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财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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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儿。
小十实在是聪明的惊人,八娘教她,也不过图个玩乐,且也没教上多少天,小十已经识得五六十个字了,且话还说不太全,诗倒是能背上几首来,只不过因吐字不清,那诗也背的好笑,饭前让她来上一首,总能惹笑一大家子人,全当开胃菜了。
现在发现小十认字背读什么的,实是有些天赋的,八娘便教的用心起来,两三天教上一首诗,每天认上两个字,小十虽平常焉坏焉坏的,学起字来倒是认真的很。
七娘看着小姐妹二人,一个教的得趣,一个学的认真,一边飞针走线,一边闲笑道:“八妹,看你那劲儿,难不成还想教出个女状元出来?”
八娘就撇了撇嘴:“若是咱大宋国准许女子科考,不定我们家十娘还真就是个女状元呢。”
七娘听了这话,只笑她自夸:“倒把你个女先生能耐的,只这话咱们自己关起门来玩笑还可,出去可别这么混说。”
八娘不以为然的应了声:“知道了知道了。”
小十娘却跟着稚声稚气的来了一句:“十娘是女状元。”
第五十一章节未来女状元
七娘和八娘听了这话,都“扑哧”笑出了声。八娘伸手便捏着小十可爱的小胖脸:“来,给姐亲一个,就知道咱家小十妹最出息。”
小十娘嫌弃的撇过脸去,抓了画片儿拿在手中看。
七娘对八娘笑道:“回头你和小十在一起,真该要当心些,这丫头精着呢,可别把她带坏了。”
这话八娘可不乐意听,嗔道:“带坏了怎么了?咱们小十妹这么聪明,就是不当女状元,还不兴许当个才女了?说不定咱家小十以后,还能名垂千古呢。”
认真说起来,当初的赵家宋朝,可还真有不少名垂千古的女诗人,最有名的当是李清照,那可是千古一人,女子里才气无人能出其右的,再有那个据说史实上并不存在的苏小妹,八娘倒是信真有个苏小妹,所谓空隙不来风,既有这传说,可见真人至少是应该有的。另还有王安石的妻子女儿,都是有些才学的,再则后来的著名的理学家朱熹,据说这哥们虽推崇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据可靠史料,哥们人家自家的几个女儿,却是当时极有才名的才女。
以曾家的家世,老爹满腹经纶,二哥亦是才学卓然,家中藏书虽不敢与皇家相题并论,可民间比自家藏书再多的,还真找不出几家来,再以小十妹的聪慧,谁能说就出不了第二个李清照?
如此一想,八娘便下定决心,好好给小十启蒙。要说她水平不见得有,但至少教育方法,要比这个时代的死记硬背法,灵活有效的多吧。
等她给小十妹启了蒙,识了字,再看这时代的启蒙之物,到时候若是可能,求了二哥亲教,不怕以小十这天才的脑子,还成不了个小小的才女了。
此后八娘果真每日里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来教十娘,不过一年的时间,小十娘已熟读了《千字文》和《百家姓》,因这会儿还没有《三字经》,不过《三字经》八娘前世熟背于心的,因此干脆也偷偷教了。后又想起《幼学琼林》来,这本可是号称古代百科全书的,前世小时候为背全这本书,她可没少挨祖父的戒尺。
可是翻遍家中所有藏收也找不出来,又隐诲的问过二哥曾子固,他说并未曾听说过《幼学琼林》这本书,八娘便想着大概是此书尚未问世,索性也依着记忆默了下来,一并教了小十娘,因此小十娘六岁时,早已熟读了《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和《幼学琼林》几本书。虽离饱读诗书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不过在大宋国六岁的女童里,曾家十娘,绝对可以傲视群芳了。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有些疼痛到底不切身心,阿蓝的事情,八娘很快丢到脑后,只说曾子晔从临川回家后,又去了南源庄,因上回只交了余款便匆匆赶回,还有很多事情未交割请楚这才又去了一趟,不过两三日的时间,曾子晔便又从南源庄风尘仆仆的回了家,虽明显黑了些,可看着却是笑容满面,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八娘几乎从未曾在大哥已近中年的脸上看到这样的勃勃生机。
