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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血魄忠魂困蛟龙-第15部分

小说: 血魄忠魂困蛟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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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人在人情在,权势压死人”。

现在盛掌柜还是亲切地拉住小癞子的手,笑问道:

“孩子,你多大了?”

小癞子道:

“十三岁。”

盛掌柜望望小癞子头顶上尽是白痂癞痢,心中有些想呕,但望望小癞子的五官端正,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不提坏的提好的,道:

“这孩子长得一副好模样,应是个富贵命呢!”

雷一炮道:

“这孩子命苦,但对我飞龙寨有恩,盛掌柜,他可是个重然诺,讲义气的孩子。”

盛掌柜拍着小癞子肩头,道:

“小哥,你坐着吃。”

边问雷一炮道:

“今后雷爷有何打算?”

淡然一笑,雷一炮道:

“我把这孩子暂时寄在你这里,行吗?”

盛掌柜忙点头道:

“行,行,就叫他在我这儿住着。”

雷一炮道:

“有些小事,何妨叫他去做。”

盛掌柜望望小癞子头项上的白痂,心想,我这是开的客栈,客人来吃饭喝酒,要是看了这小子头上在流水,能喝一斤酒,只怕四两就够了。

心念间,他呵呵一笑,道:

“雷爷,你这就见外了,一个小孩子,他能吃我多少的,反正他在我这儿住着,吃饱没事干,江都地方又好玩,叫他四处去玩耍也是好的。”

雷一炮忙摇手,道:

“不不,要他守在店后面吧!”

盛掌柜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道:

“我听雷爷吩咐就是。”

雷一炮这才猛喝一口酒,道:

“另外,你替我弄条小舢舨。”

盛掌柜一惊,道:

“雷爷要上哪儿?”

雷一炮沉声道:

“焦山。”

盛掌柜忙问:

“雷爷好不容易逃离焦山,怎的这时候又要回?”

雷一炮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拼着性命,我也得见见老主母一面,太多的事情要向她老禀报。”

盛掌柜道:

“雷爷的事我理会得,不知雷爷何时用船?”

雷一炮道:

“赶了几天的路,虽说有些累,但办事要紧,盛掌柜,越快越好。”

盛掌柜点头,道:

“好,我这就立刻去办。”

望着盛掌柜的背影,雷一炮对小癞子道:

“我回焦山一趟,你在江都不能乱跑,这儿可不是开封城,走失了我就没法子找到你了。”

小癞子忙笑应道:

“爷只管去,小子就在客栈后院不出去,就等你老回来了。”

雷一炮望望小癞子,道:

“上天好开玩笑,造化又作弄人,小癞子,你若是……

是少寨主那就好了,至少我雷一炮也不会再冒险回那焦山飞龙寨了。”

小癞子一笑,未回答。

因为,他根本不懂得雷一炮在说什么。

于是,他瞪着一双大眼直直地瞧。

瞧得雷一炮又是一声长叹。

于是,雷一炮面上的卷肉刀疤更见暗淡了。

     柳残阳 》》 《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八章 小癞子一步登天

月儿就像被天狗啃掉一口似的,残缺不全的挂在西天上,暗淡无光得连吊在它附近的那颗星星都比它亮得多。

月圆月缺,时亮时暗,但人事沧桑则令小船上的雷一炮难以理解。

小船上只有一人,雷一炮一个人。

小船就在过午不久离开了江都运河码头。

雷一炮巧装打捞的自己坐在船尾轻摇着木橹,缓缓的,缓缓的向长江摇,沿运河,他发现不少飞龙寨的船从他小船边急速驰过。

如果在当年,依寨主在的时候,雷一炮只要露个面,这些船上的人又有谁不高声呼叫:

“副总管好!”

现在,飞龙寨改朝换代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雷一炮知道,如今的飞龙寨副总管叫成刚,那个橘面鱼目成刚。

举头望月月不明,低头江面则烟波浩渺,雷一炮望望天色,大概是二更天了吧。

江面上已不见巨樯帆影,有灯亮,那也只是沿着附近泊船的江边才有。

江水悠悠,但小船却难以随,在这儿可不比在运河顺水流,雷一炮对于这段水域太清楚了,二十岁投入依水寒帐下就在这江面上打滚,快二十年的岁月,又怎会不熟悉这附近的水程?

就在船尾,雷一炮那有力的双臂,奋然不懈的使力在那根橹上,把个小船摇地直点头,木橹发出吱呀声,小船已似箭一般向焦山驰去。

焦山就在江心中,而飞龙寨就在焦山。

传说焦山水底有石阈横亘,似游龙腾跃般,每于水落之时,近岸可见,形成中流砥柱之势,江水至此又形成不少漩涡,小船在此最易遇险。

现在,雷一炮以其水面上纯熟技巧,驾独舟而来,他穿过扑舟巨浪,越过险滩暗礁,以一种冒险犯难而又忘我的精神,绕过飞龙寨的附近,缓缓地靠在一处绝崖下面。

雷一炮的全身已为浪花溅湿,连蒙在面上的灰巾也已湿贴在脸上,而脸上的刀疤却在抖动不已!

