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之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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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将军进献的贡品,寻常吃不到的珍馐。”
“这是主子送你的,我怎么好一起吃。”高芸嫣不敢做这么僭越的事情,这话要是传出去不是什么好事情。即便是弘历处处对自己宠眷着,可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僭越还是不能让他所容忍。
“福晋也没说定然要我一个人吃完不是。”娴雅硬是将她按到桌边:“一个人用膳有什么趣儿,总是多多人吃饭才好。”一面坐下一面吩咐传膳。
须臾之间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娴雅每日的份例菜外加富察氏特地命人加的菜排了满满一桌。杏儿和白玲赶紧取来怀裆给两人掖在胸前,又将各自纹饰不同象征各人身份地位的碗箸放在面前这才退了下去。
虽然是两人同吃,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人。除了碗箸的声响,听不见一点别的声音。娴雅跟在皇后身边久了,吃东西变得很挑剔。虽说是黑龙江的白鱼总是觉得不够鲜嫩,比不得上次和皇后一起在园子里,有人进贡鲥鱼。皇帝那日也是闲着没事,就让御膳房直接将鲥鱼送到皇后这边膳房,随后带着六十阿哥一起过来用膳。
只是回头看时,六十阿哥小小年纪就已经夭折。而皇后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几日不见皇后不知身子好些没有。
“撤了吧。”两人几乎又是同时放下碗箸。相互看了看,娴雅这才觉得自己跟她居然是无话可说。跟安安在一起或者是跟和惠公主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以是无拘无束无话不说。可是高芸嫣除了会和人说自己是多么委屈或是有意无意在人面前流露出一副宠爱无所不在的模样,这又是何必?
“我还要过去瞧瞧,若是等会儿福晋找我只怕会生气的。”芸嫣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富察氏命人来找自己。若是不见人,只怕又是一场晦气。
“姐姐慢走。”娴雅也不多留,也没有再多留的必要。起身都懒得起身:“杏儿,送主子出去。我脚踝子那儿又有些酸胀起来。”
芸嫣没有听见娴雅最后一句话,担心富察氏时时刻刻会找她少不得疾步如飞地带着白玲出去。
娴雅望着空空如也的殿宇,或许在很久的时间之内这儿都只会有自己一个人。早间去给富察氏请安的时候,不经意或是有意说给自己听了一句话:皇上要指给四阿哥两个长得极标致的格格,这一下就有了五个格格了。只怕这个乾西五所多半会住不下,看来皇上一定是要他早日开枝散叶。要不也不会在一年之内就给他两个福晋外加三个侍寝格格,这还不包括先前的两个。
富察氏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总是带着一丝不自觉地酸意。可是又有很多无奈,至少明面上她不能露出丝毫妒忌之心。身怀六甲,还有面对这样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无法容忍的。
不过才是短短几天时间,娴雅觉得自己仿佛长大了好几岁,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自己脑子里生根。当富察氏跟自己说起这些时候,只是觉得离自己很远。因为从她开始都比自己要年长许多,也就会不由自主想到日后很多事。是不是少不更事真的是一件莫大的好事,有太多人去自己前面顶着。做一个挂名的侧福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天方才擦黑便显得阴冷无比。娴雅披着一件妆花缎的披风往富察氏住的寝殿里去,这么看来她的身子骨也不是很好。不过是天色微微有些变化就有些伤风的动静,太医给她诊脉却不敢擅自开药。四阿哥嫡福晋腹中的这块肉比任何东西都金贵,如果是个阿哥的话,就是皇上的嫡长孙。
“福晋。”娴雅行了个常礼,将肩上的披风解下教给雨芯。
富察氏脸色还好,靠坐在香色靠垫上:“外面下雨了?这时候还让你过来,真是叫人过意不去。”
“福晋别说这话,晚膳进了些什么?想吃什么,要是您这儿没有奴才叫人做来孝敬。”娴雅在一边的锦墩上坐下:“颜色比早间好多了,太医说脉象平和多了。不用服药,清清静静歇只怕两天就好了。”
宝音抚摸着腹部,肚子已经很显了:“我从前伤风没有一次不吃药的,还好不是很厉害。要不这孩子只怕就难说了。”
“这是福晋和小阿哥福大命大。”娴雅顺手将有些薄毯往下滑的宝音身上拉了拉:“福晋想吃些什么,晚间的时候奴才那儿熬了些杏仁茶和新做了一点玫瑰酥。主子要不试试?”
