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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天衣多媚-第98部分

小说: 天衣多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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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你就会后悔。”
   苏绾的身形顿了顿,决然提步,赌气一样地站到了门外。
   封舟扶住圣灵:“哥哥,算了吧。”
   圣灵把她一推,入魔一般地冷笑:“源子韶,把你的女人带走,你把她留在我这里做什么?几千年的情分说丢就丢,你还真丢得下,你这也叫长情?”他指的是丫丫。
   北辰星君皱了皱眉:“丫丫不是我的女人。”
   丫丫从屋里跑出来,口齿清晰地说:“源大哥的女人是绾姐姐,我不是他的女人,还有,我不跟源大哥走。是你把我接来的,要走也是你送我回去才对。”
   圣灵呆了呆,随即不耐烦道:“刚才你还没看清楚吗?你和源子韶是一对,你们很好,都是雪霓在中间捣鬼,她骗了你……”
   丫丫笑:“我没看啊,我说过不看的。是你一直逼我看,你那么凶,我害怕了,只好假装看。”
   她见几双眼睛都盯着她,干笑了几声,道:“虽然我没看,但你说绾姐姐会害我,我是不肯相信的。当初我与她素不相识,她只凭我姐姐一句话就肯帮我,而且也真的帮了我,还不要报酬,因为不想因为一朵小小的莲华让我姐姐不如意。像她这样的人,怎会是坏人?”
   被人信赖的感觉真不错。苏绾感激地看着丫丫。丫丫坚持不肯看那天离镜是对的,既然今生快乐,何必痴缠于前世的恩怨?她应该感谢丫丫纯真知足,否则这团乱麻真的很难理得清。
   丫丫也望着苏绾笑,笑得天真笑得无邪。在苏绾和北辰星君离去后,她瞳孔最深处亮起两盏明亮的小灯,可怜兮兮地看着眉毛皱成一条虫,满脸不高兴的圣灵,小心翼翼滴说:“殿主大人,您当初带我来的时候,曾经向我姐姐姐夫保证过会安全送我回去的。你还记得吗?”
   圣灵皱起眉头,没头没脑地对封舟说了一句:“把她带到你哪里去,没事别让她出来晃。”不过一瞬,他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淡从容,仿佛刚才那个为了爱而不得,伤心痛苦威胁别人,胡搅蛮缠的男子从来就不曾出现过。
   封舟恼怒地瞪着他,却见他已经转身走入房中,对着那面昏沉沉的天离镜发呆。冷幽幽的珠光照在他略显纷乱的头发和黑沉沉的长袍上,让他的身影瘦得如同刀削纸剪,凌厉而孤独,寂寞而悲伤。
   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的封帆,刚才那个封帆是别人串演的。封舟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起局促不安的丫丫,不耐烦地道:“跟我来。”
   丫丫无辜而紧张的道:“舟姬,我很令人讨厌吗?是不是我回去了,大家就不会吵架了?不然,您送我回去吧?”
   封舟瞅了她一眼,只见丫丫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焦虑和不安,神情无辜而纯洁,心里一软,柔声道:“没有,这事和你无关。丫丫很讨人喜欢,你跟我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丫丫闻言,一双眼睛欣喜地笑成了弯月亮,亲热地拉着封舟的袖口:“舟姬,我最喜欢吃你房里的百芳糕。”
   “好,就给你吃百芳糕。”舟姬牵了丫丫的手慢慢走出去,她觉得殷梨转世之后,虽没有从前聪明,但比从前讨喜多了。如果是换了从前的殷梨,她是不屑于搭理的。当然,殷梨也不会搭理她。
   圣灵独自坐在屋里,看着那面镜子发呆。他回想起当时苏绾看着那面镜子时精彩万分的表情。虽然转了世,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她的表情和眼神却一点都没变。她不知道,他能根据她当时的表情和眼神判断出她看到了哪里,遇到了哪件事,她在回忆中畅游的时候,他也跟在她的身边一道温习了一遍。
   他悲哀地想,其实她真的不知道,他真的是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随着进展,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那种温柔的,带着希翼、小心翼翼的表情,她的眼神专注而热烈,那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她,他的心刺痛起来,嫉妒像蔷薇的刺,把倒钩根根刺入他的心中,又牢牢抓住,不拔也痛,要拔更痛,痛得要命,四肢百骸都是酸痛的。
   但他也是真的不知道,原来她真的能让早已没有悲喜的他如此失态,几千年之后犹胜几千年之前;原来他几千年来,从不曾忘怀,时间越长,他越不能忘怀,恨到了最后,变成了毒药,他夜不能寐,食而不香,却还要硬撑着笑,因为他连哭和疯狂的自由都没有。
   他狂乱地想,她真的是该死,她竟然背弃了他,她是他这几千年里待得最好的人啊,谁都可以背叛他,就是她不行。她应该陪她一辈子的才对。可是她背叛了他,她处心积虑地弄到了他的秘法,又骗得殷梨与她一道互换灵魂。他一直都不明白,她是怎么骗到殷梨的。想不通,他就想,其实是她太狡猾,太阴险,导致他一直都没发现她的真面目。
   她真的是狡猾的,阴险的。
   那时候,有人告诉他,她经常跑去北辰宫偷看北辰星君,他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一直以来都是不信的,可是那次,她大清早的回去,身上发间满是浓郁的丁香花味,她神经兮兮地问他:如果她不见了,她会不会去找他?
