒霜:“心领不受!”说罢转身就走。小琴见状,急忙拦在身前,拉住他的袖子,央道:“二少爷,您就听小姐一回吧,小姐是真心为你好呀。。。”
司马烈双眉紧锁,喝道:“滚开!”大袖一挥,小琴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出去,我冲上前接住她,正逢司马烈的掌风擦面而过,一个避之不及,‘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小琴吓地张大嘴,司马烈也呆住,怔怔地望着我,脸色阴晴不定。
此刻,门口有人厉声道:“烈,你闹够了!”
一片月白,飘然而至,他极其小心地托起我的脸,满眼惊惶心疼:“儇儿。。。”
右脸是火辣辣的痛,却痛不过心底深处的撞击。我抬头,冷冷地看他,那冷,刺地他不由倒退一步,温润如玉的面孔刹那染上一层苍白:“儇儿。。。”
我越过司马容,走到司马烈跟前,掏出药丸:
“如果你不想见我,就吃了它,我保证再也不来烦你。”
司马烈看看我,又看看司马容,忽然夺过药丸一口吞下,转身背对我,沉声道:“如此,你我之间,恩债两讫,一笔勾销!”
51、忍心
一回到沈园,我便关起门来蒙头大睡,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了随便扒几口饭继续睡,没觉得饿就不起床,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小琴她们根本不敢在我面前说话,连端茶送水都是轻手轻脚地,唯恐扰了我的清梦。
可我,有哪里真睡得着。
窗外,树影婆娑,星光点点,却没有月亮。
这是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从前,从前依稀都是风清月明的。
我轻轻叹口气,翻身坐起,忽然发现门边地下一道灰色的暗影。
“谁?”惊呼未出,暗影已飘至身前,堵住嘴唇。
一双眸,炽如烈焰,光芒灼灼,霎那照亮了我的视线。
他轻轻移开手掌,嗓子暗哑:
“是我,”
我怔怔地望着他。
那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容已渐渐现出红润的血色,似灰尘般黏在双唇的青紫已尽数褪去,按住我肩膀的双手传来绵绵不断的热力。。。我不禁微笑,一直以来压在心口的巨石,终于落地。
“都好了。”他的声音并无流露多少喜悦,只很平静地说着一件事:“亏了你的药,都好了。”
我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隔半响,道:“怎么突然来了?都已过二更天。”
他不响,手,缓缓抚上我的脸颊,摸索片刻,低声道:
“还疼么?”
我愣了愣,方才想起那一巴掌,轻松笑道:
“都过去了,不碍事的。”
“为什么?”
“我对你那样坏,甚至。。。打了你。。。为什么,你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对我笑?”
他紧紧握住我的双肩,一瞬不瞬地盯住我的脸: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心中一酸,极力扯出一抹笑:
“我干嘛要怨你呢。。。我对你好,你不喜欢么?难道非要我对你凶,你才舒坦?”
“但我对你一点都不好。”他的声线夹杂了一丝颤抖:“我。。。不敢对你好。”
我轻轻别过脸去。
他的眼里,有太多的痛楚、愧疚、失落。
然令我真正害怕的,却是那更多的渴盼、希冀,甚至惊慌。
“如果我无法再护你周全,你跟着我,只有受苦。儇儿,我不能让你受苦。。。我情愿。。。情愿你。。。跟着大哥。。。”
我心痛如绞,断声道:“别说了!”
他怔怔地望着我,目光闪烁不定。我勉力一笑,道:
“我怎会不明白,又怎会怪你。”
一阵徐徐清风,自窗缝中轻轻飘了进来,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兰花馨香,悄悄拂起我耳边的碎发,我恍惚片刻,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静静地道:
“我与你大哥之间,是没有可能的。往后这样的话,都别再说了。”
司马烈缄默,良久良久,他执起我的手,覆在自己的心口上。
我触摸着他的心跳,一声一声,一声一声,急促而有力,浑厚却又分外沉重地敲打着。
在这个静谧地让人有些忧伤的夜里。
我定定神,率先打破了这个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沉寂:“大病初愈,还直传单衣,存心想受风寒么?”
“我不冷。”
司马烈的掌心滚烫滚烫,紧紧攥住我的双手,望着我,怔怔地开口道:
“儇儿,你说过,只要我活下去,你就将我放进心里。你答应过我的。。。还记得么?”
