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的乐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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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藤堂家的时候,爷爷说,这是母亲留给我的话。
插曲。无味
(一)
“纱子!”雪文冲着纱子大声叫嚷着,生怕她听不到。
纱子微笑的看着跑向她的孩子,却又在心里害怕这双过于明亮的眼睛。
“小心吓到孩子了。”纱子不自觉地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笑道。
“嗯……”雪文绕着纱子走了一圈,“快出世了吧?”
纱子扬起嘴角,一脸的幸福。
“可惜我太小了,不然还真想当他的干爹”,雪文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着。
“雪文,一定要爱这孩子……如果是个女孩一定要守护她,如果是个男孩一定要离藤堂家远远的。好吗?”
……
'若叶是我的,纱子才是大家的。'
(二)
秀一出生的时候,雪文在院里移植了一棵沙罗树。
如女人的皮肤一般光滑、细腻。
那一年雪文十一岁,作为下一代“师家”,绝代的舞姿与演技,使他能够在这样一个古老、传统的世家中,任性的做着一些事。
那是一些腐朽的事。
我去藤堂家的时候,是在那九年后。
'沙罗双树,雪文只种了一棵。花开时,缤纷而落。听一些前辈说,那里曾经种的是樱花。纷纷坠地的风景会是相同的吗?
我从未见过雪文种的沙罗树开了花。'
卷二。第二章 火。风花
卷二。第二章火。风花
(一)
掬一泓泉水,映着红彤彤的叶子,像是流动的生命,无止息的。
我病了,病得不轻。
只穿着一件浴衣,无怪乎是病了。
幸村不在,回藤堂家表演了,已是无人管着日常的生活。
我有了可以去找小野的理由。数年前,雪文禁止我再去找小野,我无法违抗他说的任何话语,但是这次我无论如何想要见他一面。
☆☆☆
小野在镰仓有一家诊所,我去过几次,是雪文带着的。
雪文总是固执的相信小野的医术。
我喜欢小野卓然的医术,喜欢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每每看着小野的时候总觉得他不像是活在这个世上的人类。
过去和未来。
爷爷说过,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载体,都是一个容器;连接着过去和未来,盛载着时间的洪流。
大抵是因为如此,每每在他的身边,总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无比的安静平和。
(二)
我约小野在银座见面。
我穿了白底印染着红叶的和服,头发也已长长,梳了一个简单而不失典雅的发髻。如此的盛装在银座出现,总是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我是有些恶趣味吧?令人恶心的恶趣味。从京都跑来,还特定扮成了女人的样子专门为了见一个男人。会像母亲吗?如果小野看到会这么说吗?'把玩着咖啡杯,我不禁这么想道。
'也有一些人过来搭讪,是母亲的话就不会了,她是一个没有任何空隙好让人接近的女人,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像女神一样的存在。无垢而堕落,雪文总是这么说的。'
'在新宿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是半是繁华,半是颓靡的生活;在神社呆久了,也是会生出堕落的疯狂冲动。'
“好久不见了。”小野从门口进来就径直走向了我,“你总是最‘特别’的一个,在人群中。”
“在取笑我吗?小野。”我的眉梢微微向上扬了扬。
小野语气凝重地叹了一口气,“秀一,你会把雪文逼疯的。”
“小野,你说,如果嫂夫人在这看到我们,会气急了吗?”我没有理会小野的话。
多年前小野和诊所里的护士结婚了,夫妻来一直打理着诊所,听说日子过着很不错。
“如果是千惠的就一定不会。”小野嘴角微扬,自信的笑了。
“很幸福吧?”我旋转着汤匙说道。
“秀一”,小野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暖,“你怎么老是让人这么担心?如果纱子看到她会哭的。”
我甩开了他的手,大声叫嚷道:“那就让她看啊!她不是从来都没看过我吗?你说啊,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告诉我?说什么担心?说什么爱?从来就没有过的东西,不要现在拿出来教训我!”
