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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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腿也受了伤,覆上清凉草药,他不曾对琥珀说过,自己年少时候就被毒虫侵袭,如今跟常人不同的地方是,对于疼痛的承受能力大为不同,常人觉得十分痛,到他这儿,只剩下五分。换言之,他感受疼痛那道神经,非常微弱。
他觉得无所谓,他毕竟早已异于常人。
但即便整个人比平常人更加麻木不仁也没关系,他的心,还是感觉的到温暖。在桃园生活的每一日,都像是在天上,洗去他往日的罪恶肮脏。特别是这清凉的草药,随着那软嫩小手将纱布缠绕,他不自觉扬起嘴角,笑容绽放在那张英气俊朗的年轻面目上。
“这伤口连骨头都看得到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琥珀眼尖,抬起眉眼瞥了他一眼,埋怨一句。
“以前受了伤,可都是自己包扎,无人理会,如今还有人在意,真是情况大不一样。”永爵笑着,不无慨叹。
琥珀笑了笑,却又将螓首低下,用白帕拭去他指腹的血迹,却突然听到永爵开口,有些迟疑地探问。“琥珀,你心里的那个秘密,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告诉别人,如果别人都信不过,至少也跟我说说——”
毕竟,他是她的哥哥。
即使必须强颜欢笑,必须将命运的苦,全部咽下,他也希望她可以跟他倾诉,可以走出那段阴霾。
握住手中沾上鲜血的白帕子,心里的沉重一分分瓦解,她望入永爵的眼底,洒脱点头,随后,琥珀挽唇一笑,却是轻松起身,“跟轩辕家族的是家仇国恨,但等我处理完这些之后,还有一段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永爵品读着这一句话,还未开口询问,已然听到琥珀背过身去,冷然说道。“让我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帮凶,我也要找出。”
“找出来了呢?然后呢?”永爵的眉头紧皱着,不知为何,那段恩怨,让他整个人觉得沉痛。或许是因为她一直藏在心头,或许是因为他能够感应那颗心,是何等的煎熬之下成长的。
兄妹之间,也会有相应的默契感应。那种时时刻刻紧窒让人呼吸都疼痛的感觉,他隐约可以感同身受。
“杀掉。”琥珀回过头来,笑了笑,眼底再无任何阴霾。
“琥珀——”
永爵望入那笑靥之内,眼看着她神色自如地转身离去,唤来丫鬟服侍他,整个大厅之内,只剩下他一人。
或许那个秘密,她难以开口,难以启齿。
他能够感受到,恩怨情仇,很快就要终结,但在遇到光芒之前,人的内心,却越是浮躁,越是狂烈。
想要能够亲手除去那些害虫,那些恶人,琥珀的鲜血,也是一直沸腾着的吧。
绝不可能宽容。
绝不可能饶恕。
即便明日,就是末日,毁掉她人生的凶手,也不可能得到全尸。
那就是她内心的爱与恨。
井水不犯河水。
绝不混淆。
更无两全。
他并不觉得她心里的那个仇人不该死,如果那个人死去的那天,琥珀才能真正释怀,永爵觉得那也是命数。
“少爷,小姐吩咐你要按时喝药。”
良久之后,丫鬟端着温热的药汤送到永爵面前,打乱他繁杂的心绪。
琥珀,如果有朝一日找到那个人,你的双手不必染上鲜血和性命。
那人,会先死在我手里。
永爵默然不语,那相似的淡棕色的眼瞳,渐渐变得深沉,再无波澜。
他紧握拳头,因为太过用力,指腹的鲜血,再度渗出来,染红了纹路清晰的手心,也毫不自知。
“你没想过会是轩辕睿。”
琥珀走入长廊,却听到楚炎的声音,她的脚步停下,面无表情地看他。
即使不用回答,她的眼底,冷若冰霜,没有一分热忱。
“想没想过,都已经发生,这三日之内,楚大哥先给我搞清楚那个杀手的来历……如今大赢王朝皇帝驾崩,正是轩辕睿最忙碌的时候,我想他无暇分心。”
她的嘴角是决裂,毫无温暖。
楚炎不禁心头一沉,皇帝一死,那江山无疑是一块人人都想拥有的肥肉,无疑是一场恶战的开始。
“如果轩辕睿得到了大赢王朝的江山——”
“这个如果,为时太早。”
琥珀的心里盘算的清楚,如今,是三分天下,第一份,是保守势力坚持的长子嫡孙太子,第二份,是重胄权力韩王党羽,第三份,才是人脉齐全野心勃勃的王爷睿。
谁称帝,谁成王,还很难说。
……
164 情敌见面
“娘娘,清夫人到。”
珍沫走到皇后身边,弯下腰去,在她耳边耳语一句,继而起身,候在一旁。
琥珀盈盈走上前来,跨过高高门槛,秀美柔软的白色绣鞋,步伐轻盈,整个人身姿挺拔,没有一分松散。
精致素净的脸蛋扑上淡淡水粉,脂红色的双唇,白里透红的肌肤配上水灵大眼,银丝绞成的头饰垂悬下来的翠色宝玉正巧就落在她光洁额心,画龙点睛,长发盘在脑后,两侧是一对遥相呼应的上乘白玉梳,散发身份的贵气又不失女子的娇美。她今日一袭湛蓝色宫装,层层叠叠厚重华美,腰际是紫色云带,缀着五福香包和玉佩,跟往日的素雅装束,截然不同。
仿佛整个人的锋芒,一瞬间,全部绽放在众人的眼前。
陈皇后以眼神示意珍沫奉茶,眼看着琥珀坐入席位,她清冷的面目浮现淡淡温和笑容,朝着她说道。
“听说殿下让你自由出入皇宫,本宫想着若是打搅你回家跟亲人团聚的日子,也终究不妥。”
“娘娘召见我,所为何事?”
