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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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墙,教了几天也就罢了,那样的人,要是真当了大夫,恐怕会是所有病人的大灾难。
而小茹对张氏的女儿,自己的妹妹,到是印象不算深刻,毕竟,当年张氏严厉禁止她的两个孩子和自己接触,只是隐约记得,那女孩儿小时候到不错,活泼可爱,也很聪明,甚得父亲的欢心。
晌午一过,大雨终于停了,小茹和楼易笑了笑,与白月夫妻依依惜别,继续上路,古代不比现代,行路艰难,今日一别,很有可能相聚无期,坐在车里,望着白月依旧挥舞的手,越来越小的身影,小茹也不由有几分伤感,不过,这样的离别,她已是经历过许多,当年带着婆婆四处奔波的时候,也常常半途中遇到十分相得的朋友,相处过后,各奔东西,如今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场面,到看得开了,不至于伤心难过。
马车终于进入四川境内,小茹隔着车帘儿,望着外面的青山绿水,精神大振,笑道:“果然是天下山水在于蜀。”
“至于嘛。”楼易哭笑不得,“先前没来的时候,我见你不那么愿意来这一趟的,怎么如今到是改了想法?”他大概以为,小茹是临近故乡,才看着山好,水也好。却不知道,小茹前世的时候——‘峨眉天下秀,九寨天下奇,剑门天下险,青城天下幽’这样的说法已经是路人皆知,她也曾想到四川旅游,可惜,一直没能成行。
穿越之后,到是生于四川,可惜,身为女儿,又是孩子,她想要出门,可是千难万难,也看不到那如画风景,虽然后来行走多处,看到的山水,估计也不比四川的差多少,可当年执念,如今尚存心中,也难怪她兴奋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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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小茹叹了口气,一手拉着福儿,倚靠在楼易身上,微微喘息。斑驳的石碑上,隐约刻着‘夫高庭,妻林氏,合葬于此’的红色字迹……
他们一路赶到梅县,却没有进县城,而是直奔高家祖坟所在的这名叫‘嘎啦山’的小山地。
“没想到,居然荒芜成这个样子了。”小茹叹了口气,当年高家虽然不是豪门大户,到也小有家产,高家的祖坟,当然收拾得很齐整,每年祭拜,小茹尚记得那肃穆庄严的气氛,可是,如今已经是杂草丛生,石碑斑驳,小茹还能够找到地头,也算是一件奇事。
“多年战乱,能保留下来,已经是大幸了。”小茹见楼易面色难看,低声安慰了几句,本来就是如此,战乱毁了多少家庭,他们高家的祖坟能够幸存,实在不容易。
楼易一语不发,跟小茹一起,开始拔除坟头周围密密麻麻的杂草,一直辛苦劳作了大半个时辰,这片坟地才算有些样子。
小茹拿出香炉,祭品,置于坟前,默默祷告,楼易也是叹了口气,屈膝跪下:“爹,娘,高家列祖列宗,我楼易得娶小茹为妻,必一生照顾她,尊重她,若违此誓言,天地不容。”
小茹一怔,楼易的话很朴实,可是,古代人对于誓言十分看重,说出之后,少有不遵循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自己其实真的很幸运,丈夫不错,婆婆更是待自己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个时代,有多少女人能像自己这样幸运呢?
拜祭完毕,小茹站起身,遥望着梅县的方向,苦笑了声:“走吧,纵使我真不那么愿意去,可娘的吩咐不能不听,还是得去见见张……我继母。”
楼易扬扬眉,伸手拉着小茹,下山。
梅县的县城不大,而且,小茹有小时候的记忆,所以,找到高家,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当年的朱红大门,高高的门槛儿,如今已经落败许多,眼看着门前冷落车马稀,就连当年父母种在门前的两颗枣树,也不知去向了。
“哟,哪来的美人啊?怎么,想进我们家卖身做丫鬟,没问题,就跟着小爷怎么样?小爷保吃香喝辣……”
小茹正立在门前发呆,大门忽然洞开,里面窜出个油头粉面的少年,再听他这几句话,不由哭笑不得,这人,看戏文看得太多,走过入魔了吧,真以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就没人管?难不成,这简直白痴的男孩子……就是自己的那个弟弟?
第二十一章 相见
第二十一章 相见
事情的发展,当然不像小茹想象中那么狗血,这少年只是貌似个纨绔一般说了几句调笑话,根本不敢动手动脚,楼易也尚且来不及发火儿呢,门里就走出一个须发花白,背也有些驼的老头儿,一把拽住了那少年。
“少爷,夫人吩咐,您三天不许离开房门半步,三天后夫子来考校您的功课,若不能过关,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头似乎极为头痛地拽着少年絮絮叨叨,少年却满脸不甘愿,“老刘头儿,你别多事儿,小爷最近手气很顺,等我赢了钱,回来给你买酒喝。”他毕竟年少,力气比那老头儿大得多,一挣,便脱开了老人的钳制,不顾那老人苦着脸大喊,挥挥手,眨眼就跑远了。
小茹愣了良久,见那驼背老人摇头叹息地向回走,急忙喊了句:“刘管家……”
老人听到叫声,十分惊讶,身体一顿,猛地回首,愕然看着小茹,过了好半晌,才迟迟疑疑地道:“茹儿小娘子?”