“秀一!”小野拿出钱包,付了帐,拉着我,出了店。
我不发一言的跟着走了,也许刚才真的是过火了,我不该那么对着小野乱吼,一个始终像兄长一样关心着我的人。
……
“刚才……”
“今天晚上镰仓的大塔宫有薪能,我买了票。一起去看。”小野平静的说道。
“呃?嗯。”
(三)
小野给我看完病,就带着我去大塔宫了。
我也是终于见到他的妻子了。'如果是她的话,就一定会幸福了。'当我第一眼看到千惠的时候,不禁这么想到。
霜叶红透,浸染得像是殷红的鲜血,如同戴着面具的鬼魅。
夜晚的篝火和零落的灯光映衬着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古老的生命在时间中艰难的挤压出一席之地。
喘息之音,久久无法平息。
演出开始了。
也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
……
“小野,你见过藤堂家的能乐堂吧,在水中央。四方的篝火、水中的火光,映衬着整个舞台。幽玄诡异,却又美得那么不可思议,那么堕落,那么残酷。”
记忆中深埋的,还是禁不住的,翩然浮现。
“听说你去了中国?”
“嗯。”我不明白小野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
小野转过头,看着我淡淡笑了,“看过京剧了吗?我比较喜欢京剧。”
“很热闹,很缠绵,也很哀伤。和‘能’完全的不同。”我本能的答道。
“可以是风华绝代,可以是洒脱,可以是无比的潇洒……这样的挥洒而尽,是我喜欢的。的确不同于能乐。”
“啊?”我突然恍然大悟的笑了,“看不出来,小野原来是这样的。呵呵。”
小野用一种痛苦的眼神看着我,“在藤堂家很辛苦吧?所有美丽的东西都是痛苦的活过来的。”
我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眼神,也有点讨厌,“总不能说是痛苦,就不活了。再怎么痛苦、再怎么黑暗也必须活下去,活着的话,玩起来才更有意义,因为死了,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不是吗?”
“你和纱子果然是不同的,像雪文说的那样”,小野有些释然的笑了,“不要恨他,请不要恨他。因为他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一直?”这是小野吗?我开始怀疑了。
“嗯。”
'我开始知道当初雪文为什么禁止我去找小野了。真的。我不该想问他,也不该来找他。'
……
'因为看起来他是这么的幸福。这么的不同。'
卷二。第三章 月之茧
卷二。第三章月之茧
(一)
从镰仓回来以后,我一直呆在神社,哪也没去。
找不到要去的地方,也找不到需要回去的地方。神社也只是徒有虚名。爷爷已经不在了。
'爷爷,这里还是我能够回来的地方吗?幸村还在,但是风的味道早已改变。'
千年前,一场皇家内部的争斗,成就了昔日繁华的平安京。这样醉人的浮华大概也只有殷红的血液才能衍生而出。
一场盛宴,死亡的盛宴。
像蝴蝶一般。
我讨厌这样诱人的美,讨厌这样脆弱的美。
……
侧身梳着刚洗净的长发,不禁浮想连篇。
水滴映衬着冷白的月光。
头发已经很长了,披肩散着。百无聊赖的坐在庭院里,看着树梢上清冷的一钩银月。心想着明天该去买些书,好打发无止尽的时间,冬季的来临,压得我无法看着整片整片的天空,这样躁动的心情无法平静。父亲、母亲什么的已经与我毫无关系,只不过让我来到了这个世间,如此而已。
突然,感到手中的梳子被抽出了。
“这样,又会病了。”幸村怪道。
动作很轻柔,头皮感到一阵风吹过的清凉、酥麻。
“他知道你去镰仓那天,像发了狂一样。除了宗家那帮老家伙,无一人幸免。”幸村有点厌嫌的说着。
我知道幸村说的是雪文,也知道他讨厌雪文。是过激了,小野并未告诉过我什么。但,没来由的在心头还是泛起一阵愉悦。
“我明天会去买些书来打发时间。”
“嗯”,幸村有点阴郁,“我会看好神社。”
我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怨言总是比我多。
那一年,我才九岁。去藤堂家那年。而他,现在一直呆在神社。他那般大的时候,我被留在了新宿。
这样想来,也许我的更多。
(二)
我穿了一件深灰色的休闲长衫,一条牛仔,咖啡色的皮靴,冷白的外套;及肩的长发随便扎了一束就出门了。
在书店订了一些哥特式小说和药草、史学方面的书籍,就去了鸭川。
河水还是以同样的姿态在流动着在过去的时光中。
我想幸村没说出的话是'书可以邮购,何必亲自跑一趟?'
想掂掂河水的重量,只是这样。
“秀一?!”