琥珀听着这些虚伪和善的寒暄,神色镇定淡然,微微笑着问道,开门见山。
“如今这殿下也登基了,国家也安定了,本宫身边也有人说,该为殿下盘算了。”陈皇后的眼底闪过一分波澜,低下头去,将茶几上的茶盏,稍稍扶正。
琥珀眼眸流转之间,只剩下直接和犀利,她挽唇一笑,将茶盖轻轻掀开,望向其中的清茶。“娘娘有话,不如直说。”
“若本宫没有记差错,你也是过了及笄了,今年十五了,对么?”
陈皇后挑眉,望向对面婉约清灵的女子,脸色微微有了变化,试探着。
“是,娘娘。”
琥珀回答的轻描淡写。
“你比殿下年长几岁,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正好可以引导他。不管名分如何,以往也并非没有这等先例,有的宫女不照样缠着皇族男子,麻雀变凤凰。你虽然是姑姑,但本宫也觉得殿下很喜欢你,既然如今也有了新的名分,一直跟你形影不离,在殿下登基之后,免得有人对你们私下的关系指指点点的,还不如早点把事情办了。”
陈皇后品了一口茶,徐徐说道,神色不变,这后宫的风声流言,实在是太多。
除了能力才艺之外,这个女子上位,自然跟殿下的宠爱脱不了干系。
宫琥珀从殿下身边的姑姑,坐上一国夫人的位置,但怎么也无法否决,她是个年轻女子的身份。
“殿下喜欢你,也不是没有原因,人聪明伶俐,又长得水灵,本宫也可以理解。”
陈皇后见琥珀沉默不言,眼底的笑意陡然加深,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样的夸赞,听在琥珀耳朵,她却纹丝不动,荣辱不惊的淡然。
权力,荣光,这些,都是最美味的诱饵。
琥珀的嘴角,渐渐汇集几分柔和笑意,她直直望向陈皇后,悄然不语,却仿佛万分期盼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到殿下情窦初开的时候,你也适时教导他那些事,总比他去外面胡闹随便找些个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的稳妥。你在殿下旁边当个贤内助,往后替殿下生儿育女,那名分,也还有上位的机会。”
陈皇后清楚她自然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如今鹤越正是十岁的少年,但皇族的男子,向来出世的早。一般约莫十四五岁,也可以成亲了,但凡少年帝王,也不乏先找个大龄女子陪伴他,也不鲜见。
能够先在鹤越的心里占据一个位置的女人,自然是最大的诱惑,这一条路,无疑可以成就一个女人余生最大的辉煌繁华。
她的提议,应该是蜜裹着的糖,没有谁会质疑,没有谁会拒绝。
“到本宫这里来,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陈皇后眼看着琥珀对她绽放温柔笑容,自然放心,严格清瘦的面孔上,如今是满满当当的笑,显得几分过度的亲切。
陈皇后是要她站到她那边去,成为她的人。
这后宫,也有拉帮结派结交党羽之辈。
“娘娘,人与人之间的姻缘,也是强求不来的。如今殿下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处理国事,成为子民爱戴的明君,谈婚事,实在太早了些。”
半响之后,琥珀才开了口,只是这言语之中的内容,已然拒绝了陈皇后的“好意”。
陈皇后眼眸一灭,放下手中的茶点,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怒气。
想必宫琥珀如今成了夫人,当然底气也足,如今她的位置虽然比自己低了一等,但在外人眼底,或许她才是未来应该用心攀附的一股势力。
如今陈子豪被送到了断头台,陈家势力分崩瓦解,自己虽然好不容易保住昔日的后弦,如今也成为皇太后,但其实跟身在冷宫没有多少区别。除了衣食无忧,也有人伺候之外,却是跟幽禁禁足一样,繁丰殿的心腹全部换成了为鹤越效劳的人,如今日夜都有专人当值,说句话都怕隔墙有耳,哪里轮得到她做决定?!
