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因缘-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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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定了主意,方锦如又拍了拍母亲的手,道:“娘,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乱来的。”
这时方母的脸色才释然,又拉着方锦如拉了一会儿母女之间的闲话,方锦如也伺候着方母上床睡个午觉,自己才又出了门。
她本打算直接去找顾盼宇,但是转念一想,此时顾盼宇定还未醒酒,正在呼呼大睡,也说不清楚,于是便到了厨房,让厨子煮上一锅解酒汤,她稍后来取。厨子当然心领神会,还一个劲夸赞他们夫妻恩爱,方锦如只是浅笑受了这赞誉,也不多言。
出了厨房,她转了个弯去找哥哥方锦然。毕竟这次回来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的。
方锦然年轻力壮,精力旺盛,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时候,正在屋里挥毫泼墨,练着书法,中午头的阳光正盛,透过窗棂映在他的眉眼上,他的面相长得很像母亲,浓眉大眼的,倒是很显精气神。听到轻声的叩门声,便回了一声:“进来。”
他将毛笔放下,抬头一望,见来人是方锦如,脸上也挂上了笑容,将刚写的几个大字擎起来,对方锦如说道:“看看,如何?长进了没?”
方锦如也浅笑道:“哥哥的字越来越见功底了。”
在温暖阳光之中,哥哥方锦然的形象一如记忆中留存的那个温暖爽朗的少年郎一样,意气风发。
方锦然将宣纸放下,引着方锦如到一旁落座,给她斟上热茶,才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道:“你向来不愿来我屋,今日这是怎么了?”
方锦如道:“哥哥果然聪明过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有话要问哥哥呢。”
“哦?”方锦然的眉宇一挑。
方锦如却压低了声音,问道:“哥哥,咱们家和顾家的生意往来最近如何?”
“你怎么还一口一个顾家的?那是你婆家,就是你的家,你再这样说,被父亲听到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方锦如苦笑道:“你只回答我的问题吧。”
方锦然笑道:“你凭空担心什么呢!好着呢,是不是前些日子那些无赖去门店找事的事你听说了?那都是子虚乌有的诬赖,你不用担心这个,有空担心担心你的肚子,看看什么时候给我抱个大白胖外甥!”
方锦如皱了皱眉头,直言道:“哥,我是想说,咱们家是不是太相信顾家了?你和爹有没有考虑到不要这么信赖和依附于顾家?”
“你看看,我说话你就当耳旁风了,这话就到此为止吧,否则连我都听不下去了!你这话也就是和我说说,要是爹听到了,非火冒三丈不可。你作为人家的儿媳妇,说话怎么变得这么没有分寸?可得注意!”
听到方锦然对自己的话毫不在意,反而教训起自己要守妇道来,方锦如心中憋闷,却又无可奈何,这从小到大的教育形成了方家儿女深入骨髓的性格,方锦如觉得自己一时难以撼动,只好说道:“那我只问最后一句。你知道富华交易保证所吗?”
方锦然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却倏地收了去,道:“妹妹,别怪哥哥我严厉,有些事情你妇道人家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要是我和你说了什么,估计爹连我都要责罚,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也不理她,又回到书桌前,拿起了毛笔。
方锦如不知道这些话里究竟有什么玄机,特别是提到这个富华交易保证所,怎么好像触及了方锦然什么底线似的,使得他有这样的反应,但是依照他如此的反应,再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是,这样的反应,又恰恰说明了自己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这个不起眼的富华交易保证所,得找人去查查看……
方锦如心中打定了主意,也不再纠缠,告辞了哥哥方锦然,去厨房取了做好的解酒汤,到了卧房。
这是方锦如曾经的闺房,屋内透着清雅小女子的高洁和矫情,并无繁奢的装饰,反倒有些古朴典雅。梳妆台上简单的一些化妆品,靠南窗的字台上的文房用具,倒是比化妆品更多,林林总总,一应俱全。其他物件,都收拾得光洁利落,明窗净几。
小铜床上,锦被衾枕,也都是素净的碧水色,映得床上躺着的顾盼宇因醉酒而粉红的小脸,更娇嫩得像个姑娘。
