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妃之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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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的一份心思。先朝良妃出身微贱,就是先帝也是对她满心鄙夷。八爷为此所受的白眼还不够多,只因为有了安亲王那样一个强势的外家也就有了八爷党一说。只是这朋党恰恰也是皇帝最为忌讳的事情,加上八福晋那个跟八爷一样的性子:执拗到圣旨都没用。只有让自己这么个六宫之主去劝她,要她谨守妇德。不要做一个女人不该做的事情。那时候郭络罗氏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四嫂,你心底恨不恨年贵妃?
只是这一句话,很多嘴边的话都是再也说不出口。女人哪有不恨夺了自己恩宠的人,只是选了做皇家媳妇的女子就再也没有恨或是怨了。只能在漫长的岁月中,不失掉君恩就好。即便是失掉了自己也不能失掉了他,他不只是自己的父皇更是自己的天。
富察宝音这样子谨慎小心,只怕也是知道只要有了皇上的吩咐日后就是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了。可是很多东西不是有圣谕就能牢牢把握的,要靠自己更是要看那个男人是不是有心。也不是人人都跟皇帝一样有着不曾磨灭的真心。
“奴才们恭贺皇后千秋,皇后千岁千千岁。”交泰殿里,皇后受到所有命妇嫔妃朝贺。皇帝因为国事繁忙,从早间开始一直都没出现。
身边奏事太监苏培盛急冲冲从养心殿到了永寿宫:“奴才给皇后请安。”
“起来吧。”皇后穿着厚重的朝服,已经是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被热气一蒸,诸多嫔妃命妇越发显得娇艳欲滴,皇后知道这都是在等着皇帝前来。只是大热的天弄出个什么事儿来只怕就是得不偿失了。从交泰殿受礼回来以后就让诸多妃嫔命妇各自更衣之后偶富察宝音等人引领着下去用膳。这么一来反倒是自己来不及更衣:“万岁爷什么时候得空?”
“回主子的话,万岁爷还在批折。有空自来就来了,主子不用等万岁爷了。”苏培盛给皇后跪下行了大礼:“奴才先恭贺主子千秋万寿。主子千岁千千岁。”
“好了,领赏去。”皇后点头,苏培盛脚下没动:“奴才还有一事禀奏皇后知道。”
“说吧。”皇后紧了紧手指甲上的掐丝珐琅护甲,上面还缀着一颗明晃晃的头等东珠。苏培盛看看左右,除了那拉娴雅在外面伺候什么人都没有过来。趋前一步:“主子,万岁爷让奴才跟皇后回一声。钦安殿设祝寿道场的事儿,只怕是要引起一场大风波。这几日万岁爷抽不开身不到主子这边了。”
那拉氏点头:“还有什么事?”隐约听说有这么一档子事,永寿宫的总管太监在钦安殿设置了祝寿道场给自己祈福祝寿,皇帝已经是隐隐不高兴了。虽说上年下旨要给自己千秋寿诞弄得热闹一些,只是一些官员妄揣圣意甚至肆意妄为皇上都是一忍再忍。少不得要借件事敲打敲打这些上蹿下跳的官员们。只是放眼望去,除了在自己身上能够这么做以外谁都不能让皇帝没有任何忌讳的当面斥责一番。
“下去吧。”皇后起身:“娴雅。”
“是。”娴雅答应着进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咱们出去走走,这么闹腾一天我也乏了。”那拉氏打量着身上穿戴整齐的朝服朝褂:“我脖子都酸了,朝冠压得人头抬不起来。”
娴雅已经让人捧来皇后日常穿的常服和钿子:“主子,奴才伺候您更衣。”
那拉氏进了后寝殿,娴雅跟着进去伺候皇后匀脸。“还在怨我?”身边没人,皇后看着娴雅白皙的脸颊:“那天的事儿算不得什么,你要是为了这个就连着这么些日子都没看见笑脸那可不行。”
“奴才没有这么着。”娴雅专心致志给皇后梳头:“就因为主子看重我才会那么说我,原是为了我好。总不会这么些好赖话听不出来,那还能说是那拉家的。”
“你这张嘴啊,总是说不过你去。”皇后笑着看着镜中娴雅的倒影:“用那只戳支凤的,看着就不赖。今儿进来朝贺的送来不少首饰,尤其是十三福晋送来的那套点翠的。赏了你了,只是别声张。被人知道了还不乌眼鸡似地给你过不去。”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二章 入侍皇后 11
“奴才可不敢用那么僭越的东西,就是主子上次赏的那支鎏金簪子还没敢用呢。”娴雅一面笑着一面按照皇后的授意将那支点翠的戳支凤簪到皇后的两把头上:“您瞧这么着可好?”
“嗯,就是这样。”皇后换了件常服,起身扶着娴雅的肩往外走:“知礼是最好的,有时候有些人自以为能够揣摩圣意结果弄出来的事儿就是叫人说不出口去。赏你的就拿着,便是这时候防着人不戴便也无妨。日后自然有用的日子,是不是?”