“老管家不认得我了?”小茹眨眨眼,笑了,“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吃老管家做得糖葫芦。”
她这么一说,隐约又记起自个儿尚年幼的时候,每一年过年之前,刘管家都做许多美味小吃,尤其是糖葫芦,做的最好,比街上卖的有味道多了,不但自己喜欢,娘也很爱吃,她们母女两个,经常腻在一起抢着吃,最后吃得太多,结果吃不下饭,就免不了被爹数落一顿。
那鲜红的糖葫芦,如今已经成了幼年难得的美好回忆……
“哎呀,真是小娘子回来了。”老人愣愣地瞪大眼,本浑浊的眸子闪烁着一点儿晶莹的泪光,嘴角却挂着抹不去的笑意,呢喃道,“小娘子已经长大了,长得真像夫人……就是这双眼睛,有些像老爷……快,赶紧的,赶紧进来……”
楼易交代江天带着福儿,把马车停好,就携着小茹,和刘管家一起进了院门。
高家的变化很大,还是那座四进的不算小的宅子,可是,昔年繁盛的花木,多不见了,院子显得有些落败,墙壁上石阶儿上染了青苔,以前,高家也有十几口子使唤的下人,如今,院子空荡荡的,已经没多少人气。
小茹心中感慨,以至于在大厅见到张氏的时候,难免有些走神儿,等到张氏冷冷淡淡地开口问了几句,路上平安否?生活可顺意之类的平常话,才猛地回过神来,记起让江天把婆婆准备的礼物抬来,奉上礼单,恭恭敬敬地给张氏见过礼。
不得不说,虽然小茹已经尽量精简,可有婆婆看着,毕竟不敢过分,三大车的东西,还是整整齐齐在院子里堆了小半个院子。
张氏看到这些礼物,尤其是上好的毛皮就有十六箱,狼皮,豹皮,熊皮,虎皮,狐狸皮,甚至还有貂皮,另外陈年好酒,处理好的腊肉,不少珍贵药材,样式别致的小首饰,新衣服,制成动物或者瓜果样儿的金锞子,银锞子,这些东西,要是放在市面上,千把两银子都是有的,一瞬间,眼睛就有些发直,此时才正眼儿看向小茹和她的夫婿。
一开始,张氏觉得小茹过得大约不好,出门穿的衣服都是半新不旧的,丈夫又着短衫,实在不像有什么身份的人,觉得她们小两口儿有可能是回来打秋风的,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一直琢磨怎么尽快把这前面留下的便宜货打发走……
可现在一看,感觉就大不一样了,小茹那身儿衣服,是上粉红,下乳白的琵琶袖儿十二幅袄裙,用细长的皮革束腰,宫绦上缀着羊脂白玉,样式极为新颖,而楼易虽然是一身短衫,可料子却是上好的料子,整个人看来,更是气度不凡,要按小茹的话来说,被国师公孙止调养出来的楼易,绝对能称一句,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张氏眼珠子一转,心里约莫想到什么,立即就显得殷切了三分,拉着小茹的手,大是做了一回慈母状,嘘寒问暖,看着比小茹的亲娘还亲三分的模样。
小茹见她这般,忍不住有些发愣,这张氏……也变了,岁月在她脸上添了痕迹,她还不到四十吧,看起来到有四十大几,快五十岁的模样,只眉宇间,多少还能看见年轻时的风情,其实,张氏以前很漂亮,要不然,也不会迷住自家爹爹。
见到张氏这般市侩的嘴脸,想起七年前,这个人虽然对她不好,可是风华气质还是有的,为人也带着些许天真女儿气,见了那落花,也会伤春悲秋,遇见过路的乞丐,虽是不屑,却也愿意施舍几个铜板,对那高门大户,做不到不卑不亢,最起码也没有卑躬屈膝,可是现在……两种态度,一冷淡一热情,转变得居然这么快,小茹低下头,心里不知怎么的,忽然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本来,看见昔年苛待自己的人过得不算好,她应该高兴,可此时,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小茹姐儿,姑爷,你弟弟现在正在房里温书,准备参加明年的院试,岑夫子说,他的学问是尽够的,哎,娘就指望着誉儿明年能考个秀才,将来也能博一个功名,来,先见见你妹妹吧,刘妈,快去把云姐儿叫过了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湖色袄裙的姑娘走进门,小茹一抬头,第一反应,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记得自己这个妹妹比自己小两岁,今年也十八了,可是长得极为纤细柔弱,个子也过于娇小,虽然这个时代有许多男人喜欢纤细小巧的美女,可那大多都是妾和奴婢,当家主母,还是要大大方方,生得端庄,体态丰满才是……更有甚者,自家这位妹妹,居然还裹着一双只有巴掌一半儿大的小脚。
事实上,夏朝立朝以来,新皇曾下令,严禁妇女裹脚,当时许多自以为是儒学正统的老学究曾大加反对,可是新皇一句话——你们谁反对谁就去裹一裹试试,就全消停了,当时,小茹对新皇帝其它的新政决策都不大懂,为有这一条,心里甚为感激,可是,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有没把脚放开的人家!