曾子晔回家换了衣衫,便去书房里赶了觉儿和九郎几人出屋,与父亲说着田庄的事情:“因早交足了余款,那赵家便与我交割的清楚,不仅当着我的面,丈量了田地,且把所有的佃户都招集起来,让我一一见了,又另派了原来管着农庄的管事,把田庄上的事情与我一一交代清楚,且主家原有的两头耕牛,也送了我们,我便托了两个可靠的佃户里暂帮我养着,另外,怕我不放心,还把这几年田庄上的收成帐薄,也给我看了,我略算了一下,若是年景好,风调雨顺没有水灾旱灾的,这二百亩地,一年麦子足可收上五百石,水稻更多些,便是全收租用的租金,也可收上二百多石,除去我们自家吃用的,再留些存着以备不涮,也还有个百十石余数粮可卖,只这一项,一年就有六七十贯的收入,足够咱们一家花销了。”
也就是说,只要不遇着荒年,凭这二百亩地,一大家人便可过上衣食不愁略有节余的日子。
想想这几年,因着自己丢官,一家人省吃俭用,也还是顾了今日顾不上明日,就是二郎那么爱书的一个人,一年也买不上几本书,作为一家之长,曾不疑心中不是没有愧疚的。现在有了地,就算稳住了根,如何不叫人心喜?没有了后顾之忧,大郎二郎几人都可以一心问学,不怕这几年这几个素来苦读的孩子没出息。
曾不疑最愧疚的,便是大郎子晔,这孩子亲娘去的早,后来他为官在外,也不曾顾上,这几十年间一直帮扶着家中兄弟,倒代他行了父亲的责任,听了曾子晔的话,叹道:“如此,我也算了了一桩心思了,这几年,最苦的便是大郎你,爹心中实在愧对你们。如今有了这些地,又有善儿赚回来的那些钱,只要我们一家人省敛些,就饿不着肚子,你们哥儿几个,也能一心赴在学问上。爹哪怕明日就去了,也能安心了。”
如此颓糜之语,曾子晔心中一跳,觉得十分不祥,忙打断了曾不疑的话,道:“父亲这是说的什么话?父亲这样说,儿子岂不伤心?儿子是兄长,愿就该为父亲母亲分担,照顾弟弟妹妹,若说起来,该当是儿子没用,这几年在外奔波,也没能改善家中境况,才累的父亲与母亲天天烦忧,更累得二弟放弃京中太学里的学业。如今虽不再为钱烦愁了,可也是托了八妹的福,儿子百无一用,实在惭愧的很。父亲也是花甲之年了,儿子却没出息,外不能为父亲增光,内不能分父亲解忧。且儿子自知学识见识,都比不过二弟,这以后,家中琐事,儿子自会多分担些,让二弟和四弟五弟都能一心进学,日后高中,也算没有辱没了祖父为我们曾家争下的那块匾额。以后儿子见了祖宗们,也不至于羞愧的无颜面对了。”
“再则,父亲前头因受人诬告,这才赋闲在家,可父亲声名在外,总有被官家起复的一天,如今范正纯先生还有欧阳公都得圣上重用,有这几位忠正之臣掌着朝政,不怕朝政不能清明,父亲也当保重身体,日后自有为朝庭效力的时候,真到那一日,父亲岂不是能一尝平生之夙愿再为百姓们办几年实事?万不能再作此悲语了,儿子听了,只觉得心如刀割。”
曾不疑也只是一时感概罢了,明明是高兴的时候,没想到偏惹儿子伤心,很有些过意不去,便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再说,还没看着你们兄弟几个都成家立业,光耀门楣,你爹哪里就舍得去了?你一路也累了,去歇会儿去,让你媳妇做几个好菜,晚上我们父子几人,喝两杯去,也当是庆贺咱们家置了恒产这件大喜之事了。”
曾子晔自是应了,也不用曾不疑交代,先去唤了觉儿,给了五六百文钱,让沽上两升上等好酒来,又亲自去吩咐吴氏,去买点下酒菜,叫八娘收拾着做了。
晚上,虽正六伏暑天,却出奇的凉风习习,一家人围坐在庭院之中,月华之下,男人喝酒,女人闲话,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清平合家欢。
大事已定,曾不疑惑就说起农事家事,中秋前正赶着秋收,曾不疑决定中秋前亲自去趟南源庄,察看下秋种事宜,而曾子晔则和曾子固还有四郎五郎四人,趁着中秋过后天气正好,赴京准备来年的春闱。且因不赶时间,自水路先顺盱江北上,再转京杭运河至应天府,在应天府逗留几日,会会师友,再往京城洛阳。如此两个月时间,赶在十月中旬初冬之时抵达京中。
这般盘算下来,至八月中秋前,六娘的婚期也可定下。兄弟几人大可放心赴考。
如此曾子晔便一门心思读书写文,觉儿九郎并簧儿三个孩子就由曾不疑教授,因怕累着老父,学舍里教学的事情,还是由曾子固顾着。
而朱氏七月底也要临产,家中最忙的倒成了吴氏,一边要与曾子晔并父亲母亲商量六娘的嫁妆并着手置办,一面又准备着朱氏生产的一应所需。
第五十二章节千金临门
七娘和八娘见吴氏实在忙的够呛,七娘便放下手中的绣活帮着吴氏,八娘则是包揽下了带小十娘还有一日三餐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七月底,吴氏把稳婆请到家中,因朱氏已生过四女一子,倒也并不多担心,有了反映时,还十分镇定,因正屋里东间是老夫妻二人的卧室,西间是曾不疑的书房,因此吴氏便把东间后面的隔间收拾了出来,权当产房。
东间外面是游廊,因此隔间朝东开着大窗,早晨时有晨光洒落进来,倒并不阴暗。
