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财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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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老乡见老乡,当两眼泪汪汪才对,可这货竟然装着不知道,骗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害得自己天天在他面前跟个戏子似的,演了这么久的戏免费给他看!若不是这档子事,他竟然滴水不漏的,丝毫也没有跟自己执手相看泪眼的打算,八娘是越想越气,气里又杂着惊喜,惊喜里又杂着害怕。
强吸了口气,压下跳的越来越快的心脏,勉强笑道:“你什么意思?”
“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八娘,十七哥是诚心问你的,我回头再与你细说我的事。”陆十七诚恳道。
八娘见这货这时候了还纠结什么狗屁感情问题,很想狂吼着骂他一顿,要知道,她是穿越来的,不管生活的有多幸福和顺遂,可那种游离于这个时空的那种孤寂感,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的,这和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无关,而是……
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
可这家伙非但从前没有和她相认的打算,这会儿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排在他那点小情爱之后,这让八娘很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深呼吸,再深呼吸,做好心里建设后,才道:“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娶一个女人,就不要与她发生任何感情上的纠葛,要知道,婚姻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尊重。当然,这个你们男人未必理解。不过,”在这个押妓是潮流与时尚的年代,与一个男人谈婚姻与责任,似乎怎么都有点讽刺,八娘撇了撇嘴,嘲讽的笑了笑,“我说的你也别当真,我这观点,乃属非主流观点,十分跟不上大宋国士子文人们那浪漫风流的时代脚步。”
陆十七却若有所思,却点了点头,笑道:“谢谢你。你说的对。既不能娶人家,再喜欢,也不应该是自己去接近并接受人家的借口。”
八娘愕然。
陆十七也不理会她怔愣,继续道:“八妹儿,我如果说我和你一样,来自距今一千多年的未来世界,不知你信不信。”
他说的这么肯定,八娘若是想否认,那纯是自己在找自己抽呢,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陆十七一时也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都默了一下。
“对了,你以前是哪里人?”
话问出口,两人相似而笑,千言万语,凝在心口,想不到问对方的,竟然同时都是这一句。
你是哪里人。
八娘眼里此刻才有些湿润:“我是苏中人,你呢?”
“我原就是江西抚州人。竟然落到一千多年前的这里,也算是前世之缘吧。”陆十七苦笑。
八娘想想,又觉得奇怪,人家穿越小说里的男主一旦成为穿越人士,个个都力争上游,进取的很,浑身上下那是充满了王八之气,不是封相拜爵,就是称霸一方,就是那成为九五至尊的帝王的,也同样不少,远的不说,就说如今大宋国的柴王室的开国之祖,只怕十有八九就是个穿越者。就这一点而言,陆十七除了改进农耕技术提高亩产量这点正事外,几乎是游手好闲型的,据穿越人士这个圈子的价值标准而言,世界观价值先不论,单说这货人生观,也太非主流了些。
“你前世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来之前多大了?还有,你是因为什么,才会穿过来的?”
陆十七见问,叹了口气。
第一百零三章节前世今生
其实,话问出口,八娘已经后悔,有些事情,当真是掩在骨髓里的伤,轻易不能提及,就比如自己那一场最终导致失去生命的病痛。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深爱她的祖父祖母。
如果不是爸爸妈妈最后通知了祖父和祖母,她至死,也不会把自己得了绝症的事情,告诉两位把她一手拉扯大的老人的。只因不忍面对两位老人眼中的绝望。
这世间最伤痛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是,能在临终之时,见到自己深爱的人,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就这一点而言,她并不怪爸妈把两们老人请到她的病床前。
只是她的死,会给已经老迈的祖父母以怎样的打击,留给他们的,又是怎样无法消弥的伤痛?
那是她所不知道,然却可以想象的。
想到这里,八娘不免难过起来。
那是种深深的无能为力的难过,就如坠入了云雾里,四处找不到着力点。
同病相怜,她的感受陆十七自然了解,便上前拥住了八娘,安慰道:“我们现如今都活的挺好的,若是家人真能感知,也当欣慰,你我又何必难过?”
