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游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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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多说了,”她的脸上掠过了挣扎后的痛楚:“你们不是我,不了解我的创伤,但这一切都过去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至少我还有勇气承担我的过错,现在请你们帮个忙。”
“什么忙?”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不管我到哪里去,都别跟着我,别管我,行吗?”
老天!陈国伦倒退了一步。
“你恨我?”
“不!我恨我自己。”
一片硕大的白云从蔚蓝的天空慢慢飘过来,纯净、优雅、无忧无虑,象神话中的守护神一样停留在云海山庄上。
依婷躺在草坪上,看着那片云,其实人生真的没有什么好要求的,是吗?
争斗,头破血流的厮杀,除了换来无穷的烦恼,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但是为了云上峰,她只有咬紧牙关做坚强的女斗士。
“父亲!帮助我!”她站起身,走到柳树下的小亭子,对着那坯黄土说。
当她的泪静静淌下来时,她的心也慢慢净化、清明了。
云上峰那张微笑的瓷相片仿佛正轻轻告诉她:孩子,不要慌,即使你有错,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世事无常,偶尔发生错误,并非全然是错误,或许只是“变化”而已。
她呜咽了起来,小猫波比绕着她转,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依婷抱住了波比,迪瑞已经走了,他走的时候,她心中的悲痛无可言喻,但现在她想通了,他这一走反而无牵挂,也许一开始他们就不该在一起,当初相遇,只是个美丽的错误。
那时候,她也不够成熟,只一心沉缅与在爱情的幻想里,并不愿意对谁负责。
若是人间至情,必然不会如此。
必会两心相属,有所归依。
她吸吸鼻子,既然过去了,春水无痕的过去了,她就该更勇敢些。
她又看了一眼云上峰的瓷照。
一股奇异的暖流通过她心底,人海茫茫,她亲生的父母却抛弃了她,上苍却挑中云上峰做她的父亲,这是天意,冥冥中不可达的天意。
既然如此,云上峰把大云留给她,也是天意。
考验她、粹炼她的天意。
她恍然大悟了,终于知道苦思不可得的错误在哪里了。
她错在把大云当做烫手的洋山芋,沉重的包袱。
就象当初她对迪瑞的爱一直不肯负责一样,她憎恨大云给她的负担;迪瑞是人,能够看出她的缺乏诚意;但大云只是个企业,不会自己逃得远远的。
她那些责备陈国伦企图控制大云是不对的,是她对自己能力感到心虚。怕通不过难关,而找个人顶罪,而陈国伦正好做了代罪羔羊。
她凭什么把迪瑞与大云的事全归罪于陈国伦?他只不过成了她潜识的媒介罢了。
依婷明白自己的心意时,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转了个这么大的圈子,她才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爸爸!我错了”她看着瓷相,一个字一个字的讲,“大云不再是您给我的包袱,它是我人生旅程的一个重要训练,我应该谢谢您,当您去逝以后,还能以这么好的方式来教育我。”
尘归尘,灰归灰,土归土。
陈国伦把罐里的骨灰往飞机外洒,晴空如碧,山川如黛,这么好的天气中,相信如果方丝莹有知,也会高兴他选对了天气。
她生前没有归宿,死后也没有根,她的肉体跟灵魂本都是飘泊无依,也许让她的肢体还诸大气,让天地重新包容她、接受她,她会有一个更好的再生。
“丝莹,再见了。”他把最后的一撮骨灰也洒下后,轻轻地道了声再会。
这个铭心刻骨爱过他,也铭心刻骨恨过他的女郎,虽然带来太多的烦恼、灾难,损伤了他的声誉,甚至几乎危及他的生命,但他心中无恨。
因为她的死唤醒他的良知,使他明白许多人穷尽一生也不会明白的道理。
爱与恨!
尽管她的方式不同,尽管她原始的动机不令人同情,但她的确用她独特的方式走完了她的人生。
震撼了陈国伦的心弦。
那份灾难后的余震还在。
陈国伦叹了口气,对着碧绿的大地震露出一个微笑,她走了,永不再回来,但把些象秘密物东西留在他心底,这种复杂的感觉,只有她跟他才懂。
他永不会跟任何人谈起这件事。
即使是云依婷。
想到她时,他心中紧紧一抽,如果方丝莹教会了他“恨”是何物,那么,云依婷教会了他“爱”是什么。
她使他自知愚蠢、粗糙。。。。。。
不想了!他们已经解除婚约,不再有婚礼,不再有任何瓜葛,他不会再半夜去按她的电铃,或是跟踪她,招惹她。。。。。。
他把身子缩回直升机的机舱,对驾驶点点头,直升机调转了方向,朝着来的方向飞去。
天空仍是那么蓝,当直升机掠过云海山庄的上空时,他不自觉地往下望着,在碧绿的草坪上,有个白衣女子正缓缓走着,当她听到隆隆的机声时,不禁抬头向天空望着。
是她吗?陈国伦的心猛然地跳着,血液一下子冲向脸部。
他曾为了一点征服她的私欲,跟踪过她无数次,那些卑劣的伎俩,曾招致她的怒斥、轻视以及后来的苦恼、无可奈何。
那时候他还认为自己有权力控制她而沾沾自喜,现在,他只觉得羞耻。
尽管,今天只是一个巧合。
记得在上回分手时,她曾警告过他不要再跟她,但,他是多么舍不得收回视线呵!
