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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魔箫-第8部分

小说: 魔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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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青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用力点点头,秦平须的双手又开始运作,沉紧澎湃,血管粗亮,在敖子青周身关节穴道推揉,在秦平须一放一缓之间,敖子青体内嫌恶之感渐被带去。

同一个动作,在他身上反复的做,过了约半个时辰,敖子青方才觉得五脏六腑宛如受着一只冰袋在缓缓的贴熨着一般,舒畅极了。

这时,秦平须松了口,他自己已已满头大汗,喘息吁吁,但他那冷漠的面孔,却仍然没有一丝表情,缓缓的站了起来,语声低沉的道: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敖子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等到呼吸调顺,才站了起来,打了个踉跄,蹒跚的原地踱了几步。

静静的,秦平须又自身上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木盒,倒了两颗红色的约丸,叫敖子青吞下去,有一股深深的麝香之味,在喉间发出。

药才到了敖子青腹内,敖子青刹那间觉得反胃,又想作呕,他来不及思虑这是怎么回事的瞬间,一个不隐,他又跌坐在地。

秦平须不说话,再走近他道:

“别压制体内的秽物,吐出来就好了。”

敖子青全身滚热如火,遍及四肢百骸,七经八脉,他痛苦的在地下翻侧,而大量的秽物,已自他口中吐了出来。

才觉得好一点,蓦地体内的热气又迅速上升,七经八脉又一次急速的收缩鼓张,他又一次呕吐了不少乌黑的秽物。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痉挛着,抽搐着,大量的汗水自他身上的千万毛孔中沁了出来,已经吐完腹中所有的东西,他却仍然站不起身来。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

敖子青觉得舒服多了,他站了起来,真正觉得舒服,好像自己从未中过毒似的,不像有任何不快的感受,他松了口气。

他睁开眼睛朝秦平须看,秦平须的面孔仍刻板如昔,毫无表情,但是,面上气色却更惨白及憔淬,正坐在地上调息内力,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他的确耗费了不少内力,如同打了一场硬仗。

在秦平须调息内力的时候,敖子青也试着将一股丹田真气,揉和着心口的一团阳元之力,在体内做了几次流转,再也没有那股翳闷沉重的感觉,也没有那种纹痛如裂的苦楚了,更没有那阻挡消懈的现象了。

嗯!他觉周身畅顺极了,澎湃极了,几乎较他未受毒伤更为适意,敖子青小心的站了起来,秦平须正静静的望着他。

敖子青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与喜悦,他缓缓的道:

“不管如何,在下仍然非常感谢你的疗毒之赐,费了你不少真力。”

秦平须沉默了一下,语声低沉的道:

“我们是互相利用,你的毒解了,我的穴也请你帮忙。”

敖子青不去在乎秦平须那种不带一丁点人味的态度,他轻松的道:

“你的穴不用在下动手,你自己就可以解了。”

秦平须骤而不悦的冷然瞪了敖子青,伸出他的银鞭,摆开姿势,涩缓的道:

“姓敖的,你想毁诺?”

敖子青轻轻抿抿嘴唇,道:

“姓敖的不是那种人。”

秦平须森冷而狠厉的注视敖子青,沉沉的道:

“那你刚才说的不用你动手,到底什么意思?你别跟老夫玩花样,银鞭卷浪也不是好惹的。”

敖子青微晒道:

“在下久经江湖风浪,一个不小心仍中了敌人的毒,人心阴诈,在下不得不防,这一点请你见谅,其实,方才在下并没有真的点了你的穴,不过虚晃一下,也就是说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心里仍有疑窦,秦平须的眼仁诡异的一闪,平板的道:

“老夫不是三岁孩童,岂能为你三言两语就给骗了,如果你未点老夫的穴,为什么老夫一再运功,就是解不开穴呢?”

敖子青眨眨眼,笑道:

“那是因为你以为自己的穴已被点住了,拼力用力想解,如此用力想解,如此一来,未被点住穴反而被你自己点了,在下故意选个不会致命的穴道,免得你伤了自己,用心不可不谓良苦……”

秦平须的瞳孔映幻出一片难以言喻的神色,冷煞的道:

“你狠!敖子青你给我记住!”

敖子青抱拳道:

“在下不敢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可心却不可无,这是在下的习惯与本能,其实你不过受了骗,也没有吃什么亏,是不是?”

秦平须那死板而冷酷的面孔,有着一股极难察觉的怨毒与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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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箫……第五章

第五章

秦平须的双瞳射出一股毒蛇也似的狠毒光芒来,他幽冷的道:

“你敢戏弄老夫,老夫有朝一日会讨回公道,你最好小心,敖子青!”

敖子青平静的道:

“在下随时候教!”

