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之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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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霜伺候她漱过口,娴雅照例加了件外衣到院子里散步行食。如霜松了口气,悄悄到后面找到杏儿和雨芯把这件很是怪异的事情说了一遍。
三人俱是不得其解,至少这么奇怪的娴雅是以前没有见过的。不过唯一能够让三个人松口气的便是,至多再过一个月玉沁就会来了。那时候会有个人悄悄站在娴雅身后,几个人同心协力一定会让娴雅走出心魔。
娴雅走在紫禁城宫墙夹道中,来来回回漫无目地看着两边高大的红墙。忽的一粒粒雪粒从天而降,打在脸上好疼。
玉沁不让人跟着她,手里拿了件白狐披风远远跟在后面。并不阻止她迎着北风初雪继续往前走,颀长的背影像极了孝敬皇后。
海棠红的背影在有些灰暗的天色和红墙夹道中并不是十分抢眼,只有她才能穿得了这样艳丽的衣色。这也是皇后在世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恐怕皇后没想到那句不宜子孙的话也会有人丝毫不顾虑地告诉她。
这是那天夜里,娴雅淡淡说出口的话,之前说什么玉沁都不会相信幽娴贞静而又贤惠温柔的四福晋会说出这话。就算是皇后在日,对她不是很喜欢也不会说她心思深沉至此。
娴雅定住脚:“嬷嬷,咱们回去吧。下雪了。”
“嗯,等会儿只怕就下大了。”玉沁给她系上披风:“不能贪凉,要不又该清清静静饿上好几天了。”
“侧福晋,熹贵主儿要您这会儿到景仁宫去。”熹妃身边的小宫女立在东二长街的尽头,给娴雅请了蹲安。不知不觉娴雅经过御花园的琼苑东门到了东六宫这边。
“是吗?”娴雅愣了一下,低头打量着身上的打扮还算是过得去。扭头看了眼玉沁,玉沁点点头:“主子,不能让熹贵主儿久等的。”
“走吧。”娴雅微微扬起下颌,踩着花盆底宫鞋稳稳跟在引路的宫女身后往景仁宫走着。玉沁几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这样子几乎是当年孝敬皇后在雍王府或是初主六宫时候的情形。
景仁宫一直都是熹妃的寝宫,从雍王府进宫以后就是住在这里。娴雅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不过这一天好像熹妃只是要见她一个人。
“奴才给额娘请安。”娴雅稳稳当当行了个万福。
“我这儿不用这么多礼数,等会儿跟我一起用膳。”熹妃看着她:“脸色还算好,就是清瘦了些。”
娴雅福了一福在熹妃东侧垂首的椅子上坐下,玉沁跟着给熹妃福了一福。熹妃看着玉沁:“从那边回来,主子那儿收拾好了?娴雅这儿少不得要让你多费心,总是我不放心她就是。”
“贵主儿这么惦记着,奴才不知怎么谢贵主儿的恩典。”玉沁行了一礼:“主子去了,以后就全仰仗着贵主儿疼爱格格。奴才的主子说什么也会记着贵主儿这番恩情的。”
“这话说起来可就是见外了。”钮钴禄氏看着娴雅:“我怎么听说你这几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夹道里走来走去的,天气渐渐凉了要是受了寒怎么好?自己身子不好,谁不受用?总是自己吃亏,先时好容易看着长得好些,这些日子又是这样了。总叫人看着你也不是个事儿。”
“是,以后再不这样让额娘费心了。”娴雅心里满腹苦楚只是无法说出来,否则只怕她也不会再对自己有一份照应之心。
“皇上近些时候身子也不好,太医请脉总是让皇上多休息。那个性子又岂是寻常人劝得了的,只有让历哥儿多帮着点,让他省心就是好的。”熹妃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丝为人母油然而生的骄傲,娴雅心中满是艳羡。什么时候老天给自己这么点骄傲该多好。
“额娘说的是。”娴雅刚要起身,身后鱼贯而入的宫女们已经开始摆膳。也只好坐在原处不动,至少这里不是富察氏那里。不用担心有人会当面说出叫人难以自处的话语来。
宫女们伺候停当,娴雅扶着钮钴禄氏到膳桌前坐下。熹妃的胃口一向不错,也不叫人搛菜很是有味地吃着。
一段日子以来,娴雅总是胃口不开。却又不是上次害喜时候的模样,每次用膳不过是略动一两下就放了筷子。玉沁见了忧心不已,明知是为了什么却帮不上忙。只能是在旁边替她干着急,这些话皇后原说过。当今皇上不在乎,日后的皇帝在不在乎却不是寻常人知道的。