宝音微笑着点点头,娴雅扭过头:“雨芯,让如霜给主子送来。”
“嗻。”雨芯答应着转身出了殿门,须臾之后如霜便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过来。娴雅亲自动手将食盒里面的食物一一放在宝音面前的炕桌上。白嫩嫩的杏仁茶配上扑鼻而来的玫瑰香气,不禁让宝音口舌生津。
迟疑了一下,富察氏没有拿起碗箸。娴雅瞧这情形,心中雪亮:“如霜,我肚子里空空的。在主子这儿给我取副碗箸来,我陪着主子吃。”
“嗻。”如霜赶紧到后面去了一副碗箸过来。
娴雅亲手给自己盛了一盏杏仁茶慢慢啜饮,也不顾什么直接用手拈起一块玫瑰酥放进嘴里。很是随意的样子,宝音见状付之一笑方才拿起面前的碗箸慢慢吃着点心。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五章 侧福晋 4
“真不赖,这个叫什么?”指着碗里白如霜雪的杏仁茶,宝音问道。
“杏仁茶,用南北杏仁磨碎了一起熬制的。”娴雅笑着将玫瑰酥推到宝音面前:“这玫瑰酥要是太甜腻反倒没了玫瑰的香味儿,就这么着最好。”
“你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这儿还有一点上次他们送来的蜜饯。总说要拿出来总是忘了,烟霞。”语音甫落,烟霞已经从立柜的上面取出一个包裹得极紧密的什锦盒子。
“这个是什么蜜瓜做的,还没来得及试试。你在这儿,打开咱们一处吃。”宝音吩咐人打开,一股浓郁的蜜瓜香气充溢鼻腔。
娴雅知道她疑心甚重,若是自己稍稍迟疑了一下只怕她心里便会怀疑自己对她不信任。当她方才拿起一块,已经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先自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果然是跟宫里蜜饯坊做的不一样,单是这个味儿就是没有。”
“还真是,宫里的就是一味的甜腻。要知道这样的东西终究是原味更加可口。”宝音点头:“咱们两人的口味还真是相似,要是别人只怕说不出这么些道道。还真是糟蹋了东西,只是咱们吃就好了。”
“真是偏了福晋的好东西。”娴雅用手帕子擦拭着嘴角的残渍:“福晋明儿想用点什么,奴才那边小厨房只怕做的东西还能对了福晋胃口。不如做好了端来,奴才陪着福晋一起用。也让奴才沾点福晋的喜气。”
“行,等会儿我夜里闲着没事就想想,明儿你过来的时候告诉你。”富察氏淡淡一笑:“有你坐在这儿,我倒是觉着时辰过得快些。要不这夜就是太长了。”
“只怕福晋嫌奴才聒噪。”娴雅刚刚起身预备告辞,一抹颀长的身影在烛光照耀下平铺在金砖漫地上。
弘历穿着一件宝蓝色长褂,外罩一件象牙白的巴图鲁背心进来:“今儿好些了?”
“阿哥金安。”娴雅打头福了下去,宝音要下来被弘历止住:“你还是好生歇着,起来看得心惊胆战的。”
“过来陪着福晋说话?”宝音往里面坐了坐,弘历挨着她坐下。看向立在一旁的娴雅:“说得挺热闹?”
“是。”娴雅微微垂着头:“福晋身子不爽,奴才过来给福晋请安。”
弘历看了她一眼,转脸看着宝音:“方才进来之前好像说得挺热闹,怎么进来了就是一副曲终人散的样子?是不是我来错了?”
“瞧爷说的,娴雅陪着我吃了些点心。小厨房的手艺很不赖,我还吃了两块。爷也试试?”富察宝音指着炕桌上的点心和杏仁茶:“跟饽饽房里做出的是天悬地隔的两个味儿。”
弘历玩味的眼神在娴雅身上停留片刻,转眼看着宝音:“难得对了你的口味,肚子里那个闹腾得够呛。能吃下去是好事,若是日常这样子就好。”
娴雅始终一动不动站在一边,凝神听着两人说话的每一个字。只怕有一个字儿漏掉,等会儿一旦说到自己身上不知如何应对就是自己的不是了。两人的语气间少了帝后两人之间那份默契或者说是不避嫌疑,只是客客气气的相敬如宾。反倒不如弘历每次跟高芸嫣说话时的和气和亲密。
“娴雅,伺候好了福晋自然会有你的好处。”弘历蓦地说出一句前后言语不搭的话来。
“伺候福晋是奴才的本分,岂敢为此事邀功。”娴雅大大方方行了个蹲安:“只要福晋觉着可口,奴才愿意每日为福晋变换花样做这些小吃食。”
宝音先自笑起来:“这话说得,你又不是奴才。你是跟我比肩的侧福晋,怎么说到伺候上去。咱们和和气气的姐妹,直比一母生的还要好,爷才是欢喜。”
娴雅抬起头:“福晋抬举娴雅,娴雅愧不敢当。”
“行了。你们两个别你推我让的。”弘历摆摆手:“雨下大了,你好生歇着。我过去了。”自从宝音有孕以后,他便没有再在这边歇过。每日只是坐坐就走,多半是在高芸嫣的东偏殿歇着,偶尔也去纹音或是黄氏的寝殿中。