秦平须愤愤的转身,脱口叫道:

“曹老头儿……”

敖子青哧哧笑了起来,淡淡的道:

“你以为他会傻到等你去把他杀了?早在你运功帮我解毒之时,他已经走了,现在只怕到了另一个偏远的地方了。”

秦平须转首冷冷的瞧着他,道:

“听着,敖子青你未遵守诺言,替老夫除了曹炼,你必须给老夫一个交待!”

敖子青微笑的瞧着秦平须,一笑道:

“朋友,不是在下小看你,以你的功夫根本不是曹炼的对手,如果不是在下出面,你现在已经没有气了,何来指责在下的不是。”

秦平须微微一愣,瞪了敖子青一眼,恨恨的道:

“老夫不会就此罢手的!”

敖子青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无可奈何的道:

“你帮在下解毒,他日如果有缘相逢,第一次我不会跟你动手,以后就难说了。”

秦平须阴沉沉的道:

“我们一定会再碰面的,咱们等着瞧吧!”

说完,转身就走,走得轻悄而虚渺,就像一阵轻风,不,就像一朵云彩,没有任何一点声响,根本就不像个人。

敖子青望着他的身影消失,自己已陷入沉思之中,自己经过如此一番折腾,他仿佛生死线上走一番,心中感触颇多,颇深。

他自然想起邵亦虹,但觉胸口一酸,热泪滚滚而下,心中如毒虫般咬噬着,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杀死,自己却不能报仇,这种矛盾的心理,使他如何释怀?如何心安?

记得那一天,亦虹偷偷从家里跑来找他,告知其父邵化易欲借机杀害他,亦虹要他从此别上邵府,免得她左右为难,他本欲带亦虹远走他乡,亦虹待父至孝,不肯伤其父的心而执意不肯,想不到从此天人两隔,他恨透了邵化易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但是,他不能杀邵化易,否则,亦虹在天之灵,也会责怪他,他气的是邵化易表面赞成他与亦虹交往,暗地里却另有居心,他如此利用自己的的亲生女儿,实在太过于无耻了,而亦虹也死得太冤了。

其实,把东西交给邵化易而能换得亦虹,他原是愿意的,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亦虹更值得他爱和珍惜的,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主要是因为邵化易为人不正,如此一来,邵化易如虎添翼,只怕对将来武林大为不利,况且,邵化易从未正面提出要求,他不过从亦虹处隐隐知道邵化易的野心罢了。

他知道这本书关系整个江湖武林的秩序,非同小可,他也同时明白,这本书在他身上的一天,将会带给他永无止境的麻烦,但他身为武林人,当义不容辞。

敖子青深深的沉思了良久,他想他现在最重要的应该到芙蓉山,去祭拜亦虹的墓,他痛心自己未能保护自己的爱人,甚至未能见她最后一面。

他吁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四肢,伸伸懒腰,自言自语道:

“人家说我的命大,看来一点不假,如果邵化易知道我中了‘银棠花’犹能不死,只怕会气得吐血,他害死亦虹,让我中毒,我会给他一点教训的。”

他骑来的马,还绑在附近,他走近去拍拍马头,倦怠的道:

“谢谢你,马兄,如果不是你,我还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也碰不到秦平须,你的功劳比他更大,我真该好好对你,对不?”

他将兵器放好,翻身上马,轻轻一抖缰辔,马儿已一声嘶呜,泼刺刺飞奔向前。

此时,日正当中,从昨夜至今,在碌碌的尘世之中,他失去了一位至爱的人,他险些送了性命,这一切仿佛早在冥冥之中注定了,世事变化无常,根本不是人们所可以揣测的,到底为什么目的,致使人们你争我夺呢?只有一个字可以解释,那就是——“贪”。

想要到自己能力之外的西,或过份需求,都是因为“贪”,为了“贪”,很多人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来,邵化易害死自己的女儿即是一例。

烈阳散射着炙热的光芒,路上,尘土滚得老高,马儿放步疾奔,鞍上的敖子青精神奕奕,面色红中透白,神采飞扬。

当下转下了大路,这地方叫做陈家集,是在湖北蓝兴县之北,要到芙蓉山,尚要有四五天的路程,他心下有些茫然:

“为什么邵化易要把亦虹葬在那么遥远的地方?无论如何亦虹总是他的女儿,人死难道他还恨她,故意把她送走,不愿再看到她的墓?”

他假想了很多理由,却找不出一条更为合理的,如果有机会碰到邵化易,他当问个明白,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心会毒到如此地步,为了得到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残害了自己的女儿。

杀个把人,在敖子青眼中并不算了一会事,虽然他不会滥杀无辜,该杀则杀,能饶就饶,不过他深爱亦虹,但愿亦虹地下有知,因此,而痛苦难过,但是以邵化易的行为,他已不值得饶恕。

已到了市集,他有些困饶的甩甩头,用力抹了抹眉心,自己朝自己道:

“再说吧,说不定从此这一辈子再也碰不到邵化易了,万一碰到了再视情形而定吧!”