高云在张氏的指点下,跟小茹问了好,也略说了几句话,为人很呆板,也透着股子小家子气,一点儿都不像小茹印象里,那个曾经活泼可爱的女孩儿。
小茹一边挂着笑脸和妹妹继母说话,心里一边叹息,儿子看样子不大长进,女儿也教坏了,自己这位继母,怎么这些年到变得愚笨起来……
一屋子人,各怀心思地说着话,结果,还没到晚上开饭的时候,刘管家忽然跌跌撞撞地冲进屋,气喘吁吁地呻吟道:“夫人……夫人不得了了,少爷,少爷他和李家的公子打起来了……”
第二十二章 救人
第二十二章 救人
小茹,楼易和张氏跟着刘管家赶到梅县最大的酒楼——香兰居的时候,场面正闹得厉害。
香兰居临水而建,风景甚好,有不少文人墨客到此吟诗作画,也算是个风雅所在,不过,此刻酒楼里的客人已是四散而出,只有几个喜好看热闹地立在门前指指点点。
小茹曾见过一面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高誉,正和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扭打在一起,两个人把香兰居的二楼折腾得不轻,许多桌椅茶盏都打坏了,就在张氏吓得面色青白,喊着想冲上去阻拦的时候,高誉一甩胳膊,挥手把凑在身边劝说拉架小伙计给推下楼去。
扑通一声。
一大群人眼睁睁看着那个可怜的被殃及的小伙计一头栽进河里,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就不见了踪影。
气氛顿时凝滞,就连高誉和那位公子都停了手,张氏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呆愣愣地咕哝:“死人了,死人了……”
只是,岸上一堆人,没有半个想起要先救人,全呆愣着,还有几个虽然焦虑,凑到河边张望,可全不敢下去。
楼易撇撇嘴,呲了下牙,忽然纵身一跃,一手拽住一把岸边的柳条,深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小茹心里一惊,她记得小楼哥可不会水……不过,她心里的惊忧还没有怎么浓重,不过片刻工夫,小楼哥已经一手拎着那个伙计的衣领,一手拽着柳条,跃上岸来。
楼易啪一声,把小伙计扔到岸上,抹了把脸,吐了口水,冲着小茹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小茹松了口气,一抬头,就见高誉缩头缩脑地偷偷摸摸下楼,一出溜,就趁着众人不注意的工夫,溜走了,不由得暗暗皱眉,这人偷溜的功夫到是不错,只是,这般没有担当,恐怕撑不起高家了,张氏教出来的好儿子啊!
相反,那位和高誉打架的年轻公子,却一下子回神儿,猛地冲下楼,一脸焦虑地凑到那小伙计身边,先是试了试鼻息,不由吓了一跳,脸色煞白,愕然:“没气了……没气了……”
“不是吧,死人了。”
“要不要叫衙门的人过来。”一大堆人围着叽叽喳喳,说得那与高誉打架的公子脸色更是难看,显然,这人还年轻,根本背不起一条人命的重量。
小茹暗暗叹了口气,也顾不得什么授受不亲,她是个大夫,总不能眼瞅着这些人一点儿都不知道怎么救人,白白让一条人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吧,举步走过去,冲楼易道:“小楼哥,你看看他的口鼻里有没有水或者泥污,有的话,帮他清理干净。”
楼易点点头,利索地掰开小伙计的嘴,将他口中的泥污都清理出来。
小茹掏出方手帕递过去:“裹着手指,把他的舌头拉出口外,撕开他的前襟……”小楼哥很听话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做完这些,小茹也上去帮忙,推着那个小伙计,把他的腹部搁在小楼哥的腿上,伸出手,在他背部平压……
“吐水了,快看,吐水了……”
一大堆看热闹的人,眼瞅着那小伙计一口接一口地喷水,都是大奇。
“还是没气?”楼易见水都吐出来了,可那小伙计依旧没有呼吸,心里也不由有点儿焦躁。
旁边已经有人叹息着要去找地保,通知衙门的人了。香兰居的另外几个小伙计已从抽泣变得痛哭失声,酒楼的老板也匆匆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