   他才惊觉大事不妙,他想哄她,而且也哄了,但他又觉得,她不懂事,于是他又告诉她,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责任很重大,让她不要给他添麻烦,他从她眼里看到了不满意,他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满意。
   她自从长大以后,眼睛里经常流露出一种迷茫的,不快活的神情。在那时候,他经常觉得她是遥远的,抓不住的。不过他转瞬就释然了。女人都是这个样子,总是爱胡思乱想,总是以为感情是生活的全部。生活的全部怎么可能全都是感情呢?他一直以来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想,她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她有这个潜质。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安安静静的,温柔体贴懂事的。他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又觉得,事情不能脱离他的掌握,他赶紧地又警告她不许给他添乱,否则他不会管她的死活。他知道她在生气,但那又怎么样?她会想通的,他忙得没有时间去顺她的毛。
   后来,她一声不响地跑回了幽冥黄泉,再没来过圣灵殿,听说她也没有再去天界。他放了心,也没去找她,毕竟她需要小惩以戒,而他也很忙。他要把圣灵殿变成三界都忌惮的地方,变成三界最光辉灿烂的地方,不受天界任何控制和影响,他也确实做到了。
   他们分开了好久,有多少年?大概是几十年上百年的样子?他太忙了,忙得记不太清了。
   有一天,在忙乱了一天,闲暇松弛下来之后,他的脑海里突然滑过她坐在九曲黄泉边,甩着光脚,悠然吹奏芦笛的样子,快活而优美。他突然很想她,嗯,是时候了,该去找找她了,如果她愿意,不如接了她来一起住吧?他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欣喜,于是他不顾夜深,爬下床,骑了也得鸟匆匆跑下去。
   他以为她已经睡了,他在路上盘算着,他要怎么才能偷偷摸到她的床上?他到的时候,她正盘腿坐在洞前的山石上,披头散发,看着月亮发呆。冰蓝靠在她身边,把头埋在她怀里,早已经睡得发酣,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就连腰,也一直挺得那么直,就像在练功。
   他欣喜地想,她一定是在等他呢。他突然有些愧疚了,他这么久没来看她,也没找过她,只说了一句不许她给他找麻烦,她就乖巧地呆在这里一直到他来。他放下心,她还是他的雪霓,柔软的,安静的雪霓。也许,她跑去北辰宫真的是太无聊看热闹吧?他太小题大做了。
   因为愧疚,他对着她的时候脸上就带了许多笑,他从也得鸟的背上下来,对着她张开双臂,等着她如同往常一样,如乳燕投林一般欣喜地朝他的怀里扑过去。
   但她没有。她看见了他,手脚不动,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笑:“你来了?不忙了?”
   他失望地收起手臂,朝她走过去:“忙啊,很忙,很忙。这不,刚躺下来,想你了,我就来了。你这段时间可好?”
   她低下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他伸过去的手臂,清清淡淡地笑:“我很好。你这么忙,一定很累了,进去歇会儿吧,天亮我喊你。”
   她的嘴唇像芙蓉花瓣一样的鲜嫩柔美,浅浅的笑挂在唇边,犹如花蕊,拨弄得他心跳加速,他忍不住紧紧抱住她,在她的唇瓣啄了一下。
   她很惊慌,随即平静下来,侧头躲开:“做什么啊?我在练功呢,你快去睡。”
   他缠着她不放,她有些烦了,还是温柔地哄他:“去睡啊,去睡啊。”
   他把冰蓝的头从她的怀里搬开,把自己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我要在这里睡,你抱着我。”
   她有些为难,他得寸进尺:“我好久没睡好一觉了。”
   她立刻妥协了:“好吧,你睡吧。”他舒舒服服地在她怀里睡了一觉,早上醒来的时候,她还保持着昨晚的姿态,他看到她脸色苍白,发鬓都被晨露打湿了。他突然觉得心里很酸很甜:“傻丫头,熬不住就喊我,为什么傻傻坐了一夜。”
   她微微一笑:“没有啊,我在练功,举手之劳而已。”
   看着那个笑,他突然觉得很害怕。
   他不顾她的反对,把她硬拉着回了圣灵殿。他越发的霸道,她爱吃萎蒿,爱吃素材,他就专门为她安排了一桌菜,其中一道金焗萎蒿,是他想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又好看又好吃,要求她必须吃完。
   她如果不吃,他就又哄又骗又吓,说她不爱他,说她不把他当回事。她苦笑着吃了个干净,他莫名地感到一种满足,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一件事,她心里是有他的。

   第三十九章 情伤(二)
   圣灵仰面倒在椅子上,闭上眼低低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霸道,要求她长时间的守在他身边,要求她做他喜欢的事,满足他的要求。她很愁苦,很困扰,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甚至在他让她嫁给他的时候,她眼里明明满是烦恼和痛苦,却连拒绝话都数不出来。
   他明明看出来了,却故意装晕,转而问她是不是欢喜得傻了?她无奈的叹气,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一刻,他恨不得将她揉碎了。
   那天晚上,她又去了北辰宫。
   第二天早上,他讲刚给回来的她从被窝里拖出来,要她陪他去人界巡游。她两眼红肿无光,脸色苍白,分明是哭过了,她低着头央求他:“我好累,让我歇歇好不好?”
