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为财狂-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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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眉知道这女孩是动了真心。
可是,舒眉又不可能对着红英说:“傻瓜,跟我走,我带你看真货!什么聪敏机灵——真货比你想象得笨多了!”
“过两天便是红英十四岁,又是花神节。按理,可以‘点金龟’了。那位白公子答应了姐姐,一定会把红英赎走的。”旁边的丫头们说。
点金龟,是这清韵楼花神节的风俗。到了破瓜之龄的小女。到了那一夜,可以“挑选”一位“夫婿”。表面上看风光,其实从那天之后。便是真正成为卖身女子。
不过也有幸运者,头次正式“露脸”的初夜,便有恩客直接买走或者包走。自此免去了许多磨难。
显然。红英对“白公子”的承诺有期待。她期待在自己落入火坑的时候,自己最心仪的人能够带走她。哪怕是为奴为婢。也能终了一世夙愿。
谁能知道,这些自小看着美人清泪长流备受煎熬的青楼雏娃,往往比平常人更希望逃脱这个樊笼。正因为懂,所以愈发害怕。因为害怕,便有更多的期望。不敢奢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却也希望“天涯海角里。携手不负卿”。
此时在红英的心中,那位“白公子”恐怕就是她的希望。
舒眉语塞,思量了半天,道:“那白公子当真会来娶你?你可知他……是不是真的白公子?万一他的字写的不好,或者说人品不好……。”
“姐姐!”红英突然打断她的话,含羞道,“姐姐,我知道你为我好。红英有福气,认了你这么个姐姐。姐姐放心,白公子一定会来的。至于那个白公子。我认定了。”
“哪怕他不是大名鼎鼎的白竹生,不是金龟郎,而是一个杀猪的赶羊的?或者不过是个账房先生。”舒眉说得很直白。
“嗯,认定了就是认定了。我认的是那个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红英说。咬唇。脸色若粉桃晕染。
于是,舒眉心里对自己说:“算了。或许那假冒伪劣真的喜(。。…提供下载)欢她。若是那样,我何必拆散人姻缘?毕竟对红英来说,也难得一个愿意赎她的人。”
想到这,舒眉柔声道:“那这样吧。我置办一身首饰,算是做姐姐的给你的嫁妆。”
众人笑道:“那红英便有两身嫁妆了。”
“哦?”舒眉觉得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
有人努努嘴道:“红英待烧开水的女人最好,红英十四岁,那女人居然也拿出了一套首饰。”
看来,红英这丫头确实是逗人喜(。。…提供下载)欢。
不得不说舒眉心中有些遗憾,毕竟她跟红英很投缘。以“姐姐”的身份,舒眉朝着烧开水的女人笑一笑,不成礼地一拜。那女人站在阴影里回拜。舒眉离开。
第二天,小弟舒心带回来一套淡水珍珠的首饰。在珍珠还没大量养殖的唐朝,这套首饰,实在给足了红英面子。估计,若是卖出去,也能添置几亩肥田。这笔“娘家”嫁妆,惹得红英哭了出来。
红英生日那天,舒眉又早早去了清韵楼。她看见红英正在打扮。
像每一个出嫁的小娘子一样,红英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瓜子脸,丹凤眼,不画霞妆画梅妆。平时不算太打眼的小姑娘,一下变得明眸生辉,鲜艳动人。
“果然,不是美人胚子,也进不了这清韵楼。”舒眉心想。
红英甜甜一笑,恍若一朵桃花。
“听说,耳垂大些,便有福气。所以我倒是一直想用耳坠把耳垂弄大些。不求别的福气,只求能看着他一生一世便够了。”红英说。难怪这小丫头会挑长耳坠。
“我帮你带上。”舒眉给红英戴上珍珠耳坠。有了珠宝的印衬,红英显得愈发娇俏。轻纱轻裹,雪肌半露,秀发垂云,红英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舒眉喜(。。…提供下载)欢这种清秀的美人儿,不由带笑细看。
舒眉注意到,她的枕边珍重地放着一套大红吉服。那方是真正的新娘装。
“这是什么?”舒眉看到吉服旁有个小小的漆盒。
“我的宝贝。”红英嘻嘻一笑。
清韵楼的重头戏在晚上,舒眉出门时,看见许多小丫头都妆扮一新。舒眉没有宵禁时可以出游的特权,不得不在黄昏时离去。她回头时,看见红英在门口送她。漫天的晚霞把她的脸照成一幅画。
第二天,舒眉听说,红英死了。
“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人没来?”舒眉问小丫头们。
丫头们摇头哭道:“白公子来了。”
“然后呢?”