他先买一套新衣换上,那是白色的丝绸长衫,头上扎着一方也是白色的文士中,顾盼之间,衬着那俊俏的面容,洒脱韵昧,特别有一股飘然出尘的逸致,好一个美男子!

他到一家酒楼,好好吃一顿,出得酒楼门口,只听得喧哗叫嚷,人头涌涌,不少人吵成一团,跟着砰砰声响,好些人打了起来。

敖子青好奇心起,便走近去瞧瞧热闹,只见人丛中,七八条大汉正围住一个老年人殴打,那人青衣罗帽,家人装束。

那七八个人亦是短衣,像寻常百姓,敖子青心想这只是寻常的打架,没什么热闹好瞧的,正想退开,只见那老人飞身而起,一脚将一名壮健的大汉踢了个斤斗,原来他也是个练家子。

敖子青露齿一哂,他便要瞧个究竟了,旁边瞧的人很多,但无人敢走的太近,免得伤了自己,敖子青便站在内围,看的分明些。

只见那个老家人,年纪不小,又以寡敌众,片刻间已打倒了四名大汉,另外三名有些胆怯,一时竟无人再敢上前。

忽听有人叫道:

“铁虎帮的人来了,铁虎帮的人来。”

本来那些看闹的人一听,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纷纷闪避走开,再也不敢逗留了。

敖子青当然知道铁虎帮。但未正面接触过,双方滋事者不知哪一方是铁虎帮的人。铁虎帮在两湖附近实力不,看那些百姓惊成那副样子,敖子青更想看看这个热闹了。

只见前方一人飞奔而来,后面跟着两人,三人的步履皆颇为沉稳,敖子青一眼瞧去,便知三人身负武功,而且相当不弱。

三人来到近前,前面为首的一人年约三旬,蜡黄的脸皮,留着一撮小胡子,向倒在地下的大汉望了一眼,冷冷的道:

“朋友,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仗了谁的势头,敢到咱们铁虎帮欺人?”

敖子青知道这些话是向那老人说的,原来倒在地上的大汉是铁虎帮的手下,如此看来,铁虎帮也太不济了,出了这些角色。

那老人对来者甚是不屑,眼睛向他望也没望上一眼,道:

“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招子不亮,既然你们铁虎帮管教不严,我只好僭越了。”

那头儿转过身来,向那老人打量了几眼,声如金钟般道:

“朋友尊姓大名,能见告么?如果是误会,只须赔个不是,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动枪动刀。”

那老人自鼻腔里冷然一哼,尖刻的道:

“赔个不是?谁向谁赔不是?”

那头儿双眼一瞪,冷冷的道:

“你伤了我们的人,自然是你向我们赔不是,你需知这已是我们最大的容让了,阁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

那老人不等他话说完,已满面寒霜的道:

“你是让鬼迷了心窍,梅林门的人什么时候向别人赔过不是?不自量力的小杂碎。”

敖子青暗吃一惊,暗忖道:

“想不到这位家人打扮的老人,竟是梅林门的人,梅林门在江湖上极有名望,其门主虽为白道上的人,但自恃过高,为人刚愎自用,其声威之隆,叫人敢怒不敢言,他手下高手如云,铁虎帮这回不知何故,招惹了梅林门,只怕不好处理。

那带头的人一听,脸色全变了,脱口呼道:

“什么?你是梅林门的人?”

急忙尴尬的咧嘴一笑,向身旁的汉子,掩饰的问道:

“你们为了什么原故跟这位梅林门的朋友打了起来?”

一名跟老人动过手的大汉,讷讷的道:

“咱们本来在酒楼喝酒,又没有招惹他,他一言不发,从邻桌走了过来,就与兄弟们打了起来,就打到大街上来。”

那头儿抖手就是一个大耳括子,那大汉的左颊已肿了起来,五条指痕鲜明的浮在脸上。

重重的哼了一声,那头儿破口大骂,道:

“谁不知你们又在大言不惭,讲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大声喧扰,你们丢人到家了。”

挨打的汉子,满脸通红,羞愤难堪,低下头,不敢多出一言,显然是默认了。

原来,那些铁虎帮的手下,在酒楼喝了点酒,难免胆子壮大,又因是在他们的势力范围,更加肆无忌惮,大吹大擂铁虎帮如何如何的不得了,有人提起名头甚响的梅林门,他们就嘲笑一番,辱骂一顿,把个梅林门说的一文不值,却被这老人听见了,他如何忍受得住,一过去,双方就打起来。

那头儿脸色阴晴不定,隔了半晌,才道:

“好朋友,在下管束不严,致使手下多有得罪,在下在此向你赔不是。”

那老人笑了笑,道:·

“现在是你向我赔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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