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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妾薄命-第6部分

小说: 妾薄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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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梓书还是耐不住,问道:“谢夫人,听大家说你……克死人,是真的么?”
见谢长庭挑眉,林梓书又忙补充:“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办到的。我爹娘总要我嫁人,我不想嫁,要是我也是克夫命就好啦!”
谢长庭这回是真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童言无忌,你道这是好事么?”
林梓书神色略微黯然,“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娘想把我嫁出去,这些日子把三姑六婆都弄来劝了我一溜够……我知道她是为我好。说真的,我其实也不是讨厌相府家的小公子,我都没见过他呢!我只是觉得太快了,就这么早早嫁人生子,一辈子就那样了啊。”
林梓书今年十七,说起来也不早了。这时许多大户人家的女孩,十五岁一及笄,就许了人家。又有多少人是心甘情愿的。而她们没有选择。
谢长庭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太能想象,要如何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共度一生。不过好在这种命运对她而言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两人又向前走了一阵,只见石径一旁,生着几簇毛茸茸的蒲公英。林梓书平时在家中受父母管教,这些玩意儿都不让碰,免得不庄重。此时忍不住欢呼一声,蹲下来折了两朵,又拿了一朵递给谢长庭。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有个人尖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敢挡我们夫人的路?”
只见那石径的另一边,迤逦缓步行过两个人来。走在前面的是个华贵妇人,神态端庄,体态略显丰腴。方才说话的是她身后的丫鬟,衣着也甚体面,只是难掩脸上的刻薄倨傲。
被个丫鬟给脸色,这是何等耻辱的事情。林梓书何尝受过这样委屈,怒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丫鬟冷哼了声,还要再说些什么。那妇人忙喝止了:“紫屏!多大的事情也值得争。”说罢看向林梓书,歉意一笑,“丫头没规矩。我看姑娘面善,冒昧问一句,您是哪家的小姐?”
这位当真是好热情的夫人,林梓书怔了一下,还未开口。这时候,林夫人却已经从宝殿里寻出来了,三两步走上前,见到女儿身边的人,立刻就是一惊:“丞相夫人!”
原来林家和相府定了亲,两家孩子没见面,但是大人却是见过的。这位丞相夫人也是个心急的主儿,早就打听好了林夫人今天要带女儿进香,自己后脚忙跟着启程来相儿媳妇。这一下被说破,还有点不好意思:“这就是梓娘吧,我说瞧着面善呢!”
说着将臂上海水蓝刚的玉镯褪下来,拉过林梓书的手,亲自替她戴上。林梓书稍微有点转不过弯:“您……您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丞相夫人越看越满意,笑道:“早晚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贵不贵重。”林夫人也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的。两位亲家母皆大欢喜,寒暄了几句,丞相夫人这才转过脸来,打量着谢长庭,“……这位是?”
谢长庭唇角弯了弯,露出一抹浅笑。轻轻垂下眼帘。
“妾身谢氏,见过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09 进香(中)


丞相夫人面色微微有一些茫然,显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一个谢氏。半晌,才想起来:“江宁谢氏?”
谢长庭轻轻点头:“是。”
谢氏在江宁是望族。丞相夫人虽不认得谢家人,但也有所耳闻。当下对谢长庭和善一笑,寒暄几句。这时候,丫鬟紫屏却在一旁哼笑了一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位就是谢夫人么!”
“谢夫人”这三个字听上去就直观多了。再加上意有所指的语气,很难以不被人联想起什么。丞相夫人也是微微一怔:“这位就是……”
“可不就是千重绸庄那位谢夫人!”紫屏睨了谢长庭一眼——她的事,在长安城早也不是什么秘密。没过门的媳妇儿和这样女人混在一起,丞相夫人心里难免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目光一顿,再看向谢长庭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带上一丝冷淡。
林夫人见势不妙,忙亲亲热热上前来,对丞相夫人道:“好不容易来一趟。方才和主持说话,还说到您每年给寺里的布施,都是最多的!您这样的善心,我们家梓娘是有福气了。”
这话听在丞相夫人耳中十分受用。大户人家的女眷们尚信菩萨,布施寺院成风。被这样一岔,丞相夫人也不再理会谢长庭。和林夫人两人说着佛理,向着宝殿去了。林夫人一边走,又一边回过头,递了个眼色叫林梓书跟上。
林梓书咬了咬牙,还是拉住谢长庭:“咱们到后头转转去。宝殿里都是和尚,有什么好看的!”她是个直率人,当真喜欢谢长庭,看不惯丞相夫人主仆对她的态度。尤其是紫屏,一个丫鬟而已,摆脸色给谁看?
