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长河-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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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着著的好皇帝,可惜这只是如果,命运弄人,让他们相遇,让他们交手,以至出现了两强相峙的局面,不过老天似乎更加偏爱于莫孤雁,让白远山阴差阳错中饮了“入梦逍遥散”长睡不醒,他的万贯家财也随他一起长睡地下,莫孤雁从此少了一个最有力的对手,只是现前的危局却又该如何应付呢?此时的仁义军哪有半分还手之力,只有挨刀的份,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龙城离开时没有把城墙也破坏掉,不然莫孤雁真就欲哭无泪了!
“三叔,快进城吧!”马鸣风传令回来,见莫孤雁站在哪儿想的出神,催促道。
“鸣风,你先带蓝儿进城,我要最后一个进城!”莫孤雁把昏睡中的蓝儿交给马鸣风,绝决道。
“一会儿,我来接应您!”马鸣风知道劝不动莫孤雁,干脆不去劝他,反正以莫孤雁的功夫别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一边抱走蓝儿,一边指挥饥民们向城内涌去,这些饥民都是白龙城当地人,与白龙军有着极深的源源,甚至他们的兄弟儿子就在白龙军中,因此他们并不相信白龙军会拿他们怎么样,甚至白龙军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福不是祸,然而多日来的患难与共使他们下意识地选择了与仁义军站在一起,隐隐有种想凭借自己和白龙军的关系来保护仁义军的想法,到这一刻,仁义军与这些饥民已完全成了一家,再无隔阂。
白龙军越来越近,大军过处卷起滚滚黄尘遮天蔽日,然而进入城内的百姓才只有一半,那么多的饥民,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四道城门进入城内,谈何容易,等到白龙军冲到城下,形成四面合围时,尚有将近三分之一的饥民仍然没有来得及进入城中,莫孤雁心急如焚,他知道白远山既然能制造出这么多的饥民,就绝不会再收留他们给自己增添累赘,把这些饥民留给白云军,他们要么会被杀害,要么会被驱散,最终都将难逃死亡的厄运,他只有寄希望于白远山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在这些饥民进城之前不要发动进攻。
“父亲说的没错,莫孤雁果然不会见死不救,到了这个份上却不肯放弃这些饥民!”白文礼骑在马上,望着这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饥民们动迟缓地向城中挪去,感慨不已。
“哼,他们这是自取灭亡!”旁边的白武勋冷哼一声,“大哥,他们这么进城要到什么时候,我来助他们一臂之力!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趁机杀进城去!”说完令旗一挥,下令白龙军向饥民发起冲锋,然而这些士兵动了动又都停了下,一连三次都是如此,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饥民中就有他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手中的刀剑突然间重似千斤,他们如何举得起来?白武勋恼羞成怒,下令对止步不前的人军法处治,直到为首数百人被当众斩杀,白龙军战士这才迫于白武勋的淫威,手举刀剑冲向了饥民。可怜这些饥民在饥寒交迫中煎熬了一个多月,早已赢弱不堪,哪是这些手执刀剑的狼虎之兵的对手,白龙军所到之处,地上尸骨累累,哀声连天,白龙城外成了人间地狱。
“畜牲!”莫孤雁没想到白龙军竟真的向这些手无寸铁的饥民痛下杀手,怒骂一声,从腰间抽出青锋剑杀入敌阵,他虽然挨了一个多月的饿身体也很虚弱,但体内灵力充盈精纯,应付这些官兵还是绰绰有余。白龙军士兵没想到饥民中还有这等身手不凡的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后退,又有一些饥民乘机安然进入城中,待到看清只有莫孤雁一人时,白龙军惧意大消,又重新聚拢起来,围攻莫孤雁,眼见奔自己而来的士兵越来越多,砍杀饥民的士兵越来越少,莫孤雁知道自己多坚持一刻,那些饥民便多一分安全,抖擞精神,舞动青锋剑愈战愈勇,“心中九天恨,手中银蛇舞,衣袂随风扬,脚下堆尸骨,怒发冲冠起,只缘悲民苦,英名传百世,真正大丈夫!”莫孤雁没想到自己进入“天境”修练层次的后的第一战竟是在这种场合,他不好斗,更不好杀,身上的功夫极少施展,今天恼恨白龙军残害无辜,正好拿这些人来拭招,将平生所学尽数施展,真杀得血染征袍,鬼哭神泣,心中一口闷气才顺畅了许多。
“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骁勇?”白文礼注意到了场中局势的异常,思量着自己如果跟他过招有多大胜算。
“禀公子,不知此人姓名,来路,只知他始终和那些饥民在一起,此人衣着简朴却十分干净利落,身手更是不凡,我军已有三百名弟兄死在他的剑下,应该是个大人物!”手下一名将官跑过来报道。
“在下白龙军白文礼,前面的壮士可敢留下姓名?”白文礼提高声音,冲人群中大声喊道。
“仁义军莫孤雁是也!”莫孤雁一边打着,一边回了一句,“白文礼,你残杀无辜百姓,必遭天谴!”