方锦如将盛着解酒汤的餐盘放在床头小柜上,自己款款落座在床沿,轻轻摇了摇顾盼宇的身子,唤道:“哥哥。”
顾盼宇缓缓睁开双眸,却目光迷离,似并不聚焦,反而咧嘴一笑,忽地一伸手,拽着方锦如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扯。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二十九章 麻将
方锦如正想着自己的心事,坐得也不稳当,顾盼宇的这猛地一拉扯,她身子一沉,正跌在顾盼宇身上,刚想起身,却觉身子已被双臂搂紧。
两人的面颊正碰到一起,方锦如觉得自己的嘴唇不小心触到了顾盼宇滚烫的脸颊,只闻到一阵浓浓的酒气,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种异样而复杂的感觉。
还未及深思,只听顾盼宇含混的呢喃已在耳畔响起:“玉儿……”
方锦如身上一阵恶寒,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使劲挣脱了他的怀抱,将衾枕垫高,拿起床头柜上的解酒汤,咕咚咚给他灌进半碗。
顾盼宇被灌进这么多汤水,咿咿呀呀叫嚷了几句,又咳嗽了几声,然后又一翻身,昏天黑地睡了过去。
方锦如也不着急,到了书桌旁,拿起一本书慢慢看着,等着他醒酒。
到了黄昏时候,天边云彩被夕阳映得金灿灿的,连透过窗子铺洒在桌上的光,都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
顾盼宇慢慢从醉意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觉得头疼,支起半个身子,下意识转头望去,却见南窗前,方锦如静坐如莲,通体沐浴在夕照的金光之中,手中捧着一本书卷,也不知是不是读到了好笑的片段,嘴角一抹温情的笑意,似乎听到动静,抬眸向顾盼宇的方向看来,脸上的笑意仍未褪去,一时间,柳叶弯眉和水漾眸子间,似有金色的碎芒,耀眼夺目。
顾盼宇喉头一动,醉酒后的干渴又犯了上来,起身去桌前拿起茶水,喝了两口。
“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锦如已经放下了书,轻轻走到她身边,又帮他续了一杯热茶,道:“来了一会了,眼见着就要吃晚饭了呢,你感觉好点了?”
顾盼宇揉了揉太阳穴:“好多了,几点了?”
“五点多点。我方才给你喂了些解酒汤,想必应该觉得舒服些了。”
顾盼宇坐到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笑道:“妹妹对我真好。”
方锦如心中讪笑一声,面上却柔光荡漾,道:“那哥哥怎么报答我呢?”
这话说得似乎有些过于暧昧了,顾盼宇神色一滞,转头望去,那面庞如花,妩媚动人,更是心头一紧。
方锦如却扑哧掩嘴笑了,道:“哥哥,我正好有事要求哥哥呢!”
顾盼宇这才缓和了神色,道:“什么?”
方锦如眨了眨眼,附耳过去,说起悄悄话来。
那气息柔柔,在耳畔痒痒的,顾盼宇只觉得心间也是似有羽毛搔动,那清雅芬芳的气息说不出的熟悉,可是一闭眸,珠玉的盈盈泪眼又浮现在眼前,索性定下心,仔细听起方锦如的话来。
方锦如说毕,又直了身子,道:“哥哥能做到么?”
顾盼宇笑了笑,道:“你放心吧。”
晚宴的菜肴准备得比午餐更加丰盛,在方锦如的授意之下,厨房还特意准备了顾盼宇最爱吃的菜,红烧牛肉和老鸡煨豆腐,顾盼宇吃得很香,因为中午喝得难受,晚宴只小酌了几口,没有多饮。
待晚餐过后,菜肴撤了,二姨娘一如往常地张罗,要打麻将。
顾盼宇向来不参与,今日二姨娘邀了没几声,却也上了桌,上手是二姨太,下手是岳母,对面坐得是岳父。而方锦如和方锦然在一旁观战。
打了几局,顾盼宇总是点炮,让岳母赢了好几把,二姨太不乐意了,尖着嗓子说道:“哟,这好女婿,真是会卖人情。”
顾盼宇脸上似有羞涩:“我不是很会,二姨娘包涵。”
二姨太瞥了瞥嘴,张开手掌看刚摸到的牌,脸上霎时一喜,将桌上麻将一推,道:“胡了!自摸。”
一圈人递钱的工夫,顾盼宇突然道:“二姨娘,你戴的这玉镯子看起来很上档次,很有品位。”
“是吗?”二姨太听了这话,也抬起玉腕来,另一只手抚了抚那镯子,然后转头冲着方老爷嫣然一笑。紧接着,又白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方太太,她素净得像是清水一般,两个手腕上也是空空如也,没戴手镯作为装饰。她心里嗤笑一声,又道:“是啊,这年轻美貌啊,就得配好看的装饰,若是人老珠黄,又没什么本事的,就无所谓了。”
方锦如一阵反胃。
顾盼宇听了这话也是不快,脸上却仍是带着笑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看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呀?姑爷?”二姨太有些不爱听了,“你别以为你们家家大业大,就觉得我们小家主的戴假货,这可是你岳父大人去最好的玉器店买的最好的货色!”