她好美!
那如波如丝如缎的秀发,那身随风飘动的白裳,使他一阵难以克制的神魂颠倒。
那美丽的山谷里,静无人声,只有鸟语,只有花香的云海山庄,她象一个君临天下的女王。
她属于这里。
陈国伦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肯答应他当时的要求了,她爱这里,因为她天生属于这个钟灵毓秀的地方。
他再一次为自己的卑劣感到羞耻。
爱情真正的爱情绝不是买卖,而他却千方百计的利用她的弱点。
他曾以为击败了她,没想到击败的自己。
依婷他在心中喃喃叫着,让那份情,让那份相思,更让那份惭愧如烟如海的把自己淹没。
他闭起了眼睛,努力不再看草坪上如梦如幻的白裳少女,过了一会儿,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直升机已飞到了城市的上空,再也不见云海山庄的踪影。
当他回到办公室,走进来向他请示一件公文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他一时想不起这张新面孔是谁。
“我是林大海,你的专任助理!”那个长得一脸机灵相的小伙子赶紧自我介绍。
陈国伦想起来了,林大海是上礼拜才公开招考进来的,他一点也不喜欢他那过分机灵的长,但他的笔试与口试成绩都是第一名,加上哈佛的学位,谁都会抢先雇用他的。
“让我静一静。”他示意林大海把公文放在桌上。
林大海退去之后,陈国伦仍然皱着眉,如果方仁杰还在就好了,仁杰跟了他多年,不说那份合作之间的默契,至少他稳重小心的个性就不会让人烦心。
方仁杰
陈国伦全身突然掠过一阵阴凉,他睁开了眼睛,这才想起来方仁杰已经不在了。
镁光灯此起彼落的闪着,无数的麦克风对准了云依婷,她高贵而娴静的接受记者访问,那份涵蕴深厚的艺术家气质从她优雅的举止中,宛若神秘的香气流露出来,沉浸在整个记者招待会的会场,使每一个都在她的香气中觉得无限愉悦。
“她不夸张不造作,不满口艺术,满口理论自抬身价,更不哗众取宠,刻意制造形象,但是她才是真正的艺术家”一个来采访的记者在拍纸簿上迅速的写着。
这是自“方丝莹”事件之后,她头一回在公众场合露面,而且是主动的出席记者招待会。
但没有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她,因为大家都明白她是无罪的受害者,或许有舆论激烈的责备陈国伦,但由于云依婷的噤口不言,大家在怜惜她之余,也不再让这个风波继续扩大。
“新闻”也是现实的。
每天都发生那么多事情,昨天就算发生的是天大的事,也该让它过去。
在记者招待会上,没有人冒失的随便提起方丝莹事件,或是谈及她的婚礼,或许是云依婷那庄重的态度打动了人心,与其谈论过时的不愉快话题,不如把握机会和她讨论她的艺术杰作。
她让人衷心敬重,她的作品使人觉得人生,有意义。
招待会在学术味道颇浓但不失轻松的气氛下圆满的结束了。
当依婷含笑向大家致谢时,镁光灯又重新灿闪着。
无论是谁,都想抓住这纯美的一瞬。
她端凝秀雅的面孔犹如先天的存在,那纤纤的体态本来就吸引人们赞美的视线,更何况她的唇边泛起了难得的微笑,珍贵得就象宝石的点缀,使她更加相得益彰。
招待会结束后,再过半小时就是摄影民的揭竿仪式,记者们暂时散去后,工作人员走进会场,收拾桌椅及麦克风。
有个男人跟在工作人员后面走出电梯,但是并没有走进会场,他只是站在门边往里面看着。
看他的梦中情人,看已经接受他结婚戒指,几乎成为他新娘的女郎。
陈国伦想起他们头一次在她的工作室相遇的情形,她还是那么美,他心中一阵赞叹。
依婷今天把一头秀发梳了根长长的辫子,在乌黑的发上,缀着许多细小的钻石。那些象小星星般的钻石使她不施脂粉的脸孔更为秀丽,除此之外,她只穿着一身在衣摆上乡了小朵雏菊的白花,并没有任何的装饰品,清纯脱俗的站在大厅当中,用她稳重的、好听的声音轻轻和别人谈话。
陈国伦感到一股不来由的嫉妒,跟她说话的那个家伙,不过是他的画廊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职员,但她并不因他的职卑人微而轻视他,相反地,她很亲切。
很多人没法子做到能够尊贵又同时能够亲切的。
他自己就是个从不亲切的人。
可是她让人觉得好温馨,跟她说话真是一种享受。
他摇摇头,他发现到不知何时起,旁边已经站着一个人。
是吕承达。
两个男人表情复杂的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原都不该出现的,但竟不约而同的都来了。