这个女人,她实在看不透,如果为了庄夫人的遗愿扶持鹤越当上国君,如今目的已经达成,要是能够入住后宫,岂不是称心如意?!她可不信,宫琥珀毫无企图就为鹤越打点一切。
不愿成为先帝的后宫,也不愿成为鹤越的妃嫔。
琥珀眼眸一闪,那一双淡淡的眼瞳,没有任何的情绪,说的万分镇定。“如今殿下要担心的,是国事,不是男女私情。国家未曾安定太平,殿下要学习的还很多,何时国家安定下来,为殿下寻找那一朵解语花也不迟,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你都不情不愿了,本宫还能说什么?“
陈皇后无声冷笑,脸色难看几分,却也没有发作。”反正你也出身清白,难道当真准备一辈子当殿下的姑姑,永不出嫁?“
琥珀回答坚决,不留余地。”我已经心有所属,娘娘不必为我操心。“
若是当真为那个并非亲生的鹤越着想,当初,也不会对他下那么重的手。
不想让鹤越背负的第一个罪恶就是这个抚养他成人的皇后,所以不曾将皇后的罪公诸于世,保有她如今的高位,却剥夺她的权责。如今鹤越握有她通敌的罪证,她手中的遗诏自然也就失去作用,这样牵制她,她即便有想法,也无法付诸于行。
琥珀在心底这般想着,神情依旧温和,听着陈皇后虚伪地谈了些许宫内的事,才起身离开。
”娘娘,你累了吗?“珍沫目送着一身华服的琥珀离开,见陈皇后微微皱眉,猝然走到她身后,替她按揉肩头。
”你看她怎么样?“陈皇后眯起眼眸,不冷不热地问了句,语气稀疏平常的平淡,像是谈论一件琐事。
”还是跟以前一样啊。“珍沫想了想,却是没觉得有任何异样,这宫琥珀也不曾因为成为夫人,而对任何人摆出臭架子。
她无声冷笑,把手边的茶点推到一旁,白瓷碗碟的点心摆放的整整齐齐,各色精致点心,只可惜,如今再甜的糕点,吃到嘴里,也是没有味道的。
”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懂看人,我早就看出她不一般,连心的方向都摸不准的人,最可怕。“
”以前宫里头,不是来过一个天师……“陈皇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窗边的红叶兰以前都是她照顾的,如今换了个宫女,却是叶子都黄了。在她看来,能够伺候好这么娇贵的兰花之人,不只是多了几分常人没有的耐心和恒心,更是有智慧的,而不是愚笨的家伙。
珍沫点点头,补上几句话。”是啊,娘娘,是胡天师。可是后来才知道,这人其实没有什么法力,都是空口糊驺的把戏——“
”他说过,宫里出了个妖孽。“陈皇后渐渐拔去这一叶叶发黄的叶子,幽幽地道出这一句话。
”如此,宫里不太平,这世道,也就不太平了。“
”可是那胡天师,只是个骗子啊……“珍沫说话的嗓音越来越低。
”她就是那妖孽没错。“
陈皇后蓦地怔住了,手边的红叶兰,失去了所有的绿叶,光秃秃的很是难看,哪里还像是千金难求的珍贵兰花?简直就是路边的野草都不如!
一时间触景生情,陈皇后从这心爱的兰花身上看到自己的晚景,陡然面色一沉,一把捧起那兰花,狠狠摔下地去。
被一片片叶子都拉下,繁华不再,孑然一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繁丰殿。
她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果,跟这红叶兰一样。
琥珀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猝然听到宫人的声音,她还来不及细听,宫女已经把门打开,陆陆续续走进来一行人。
”赏赐珍珠二十串,玉如意一双,玉佩十八件,珊瑚两件,青铜珍玩八件,金银两箱,绸衣六件——“
宫人的余音拖得长长的,在整个屋内回响,他绕到琥珀的面前,一脸笑意。
”清夫人,这些都是圣上给您的,如今您伤势痊愈了,可还要在宫内多住几日啊。“
”有劳公公了。“
琥珀笑颜看他,将眸光转向堆放在内室的那些赏赐,不为所动。
”这会儿殿下人呢?“琥珀转念一想,问道。
”跟右丞相在商量事儿呢。“
公公回答。
琥珀径自陷入沉思,公公却走到她身侧,低声询问。”夫人,你要去见圣上吗?奴才去禀告一声就好。您也十多天不曾回宫了,圣上自然也想您了。“
”算了,免得殿下分心,我还有事,往后再进宫。“
琥珀轻摇螓首,语意坚决不已。
三日之前,永爵哥已经去往百里山一探究竟,如果那些只是无中生有的虚无传闻,百里山就不值得这么多人大动干戈。
她要去大赢王朝,进宫不过去确保鹤越安心当他的皇帝,她此去或许要耽搁一些日子,在皇宫之内,已经安排好所有事。
大赢王朝。
一座红色马车,徐徐停在韩王府的门口,琥珀走入其中,在大厅等待些许时候,从偏厅走来一个奉茶的丫鬟,琥珀一看,不禁有些意外。”玉儿。“
玉儿如今身子丰腴两分,面容不变的纯真,她整张脸都是灿烂笑靥:”方才总管说有贵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