朱氏是七月二十七晚上有了阵痛的,稳婆安排着入了产房,吩咐吴氏准备了热水,干布巾并鸡汤等物后,便陪在朱氏在产房里待着,因是自己身体的亲母,八娘自是担心,很想陪着朱氏说说话,要知道,虽朱氏已顺利产过五个儿女,可生产无论古今,对女人都是生死门槛,朱氏说没点紧张,也是不可能的。
可八娘是个小姑娘家,当然不能进产房,才到门口,便被稳婆崔婆子赶了出来,朱氏也在里面故作轻松的笑骂:“八丫头你被宠的越发没有规举了,这产房也是你能进来的?凡事和你七姐学着些。”
八娘只得候在外面。
曾不疑倒是安稳的睡了,曾子晔和曾子固并几个小的,也被吴氏赶去睡下,只姑嫂三人在外守着。
好在各路神仙们统统很给面子,朱氏从阵痛到生产,也不过三了三四个时辰,天色麻亮的凌晨时分,知鸟们开始了第一轮鸣唱,朱氏顺利产下一女,儿子本来不少,女儿个个贴心,老来又得一千金,且家中情形好转,自不必如别人家生了女儿去愁嫁妆,再说了,有几个哥哥在,将来还怕这老来女备不齐一副好嫁妆?曾不疑自是高兴很。
朱氏平安生产,一大家人俱松了口气,吴氏赏了稳婆两贯钱,那稳婆素知曾家穷的,这回能大大方方赏了两贯,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虽还未到金秋,然那崔婆子的脸上,实笑的有如一朵盛的的波斯菊。
收拾了凌乱的产房,给朱氏重新换上干净的细席薄褥,忙累一夜,崔婆子吃了碗八娘揣上来的炸酱面,真吃的眉开眼笑,因着又饿,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吃饭喝足,怀揣着二贯赏钱,又细细吩咐了吴氏该怎么照顾,想着吴氏也是生过两个儿子的,算得业务娴熟了,也就放心的去了,只等着第三日洗三时再上门来。
因十一娘生在晨光初开之时,曾老爹乐呵呵入了书房,大笔一挥,写了云初两字,又叫觉儿奉了,拿出去给儿女们看了,众人自是赞了一翻云初这名字起的实在好,曾老爹却想着女儿的名字,总也要做娘的觉得好才能定,便笑道:“等你们母亲醒了再问问,若也满意,小十一妹儿,就叫了云初了。”
名字定了下来,朱氏累极而睡,虽添的是个千金,能平安产下,也是喜事,吴氏笑道:“都悬心了一夜了,父亲也去屋里歇歇去,家里的事有大郎呢,还有你们几个小的,也都去补会儿觉,留七妹在母亲身边照应着,媳妇与八妹去给娘准备些吃的,醒来好吃。”
众人便笑着散了,吴氏便去钱罐里取了五百文的一吊钱,同八娘一起去了菜市买菜沽酒,打算中午让家里人好好贺庆一翻,另婆婆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产妇,还炖些大补的汤水,因也提前准备了些,但如今天气热的很,东西存不住,所以新鲜的食才,还得现买才行。
姑嫂二人挎了竹篮上了街,八娘想起前世时,她们家乡的产妇兴用馓子催生奶1水,娘年龄毕竟大了些,也不知奶1水足不足,又知道这会儿馓子并不叫馓子,因是寒食节的吃食,所以叫寒具,八娘就道:“嫂子,你可知道哪里有寒具卖的?”
“这会儿买寒具做甚?”
八娘想了想,才道:“我翻医书时,记得曾看到过,说是寒具细环饼有催奶的功效,不如买些回去,煮了汤,给娘吃,兴许有用呢。就是没用,这会儿吃着也是个新奇。”
寒具原是因着寒食时不能生火做的替补吃食,平常很少吃这个,馓子是寒具的一种,又叫细环饼,唐朝是刘禹锡就曾作诗赞美过:细手提来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梦,压扁佳人缠臂金。
一想到这,八娘倒想起道菜来,这会儿正是丝瓜结的盛的时候,刚好中午做一道丝瓜茶馓汤,兴许家里人吃了喜欢也不一定,且这道菜对娘的产后身体也好。
吴氏想了一下道:“这会儿也没知有没有卖的,不过离这里不远,倒是有家点心铺子,要不去问问?”
左右也不赶时间,八娘就拉着吴氏一道去,铺里放点心的簸箕里刚好放着一些,只可惜团盘太大,条也粗的很,和她前世熟知的淮安茶馓相差太多。馓子这道食点,几乎可算得上是各民族的传统美食,差不多每个民族都有这道点心,不过淮安茶馓与其它地方的馓子又有不同,其外形细如线,黄如金,环环入扣,丝丝相连,没有断头,有荷花形,扇子形,宝塔形,梳子形,宝塔形等,远比其它地方的馓子要精美的多。
明朝人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说过:馓性甘味咸,湿,无毒,有“利大小便,润肠,溢中补气”的功用,因此曾云善前世时,祖居领近的几个县市,都有产妇产后吃馓子的习俗。还有句有意思的欲语“坐月子不吃馓子——亏了”的说法。
且不说这个,馓子吃起来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