我一震,抬眼看他。
那张曾经傲慢的,不羁的,轻狂的甚至带点邪气的俊美脸庞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犹豫道:
“你这一句,究竟,是真心的么?”
我的心被狠狠抽了一记,缓缓垂下头去,声音低不可闻:
“嗯。真心的。”
烈,那个时候,我确是真心的。
那个时候,只要能够就你,哪怕用我自己的命去换,我也是愿意的。
可是。。。对不起。。。那个时候,却也只在,那个时候。
恩债两讫,一笔勾销。当你说出这句话,我不是不轻松的。
从此,我终究不必再欠你,不必再骗你。
但,你为什么又来找我呢?你为什么不干干脆脆把我忘掉呢?!
你来了,用这样深情而执着的目光看着我,是想逼我,说出残酷的真相么?
不,你是明白的。我的柔情,我的亏欠;我的怜惜,我的负疚。。。你都是明白的,即便如此,你仍然选择了自欺欺人。。。你可是在赌。。。我的不忍么?
“烈。。。”他灼灼地注视终于逼地我开了口,却在下一秒,被他扑倒在床头,所有的话语,所有的犹豫,所有忍心的、不忍心的。皆于瞬间,化成唇齿纠缠。
两具躯体紧紧贴在一起,十指交握。我的冷,被他的热,完全淹没。
只有喘息,粗重的喘息,打破暗夜的寂静。
他轻易敲开我的防御,舌尖如游蛇一般滑入,侵占领地的同时席卷了我全部的呼吸。
唇,被他彻底掌控,不住地纠结,不住地缠绵,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不容一点一滴的拒绝。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如火山爆发一般熊熊燃烧,直烧地我全身滚烫滚烫。我慌张,使劲推他,他却一分不退,反扳过我的双臂压在床头,一只手伸来,扯开了我的前襟。
我倒抽一口冷气。此刻的我,只着贴衣,被他顺势一拉,霎那整片的白皙暴露在空气中,自肩头裸至胸前,掉出了半截鲜艳的肚兜。
他双目赤红,粗喘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凌乱,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全身的紧绷,如弦待发。
“烈。。。不要这样。。。你会后悔的。。。”话音未落,已被尽数淹没。他的唇齿不断摩擦着我的肌肤,像要点燃我一般,在我的颈项,肩胛,胸口处处印下粉红火苗,烫地我不自觉咽下了脱口而出的惊呼。
肚兜轻轻飘落。他低哼一声,垂首含住一颗粉色的蓓蕾。
我的脑袋‘哄’地乱成一片,满心惊惶,又羞又急,拼命推他的同时迅速扯过被子盖住赤裸的上身。
他随手一挥,将被子掀翻在地,整个身子压住了我,用力之大几乎令我窒息,继而屈膝一搁,分开了我的双腿。
我急怕,却不敢大声叫唤,我们现在的模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看见的。
“烈。。。你就放过我吧。。。”我几乎是祈求,他闻之浑身一震,极低极低地道:“有时我想,倘若那个时候真的死了,倒也是痛快的。”他抬起脸,赤热的眸底涌起一片迷雾,慢慢道:“至少,你是永远也忘不掉我了。”
我心中一痛,别过脸去。他痴痴地望着我,呼吸又渐渐急促:
“我不想放过你,从来不想。”
他俯身,由最初的吮吸变为半啃半咬,另一处蓓蕾在他的掌控下渐渐峭立,疼痛与酥麻交织在一起,我不由自主浑身颤抖,越来越热,越来越窒息,欲令他罢手,甫一张口却溢出一丝低微的呻吟。
他一把将我抱起,让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衣料,热力和坚硬从他的下腹源源不断地传至。他扣住我的腰,直接抵上他的灼热。
千钧一发之际,我终于落下泪来。
泪珠触及他面庞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一震,半响从我的胸口缓缓抬起头来,双目赤红,嘶声道:
“倘若真心,便不会不甘不愿。”
我一颤,别过头去不敢看他,也不敢看自己,那赤裸的洁白的胸膛在他目火之下已染上异样的红潮和苍白。
“一点点都没有么?”他的声音很遥远,像在山的另一边:“即便只是一点点也好,你都始终不曾,爱过我么?”