“主子,您想去哪儿走走。”出了永寿宫门,身边只有娴雅跟着。后面几个小宫女捧着皇后随时要用的巾栉和熏香还有几个小太监伺候着。
“顺着西二长街走走。”皇后不知不觉到了翊坤宫的翊坤门首:“咱们进去瞧瞧。”
“主子,这里面没人。”娴雅有些疑惑,还是扶着皇后的手进去:“上次听主子说起过,这儿是先时年贵妃的住处。”
“嗯,走了好几年了。”皇后笑笑:“从潜邸到了这宫里,就这么挨着住着。没事儿的时候,溜达着就到了一处了。说说笑笑的,时辰容易过。只是她身子弱,三日好两日不好的。生了好几个,只是一个六十养住了。还是弱得不堪,别说她自己。就是万岁爷也是看了心疼,我能帮上什么忙,只有帮着看着。让万岁爷省心就是了,只是有时候想想真是怪可惜的。”
其实很久都没有想起过年妃了,苏培盛方才来说起的话却是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年氏兄妹身上。皇上真是拿自己身边最是信任最是亲近的人下手,最后只有是伤人伤己。
“主子,坐坐吧。”娴雅扶着皇后在翊坤宫正殿坐下:“还离得真是近呢,奴才听说东边的承乾宫也是个好去处。”
“要是我给你选,你就住承乾宫最好。”皇后看了眼娴雅:“你这个性子啊,跟先朝的孝昭皇后很是像。不过那时候先帝是住在乾清宫,孝昭皇后就住在坤宁宫。孝懿皇后一直是住在承乾宫了,万岁爷是孝懿皇后抚育成人的。这承乾宫空了好些年,那里面的梨花可是这整个宫里最好看的。我曾想去那儿住着,万岁爷说还是挨着近好,只好住在西宫这边了。”
“若是奴才有福,真如主子所说就好。”娴雅很喜欢承乾宫这个名字,更是向往着那盛雪的梨花。
“尔等所奏在钦安殿为皇后建祝寿道场一事,既经奏闻,则必称奉旨为皇后建祝寿道场。朕思以下敬上为礼,若君上为臣下祝寿,成何体统?昔圣祖皇考为宁寿宫太后启建道场,原系孝思,欲尽臣子之诚。朕为圣祖皇考、皇太后圣母启建道场,亦是朕之孝思。今尔等为皇后在朕宫闱建立道场,殊非典制,且尔等愿为皇后立道场,不拘在何处俱可,如在钦安殿,则于体统有碍。”
皇后刚刚起身,就听见宫中上下人等都在窃窃私语。其实昨晚就知道那道明发上谕了,皇帝特地让高无庸过来宣自己到了养心殿,当面说了一遍。随后又让值宿的军机大臣将这道上谕明发全国。
“主子,先吃点紫米粥吧。”永寿宫人人自危,高芸嫣战战兢兢地只怕自己说错话让皇后迁怒或是别的什么事儿惹得皇后发火。
那拉氏接过皇后御用的碗箸慢慢吃着,不时抬眼看着宫中诸人。皇上这个事儿看来是能够让人警惕一段日子的,至少看自己这边就能知道了。恐怕也能治治那些日日想着往永寿宫送礼,妄图在自己这儿撞木钟的人也能少了好多。至少在别人看来,皇后真的是娇宠过剩有些恃宠而骄了。真的惹恼了皇上,皇后还是要被斥责的。不是真的帝后一体,要不皇上也不会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计较那么多了。
“主子,熹妃和裕妃两位主位来给主子请安来了。”安安和宝音两人进来福了一福:“已经在院子里了。”
“嗯。”皇后漱漱口:“在偏殿坐,我就来。”
“是。”宝音看着皇后还算安然的面色,皇后是真的不计较还是有意这样子叫人安心。怎么遇到这事儿还是这样子稳若泰山,难道这就是中宫皇后的雍容稳重?
“给主子请安。”熹裕二妃一大早听说皇帝申饬皇后的事情,不及多待就约好了过来:“主子昨夜歇得好。”
“瞧我这红光满面的,能不好了去?”那拉氏指着安安端来的绿豆汤:“一大早过来,只怕还是来不及用早膳的。她们熬的绿豆汤还不赖,先垫垫肚子。等会儿还有些好吃的,在这儿吃过再回去。一个人坐着实在是没趣儿,过些时候就该去圆明园避暑去了。想想是不是还住去年住的那些地方,好叫人早些收拾出来。”
“臣妾昨儿还说呢,今年是闰七月。这个三伏天又多了一个月,万岁爷最是怕过暑热天的。”裕妃先自笑道:“到了秋凉就要给阿哥们指婚了。”
那拉氏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秀女,只怕这才是她们最愿意听的话。入宫这么久盼的就是这件事,要是不为这个谁又愿意做小伏低这么久?