   他生气地将她抛上冰蓝的背,怒怪她,她有时间给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妖小草疗伤治病,他好不容易有时间陪她,她却不肯?还喊累?这是什么道理?其实他是想说,你不是会偷工磨斧,见缝插针的跑去看野男人吗?好,你既然不怕路远,一夜来回,我就让你一次累个够。
   根据他的经验,她会很快报复回来的。即使是她总是让着他,表面上他也别想占着她的便宜,就像小时候她生气了会扔桔子砸他的脸,会挑唆冰蓝教训他一顿。
   他等着她报复回来,他好趁机与她纠缠厮打一道,他甚至想就在那云雾深处趁机占了她。谁叫她不乖呢?
   可是她站着没动,很久都没动。他忍不住,好奇的探过头去瞧时,正好看见了她脸上的两道泪痕。她蹙着眉,眼里满是泪光,嘴唇像极了被雨水浸泡过的花瓣,淡淡的白,惨惨的粉。他的心瞬间软了下去。
   她却开口了,轻轻的说:“封帆,我好累。我……”
   他的心跳骤停,刚软了片刻的心又重新硬起来,他状似无意地揽过她,捏紧了她的肩头,截断她要说的话:“累吗?等我俩成亲以后,你就不累了。反正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亲的,你不会让我没面子吧?”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不会答应的,永远都不会答应,他不会放她走的。
   对他突如其来,没头没脑的话,她有些愕然,随即寂然,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望着他笑了,她的目光似乎全都停留在他身上,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远方。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和她之间已经悄然远去。
   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明白,那天从他和她之间悄然离去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她对他的最后一丝不舍和犹豫。她那天是真正的下了决心要离开他了,问题出在哪里?他不明白,她明明一直都在犹豫不决的,他也一直都在表明他的态度,他不许她离开,为什么她反而越走越远了?
   后来,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如果那个时候,他能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阻止她,而不是冷眼旁观,等着看她的笑话,等着看她被北辰星君识破以后的狼狈和痛苦,结局会不会一样?
   是的,当时他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她偷走了他的秘法,即将和殷梨互换灵魂,替代殷梨守在北辰星君的身边,即将无情的抛弃他。
   他痛恨而愤怒,委屈而不甘,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倾诉出他的情绪。他经常彻夜不眠,如同困兽一般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最终想出来一个报复她的法子。
   他就是什么也不做。包括使用那秘法的风险他也不打算告诉她,既然敢做就要敢承担风险和后果。
   他冷冷的想,她最好被反噬,最好永远成不了功。被反噬的人很惨,她会来求她的,到时候他会狠狠地惩罚她。
   若是她成功了呢,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不可能替代得了真的,哪怕就是演技再好也不能。
   像雪霓这样干净、手上不曾沾染过血腥的人,不会想到,想源子韶那样的人,出生入死,遍尝血腥,对于身边的一切,早就不是单纯的依靠眼睛和耳朵,而是用一种野兽的直觉的去判断真伪。
   人和人,即便是亲如兄弟,分别十年后也会见面不相识,因为脑子太好使了,更容易受到眼睛的欺骗;可是野兽不同,他们单纯的只靠嗅觉来识别同类,源子韶就是那样的野兽。
   他等着看她的笑话,他等着她在被北辰星君识破后被赶出来,走投无路,身败名裂。那时候他会高高在上的看着她,看她流泪,看她绝望。他想到她会有这种悲惨的下场,他抽痛的心终于好受了许多。
   等她去了,他又忍不住担心她会被反噬。他想去阻止,却又想,是她不对,她背叛了他,他为什么还要去帮他,只是多了一个负心人和折磨人的人罢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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