不错,她也相信祖父和祖母也一定能够感知到她如今的幸福。这是对自己的安慰,这份没有凭借的相信,也是夜深人静时给自己内心里的软弱最好的医治。
见她似是平静下来,陆十七才松开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道:“我是死于意外,死不足惜的那种人。能穿越千年,来到这里,不能不说老天对我格外恩照了。”
两个活着的人谈自己之前死的经历,这情形怎么想怎么有点诡异。
陆十七便换了话题:“其实如我这种穿越来啥正事儿也不干,整天吃喝玩乐的,估计也不多。不过,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最适合,你呢,你前世时……”
“我?说起来也真是可笑,我前世时生于大富之家,如今倒穿到一个穷的只剩下精神的人家。以前,钱对于我而言,仅只是个数字概念而已,我的生活里充斥着其它的东西,也从未为钱而活过,现在恰恰相反,我整天想的,就是如何争钱,如何让我们一家人活的幸福富足,你是老天格外开恩,我大概是前世活的老天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决定让我吃点苦来着,要不对那些整天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的人而言,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整天劳心劳力,为钱奔波,却也心平静气,乐在其中?”陆十七笑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
陆十七笑笑,还要再说,簧儿已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店小二,手上的托盘里果然托着壶酒。
原本支开簧儿,就是为了方便说话。此时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忍住话头,等店小二出了门,八娘笑道:“要我说,你可能想个法子,造出真正的酒来?”
此时的所谓酒,其实和后世那种米酒类的酒也差不多,度数有限的很,很多果酒,完全可以当饮料喝,陆十七摇了摇头:“又不是好什么好东西,弄那个做什么?就这样的酒,咱们大宋国的男人已经为之疯狂了,若是真真制出高度酒为……我又不缺银子。”
“十七叔,”簧儿听着两人的话,看着桌子上的酒壶,奇道,“什么是高度酒?你们说什么真正的酒,难道这个不是酒么?”
“呃,”两人对望一眼,陆十七揉了揉簧儿的头,笑道,“这个也是酒,我和你八姑姑说的,是一种更辛辣的酒。”
为了孩子以后正确的人生观,陆十七决定实话实话。
好在娃太小,还没到对酒热血沸腾的年龄,也就一门心思去吃点心,不再理这两个大人了。
八娘和陆十七当着簧儿的面,也不再乱说话,好在店小二上了饭菜,竟然还是银珠米,一碗碗晶莹剔透的如白玉一般的米饭摆在眼前,三人都提了筷子,大块朵颐,一边吃,八娘一边道:“咱们饭庄过不了多久也要开业了,咱得取人所长,弃人糟粕,最近有空,得多出去外面吃吃饭,取取经。你觉得怎样?”
那些饭庄酒楼,陆十七似乎还真没哪家有名气的没去过,但他去过没用,负责菜点的八娘没去过,听了这话,点头称是:“你有空的话,去寻你四姐姐,到时候我带你们一道出去就是了。”
八娘又说起武家的寿宴从他们这里订席面的事情,陆十七听了也觉得是个好机会,叮嘱八娘好生准备,定要一炮打响。
八娘一边仔细品味着人家的菜色,一边道:“十七哥,这米不错,咱们能不能买到?以后饭庄里就用这银珠米做饭。”
“我们南丰也有,不过不如南城县多,且南城县麻姑山中产的成色更好,要买倒也不难,只是费些事罢了,反正不远,到时候买些就是。”
八娘这才想起上早说起的木材的事情,就问陆十七:“十七哥,我听四姐姐说,你伯父陆翰林有同年如今任福州那边的转运使,能不能想办法托伯父大人帮着介绍一二,我和武家姐姐想开个木器行,需要进口的木材。”
陆十七露出为难的神情:“这还真不容易,你应该知道如今大宋与周边国家很少木材交易,除非你大量收购,价格也得适合,否则别人不会放弃高利润的产品帮你贩卖木材的。如果大量收购,就是武家,也未见得能积压得起那么多的资金。哪怕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伯父,你也知道他虽很疼我,不过却很少支持我做什么事情的,从来只当我是胡闹,尤其是木材贬卖这种事情,他只会当我不务正业。”
一边说,一边露出苦笑。
八娘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心道这还不是你自己整天不务正业造成的,想到这里,便好奇的问陆十七:“满大宋,尤其是咱们东南路,再尤其是江西,学风之盛,全国别地完全无法相比。家家以子弟不学为咎,不文为辱,全国的二百多所书院里,咱们江西就占了八十所,三分之一还多,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十七哥你为何不愿从学?要知道,这个时代,虽不至于如赵室大宋一般重文轻武,但文人的地位,的确优于其它阶层,如果你能中个进士的话,至少可以深入主流社会,成为其中的一员,要知道,大宋文人,谁没有紫服金腰的梦想?且你伯父又是翰林学士,你为何却不愿意读书?”