“莫孤雁真乃天人也,今天绝不能纵虎归山!”白文礼自叹不如,“传令下去,活捉莫孤雁官者升三品,赏金十万,杀死或打伤者赏金五万!”有如此好的机会对会莫孤雁,白文礼焉能放过,更多的白军士兵围拢上去,将莫孤雁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正在这时,马鸣风、张定风稳各领一队人马从城内冲了出来,这时马鸣风留的特供近卫队,是仁义军中唯一还有些许战力的士兵,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莫孤雁见饥民们基本上都已进城,知道不宜恋战,便向外冲去,那些白龙军士兵哪里挡得住他,很快便与向里冲杀的马、张等人会合,众人兵合一外,将打一方,很快冲入城中,关闭城门,一颗悬着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八十五章 柳暗花明
“大哥,白龙城内有那么多的饥民,咱们围而不大,估计他们坚持不了几天!”白武勋盘算道,把这些人活活饿死在城里对白龙军来说最有利,白龙军可以避免攻城带来的损失。
“未必,仁义军缺粮那么久仍能坚持到现在,这绝不是一般的军队所能做到的,咱们围城对别人或许有用,对他们是没用的。”白文礼摇头否定道。
“如果咱们再在城外四周掘起深沟断了他们的水源呢?”白武勋阴险一笑,说出一条更毒的计策,比他父亲白远山的“绝粮计”要狠毒十倍,人可以三天不吃饭,却不能三天不喝水!
“好计!”白文礼闻言虽是吓了一跳,却还是赞同道,“挖沟的同时,咱们再架走大鼎,煮上牛肉,让弟兄们大吃,动摇他们的意志,打击他们的军心,不出五日,仁义军必败,他们等不到援军到来了!”
两人当即付诸实施,在白龙城四周挑起一丈宽的深沟,第一日,护城河水断流;第二日,城内一半水源被切断;第三日,全城一百多口水井全部枯竭,仁义军真正陷入了绝粮绝水的绝地!更令人气愤的是白氏兄弟在城外以美食诱惑守城的仁义军,这在平时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可仁义军士兵已经饿了一个多月,看到这些美食自是更加腹饥难奈,有些意志薄弱的士兵更是选择以死亡结束这种痛苦和煎熬,孤城被困,再加上水源被断,城中军民情绪浮动,这对仁义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没想到白氏兄弟的歹毒比之他们的父亲白远山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低估他们了!”莫孤雁自责道,他已知道目前白龙军中主事的是白文礼、白武勋两人,“咱们军中还有多少战马?”
“除了战死、饿死的,现在还剩五万匹。”旁边的马鸣风不假思索道。
“五万匹,够了,传令下去,将这些战马全部宰杀,分给那些饥民和士兵。”莫孤雁狠下决心道,这是仁义军最后的希望,本来还指望它们能够战场杀敌呢,从现在的形势看是用不上了,它们只能牺牲自己,帮助它们的主人渡过这最后一道难关!
“王爷,不可呀!”马鸣风“扑通”一声跪在了莫孤雁跟前,激动之余连称呼都变了,“王爷,战马乃是军中之神,曾为我军立下赫赫战功,它们虽然不会说话,可它们与将士们朝夕相处,早已成了将士们无声的战友,将士们早与它们情深似海,杀不得呀!”
“鸣风,你先起来!”莫孤雁扶起马鸣风,“我焉不知战马对于军队的重要,可我们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我军能不能熬过最后几天等到援军到来就全看这五万匹战马的了,现在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将士们舍不得杀它们,我又何尝舍得呢?”说着双目不由湿润起来。
“三叔,您别说了,鸣风知道该怎么做!”马鸣风止住莫孤雁,转身离去,泪珠再也禁不住,沿着脸颊滚落下来,仁义军中对战马感情最深的恐怕就是马鸣风了,他从小在马群中长大,对战马有着一种天生的特殊感情,马匹就是他最好的伙伴,长这么大,骑了这么多年马,从来没有打过战马一下,他也是唯一一个骑马不用马鞭的将领,然而现在,他却要去下一道宰杀战马的命令,将这些将士们朝夕相处的战友送上断头台,心中怎不悲泣!
然而,事情进行的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将士们对战马的感情要远远高于他们的预料,虽然他们连渴带饿,已经濒于死亡的边缘,但他们对战马的感情却一点儿也没有降低,他们拒不执行命令,到后来竟联合起来一起抗议,马鸣风无奈,只得将这种情况如实反映给了莫孤雁。
看着这些在敌人面前没有退缩,在灾难面前没有流泪的汉子,牵着他们的战马一排排站在寒风中莫孤雁心乱如麻。一个多月来,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的疾苦,马瘦人更瘦,甚至有的战士已经饿得全身浮肿,连路都走不稳,却仍旧由战友搀扶着来到这里。刚开始他们还比较激愤,可当莫孤雁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这种激愤逐渐被哀求的眼神所代替,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马请命!
