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流-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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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听着,只觉得世间美事皆如皓月般,怕是自古难以夜夜圆全,不由得想起了曲陌,那淡雅若菊般的男子,此刻,又在哪里勾略阑珊?那放荡不羁的银钩,是否仍旧醉卧美人香,以唇扑酒香?
猫儿望着那湖泊中倒影的自己,想起曲陌为自己包裹手指的样子,悄悄勾起唇角;想起银钩说自己是喂不熟的东西时,不由得一皱眉头。怎么会是喂不熟的呢?熟的东西可以吃,银钩可以用熟的东西喂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喂熟?难道。。。。。。银钩想吃。。。。。。自己?!!!
粉黛千锤横霸王(四)
耗子说,军里不养闲人,每个人都要工作。
斐公子与一行家丁被分配去当了打扫小厮,其他人还干得不错,就是这个斐公子动不动就昏厥,又没事儿就往猫儿帐篷跑,一路观察下来,实在不像是奸细,到像是对猫儿有不轨之图的样子。
耗子每日繁忙,若一不在猫儿身旁,斐公子必然要跑来诉苦,直说那水将自己的手都要泡皱了,若早知道这样,还莫不如被抓去砍头好了。
猫儿终究觉得欠了斐公子的,于是将他留在了身边,当起了自己的小厮,也享受了一下优质待遇。
耗子虽然不喜,却也无法将自己的男人嫉妒心思说出,只得一有空闲,就来猫儿处坐坐。
只是,但凡耗子来坐,那斐公子一准儿拿根鸡毛掸子,就这么整个帐篷里的挥来扫去,看起来极其繁忙。只要耗子离猫儿近点,那鸡毛掸子便瞬间挥舞过去,虽然毫无力道,但抖得却都是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耗子欲怒,被猫儿拉下。
斐公子拉长调调柔弱道:“花副将,您可别这么看着我,呵呵。。。。。。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呢。”说完,娇颜一转,羞羞答答地又开始打扫上了。
耗子也试过斐公子的武功,却差点将他的手臂捏骨折了,那斐公子更是痛声大呼:“救命啊,花副将要强了人家了。”
耗子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气愤得转身走开,尽量避免和斐公子见面。
受伤的斐公子病歪歪地躺在猫儿的软垫上,一边眼含热泪地控诉着花耗的不仁道行径,一边指挥着猫儿将自己的衣物洗了,这柔嫩的双手啊,怕是有时候才能好了。
从此后,斐公子正式由小厮晋升为小爷,每天由猫儿搀扶着出帐篷晒晒太阳,然后冲着耗子喊两声爪子痛,再然后转身回帐篷,用另一只手取些吃食咬在嘴里,直说身体不好,得补补。
日子似乎在嬉笑怒骂中度过,‘霍国’突然来袭,却也没打个人措手不及。
在一个米粥飘香月暗星无的晚上,‘霍国’卷土来袭,顷刻间阵前叫嚣起来。
耗子置之不理,却暗自戒备。
粮草所剩不多,成大将军来信说圣上已经派人押运粮草而来,让花耗务必坚守此处,不可轻易应战。
然而,敌军这回却是铁了心要与耗子一较高下,竟举起云梯而来,看样子是想登上城楼。
面对敌军的二十万大军,而耗子城中仅有两万铁骑,这就仿佛是一根手指和一只大腿的较量,有种让人在绝望中大笑的冲动。
无法出城迎战,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手指如何赢大腿,关键得看是否刺中他的死穴!
于是,猫儿与耗子商量,决定偷袭!
虽然,明知道对方这是摆开了架势等自己自投罗网,但若不砍了那主将,乱了人心,暂时缓解这边的紧急,怕是等不到支援就得全军覆灭。
看此种情形,怕是得立刻动手了!
这边,战火即将蔓延,耗子决意孤身犯险,猫儿却以军中不可缺主将为由,非要让耗子留下指挥,自己去就好。耗子怎么肯让猫儿去那无命回的地方?此刻,他已经非常后悔,怎就将猫儿牵连了进来?已经暗自决定,派五百人由后方突围,务必要将猫儿送出去!