丞相夫人看在眼里,面色已经有些不悦。谢长庭何等的知情识趣,轻轻摇了下头:“林小姐快随您母亲去吧。”
她用了个“您”字,刻意拉远了和林梓书的距离。两位长辈都很满意。谢长庭静静看着她们几人走远,目光沉寂,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那种微妙的冷淡,仿佛万般皆入眼,却无一物入心一般——他人的冷眼与奚落,她早已受过太多。她还能忍,也必须忍。因为她只有一次机会。她一步都不能错。
所以这些许的屈辱,又算什么呢。
她转身向禅院后走去。清风飒飒,楼阁之上,悠悠的撞钟声响起来,余音深远绵长。古寺寂静,观音阁里冷冷清清,唯余宝相庄严。
观音阁的小沙弥见有人进来,便走过来问她是否要布施——香案上有布施簿,香客布施的数目都一一记录在上面。往往下山之后,再着人将钱粮送来。她翻了翻,便向小沙弥要了笔,在簿上写了几笔。接着,便在香案前跪了下来。
通常香客布施,都要跪拜佛像以示心诚。这时间长短随各人而定,一般大户人家的女眷们,难免身娇肉贵,短短跪一会儿也就够了,菩萨面前混个眼熟的意思。她却不是,一跪就不再起。口中并不发愿,但望着佛身金光,双手合十,默然不语。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门外沙沙的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观音阁虽然冷清,要过后面静室去,却是一条必经之路——这正是她跪在这里的原因。
但听这脚步声稳健有力,并非是女子所发。她不由微微侧头,向门前看去。
寺内待久了,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只看见门槛上光影一晃,却没看清,人已经进来了。是两个人,一个引着另一个:
“符将军请这边来,观音阁后面,就是静室了——”
她听这称呼,不由一怔,微抬起了眼。恰迎着符止也看过来,视线在古寺冷冷的空气中一碰,都有点意外。
她跪得久了,两腿里有些打颤,但是人板整规矩,看上去依说不出的旧赏心悦目。符止审视地打量她,那一眼中分明包含着很多东西,诧异、不解、猜忌……但他很快收回了视线。仿若无物一般,从她身边经过,抬步绕过佛像后面去了。
谢长庭也垂下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觉得惊讶,同时心底还有一丝隐约的疑惑。
暮色渐合,林夫人和丞相夫人离了大雄宝殿,相携回后边静室而去。此前,林夫人只有议亲的时候远远见过丞相夫人一面,今日说上了话,打心眼里觉得这位是个难得的好婆婆。梓娘的下半辈子有了着落,做母亲的心里高兴。两人说着话,穿过观音阁,刚跨进来,就看到佛像前跪着的一个人影。
擦着黑儿,林夫人一下没瞧真切,差点叫出来。丞相夫人却在她肩上一拍,止住了她。再看那个人,伶瘦的身条,宽绰的裙腰里一系,更显得后背挺拔。不是谢长庭又是哪个。
一旁案上放着布施簿,林夫人拿过来,随手翻了翻。翻到谢长庭布施的那页,立时就是一怔。千重绸庄财源广进,这些是人人看在眼里的,但谢长庭的苦处,不足为外人道。
林夫人和她有一点交情,心里也明白。她一个人撑起这么大一门生意,精打细算了多久,才有今天的光鲜。零散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她实际的进项很有限,她怎么会一次布施这么多?
将布施簿推到丞相夫人面前,叫她也看。丞相夫人面色也是微微起了变化,再去看谢长庭的时候,眼里就多了分怜悯。
她也真是命薄……丞相夫人转着自己手上的凤眼菩提子念珠,念佛的日子久了,丞相夫人多少相信自己也有些佛缘的。谢长庭的坎坷,让她生出一分微妙的叹息来。有对她命运的感慨,也有居高临下的那种优越。她走上前去,在谢长庭肘上一扶,劝道:“你心诚,菩萨自然庇佑着你。地上凉,跪久了仔细身子。”
谢长庭转过脸来,容色苍白。勉力笑了一笑,轻声道:“多谢夫人关怀。我无碍的,再跪一会儿就起。”
丞相夫人心里颇为感慨,对她的不满早消散无形。和颜悦色道:“那你过会子就起来,咱们在静室用斋饭。寺院里规矩严,过了时候可没有了。”
谢长庭微微一笑,点头对她道谢。
丞相夫人和林夫人向静室去了。待两人都走远了,门前才蹬蹬蹬跑进个人来。谢长庭回头一看,果然是林梓书。笑着过来扶她:“我在外面都听见啦,就知道你肯定跪麻了腿,起不来了。咱们的斋饼蹭来了,我一口没敢吃,留着给你垫肚子的!你现在吃不吃?要不还是先吃饭吧!”
她一边扶起谢长庭往后边走,嘴里也不闲着——她一下午拘在两位长辈身边,实在憋坏了。又说了一连串在大雄宝殿的见闻。
忽而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样子。谢长庭问她:“怎么了?”
“谢夫人,你在观音阁跪那么久,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过去?”