宝音微笑着:“娴雅,我下不了炕。你替我送爷到东偏殿去,那边只怕芸嫣还等着。她身子弱,要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嗻。”娴雅重新福了一福:“福晋好生歇着,娴雅告退。”起身的时候,弘历已经到了外殿。一直在外间候着的墨菊拿起弘历穿进来的大红雨披给他披上。
娴雅不及多想跟着出去,宝音歪在引枕上看着两人的背影默默出神。外面的小苏拉太监很快撑起大伞,不敢逾越到两人前面。
如霜扶着娴雅稳稳走在弘历身后约是一步的地方,不敢离得太远。伞只有这么大,虽说奴才们有各自的雨帽总不能让弘历被雨淋湿。旁边伺候弘历的大太监手里提着一盏绣球琉璃灯,两个小苏拉打着羊角灯照着前面的路。
“福晋身子不好,难得吃得下东西。”弘历淡淡说着:“对人拿来的小食赞不绝口还是第一次,你要仔细伺候。”
“嗻。”娴雅答应了一声:“先只是担心福晋不受用,能吃下去是奴才的福分。”
弘历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风雨中穿着一件有些单薄的常服越发显得瑟瑟可怜:“在这儿住得惯?只怕跟皇额娘的永寿宫没法子比。”
“爷说哪里话来,这儿是奴才的家。永寿宫是皇额娘看重爷,也是看得起奴才才让奴才替爷和福晋去尽尽孝心。加之皇额娘是天下之母,六宫之主。自然不是寻常地方能比得了的。”娴雅放慢语速,柔柔说道。
弘历嘴角微微一翘,算是认同这种说法:“你倒是伶俐得很,怪道福晋和芸嫣都是对你赞不绝口。可见必有可取之处。”
“娴雅绝不敢当爷的一句赞不绝口,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伺候好爷和福晋,跟芸嫣姐姐越发应该和睦相处。不能让阿哥因为些许小事分心,耽搁了皇上交办的差事可是奴才的罪过。”
弘历倒是第一次听见妻妾中有人这样说话,加上言语清晰伶俐可喜。免不了多看她几眼,只是朦胧雨夜中看不真切。记忆中依旧记得她是个清秀玲珑的小姑娘,常常一副低着头的模样。
“爷,到了。”娴雅在台基下住了脚,高芸嫣住的东偏殿到了。白玲已经扶着高芸嫣在廊下立着:“姐姐万福。”娴雅盈盈一礼。
“进来坐坐吧。”高芸嫣回了礼,弘历已经是紧皱着眉头:“穿这么点站在风雨里,受了风寒是谁难过?”
高芸嫣笑起来:“爷太小心,又不是美人灯风吹吹就坏了。不是就这么一会儿,等着爷回来就好了。”转脸看着娴雅:“妹妹进来坐坐,外面凉。”
“姐姐跟爷早些歇着,我先回去了。”娴雅又是一礼:“天凉了,姐姐别忘加衣裳。仔细别招了风寒。”说完给弘历请了个蹲安,目送弘历跟高芸嫣进屋后才带着宫女太监们往自己住的后殿走去。
“主子,仔细脚底下。”到了门槛的地方,如霜紧紧扶掖住娴雅:“您留神。”
娴雅抬起头看了如霜一眼:“我自来就这样子,走路从没有不叫人操心的。”
“主子,您就这样子一直将爷往外推?”如霜低低地问道:“爷不会因为您这样子就夸您贤德圣明的,您是侧福晋。”
娴雅笑笑:“是么,侧福晋不也是阿哥身边的人 ?'…'都是一家子骨肉,又何苦分得那么清楚。高姐姐原就比我强得多,我又如何去胜过她去。福晋更是难以望其项背,唯有自己小心翼翼做好也就是了。”
如霜几乎是带着一丝嘲笑的口吻:“但愿主子一辈子都能这么想,等有一日她越过你去了。做了第一侧福晋或是生下个一男半女,只怕就不会拿您做姐妹了。”
娴雅扭头看了如霜一眼,步履坦然往前走:“如霜,这话传到阿哥或是福晋耳朵里。你还要命不要?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人如此放肆无忌?便是我不计较,难道就没有管得了你们这些宫女的去处。”
“主子,奴才一时嘴快主子千万别见怪。”如霜有些慌了手脚:“要是主子将奴才交给了总管太监的话,奴才可是再也没脸活着了。”
“你还知道忌惮就不算错得离谱。”已经到了后殿石阶下,一把大伞罩到头上:“主子回来了。”杏儿迎到院子里:“外面挺冷的,白冻坏了。奴才预备了热水,渥渥可好?”
“嗯。”娴雅搭在她手上:“没事儿的时候找出两件厚实的羽缎袄子出来,只怕今年要冷得紧。”
“是。”杏儿答应着扶起娴雅进去。
娴雅靠在窗下的贵妃榻上,闲适地让雨芯给自己修指甲。手指上涂得还是上次西洋人带来的珍珠色指甲油,雨芯小心翼翼地修剪着每一片指甲:“主子,已经过了三更该歇了。”
“嗯,是不早了。这些时候都是你跟如霜值宿,放任杏儿那丫头越来越懒。今儿就要她来值宿,要不还以为自己是在家里似地。”娴雅一脸的不高兴:“你们也要好好看着她,总以为是皇后主子身边过来的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对谁都是绷着端着。活似谁欠了她似地。”
“是。”雨芯答应了一声,有些暗自欣喜。每次值宿是很辛苦的,虽说是第二天不用当差。可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