陈国伦向他点点头,转过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吕承达却拉住了他。
“进去吧!既然来了,我相信依婷还是很高兴见到你。”
“你呢?”陈国伦颇为迟疑。
“我还有事。”
“一起进去?”他似乎失去了平日霸道惯了的神气,甚至自信,羞涩得竟象一个初次约会的小男孩。
吕承达笑而不语,只把他轻轻一推,自己迅速地离开了。
他一句话该谈什么?陈国伦向来足智多谋,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也有口舌笨拙的时候,他正在搜索枯肠的时候,云依婷却发现了他。
她只让那份惊奇在眼中一闪而过,便立刻走了过来。
他傻傻地站在那儿,让她的香气袭过来,包围住他,但他是多么愿意再看她一些笑容,再听她用优雅的声音跟他说话。
即使往事如烟。。。。。。
“我很高兴你能够来,如果不是你,今天不会有这个展览会。”依婷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镇定。
面对她的诚恳,他简直没法子忍受自己的愧意。
“我”他口吃着。
“欢迎你做展览会的第一位贵宾!”依婷导引着他走向那桢桢杰作。
他曾渴望把好的作品挂在他办公室的壁上,因此,还饱受她的奚落,激发他幼稚的征服欲,一心要击败她,但此刻他明白她那回跟他说的是真话
他并非真心懂得她的作品,也无心去想懂得,他只是为了一股虚荣心,想自抬身价而已。
陈国伦深深地吸了口气,心头一阵惘然若失。
他随着她身后,并没有专心看作品,只是发痴地看着她优雅的背影。
“依婷!”终于他鼓起了勇气,当她感觉出他口气的异样,微微转过头来时,他把那份始终藏在背后的证书拿了出来。“我今天是来还你东西的。”
“这是什么?”她接了过来,粉红色烫金的“喜”触入眼帘。
这是订婚证书,也是卖身契,对吗?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就在云上峰过世的早止,面对着大云的所有董事、电视台、律师、来意明显的债主;他当众逼她举行订婚仪式。
那是她一生中最难堪的时刻。
她用这张证书做了护身符,也签下了卖身契。
强忍下所有的恐愤所有的泪水。
没想到却在今天一切都结束了,用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
她笑了,笑中有凄凉有欣悦有惘然,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
那份美把心事重重的陈国伦看得神魂颠倒。她仍是他的梦中女郎,那“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正在灯火阑珊处”的佳人。
面对她的微笑,他一阵失落也一阵释然。
无论如何,这样的结局并不算太坏,不是吗?
“我说过我不嫁你吗?”她的笑容突然的明亮了,那全身的光芒,亮得他简直要睁不开眼。
“你是说?”他愣住了。
“有些事情其实还没开始,你就以为它已结束了。”她的话中有无限深意。
“依婷,请你讲明白一点。”他宛若溺水的人急抓住了一根浮木,他太吃吃惊了,惊得他不敢高兴,做了太多错事,如果我再会错意,我,我会受不了。“
依婷看了他一眼,那笑容更深了。
“那天有架直升机经过云海山庄,坐在直升飞上的是你吗?”
“我知道,你去洒方丝莹的骨灰!”
“你知道?”
“我看过报,那是当天的大标题,有人形容你是个浪漫的情人,但我知道不是”
“你原谅了我?”他脆弱得象孩子,如果她摇头或是指责他,他会爱不了的。
“你受到良心责备远超过你的错。”依婷的笑中带泪,那迎着光的晶莹正是他魂萦梦系的笑容。
“你是说,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他抓住她,用力地、顾不得旁人的。
“我从未否认过不是你的未婚妻,是吗?”
“但当初,当初是我逼迫你的,”他低下头,为这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真奇怪,她看起来柔弱无助,手无寸铁,却逼得他一再在她面前低头认输。
“是吗?”她又笑了,在他还来不及说任何话时,她已象云一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