谢长庭这一下午过得犹如油煎火烤,两条腿到现在还是麻的,哪有心思去看人。细一回忆,除了见符止那一面也没有了别的。侧过头,瞥见林梓书满脸期待之色,心中略觉得不妥当,转眼间无数猜测念头滑过脑海。
面上却还带着笑:“人倒是见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能让咱们梓娘入眼的是哪位?”
她语气轻松。林梓书听了则有些赧然,涨红了脸:“这种话是能乱说的么。”她咬了下唇,放低了声音道,“我也就在宝殿远远看了一眼,他打功德池前面过。当真如古书中说的‘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以往有人赞我两个兄长一表人才,可如今才知那大概都是恭维之语了,竟还不及他的一半!”
谢长庭听着心直往下沉,林梓书和相府这门婚事,是她极力想促成的。费尽心机和林夫人交好,便是为了和丞相府搭上关系。眼下好不容易过了丞相夫人一关,可阴错阳差,林梓书竟瞧上了符止。
林梓书到底年纪尚轻,情窦初开,正是热情的时候,只怕难以劝解。她不知道符止有没有婚配,好像是没有——这样子更是难上加难。谢长庭的诸多手段,无论是讨好林夫人还是丞相夫人,都不过“投其所好”四字而已。可这一套眼下完全不对症结,她一时之间,倒也真想不出什么特别可行的主意来。
只能先含糊劝着:“远远地看着一眼,未必真切。兴许也不过是尔尔……再者说,再者说,正经爷们儿你瞧有几个上寺院拜佛的?你父亲和兄长们来么?那人指不定是什么游手好闲之徒,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她不知道符止到佛寺来做什么。心里觉得很烦,不由自主将他越说越不堪。
他除了坏她的事儿,还能做什么。
“小姐、谢夫人,你们来了。”转眼到了静室前。丫鬟提着笼纱的风灯等着,见两人走过来,忙向里迎,“两位夫人等着你们呢。这就要用饭了。”
林梓书怏怏应了一声——她从小长在深宅大院,没有同龄的姊妹,难得遇上一个能说心事的人。没想到谢长庭在这件事上态度冷淡,并不支持她。不由得放沉了脚步,人也没那么活泼,规规矩矩进屋去,给她母亲和丞相夫人行礼。
谢长庭慢了一步,就差一句提醒儿没出口。瞧上符止的事儿,千万别在丞相夫人面前说。
作者有话要说:

☆、10 进香(下)

里佛寺的静室是两进的小院。穿过前院,正屋里斋饭已经摆上了。清炒芦蒿、花香藕、金桔姜丝蜜……各式各样满满一桌,赏心悦目。
一个桌子上吃饭,真有点一家人的样子了。丞相夫人心里高兴,招手叫林梓书坐在自己身边,笑道:“就等你们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着,饿了吧?”说着,替她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
林梓书忙道谢,有点不知所措。她还没过门的姑娘,丞相夫人已经拿出做娘的架势,她一下子习惯不起来。
林夫人瞧出女儿不自在,忙引过话头,拉着谢长庭,和丞相夫人聊起布施的事来。说了一阵,提到下午在大雄宝殿,丞相夫人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我瞧着打功德池前头过去个人,像是宁朔将军。听说前一阵子封疆诏撤了,他大概也回京了吧?”
林夫人应了一声:“可不是,我也瞧见了,当时还以为看岔了。说来也真是造孽,听说那苦寒之地,匈奴人个个儿茹毛饮血,一去就是三年!听说宁朔将军的婚事现在还没着落,可不是耽误人么!”
她们这边说着,谢长庭就知道要坏事。还没来得及打岔,林梓书已经开口了:“那人是宁朔将军?三夜破匈奴七城那个宁朔将军?”
“哟,瞧瞧咱们梓娘都知道三夜破七城。”丞相夫人笑起来。
林夫人有些局促:“这丫头从小就野,不知道坊间哪里看来的话本子。也是我管教无方,您以后可别惯着她,这丫头有时候就是欠打……”
丞相夫人不以为意,依旧笑盈盈的,“闺女就该这样养,我瞧着挺好。”话锋一转,又道,“但那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咱们到底是少看,看多了脑子糊涂。那宁朔将军会打仗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连媳妇都娶不上,到庙里烧香拜菩萨来了!”
林梓书听了不太高兴:“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不一定是为了这个呀。男子汉大丈夫开疆拓土,求菩萨保佑国泰民安也行啊。”
丞相夫人觉得有一点不对劲。自己家的媳妇儿,总向着别的男人说话是什么意思。当下脸色稍沉。啜了口茶,还是换上笑容:“瞧瞧这孩子,真有志气。这性子也直爽,往后见了我们家少初,俩人八成有的聊。少初也说,男子汉舞风弄月不像样子呢。”
林夫人在一旁听得冷汗直冒,真有志气,这是夸人的话吗?给女儿使眼色,林梓书却根本没往她这边看。反倒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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