岸上有些静,静得十分令人意外。

当然,这种现象对雷一炮的行动更见方便,他知道在他的右面就是天王寺,那儿的大雄宝殿与藏经楼他常去,寺里的和尚哪个不认识他雷一炮的?

左面山崖转弯处,则是连绵三进房舍的飞龙寨,现在他已登岸,却绝不能碰上飞龙寨的人,因为飞龙寨的人全都知道他雷一炮疯了,甚至已投江而死。

快四更天了,雷一炮已摸近依夫人住的那间小瓦屋,有条小山道旁,住了几名飞龙寨部下,明里是对江面上的飞龙寨帆船信号联络,不使在雾天驶近险滩,但雷一炮十分明白,这几个人也负有监视依夫人母女的责任。

雷一炮躲过这个监视哨,匆匆到了小瓦屋前窗下,伸手在窗上轻弹:

“夫人!夫人!”

小屋内.依夫人在问:

“谁?”

雷一炮忙低声应道:

“是我,雷一炮回来了,切莫点灯啊!”

屋内的依夫人悉卒着在披衣,瓦屋的门启开一半,雷一炮已闪身进得屋子里。

这时依霜霜也起来了,见雷一炮全身湿透,忙着要去取他爹的衣衫,却被雷一炮拦住:

“我不能停下来,说完还得摸黑上船呢。”

依夫人遂低声问道:

“副总管,你连夜回来,必有大事,快说吧!”

雷一炮自怀中取出个布包,交在依夫人手中,道:

“这就是当年被佟大年带走的‘八步一刀’,上天有眼,我人一到开封城就找到了。”

依夫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双目已见泪水滚下。

雷一炮道:

“东西已经取回,夫人应及早定夺。”

以袖拭泪,依夫人缓缓打开布包,只见那张薄如蝉翼的羊皮与金色小刀,灰暗的小屋内,仍然可见金光闪闪,刃芒点点。

只听得依夫人叹道:

“不错,这正是霜霜他爹用的东西,她爹能雄踞江南水路二十年,威信全由此刀所立。”

雷一炮道:

“属下的意思,若没有寨主指点,这‘八步一刀’小姐是否也能修炼,他日不难重振基业。”

依夫人思忖中,问道:

“且说说看,你是如何恁般顺利的取到手的。”

雷一炮当即把在开封所遇,以及小癞子守信重义的事迹详细说了一遍……

依夫人赞不绝口地道:

“难得,难得,这个孩子我一听就喜欢,他人呢?”

雷一炮道:

“属下把他安置在江都一家客栈里。”

双手托着小刀,依夫人缓缓道:

“如今我也想通了,霜霜是个女孩子,是不能在江面上统领飞龙寨的八舵三十二船队,要知能领袖这帮人,必需是水下功夫高人一等之士,女孩子怎能水下水面厮杀?”

雷一炮道:

“夫人的意思……”

依夫人一声苦笑,道:

“于长泰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飞龙寨主之位,是应该传男不传女。”

雷一炮大惊失色,道:

“夫人你——”

依夫人又是一声无奈的冷笑,道:

“你听我说,一炮,这也许就是造化在作弄人,依家的人丁却又恁般单薄,只有霜霜一个女儿!”

雷一炮忙道:

“自古女子中也出了不少豪杰之辈,小姐年已十五,正是练武之时,只要夜间勤练,不日定有成就的。”

依夫人摇头,道:

“于长泰不是傻子,一旦被他发现,我母女只怕连命也难保得住了,再说这‘八步一刀’必得霜霜她爹的指点才行呢!”

依夫人望望一旁的女儿霜霜,摇头直叹气。

雷一炮却难为得直搓双手。

灰暗的屋子里,顿然笼罩一层愁云惨雾。

就在一阵沉寂中,突见依夫人双目一亮,她问雷一炮:

“听你说那孩子是个孤儿?”

雷一炮点头,道:

“听他说,父母在他小的时候,被一场大水冲走,所以他连自己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依夫人面露微笑,道:

“我想收那孩子为义子,一炮啊,你看可好?”

雷一炮心中已明白夫人之意。

当然,在雷一炮想来,飞龙令秘籍能不落在于长泰手中,那是再好不过。

现在依寨主收了义子,自然就能习那飞龙令中秘籍中刀法,他日重振依家声威,就有指望了。

心念间,雷一炮忙问道:

“夫人的意思是要把这‘八步一刀’绝技,传给那个小癞子了!”

依夫人重又包起布包,且又交在雷一炮手中,道:

“告诉那孩子,说我已收他为义子,从此他姓依,有一日他真的有所成就,我母女也有出头日了。”

雷一炮接过布包,忙往怀中一塞,又问:

“夫人可得给那孩子起个名字吧!”