我咬牙,竭力将眼泪吞回肚里。
他望着我,悲哀地笑:“我一直觉得,我不是没有希望的,你现在虽不爱我,但将来,将来总有一日,你一定会爱我的。”
他伸手转过我的脸,四目交接,此刻,他的眼没有了烈焰,没有了火花,没有了胜过白昼的光芒四射,只余痛楚,至于绝望: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爱我呢?”
当第一抹朝阳透过窗棂洒落在屋内,司马烈仍拥着我,从背后,将我圈在怀中。
他没有走,但也没有再碰我,只是抱着我入睡。他说,他只想好好地看看我,抱抱我。
我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我已断了他的念想,我已伤透了他的心。
一道灼热的视线射来,在我的脸颊上久久徘徊。
他起身,在我的唇瓣缓缓烙下一个吻,然后截去我垂落在胸前的一缕青丝,静静离去。
一滴泪,悄悄落在枕边。我睁开眼,呆望着天花板,半响,从心底长长叹出一口气。
披了外袍,斜倚在榻上,推开半扇窗子,远远地瞧见小兰,独自立在对廊花架之下,臂弯里搁了一件雪色风衣。
她转过脸来,娟秀的面孔上满是凄楚,却在看到我的一刹那,极快地隐没在笑容之后。她迅速穿过长廊,迈进屋子,道:
“郡主醒了,想吃点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她在我面前是很少自称奴婢的,我不禁多看了她两眼,她的脸色不太好,隐隐露出一丝疲态,眼窝下两道黑晕显而易见。
我的视线落在那件雪色风衣上,问道:
“这是谁的衣服?”
小兰愣了愣,垂下头,低低道:
“大少爷的。”
我一怔。
“大少爷昨晚。。。在廊下。。。在了一宿。。。”
中秋佳节。
冷月孤星。
我一手支头,一手抚弦,口中换来变去哼着不同的小调,小兰坐在一旁,手中挽一络绛红编绳,十指灵动,巧妙地织出一个个漂亮的盘花如意结。
我看她编,不一会儿打了个哈欠,顺手往香炉内又添了一把新鲜的玫瑰花粉。
花香四溢,满庭芬芳。
小兰看我一眼:“郡主若是无聊,不如去赴那秋家的赏月大会,想来一定热闹非凡。”
“月亮在哪儿看都一样。”我扯过秋子材送来的金贴,淡淡道:“况且,我也不爱热闹。”
小兰微微一笑:“小兰却记得,郡主初来的时候,常与三小姐结伴游玩,什么庙会集市,龙舟灯节,凡城里有名号的地界儿,都是一定要去闹一闹的。”
“那是庭芳爱惹祸,却总拖了我去收摊子。”我笑一笑,又忍不住轻叹道:“庭芳这丫头一走,就热闹不起来了。”
小兰道:“三小姐时常来信,一切安好,老爷少爷都很宽慰。”
我颔首道:“原是怕她骄纵惯了,难免不知轻重,但有翰鹰在,她也总能学得会收敛心性。”
“可不,三小姐一开始吵着闹着要回家,甚至还半夜偷马,打晕了侍卫独自偷溜出来,幸而翰鹰王子发现地及时追上了三小姐,苦口婆心一番规劝,才哄得三小姐回心转意”,小兰笑道:“三小姐的脾气郡主也清楚,素来吃软不吃硬,亏地翰鹰王子是个和气性子,事事谦让包容着,日子一久,三小姐习惯了那头的生活,便慢慢安定下来,也不更动不动就嚷着要回相府了。”
我直摇头:“当真千金小姐一个,都不想想,她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而去,若就这么跑了,事情闹大可不是随便打个抱歉就能了事的。”
“三小姐如今的脾气是大好了。”小兰低头,一边编如意结一边道:“没遇着郡主之前,整个沁阳城,也只有大少爷的话,三小姐能照办几分,和二少爷呢就时常拌嘴斗气,谁也不让谁。”
我默默地听着,隔一会儿,道:“茶凉了。”
小兰起身换了一壶新的:“这是华晴公主早间送来的八仙单枞。”
一股白玉兰花独有的蜜韵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香气馥郁,清幽细长。我笑道:“这茶,闻起来那么香,反叫人舍不得喝了。”话虽如此,仍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悠悠笑道:“浓蜜幽兰,果然极品好茶。只不过我非茶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