“然后白公子和西门公子一起选中了红英姐姐。红英姐姐昨晚实在太漂亮了。”丫头们说。
“是不是那西门公子!”舒眉咬牙道。
“不是啊姐姐,是那个白公子,他把红英姐姐推给了西门公子!就像是推个肉包子!不过也是,我们本来就是不值钱的东西!谁会在乎我们的想法,谁会真的在乎对我们说过的话?呜呜呜呜呜呜。可是红英姐姐傻啊!她无法相信,她一直在喊白公子啊!她是被西门公子强暴的!”小家伙们身在青楼,对男女之事懂得比同龄人多。
舒眉只觉得一股寒意。
“然后,今早上,红英姐姐就站在这门前,当着还未穿戴完毕的白公子的面,拔剑自刎了!呜呜呜呜呜呜。”众丫头从小一起长大,突逢这样的变故,都是哭个不住。
舒眉无法想象,红英是怎样站到那个男人面前去的。她是恨?是怨?是怎样的灰心绝望?
“那个白公子,居然还踢了红英姐姐一脚,说红英姐姐不是玩意!”一个小些的丫头说。
“红英在哪里?”舒眉问。话为说完,泪珠滚下。
舒眉到底赎出了红英,她给红英画上了漂亮的妆,穿上了她期待的那身大红吉服。“红英,走。你自由了。”舒眉说。
舒眉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那里面装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君当如磐石,妾当做蒲草”、一个很小很小的银镯子、另外,还有舒眉送她的耳坠。
“我的宝贝。”红英曾经说。说这句话时,笑若桃花。
舒眉葬了红英。
在她起身时,有个女人说:“谢谢。”
舒眉看着这个女人。
“谢谢你做了我没做的事。”那个女人说。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只小小的银镯子埋进土里。
“你……。”舒眉惊讶。
“我就是她姐姐。她跟我说,她记得姐姐是世界上最美的人……所以……。”女人说。
“所以你就在开水房烧了许多年的开水?所以你会送她嫁妆?”舒眉问。
开水房的女人点头。泪珠落下。
“我叫水如玉。”女人说。
舒眉沉默了一会,道:“……你有地方去吗?如果没有,我那还有房子……本是给红英的。”
女人笑,泪珠却滚落。女人站起身,她说:“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我要亲手杀了那个男的。挖出他的心肝。”
“我杀不了人也不会杀人。”
“可是我知道你会杀了他,你逃不了……这是命。”女人说。她的眸子犀利毒辣。
枯藤老树,新坟青草,两个女子立在斜阳中,身上染着血色的霞光。
舒眉回头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答应你。”
于是,夷人的店铺里又多了一个人。不是俏丽活泼的红英,而是一个叫做水如玉的女子。()
55,谁的地头
水如玉来的那天,众人在小小的院子放飞了一盏鲜红的孔明灯。
为了红英。
白竹生一直没说话,但是亲手在那灯笼上为红英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祭词。在文中,他称呼红英为“友”。
舒眉看着白竹生的字,心里想:以红英多年临摹的本事,她拿到那句“君当做磐石,妾当如蒲草”时应该就已经知道,她爱上的定然不是白竹生。可是她还是说服了自己,她为他默默保守了秘密,她说过“认定了就认定了,不管他是谁”。她只想做一个简单的女子,与心上人相遇相知相守,度过一生。可没想到,她的真心,却不过是青楼狭客的一场游戏。这样单纯炽烈的女子,本就不适合青楼。她应该托生花神,化作浓春时节最妖娆的桃花,在春光中恣意绚烂,开成一片花海如火焚烧整片天空。再在春光将离时,毫不留恋地决绝离去,除了满地落红,什么不留给世人。
至于舒眉,倒是知道了一个道理——不要对坏人心存任何幻想。
“若不是以为坏人也是人,也会动情,我当时就该带红英走!”舒眉说。其实,就算她愿意带,当时的红英也未必会走。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生活不是偶像剧,没有那么多柔情似水的坏蛋。从那以后,舒眉有了一些改变,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味当好人,面对讨价还价的顾客、面对上门的官差她都比以前果断了许多。
人的心长出了护甲,才会变强。
而蔓菁,那天她哭着跑了出去,半夜才回店里。回来时,一双眼睛空洞无神。舒眉险些以为她鬼上身。
“他一定有苦衷。对吗?”蔓菁对急得团团转的众人说了这么一句不着头脑的话。便游魂一般穿过等待的众人,自去回房睡觉。
