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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妾薄命-第8部分

小说: 妾薄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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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沈家是东家时候,方掌柜就在千重了。细细数来也有好几个年头。如此来他独当一面,说话办事,早已有是一副干练模样。不过今年有点不一样,谢长庭打发了个“二掌柜”,放在店里,叫跟着方掌柜学生意。那人来的时候,方掌柜却不太看不上眼,只觉得这二掌柜一脸尖酸,不是福相。
“咱叫花余进。东家看得起,叫当个二掌柜的,方老爷您可别忘心里去!绸庄里的事儿的事儿,还是您拿主意,我有的跟您学呢!”
宁子在一旁听了都觉得牙酸:“这名字取的可不怎么好。花余进!花钱余下的都进了你的腰包么?”
花余进立刻嘻嘻一笑:“这位小哥说得是。东家也觉着这名字不好,做主给我改了。今后都叫迎福,几位也这么叫着吧!”
他话里话外,一副有谢长庭撑腰的模样。千重的众人都有些不解,谢长庭为什么会用这样一个人。但是毕竟不会有人去问的。况且之后的几天,也着实很难找到她的人。
就这么慢慢地,到了五月节上。
五月节又叫端阳、浴兰节。在民间是个热闹日子,百姓们佩豆娘、挂艾虎、涂雄黄,各地风俗不一而足。长安城临渭水,龙舟竞渡,更是一场盛会。
而女眷们的活动毕竟很有限,尤其是有些身份体面的,去河边看个龙舟,难免显得不庄重。谢长庭这日如约过丞相府上。十来个人,在后院玩牌叙话。谢长庭是下午到的,陪着坐在小花厅里。
她不玩牌,捧着茶盏在旁边坐着看。
林夫人递了碟炒瓜子到她面前,自己也抓了把:“几个年轻的都看龙舟去了,也难为你,在这儿陪我们坐着。”
谢长庭倒也不是个好动的,笑了笑道:“梓娘不是也没去么?要我说也是,岸上人挤人的,能看见什么。”
“她可不能去。”林夫人嘀咕了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刚刚一见着丞相夫人,就说什么好些日子没见梓娘了,想得慌……看这意思不让走呢。估计是要安排小两口见一面。说实话我这心里泛毛,刚有个丫鬟说走了嘴,他们家这位小公子别的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儿不着调。再加上梓娘那个性子,待会儿别呛起来。这么多人呢,闹得下不来台就难看了……”
谢长庭听了只是展颜微微一笑。盯着手中的和田白玉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报:“禀夫人,少爷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 端阳之避午雨

一屋子人,忽然就是一静。这时候帘子已经打起来,躬身走进来一个人。身穿着鸦青圆领袍,生得文秀俊美。可眉目间却是个散漫样子,见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满不在乎,径自走到丞相夫人跟前请安:“给娘道喜!”
王丞相子息单薄,中年才得了这位小王公子,被一家人捧在手心里宠到大的。丞相夫人见儿子来了,眼中已先露了三分笑,嘴上却苛责道:“又说什么胡话,我有什么可喜的?”
“您不是常说,我一天不惹祸,就是您大喜了吗?”他一笑,“我已经好几天没惹祸了。给娘平添这么个喜事,您不赏点什么吗?”
他没个正经。这话说完,一屋子人都抿嘴笑起来。他眼光一转,有些不怀好意地四下看看,目光最后落在一张有些陌生的面孔上:“你,笑什么?”
谢长庭稍愣了一下,见他指着自己。新裁的团扇掩了下口,就露出个茫然的神色来:“妾身谢氏,不知哪里得罪了公子。笑也不成……那以后妾身不笑了。”
王公子一听她自报家门,就知道指错人了。本想戏弄下头次见面的林家的丫头,听说要成亲——他对成亲这事其实也不太愿意,但是非要成的话,那么最好还是找个好拿捏的。最好第一次见面就让她知道厉害,往后不敢逆着自己来。
没想到这一指指错了人。他心中大为尴尬,幸好在坐众人皆不解其意。可转头再一看,唯独谢长庭,用扇子遮了半张脸,可那双眼睛依旧含笑,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伎俩。
王公子一阵心虚,转身将一旁座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抱起来:“哥儿也来了,长这么高了?”
这个小男孩长得挺讨喜,王公子也想不起来了,大概是自己的侄子什么的吧!他很少逗孩子,但是这会儿有点尴尬,抱来充门面。孩子的母亲一看忙去接:“安哥儿下来。孩子淘气,别踩脏了公子衣裳!”