“哦?”顾盼宇笑着,“但是我也是不会看走眼的哦!”
二姨太轻哼了一声,从手腕上撸下那碧玉镯子,放到顾盼宇近前,道:“那你仔细瞧瞧!”
顾盼宇像模像样地拿起来,凑到眼前,又转身冲着天花板上的电灯比量。
“怎么样?是上等品质吧?”二姨太很得意。
但是话没说完,只听到“啪”的一声,那玉镯突然坠地,四分五裂!
二姨太霍然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顾盼宇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呀,手滑了,二娘,这可怎么办?”
方锦如在一旁垂眸,轻声说道:“真是一报还一报。”
“你说什么?”二姨太向来脾气不好,指着方锦如的鼻子道,“哦,我知道了,是你们两口子合着伙欺负我是吧?觉得我打烂你岳母那耳环,现在来报复我了是吧?”
顾盼宇回身说着抱歉,茫然问道:“什么耳环?”
“少跟我猪鼻子插大葱——装蒜!你这把戏我还看不出来!”二姨太已经火冒三丈,此时也不顾及顾盼宇是新女婿的身份了,也怒颜相向。
方老爷赶紧道:“你干什么!不就是个镯子吗?你用得着冲着女婿大吼大叫吗?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方锦然也顾及顾家的地位,在后面拉扯二姨太,低声道:“娘,算了,算了。”
方锦如在一旁静静观战,看着像个泼妇一般不依不饶的二姨太,她素来是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方锦如记得在前世时,每逢母亲和她交锋,都是以母亲的退让作为结束,久而久之,她俨然成了方家的女王,而今天,就在此日此时,要让她知道,谁才是方家的女主人!
第一卷顾盼相随 第三十章 女主人
方老爷见二姨太闹得沸反盈天,顾盼宇的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自己也丢尽了掩面,见连儿子方锦然也阻拦不住母亲撒泼,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也霍然起身,走到二姨太的身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够了!”
二姨太转头道:“老爷,你看看,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锦如有了靠山了,就要造反了!”
顾盼宇言辞很是诚恳:“二娘,我可丝毫没有造反的意思,我刚才手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这镯子,我定让家父赔偿给您。”
方老爷赶紧道:“哎,贤婿,说什么傻话呢!咱们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赔不赔的?你二娘性子急,你不要介意啊,这镯子,我会买新的给你二娘,你放心吧。”
顾盼宇笑道:“刚才我就在想,这镯子,要是戴在娘的手上,也定更是好看呢!”
这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二姨太更是要叫嚷,被方老爷紧紧掐住胳膊,钻心的疼痛,才没有再说。
方老爷道:“是啊,我会交代,也给大太太买一个。”
顾盼宇笑道:“爹真是大方,那我也不客气了,咱们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了,我现在在逐渐接管我家里的生意,到时候有需要爹提点的地方,还望爹爹不吝赐教,到时候我有了收入,一定好好孝敬您二老。”
“好,好。”方老爷听女婿说话这样甜,也很开心,点头道,“你有这份孝心就好。”
二姨太听着却不是滋味,他话里说的明白,“二老”,指的就是人家两口子,自己和方锦然,显然被拒之在外,想到顾家和方家的生意,又不能太过得罪这个大少爷,心里更是憋闷,这怒气怨气淤积在胸口,却又发泄不出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大太太见了这场面,此时也站起来,摆摆手,道:“老爷,我不要了,不用给我买了。”
二姨太趁机嘀咕道:“就是,整天关在房中吃斋念佛,连个太阳都见不着的人,要这些做什么。”
顾盼宇一笑,道:“娘,这些东西都是爹送给您的心意,您当然要收着,哪家的女主人没有几件像样的首饰呢?说出去,还以为咱家有什么鬼怪呢!”
此言一出,更是气得二姨太咬牙切齿,哼了一声,道:“我胃不舒服,先回房去了!”说着,气呼呼地迈开步子,出了门去。
方锦然急忙追了出去。
方老爷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发愁此时要是追出去,在女婿面前也显得太没有男人的骨气了。
方锦如适时道:“爹,二娘不知道身子怎么不舒服了,您不去看看?”
方老爷见懂事的女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急忙顺坡下驴,道:“她身体一向不好,我去看看。”
待方老爷出了门,方锦如实在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对顾盼宇说道:“哥哥真棒!”
大太太脸上都是隐忧,略有嗔怪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方锦如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对她道:“娘,以后二娘再欺负你,你就跟我说,不能让她再肆意妄为,你越是忍让她,她便越猖狂。”
大太太叹了口气,道:“唉,争个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