“这个……”陆十七喝了盅酒,笑道,“以后方便时再说吧。不过我们家如何也无法与你家相比,你祖父可是我们南丰第一位中进士的,曾家堪称是进士之家,祖父辈七人,父辈六人,如今你那几个兄弟,将来更是……曾家若是说历史上的第二文人之家,只怕谁也不敢再称第一。”说到这里,陆十七默了下来。
八娘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惦记了多少天的事情,想问问陆十七。其实只要是个读过书的人,谁还能不知道唐宋八大家?她家二哥,她私以为必是曾巩无疑,因此很想问问陆十七对历史上的曾巩是否了解,可正如陆十七的沉默一样,有簧儿在此,她也没法儿问出口,只得也默了下来,但心里的疑问,却如那蚕吐的丝一般,不停的往外冒着,折磨人的很。
真想再找个机口把簧儿也指派出去。
但如今人贩子可多的很,她也不敢大意了。
很快吃了饭,因簧儿午后还需去学舍里上学,八娘也不敢久留,吃完饭,就拉着簧儿与陆十七告别。
陆十七的神情也比刚来时开朗很多,因她一个小丫头带着个小童在路上走也不放心,好在也不远,就两他们回曾府。
路上,八娘还是问道:“十七哥刚说的事情,当是和柳姑娘有关吧?”
第一百零四章节纯属误会
陆十七郁闷的点了点头:“我从前,救过她一次,你也知道一阙好词对于一位歌妓的重要,要不柳三变,就是那个白衣卿相的柳永,你女孩子柳永总知道的吧?要不他也不会被全大宋的歌妓们追捧。偏我那次手贱,不但救了她,写了首词给她,还是李清照的《一剪梅》,也是当时喝多了,再加上那救命之恩,后来……”
红藕香残玉箅秋。轻解罗棠,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陆十七一边说着,一边苦笑摇头:“若早知如此,当时何必……卧糟,抄袭果断是要遭报应的,我统共就脑子一热无耻了这么一次而已,哪里知道老天要和我开这么个玩笑。”
“那十七哥你喜欢她吗?我是说,爱。”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八娘觉得,毫无疑问,哥们确实是有点手贱。这下可不真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了。
陆十七默了默,怅然道:“我不知道算不算爱,但,喜欢是肯定的。可我不过是个生活在主流社会里的男人罢了,不管我是否认同这个时代的价值观,但毫无疑问的是,我必须在人群里生活,所以,我无法打破这样的社会规则,就算同样不能服从,我亦不想与之为敌。而把一个自己喜欢,或者,或者说是爱的女人迎回去作妾,连娶都不算,只是作妾,然后再心安理得的娶另一个女人,与之同枕共席,八妹,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确实是做不到。”
八娘觉得作为女性,站在女性的立场上看待这个问题,她确实是太理解了。甚至有为陆十七这翻话击节鼓掌的冲动。
但陆十七说的确实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他和她都无法解决。
退一步而言,难道因为这个,就一任自己喜欢的女子流落风尘,不闻不问,那是一个男人负责任的表现吗?这个答案,两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若只是普通的女子出就罢了,可偏柳如水不一样。
她是那般的清华高洁的女子,就算她生于污潭之中,也掩不住她身上的高华清贵,不怪陆十七这样的公子哥儿,也会对她支了真情。可,她这样的人,又怎会任自己被男人作为替补,而屈居别的女子之下并与之共侍一夫?那又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污辱?
八娘惟有一声叹息,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兴许以后有办法呢?”
她自己也知道这种话有多苍白无力。
好在到了曾府门前。陆十七与八娘告别,小簧儿这顿饭吃的十分满意,虽然一路上八姑姑与陆家十七叔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却也不影响娃的好心情,见陆十七要走,跟在后面笑问:“十七叔,你说下回带我去麻姑山玩的事儿,可算数?”
陆十七回身笑道:“算,你十七叔这人没别的优点,惟言出必行尔。”
死样,还拽文了。八娘心中暗暗笑骂。
可看着他正午的阳光下,那一身艳红的身影,又觉得孤寂的很,心中不免微凉。长长叹息了一声,才携着簧儿的手,回身拍门。
老黄伯把两个让进院里,笑道:“老爷中午回来了,还问八娘你了呢。”
“我爹回来了?”八娘喜道。
“回来了,这会儿怕在内屋里歇着呢。”
八娘便搀着簧儿先去洗了手脸,这才去见老爹,等两人行了礼,簧儿自去学舍。
曾不疑对自己的女儿是越看越满意,见八娘上前依坐在他身边,笑问道:“八妹儿,你娘说你和你陆家十七哥去外面吃饭了?”
“嗯,刚好有事儿要商议,簧儿见我要出门,也要跟着去,就带了他一道儿去了。”八娘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