丞相夫人笑起来:“没事,让他带安哥儿外头玩会儿去。”转头又道,“梓娘呢?也别跟这儿拘着了,年轻人跟园子里转转去,在这屋里也是闷着。”
这个用意是在不得不说很明显了。林夫人低咳了一声,用手肘碰碰女儿,示意她快去。林梓书不太情愿,磨磨蹭蹭站起来应了个是。走近了打量他一眼,也不和他说话,垂下头顾自往门外去了。
王少初这下倒被她气得一窒,她这是要反天啊。
当下几步抢到她前头,抱着安哥儿,率先大步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花厅。都还是孩子,因为彼此赌气,便都强忍着尴尬一路不说话。走了一阵,忽听廊下清脆一声鸟鸣,婉转动听。
林梓书转过头,看见廊下原来挂着个鹦鹉架。架上立着一只虎皮鹦鹉,黄头绿腹,背上一缕缕的褐纹,引吭鸣叫,天真可爱。她不由脚步一顿。王少初看在眼里,觉得是该拿出自己气度的时候了。
将安哥儿放在地上,转过来打开旁边食槽的顶盖,抓了一把黍米递给她:“喂吗?”
林梓书先是一呆,随后反应过来,几乎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未来的夫君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邀请她喂鸟。这个心理上的落差也太大了,她如今已经不求他是个保境安民的英雄,退而求其次,至少也要是个端方清正的磊落丈夫吧?可他第一句话,就将膏粱子弟的种种劣性表露无遗,她简直不知如何作答。
跺了跺脚,转身去唤:“安哥儿,我们回去了!”
见她要走,他忙抬手拦着:“不成,你走了我娘肯定跟我急。”他也不是不明事理。这时只得放缓了声音开解,“你看,咱们其实是一样的。你不想嫁我,我也不想娶你呀。既然出发点一样,和和气气的不好吗?”
有这么开解的吗?林梓书怒目看着他:“那正好,回去以后跟大人说,就把这亲事退了吧!”
听她这么说,他也急了:“婚姻大事是这么儿戏的吗?”说完了,他自己也觉得似乎不太有说服力。于是叹了口气,说了大实话,“梓娘是吧?你看啊,既然早晚都要成亲,和谁成不都是一样么?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要是成了亲,以后定不会亏待你。咱们互相别找麻烦,相安无事,一辈子挺快就过去了,是不是?”
林梓书听了只觉得无力。是啊,和谁不是一辈子?她一时心中惘然,默默接了黍米喂鸟。安哥儿在一旁树下玩儿,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在廊下站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那鹦鹉见有人来喂,也不管是谁,欢快地在她手上乱啄。林梓书就问:“为什么不买一对儿。”
“就是一对儿。”他说,“还有一只蓝白色的,叫我挂花厅后边了。分开了好养活。”
这是什么歪论,她闻所未闻。却听他又道,“送你一只要不要。你喜欢哪个颜色?”
她有点儿感动,只觉得就他这句还像人话。迟疑了片刻,却摇了摇头:“我娘不让养。”
可怜见的,他只能叹了口气,表示遗憾。天色有些阴沉了,晚来风急。林梓书迎风掸了下手,转过身,就看见不远处袅袅婷婷,走过个人来。
“谢夫人!”她唤了一声,谢长庭沿着回廊走过来。走近了些对他们一笑。王少初看见她又是那样笑,心里就有点发毛,跟着嘟哝了一声:“谢夫人。”
“瞧着快下雨了,你们母亲打发我来,叫你们回去呢。”她一边说着,又假装板起脸来,“差点忘了,公子面前不许妾身笑。”
王少初被她调侃得无言以对,半晌,才讪讪道:“之前我冒犯了您……您就别笑话我了。”
她这才又扑哧一声笑出来:“行了,快回吧。”
谢长庭在交际上自有她的手段,也不见特地做什么,但两个孩子不知为什么,就是听她的话。两人带着安哥儿往回走,谢长庭又独自往廊下去了,“……几位婶夫人在前院赏花,我还得去叫一趟。”
天沉沉欲雨,华灯初上。渭水上龙舟京渡,直至这时方散,赴宴的男客们陆陆续续来到相府。王丞相执宰数十年,树大根深,达官显宦,多会捧他个场。
符止从马上下来,相府门前的仆役见了,忙提灯来迎。迎面碰见黄门令姚平钟,两人在京曾是一府同僚。阔别三年,攀谈着一道入府来,“……圣上前两日召见,是个什么口风?”
“看那意思,十有八、九是叫我领巡抚台的闲缺吧。”符止微微一嗟。老一批的武将如今都已不太能打,京畿难免空虚,皇帝留下他,是个有备无患的意思。巡抚台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他谈不上愿不愿意,总是圣意难违罢了。
“圣上始终是这么个怀柔的态度。和封疆诏一样,平白消磨日子。倘若那位——”没有外人,姚大人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那位殿下真有心要反,只怕防不胜防。圣上现在迟迟不肯动,任由他做大,往后就夜长梦多了……”
这个话题不能深谈,两人说了几句便又岔开。一边跨进前院。
迎面夹道上走过来个人。一袭青绿云锦长裙,衬得肤色剔透如玉。符止抬眼一瞥,目光便微微顿了一下。谢长庭似乎也有些迟疑,片刻后,才走过来盈盈一礼:“符将军。”
姚平钟这个人也实在是很妙,一眼看去,就断定此二人间必定是有事的。立刻赔了个笑,“两位慢聊着,我先去了。”
他如此识相真让人哭笑不得。夹道上只剩下两人,相对都有那么几分尴尬。符止轻咳了一声,问道:“谢夫人这是上哪儿去?”