“你有心事。”熹妃看她举着牙箸索然无味的样子,闲闲说道:“宫里很多事儿经惯见惯就好了,存在心里没什么益处。早间历哥儿来给我请安的时候,说你这些日子都没有一点笑像。那日到你那儿去,说话时候都不知你在想些什么。你一个伶俐孩子,怎么就不明白一条在宫里颠扑不破的道理:甭管是别人怎么说你都没用,只要是那个人心头有你哪怕是被人踩到脚底下也是无碍的。有人护着比什么人都好。”
娴雅抬起头看着钮钴禄氏:“额娘,我……”
“圣祖爷的时候,有个长得极美的女子。出身却是最低微的辛者库浣衣女,就因为圣祖爷看她生得好。生下一个小阿哥,日后母凭子贵做了妃子。”熹妃看着她:“出身这么低都有出头的一天,还有什么要担忧的?你就是想得太多,顾虑太多。能够想是件好事,只是想得太多你就会太累,心也有就重。这时候别人就会到了你前面,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娴雅看着面前五颜六色的肴馔,只要想到那四个字就仿佛一块千斤大石压在胸口,几乎要把人压垮。抬起头:“额娘,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昨儿听说金氏有喜了,只怕苏家的那个也是差不多这时候了。”
“你的那一个不是比她们的都要大得多,再说你原就比她们要小。有什么好担心的。”钮钴禄氏抿嘴笑道:“我跟先头主子不一样,主子生的那一个是没有保住。我到万岁爷身边这么些年,只有历哥儿一个。生多少都不算,只有养大了才算是本事。”
娴雅茫然地点点头,要是自己这一生都是不能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算不算是一种福分。至少不用担心他成人不成人,也不去想他念书出息不出息。只要是平安无事就好。
“好了,想那么多也没人知道。你想想自己要怎么做才好,不能说主子没了你就少了主心骨。不能总是叫人扶着看着一步步往前走,这样的话一辈子都长不大。”钮钴禄氏摸摸她的发髻:“历哥儿是我生的,性子怎么样我知道。只要你是有心的,他不会负了你。有些人心思不在这些事上面,只是想一味站高枝早晚会跌下来。”
“额娘说的我都记下了。”娴雅起身请了个蹲安:“额娘,我明儿再来给您请安。”
“下了半日雪珠儿只怕寒气越发重了,玉沁看着她。”
“嗻。”两个人相继给钮钴禄氏请了安,这才慢慢退出去。
钮钴禄氏叹了口气,要是一辈子别扭下去解不开心结的话,只怕真是要在这幽冷的深宫里过上一辈子了。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三十二章 劝子
富察氏拥着被端干呕了许久,只怕又是有了。金澄和苏蕙伺候在左右,看这样子金澄也有些熬不住。好容易止住的,这会儿看她干呕不已不免捂着嘴跑了出去。
纹音自从后一次生了个格格以后,不仅是女儿身子不如先头的永璜好就是她自己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至于那个黄娟已经是个药罐子了,太医每日不过是循例开药而已。几乎没有一句好话说出来,反倒是连高芸嫣都不如了。
高芸嫣时气所感有些伤风,这会子是不能到这边来伺候的。娴雅见她有孕反倒是自己先退了出去,很少过来。富察氏虽然心中不悦,只是当有人问起两个侧福晋都不来身边伺候,反倒是贴进去不少好话。说是两人身子都不好,不如让两人安安稳稳歇着反倒是件好事。
“怎么,几个月了?”宝音看着一脸红晕的金澄:“我说王爷这些日子都是喜孜孜的,也真是不能总是我一个人有这喜讯。”
“挨在主子后面。”金澄腼腆地说道:“奴才全仗着王爷主子看着,奴婢可是没有那么大福分的。”
“瞧这话说得,难不成谁还能给你受委屈。”宝音瞧着苏蕙笑道:“你也要快些,咱们这重华宫里啊。两个侧福晋都是不中用的,一个呢是病病歪歪,另一个却是中看不中用。高福晋是自己身子不好,就是有了也是保不住。那一个却是这么些年连个喜讯都没有,还好皇上和额娘都不说这个,要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有多容不得人。真真是委屈了她了。”
苏蕙抿嘴笑道:“王爷和主子都待奴才们极好,谁要是有这个心真真是委屈了主子。”
“正是这话,不看别的,就是看在先头皇额娘的份上也不会待她不好。别说是皇额娘的侄女儿,就是从皇上皇额娘那边拨过来的猫儿狗儿,也比寻常人要多看顾一些。”宝音笑着拈起一粒酸梅放进嘴里:“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两人相顾默然,话里话外也是在说两人。因为两个人都是孝敬皇后赐给弘历的,这时候看来这位福晋说话还真是要小心伺候。“主子说的便是正理,奴才们要不是主子日日看顾哪有这么大福分。”
“还是你们知书识礼,要是别人还不知怎么说我心怀狡诈呢。”虽然两个侧福晋都是这样子,宝音不敢丝毫懈怠。