“尼玛,神经病啊!不知道人着急啊!又不能出去找。等了大半夜,就等了你这么一句话?我勒个去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心肝脾肺肾都快扭成天津大麻花了?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啊?你TM这是撞鬼了还是中邪了。明天送张影帝那去喝喝香灰水醒醒脑子好不好!包邮啊亲!”胖二哥气得拍桌子乱骂。
蔓菁没回话。
大家很快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因为不久后。店中就迎来一件大事。
天朝店的红火引来了一帮人。
这帮人不是做生意的,也不是来天朝店买东西的。
“掌柜生意好。”进门时,舒眉倒没看出这群人有什么特别。为首的是一个短装的男子,豹头圆脸,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留了一嘴的胡子,看上去便有股鲁莽之气。身量比胖二哥稍高。满是结实的肌肉,肌肉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露出的肉上有密密麻麻的刀疤。他朝舒眉拱拱手,便大摇大摆地带着五六个汉子进了门。
舒眉心中不喜(。。…提供下载)欢这种人,但是打开店铺做生意,又不是当皇后娘娘,不可能说只跟看得顺眼的人做生意。不管喜不喜(。。…提供下载)欢,生意是要做的。好在舒眉从小就练就了一个忍字。
店铺内此时左边柜台里站着何三少,右边站着胖二哥,蔓菁在扫地。书呆子坐在帐台里一下下地敲算珠。正在刚开店,还没有什么客人。
“客官,想要点什么?尽管看,看好了告诉我们一声!”舒眉堆笑说。这段日子来,她也学会说奉迎客人的话了。
“掌柜好气派的店啊!”那人倒不看店里货物,就对着舒眉说话。
舒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答应着道:“不过是小门小店,哪里气派。客官见笑了!”
她说得倒是实话,这三四十平米的店面,放现代够大,若是在镇子上,都能开个小超市了。但是在土地资源不紧张的唐朝陌香,不过是小门小户而已。
“哼。”那人不领会舒眉的笑,倒哼了一声。态度十分不善。
舒眉跟众人对视了一眼。不以为怒,反对蔓菁说:“贵客上门,快上茶汤果子!”
“诺!”蔓菁也发觉不对,连忙柔声应道。这群人一个个鼻子看着天,不像是来买东西的。
“掌柜的开张了这么久,想必赚了不少银子吧?”刀疤壮汉问。
舒眉心中一沉,心里想:“这帮人又不是收税的衙役,问这些干嘛?再说了,哪有这么个问话的语气?活像是我欠了他的。”
尽管如此,舒眉连上还是堆笑,道:“不过是勉强过日子罢了。”
“哟,勉强过日子?我真羡慕你们啊,你们能勉强过日子,哥几个连锅都揭不开了!”刀疤壮汉啧啧说。一招手又道:“哥几个,对不对!”
身后几个大汉,都不怀好意地点头道:“对啊对啊。”这时,舒眉才发现,这几个大汉的背后还扛着家伙呢!这个地方的唐朝并未禁刀,街上也偶尔能看到仗剑的游侠,可是一伙壮汉背着大刀涌进来,怎么都不对劲了啊!
舒眉仍然堆笑道:“几位大爷财大福大,真是会开玩笑。”
“呸,财大福大也要你们识相啊!你们要是不识相,我们岂不是只有挨饿的份?一挨饿,哥几个就生气!是不是啊弟兄们!”刀疤壮汉吆喝着。
舒眉听到这,心中原本八分的怀疑也成了十分。
“告诉你,这片地头都是我们龙口堂的。乖的话,每月初一十五,交点孝敬银子,我保你无事,要不然,哼哼。——砸!”刀疤男这次来显然是来立威的。都不给舒眉说“好说好说,慢慢商量。”的机会,直接就开砸。
话音一落,几个大汉就冲向柜面,“棒棒棒”地胡乱砸了一通。店铺里只不过是些木架子货柜,货物一排排地放着,也没有现代那样能上锁的玻璃橱柜。几个大汉长胳膊长腿地一扫,各色货品就一排排下雨似的的往地上落,一时间满屋子都是乒乓之声。
舒眉看着心疼。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背后突然暴起一声“你妹啊!”
“辣块妈妈的!说什么呢!”刀疤大汉顺手抄过一个人的大刀一刀劈在柱子上。
此时,刚巧有客人上门,看到里面闹到这般情景,连忙转头就走。
舒眉心慌地回头。
这话是谁说的?
不可能是何三少。何三少向来比较阴,会直接吼的话,他就不是何三少了。
也不会是胖二哥,胖二哥平素豪爽风趣,爱爆粗口没错但是他好歹是做惯了生意的,不可能傻到会吃眼前亏。
那么就剩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愤青死书呆。原来这位书呆,最近跟着胖二哥跟得太多,不知不觉“学习”了许多“先进知识”,包括流行词汇。
他一向的书呆子脾气,没有何三少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