“妾身去厨房打盆水洗脸。”谢长庭笑了下,见他不解。道,“刚才丫头们给安哥儿涂雄黄,我抱着他,叫他涂了一脑门子。”
她说着指指自己的额头。端阳涂雄黄,是民间辟邪的老习俗。孩子额间涂个“王”字,意为以虎避祸。他瞧了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不怎么显眼啊。”
“还不显眼吗?”
她凑近了些,他这才看到那额上雄黄酒留了浅浅的印子,歪歪斜斜一个“王”字。他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谢长庭不高兴,咬着下唇:“跟您说话您又笑话妾身。”
因为是过节,她唇上薄薄涂了一层胭脂,竟显得娇艳欲滴。雄黄酒寡淡的香气在空中弥散,不自觉醉人。他迟疑了一下,移开了目光,勉强板起脸,“不是要洗脸?快去吧,等会儿开了宴,厨房就忙起来了。”
她这才应了一声,福了福身走了。
天色昏沉,终于是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俗语道“端阳无雨是丰年”,端阳节下雨,鬼旺人灾,不是吉兆。按习俗,这天下的雨,都是不能沾在身上的,否则整年有灾。
谢长庭离开了厨房,从廊下一道穿过来,到了前厅里。
小雨下一阵就停了,前厅灯火旖旎,宾客们来来往往,已经到了入席的时候。她拂了下鬓边沾上的雨丝,提裙跨进门去。
迎面却冲过来几个下人,簇拥着清癯一个人影向上座去了,“简王殿下到——”
谢长庭微微一怔,顿下脚步抬头去看。简王的衣角从她面前一擦而过,是千重的样式。而他人却已经头也不回,走进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明天要回学校了 之后就要开始准备实习 说个大实话更新肯定不能像之前那么勤快 
但隔日更是肯定有的 如果条件允许我尽量多更……总之希望理解万岁 大家么么哒=3=

☆、13 端阳之晚宴(上)

雨后的空气带着一丝潮湿,天色转暗。客人门陆陆续续入席落座,开宴的时候也到了。
王丞相上了些年纪,身子骨不太好。遇上阴冷潮湿的雨天,双腿更是疼痛难熬。众人也都知道他这个毛病,并不勉强,草草用了几口,就劝他回去歇着了。
“老爷这病是年轻时候做下的。”丞相夫人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众人道。女客们的坐席统一在厅西侧,有屏风隔断,气氛很是家常,“……那时候老爷还没开府,忙起来的时候,晚上就住在太常寺值房里。值房冬天不烧地暖,地里寒气侵了腿骨,落下这么个病根。上了年纪知道厉害,宫里的太医都请来看过,也不见起色。要我说,年轻时候上点心,也免得老来受罪。”
“可不是。”一旁的女眷们纷纷附和。
唯独谢长庭不发一语,面色微白。左手攥着裙摆,双膝的颤抖隐约可见。
“咱们都尝尝这个。”陆续有新菜传上来。丞相夫人指了指放在桌当中的海碗,里面是红澄澄的粉丝蒸蟹。这时尚是盛夏,螃蟹在这时节是极难弄到的东西。丞相府富贵滔天,可见一斑。
也不知相府的厨子究竟是什么做法,那蒸蟹的味道极其鲜美,没有一丝腥味。林夫人原本是个吃蟹的行家,这时赞不绝口,吃了半只蟹,又盛了一大碗粉丝汤喝了。转头看见谢长庭碗里只有半只蟹,剥了壳就没有再动,林夫人不由替她惋惜。以为她是不会弄,过来教她:“你要这样将蟹腿掰下来……那上边是肺叶,不能吃。蟹黄是好东西,要吃干净……”
谢长庭没想到她会突然注意自己。有些勉强笑了笑,用筷子拨着蟹壳:“螃蟹性寒,我脾胃虚弱,不敢多吃。”
“少吃一点儿没事,蘸着这个。”林夫人说着把姜汁向她面前推了推。忽而不知怎么,腹中一阵绞痛,林夫人手猛然一抖,几乎握不住那瓷碟。
林梓书在一旁见了,不知怎么回事:“娘,你怎么了?喝两口茶顺顺?”
一桌子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林夫人额上沁出一层汗珠。腹中如刀绞,一口气压在胸中喘不上来。隔了好一阵才勉强道:“可能真是螃蟹吃太多了吧。”
突然出了这状况,林夫人的样子有点骇人。一时叫人不知所措,丞相夫人只得叫人倒了点儿雄黄酒,能够暖胃驱寒,劝林夫人喝了。
可没想短短一会儿,桌上又有几人面露不适,都是阵阵腹痛如绞。丞相夫人有些慌了——难道是饭菜出了问题?王丞相不在,她心中正是惊疑不定之时,忽听屏风那面传来“哗啦”一声巨响,而后有杯盘跌落之声,厅里嘈杂起来。
丞相夫人忙问:“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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