弘历对高芸嫣始终是荣宠不衰,时时处处都会将她装在心里。这时候不能再跟她闹僵下去,不如两人相安无事倒是一件正事。至于娴雅,只怕是除了一口活气之外,想再要跟自己一教高下是再也不能了。
既然如此不如给他留一条生路,省得太过赶尽杀绝的话也不太妥当。只是这是看她还算是听话的份上,若是日后还想蹦跶出来就决计不会放过她。
其实娴雅跟自己倒真是棋逢对手,不论是出身还是别的,除了她好像这儿还没有人能够自己心存一丝忌惮。
“福晋,王爷回宫了。”墨菊在槅扇外说道。
“嗯,知道了。”宝音略一颔首,身边两个人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福了一福不敢在这边多待,要是一点做得不对只怕她会变脸。
两人出去以后半盏茶功夫,弘历一身皇子朝服装扮进来。红宝石的帽顶甚是惹眼,只怕除了皇子亲王还真没有这样的打扮。
“今儿好些了?”弘历在一边坐下,宝音让宫女拿来常服亲手伺候他换上。
“好多了,两个格格刚走。”看着人给他端来温热的奶子以后,方才坐下:“皇父身子好些了?王爷这些时候如是忙乱,身子真是要好生注意。”
“再说吧,额娘叫我过去。”弘历起身:“你早点歇着,夜里不要等我。”
“是。”就算是去景仁宫,也不会呆到夜里。只怕是高芸嫣那儿又有了什么事,才是不管不顾什么规矩礼法就去了。
“额娘。”弘历刚才坐定,熹妃宫里擅长烹调的掌勺宫女已经端来最拿手也是熹妃最喜欢的白水猪蹄放到母子俩面前。
弘历失笑,额娘就算是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忘了要吃这些。弘历倒是不喜欢吃这个,只是每次看着额娘吃这些也是莫名高兴。
“你总是看着额娘吃。”熹妃先夹起一块慢慢咬着:“你媳妇儿身子好些了?我昨儿看见她有些歪歪的,每次都是这样子叫人不安心。“
“您别操那心,横竖有太医看着。“弘历吃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她是这样子,不过永琏这些时候倒是壮实了不少。”
“是么,那倒是好。”熹妃喝了口白粥:“老五家的也不错,永瑛还有那个大格格都是伶俐得不行。尤其是大格格,你们兄弟俩到这时候还就是这个大格格算是皇上膝下最年长的格格,又是老五媳妇生的。生得又好,说是没多大就会叫阿玛额娘了真是不错。”
弘历本来想要说什么,只是在生母面前也就不说什么了:“等有了空,叫老五带着他们到额娘您这儿来也就是了。”
“你是她大爷,见见有什么不好。”熹妃笑道:“我看啊,只怕一看就喜欢了。”
“额娘,您找我来还有事儿交待?”弘历不喜欢弘昼,连带着有些事不愿多提。究其缘由不过是因为弘昼自小在自己生母身边长大,自己的额娘难免会偏袒他多一些俄。
“我就想问问,你那个高福晋是怎么回事。成日家病病怏怏的,要是有什么不好还是应该知道病根儿才好。”熹妃端起普洱茶漱漱口:“总这么下去,只怕不是件好事。”
提起这件事弘历也是有些心烦,芸嫣吃的药就像泼到沙滩上一样一点用都没有。“额娘,有没有什么好大夫。我也是心烦这件事,一点用没有。”
熹妃看着儿子:“有空啊是该找个高明的大夫给她看看,宫里总是传太医看病也不好听。你阿玛身子又是这样。难免会叫人心中起疑,不好。”
弘历先前也想到这件事也只是想给高芸嫣看好病,至于会出现什么变故倒是没有母亲想得这么多。不过母亲说的还真是不得不考虑的事情,这时候母亲说起来倒真是让他恍然大悟。
“还有件事,你心里要有个准谱。”熹妃沉下嗓子:“前儿谦嫔带着圆明园阿哥过来一次,额娘不想看见圣祖爷晚年那些事在你和老五之间出现。皇上英明圣断,自然是不会听信了谦嫔那些话。只是你也知道,我跟裕妃两个这几年都不怎么到皇上跟前去了。自打先头皇后走了以后,谦嫔多少有些恃宠而骄的样儿。”
谦嫔刘氏是皇父这几年一直都偏宠有加的嫔御,只怕比自己还要小了一两岁。说她想要皇父的老来子,只是被人口口相传叫做圆明园阿哥的儿子做储君也太低估皇父了。
至于谦嫔恃宠而骄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皇父未必不知道,只是一旦上了年纪就会对这些事情多少有些姑息,要是换在皇父初登基的时候说什么都不会对一个女人这样。或许是因为病得久了,也就对这些事情见一半不见一半吧。
“额娘说的我记下了,我会留意。”就算是心里打定了主意,弘历依旧是不打算跟母亲谈论太多这些事情。
一来后妃不得干政,二则就算是有什么也不能将母亲牵涉在内。干涉到朝局大政,不是仅仅凭着妇人两句闲话就能定夺的。就算是自己的生母也不行,大权一日不可旁落这是从很小时候在皇玛父身边就学会的东西。
熹妃想要顺道说说娴雅的事情,前思后想一番还是忍住了。已经说了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