迎面走来的青年搂着一个妖媚但不失贵气的女子,发出惊讶的声音。
“新彦!”我微微蹙眉。她,不是红叶。
“真的是你!”看样子新彦是意外的高兴,随即拿出皮夹,随便抽出一张信用卡给边上的女人,吩咐道,“你自己先去买些东西,完了,我就给你电话。注意点安全。”
我冷漠的看着那个女人离开,新彦看我的样子有些紧张。
“你知道的,这只是逢场作戏。”新彦耸耸肩,有些不以为然的掩饰言语的颤抖。
“嗯,是的。”我的声音依旧无法变得热情,即使对象是他,许久未见的情人。
“秀一……”新彦有些怅然。
“男人的那档事,我知道。我也是个男人。”我有点莫名的发火,我知道不是因为新彦。
新彦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秀一……我……”他的手顺势搭上了我的肩。
我别过脸,厌嫌的甩开了他的手,余光处瞥见他因为发怒而开始涨红的脸。
“我在那个时候结婚不是故意要给你难堪,要伤害你!我原来不是这样想的!好,我承认我潜意识里一直是有意要这样做的,我要看到你受伤的样子,要看到你离不开我的样子……但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你根本就不在乎,一点都不会在乎!整个地球爆炸了,你也不会在乎的!该死的!从藤堂幸村来了以后,我就受够了,受够了你的样子,装得跟个神明一样,却又巴不得毁了那孩子!你自己有看过吗?你看藤堂雪文时的那样子,跟个荡妇一样!该死的!就算这样,就算这样……我还是……”新彦的两只手用力地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肩膀,最后朝着我的右脸用力挥了一拳。
很疼,真的很疼,有血丝从嘴角渗出。
他说得对,我无动于衷。
“说完了吗?”我舔了舔嘴角的血丝,拿开了他还抓着我的手。
他就那样看着我,一脸受伤的样子,爱与恨交织缠绵的无奈,或许吧。不再说话,似乎刚才已经一气发泄完了,颓然的,似是而非的。心中突然起了无数的想法,当初是真实喜欢的,所以才走到一起,只是这样的喜欢又可以存在多久的时光?当月光铺上我和他光洁的身躯,我无法说出这是爱,只是如蛇性的诱惑。
就这样相视站着不足一刻钟,有一世之遥吗?
看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惠子,在哪?……好,我马上就到。……事情?没什么事情,认错人了。”
他挂了电话,从我身边走过,没有再看我一眼。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我从没想过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结束。还没问他红叶好不好,大概也没机会了。一直以为我们三人会邂逅在东京某条繁华的大街上,然后,一起到附近的咖啡屋坐下,聊聊过去、现在、未来。
'认错了?……'
只是认错了。
我也走了,围观的人散了许多。
“这出戏,演得差劲极了。”残月一定会邪邪的笑着,然后,慢慢呼出这话。
那个像极了雪文的男人。
我会再到鸭川的,一定。
(三)
订的书比我还早到神社,幸村已经归类好,放进书柜了。
一切似乎都很平和。
他端上刚沏好的茶,递给我。
“雪文来过。”
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茶水洒出了些许,我无法掩饰自己的失态,故做镇定的喝了一口茶,“我见到新彦了,在鸭川。”
幸村没有看我,“是吗?那个曾经说过会永远在你身边的男人到现在还是流连在鸭川畔的歌舞中,看来注定的事是改不了。”
心无故的凛了一下,我知道有些平衡已经打破了,抵不住时间的洪流,幸村不是一直都是个孩子。
“没有什么能够走到永远。”我貌似平淡的说道。
幸村眉微扬,瞥了我一眼,“也许,你对他的恨可以。雪文,从一开始就把你吃得死死的,好好的看护在笼子里,爱恨嗔怨他都视而不见。”
“那你呢?是想把我制成标本吗?”我对上幸村的眉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用力地回瞪我,“你以为他会让我如愿吗?雪文永远活在你母亲编织的‘自由’世界中,你就跟他一样!相互纠缠的灵魂,永远得不到一刻的安息。”
我颓然的坐下,是怎么了?每一个、每一个人都像山洪爆发一样。我做错了什么?让我如此……我的怨恨该向谁倾泄?
“你呢?藤堂幸村。会和我一起死吗?”
“不。”他回看了我一眼,身子向前倾,紧抓着我的头发,头皮疼得发麻,“我不会让你死。”
我发狂似的甩开了他的手,“弄疼我了。”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