莫孤雁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他能够理解战士们对战马的感情,也能够切身体会到战士们心中的感受。多少次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战场杀敌,多少次他们相偎而眠,席地幕天,这已是一种超脱了生死的亲密感情,以至于他们宁肯自己饿死、渴死,都不愿宰杀自己的战马。莫说一句两句,便是千言万语,又怎能说服他们举起手中的屠刀呢?这时手下人已经按照吩咐,将他的座骑千里追风马牵了过来,追风马也已饿的皮包骨,但神俊风彩仍是丝毫未减,双目流留出桀傲不屈的王者霸气,多日没有见到莫孤雁了,追风马来到主人跟前分外亲切,硕大的头颅拱在莫孤雁怀里亲热地蹭来蹭去。莫孤雁爱怜地抚摸着自己的爱马,双目有些迷蒙,喃喃道:“追风马啊追风马,你乃是天宫下凡的一匹神骏,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才对,可惜你命途多舛,生不逢时不算,又错跟了我这样无能的主人,以至于你连上战场表现你非同寻常的能力的机会都没有,便要像那些牛养一样被宰杀成为人们口中的肉食,那些寻常马匹即使不能上战场,也可以驾驾辕,耕耕地,可你连这们都不能啊,追风马啊,这既是你一匹神马的悲哀,这更是我莫孤雁的无能啊!然而你的死也并不是毫无意义,恰恰相反,你的死换回的是三百万百姓、四十万将士的生,你的死换回的是仁义军明天的胜利,你的死强胜于千军万马中冲锋陷阵,他们会永远记住你的!今天,为了白龙城三百多万饥民,为了仁义军四十余万将士,我不得不将你杀死,你可不要怪我呀,这把有形的刀既将砍在你的身上,可还有一把无形的刀已经深深地扎在了我的心上,你死以后就可以忘掉人蔬的一切烦恼,可这离别的痛苦却要我用一生去独自承受,如果可以互换,我情愿这被杀的是我而不是你啊!追风马啊,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如果你明白我心中的痛苦,你就表示一下,你追随我一场,咱们就这样道个别吧!”莫孤雁说着已是泪流满面,抽出青锋剑提在手中,出神地望着追风马,他要先拿自己的追风马开刀,也只有这样全军将士才无话可说,这道命令才能得到执行。
追风马似乎是听懂了莫孤雁的话,两只大眼里也流下了泪,凄苦地望着莫孤雁,突然前蹄下匍跪在主人跟前,众人都以为追风马是在哀求莫孤雁不要杀它,但莫孤雁却读懂了追风马的真正心意,它不是怕死,它是想在临死之前驮自己的主人最后一次!莫孤雁动作迟缓地爬上马背,追风马悲嘶一声,一跃而起,绕着场子跑了三圈,这才又依依不舍地回到原地,一脸从容,示意莫孤雁可以动手了,青锋剑似乎比平时重了千倍万倍,莫孤雁举了三次都没能举起来,追风马见状,用它的大脑袋拱了主人,似是在安慰,又似是在鼓励,莫孤雁心一横,眼一闭,青锋剑高高举起!
“不能啊,三叔!”马鸣风扑到莫孤雁跟前,紧紧抱住他的双腿,“三叔,追风马乃是天降神马,马中极品,杀不得呀!”
“杀马令是我下的,又怎能因我而废,若要杀马,便从这追风马开始吧!”莫孤雁平静地道,说这番话时,心中却似千万柄利刃在割一般痛苦,脑子里一片空白,泪水再一次流下。
“王爷,请留下追风马,我等愿意执行杀马命!”所有的人齐刷刷跪在莫孤雁跟前,刚才那一场人马之间的对话已深深震撼了他们的内心,直到那一刻他们才明白仁王才是真正的懂马之人,爱马之人,只是有时候这种爱却要以一种悲壮甚至残酷的方式来表达,对战马最深切的爱就是让战马为战争做出它们应有的贡献,虽然有时候这种贡献并非是在战场之上,但它们的死却是同样的伟大,同样的值得尊敬。
莫孤雁睁开双目,眼前这些铁铮铮的汉子脸上都流满了泪水,这泪为他们即将死去的爱马而流,等送爱马远去,他们要流的将只会是那复仇的热血!“你们……你们起来吧!”莫孤雁手中的青锋无力地落了下来,同一时刻,五万柄钢刀同时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五万道血注同时喷出,五万匹战马同时倒下……莫孤雁的双目再一次模糊起来;这一刻将永远定格在他的心中!
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一夜空中飘荡,这是上苍为那死去的五万匹战马举行了最隆重的葬礼,也使仁义军在水源被切断之后,又看到了生的希望!莫孤雁凝视着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