“是啊,臣妾也是这么盘算的。”钮钴禄氏着意看了眼皇后身边的娴雅,小丫头是越来越出挑了。先时选秀的时候还只是为着皇后未出五服的侄女儿才选进宫的,哪知道皇后真的是有眼力价。这个丫头总有一天会越过如今最是出挑得标致的高芸嫣的。虽说弘昼是自己一手抚养成人的,只是弘历依旧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说什么也不能舍了他去为弘昼打算得更多些,那是自己后半生的倚靠。
“嗯,就这几个阿哥再不替他们打算还替谁打算去。”那拉氏笑着让宝音把御膳房刚做好的勃勃拿到二妃面前:“谦嫔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的话,万岁爷甚是看重。只怕也要一起去圆明园的。”熹妃答道:“只怕是有了喜了,好多年宫里都没有喜讯了。”
“嗯,万岁爷膝下不盛。这也是咱们没福,既然是有了喜就不能再出一点岔子。”皇后郑重吩咐道:“要是真是个阿哥,别说是万岁爷就是咱们也该酬谢老天庇佑。”
“是。”钮钴禄氏听到皇后如此说,赶紧起身答应了。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二章 入侍皇后 12
娴雅穿了件青玉色的宁绸氅衣坐在院子里乘凉,高芸嫣有些受了暑吃过藿叶粥早早歇着了。富察宝音摇着一柄团扇从杏花春馆正殿旁的小屋子出来:“夜深了,还不睡?”
“宝音姐姐。”娴雅扭过头一脸安然地笑意:“坐坐,夜长睡不着。”
“我也是,咱们两个人一起坐着也好有个伴。”宝音挽着一个松松的辫子坐到娴雅旁边:“还是圆明园这边凉快,要是在宫里只怕这会儿热得睡不着。”
“要不主子怎么会带我们到这儿来,连万岁爷和十三爷也来园子住了。”娴雅把方才从屋子里拿出来冰镇酸梅汤端过来放到宝音手边:“姐姐试试,还不赖。”
“芸嫣人呢?安安是主子让到裕主儿那边送东西去了,芸嫣又到哪儿去了?不会是到熹主儿那边去了。”宝音喝着沁入心脾的酸梅汤,缓缓道。
“高姐姐受了暑,吃了点藿叶粥就歇下了。”娴雅拿起自己手边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几只闪闪烁烁地萤火虫在不远处上下翻飞。周围竹篱边不知名的香叶花草散发出淡雅至极的香气实在是惬意极了。
“她那个身子啊,自己也不知道爱惜。三日好两日不好的,可怎么处呢?”宝音也是不着痕迹地轻咳了几声:“风吹吹就坏了,跟美人灯似地。”
娴雅抿嘴一笑,足踝那儿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皇后给的上好伤药甚是管用,就是自己不知道好生歇着耗了这么多时候。虽说是每次遇到这些时候皇后还是会说上自己几句,只是总免不掉但这些发自内心的疼爱在里面。这是皇后也是自己的姑姑,那天还笑说要是有个女儿也是这么多大了该多好。
“安安回来了。”远远看见一个影子从外面一蹦一跳进来,一瞧就知道这是安安从裕妃那儿回来。娴雅先是起身迎了过去:“慢些走,要不又和我一样了。”
“没那么不仔细。”嘴里说着,安安还是绊了一个趔趄还是很快就站住了:“我比你稳当。”一面说一面端起酸梅汤一饮而尽:“好爽快,就是这么喝才是酸梅汤。要是一口口啜饮,没意思。”
娴雅想起方才富察宝音喝酸梅汤的情形,加上这会儿安安的话。想要看看富察宝音那张百年不变的温柔敦厚的脸上会是怎样一番表情,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她什么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样子,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怒不形于色?
安安挨在娴雅身边坐下:“娴雅,脚底下还疼不疼?要不再跟讨点活血化瘀的药,在脚踝子那儿敷上一敷。只怕就能断了根了,总不能以后落下病根儿去。”
“没事儿,早就全好了。”娴雅扭头看看坐在一旁仰望天幕的宝音:“咱们都歇着去了,主子只怕明儿天一亮就叫咱们上去呢。”
“那走吧。”富察宝音点点头,先自摇着团扇进了里屋。安安朝着娴雅一笑:“总是你说了就算的,我看啊你说的有时候有用得多。对了,芸嫣是怎么了。这几日都是病恹恹的,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身子弱受不了暑热,主子叫她歇着去了。”娴雅跟安安一路走着:“你不是说晚上有话和我说的,怎么到了晚上又不说了?”
“等会儿和我睡,我悄悄和你说。”安安娇娇的一笑,拉着娴雅到了自己的屋子。换了件衣服,两人睡在榻上:“娴雅,这话我悄悄和你说。是主子昨儿问我的,我知道是为了秋凉以后指婚的事情。问我是想留在主子身边多住些日子学点规矩呢还是这么早就让主子指婚,我都不知道该要指婚给谁。”
“主子都这么和你说了,难道没说要把你指婚给谁。四阿哥五阿哥还是怡王爷家世子?”娴雅最小,说话也就是最没顾忌:“你自己想指给谁最好?”
“当时主子问我的时候,我还想都没想呢。”安安扭过脸看着娴雅:“其实谁该指给谁,主子和万岁爷都想好了。压根就不用我们来想来来盘算,想再多都是没用的。”
“这话咱们都知道,给谁做主子做奴才都是一样。”娴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