依夫人想了一阵子,道:

“就叫他依承天吧。”

夫人边又解释道:

“承天所赐,应该大有成就才是。”

“依承天,依承天,真是好名字。”雷一炮尽在叨哝着“依承天”三字。

早又见依夫人起身入内,不旋踵间走出来,她手上又多了一块白玉佩,道:

“一炮,你把这块龙形玉佩替我送给承天,本来水寒在的时候曾重金刻了两块,一块是凤,现在就带在霜霜身上,如今就把这块龙玉佩给了他吧!”

雷一炮忙又接过来揣入怀中,道:

“夫人,天色不早,我该走了。”

依夫人摆摆手,道:

“你走吧,带那孩子去个人们找不到的地方,好生加以调教啊,唉!只怕没有他爹指点,功夫进境要慢多了。”

雷一炮趴在地上叩了个头,道:

“夫人知道,我雷一炮家在三门湾附近,外海的孤岛我最熟,雷一炮已有多年未回去了,连个消息也没有,我决定带少爷暗中返回外海,只等少爷艺业有成,立刻重回焦山,号召旧属,重振飞龙寨昔日雄风。”

依夫人点头,道:

“一炮,重任就落在你双肩上了。”

雷一炮这才刚走到门口,突然回身又问:

“夫人,可知飞龙寨今日怎的这么沉寂,寨中似乎少了许多人似的——”

依夫人微笑,道:

“昨日听奶妈说,于长泰正领着他的人赶往狼山去了,听他说是要找什么十三蚊龙去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雷一炮自然也不太清楚,狼山住了海门十三蛟龙,为首的“闹海蛟”欧阳正,当年与依水寒的交情不错,如今于长泰接管飞龙寨,却率领人马赶去狼山,不知为的什么。

雷一炮走了,他又抄小道来到碎浪拍岸的江边,他的小船仍在,附近未见有任何动静。

于是,他跃身小船上,急急的划离江岸,直向云水苍茫的江中摇去。

渐渐的,东方在泛白,斗转参横,江面微风轻抚,雷一炮终于吁了一口大气。

新的任务令他兴奋,新的任务也令他担忧,自己是否能把小癞子调教成大器,实在没有一丝把握,因为“八步一刀”绝学,自己也是一窍不通,充其量也只能先把自己一身武艺倾囊相授罢了。

雷一炮的小船靠上江都运河岸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他掩掩藏藏的走入盛记客栈,进入客房中,却发现盛掌柜正在看小癞子吃饭呢。

吃饭其实是在吃一碗面。

盛掌柜见雷一炮突然回来,还不好意思的道:

“雷爷,我曾命人给他炒了两样菜,装来两碗白米饭,他说他吃不惯大米要吃面,所以——”

雷一炮面色—沉,道:

“把面拿走,改吃米饭。”

小癞子一惊,忙放下手中面碗,道:

“爷,我吃饱了。”

不料雷一炮仍叫掌柜的送来一碗米饭,道:

“把这碗米饭吃光。”

小癞子到了南方,他实在对于大米难以下咽,宁愿啃一个刮肠胃的窝窝头。

现在,雷一炮声色俱厉的要他吃完一碗米饭,而且连菜也没有,实在令他不解,他觉得雷一炮离开才一天,就对他全变了样的一副令他害怕表情。

雷一炮这种转变,就连一旁的盛掌柜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了。

雷一炮不再看小癞子一口口的扒饭,他低声对盛掌柜道:

“一共多少银子,算清楚了我二人得立刻上路呢!”

盛掌柜忙摇手,道:

“雷爷,你这是说哪里话,敢情我盛一方是认钱不认人的死要银子不论交情了?说句心里话,我正打算给雷爷包点程仪呢!”

雷一炮一笑收回银子,道:

“程仪就免了,老实一句,我若信不过你,也不会直奔你这盛家客栈来了。”

盛掌柜抚髯,道:

“雷爷准备带这小哥往哪里去?”

雷一炮立刻答道:

“北方去,这小子吃不惯南方大米,所以我领他回北方去住。”

江湖上就是这么一回事,逢人但说三分真,七分留着骗骗人,雷一炮明明要往南,他却说是往北,连盛掌柜他也照样不说大实话,无他,如今的小癞子可是一登龙门身价何止百倍,怎可随便告知人的?

就在当天,雷一炮领着小癞子走陆路离开了江都城,小癞子在盛家客栈有吃有睡,这时候他的精神可大,雷一炮走一步,他急快的两步就跟上去。

在雷一炮的心中,他要带着小癞子过宜兴,绕过太湖直下余杭,再由天台去二门就近了。

雷一炮领着小癞子当天才走不到一个多时辰,江面上已经传来了消息,南通与海门的江面上出了事,听说还有不少人在江面上几乎来一场拼杀呢。

只可惜雷一炮未曾听到,否则他必然会大为高兴,虽然未听说飞龙寨的人究竟如何,但这件事情的发生,都会使得雷一炮,甚至小癞子都会拍手大笑的!

后浦口江边来了两艘大船,三桅巨帆。

船是“江河老怪”祈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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