那边,斐少爷却是忙着收拾包裹,将换洗衣服一背,扯起猫儿就往外走,直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快快,得飞快点。”
猫儿甩开斐少爷的手,斐少爷一个体力不支倚靠在了门框上,痛得直倒吸气。
猫儿冷眼道:“你自己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斐少爷揉着胳膊,问:“你不跟我走?”
猫儿摇头:“我留下,你走。”
斐少爷哀怨地望着猫儿,却是把背包一扔,大气凛然道:“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猫儿心思微动,劝慰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斐少爷苦着一张脸,耸拉下肩膀,喃喃道:“你不走,我哪里敢出这大门啊?外面乱箭那个多,还是在你身边安全些。”
猫儿噗嗤一笑:“原来如此。”转身,对耗子说:“你看外面,我想到办法了。”
耗子一转头,猫儿一手掌劈下,耗子应身倒地,猫儿得意道:“还是那么笨,怎么当得将军呢?”然后有模有样地大步跨出帐篷,抖了抖衣襟,准备潜入敌营。
这时,探子来报,说敌军已经停止进攻,却仍旧在周围骑马狂奔,看样子是伺机而动。
猫儿微眯眼睛,回头道:“耗子。。。。。。”本欲问问耗子的看法,但见那耗子却已经被自己砍昏了,还真是下手很准。
猫儿本欲趁乱扑去,砍了主帅脑袋再说,可这下人家不动了,自己总不好冲出去当箭靶子吧?于是,一瓢冷水将耗子泼醒。
耗子即使被冷水浸泡,却仍旧气得发丝冒烟。
猫儿脖子一缩,讨好地笑笑,扯了扯耗子的盔甲,将军情报上报。
耗子摸了把脸上的水,望着猫儿讨好的笑脸,咬牙道:“死守!”
在死守的过程中,绝粮又绝水,而敌军仍旧时刻骚扰叫嚣,搞得人困马乏。
饿得难受中,猫儿望着对面叫嚣的兵马,脑袋转了又转,豁然睁大眼睛,转向耗子,大喝道:“耗子!”
不想那耗子竟亦同时转过头,唤了声:“猫儿!”
两人一愣,皆有不好的预感,耗子让猫儿先说,猫也没客气,直接道:“耗子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故布疑阵?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兵马,而是借着声势,将真正的大部队兵马掉去攻打‘关口’了?”
耗子大拳头握紧:“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但,那边却一直没有告急的信号放出。”
猫儿思索道:“恐是军中有奸细了,我来时,听叔叔说,成大将军送出的求救信使被下了毒,死在路边。”
耗子瞳孔一缩,声线一沉:“糟糕!若真如此,那我们死守‘上官口’又有何意?若‘关口’被攻陷,‘离国’不保!”大手一挥,下令所有士兵火速赶往‘关口’,不再死守‘上官口’。虽然耗子所下命令有悖圣命,没有死守‘上官口’,但正若耗子所说,若‘关口’失守,那他们占着这么个小城还有何用?早晚是蚂蚁腹中残渣。
耗子的两万‘战衣骑’贵在神速,顷刻间整装待发。
耗子郑重地将手中兵权交到了猫儿手上,决定带领一干兄弟留守此地诱敌,让他们不敢轻易来犯。
猫儿决计不依,耗子在众将领面前一把抱住猫儿,紧紧地捆在怀里,用力得仿佛要混入骨血,真挚大声道:“若我不死,定要大红花轿娶你入门!”
放开呆滞的猫儿,对众将士大声道:“此人便是我花耗命定之人,你们且跟了她,若有异心,定斩不赦!”
众人虽有疑惑,但此刻去不是寻思的时候,一举左臂,在萧萧风中宣示效忠。
耗子爱恋地看了猫儿最后一眼,用鞭子在‘肥臀’屁股上狠抽一下,‘肥臀’嘶叫一声痛得蹿出,一路狂奔。
身后众人跟出,为救‘关口’呼啸而去。
猫儿知道不应该停留,因为这是耗子的骄傲,但,她仍旧仍不住回头去看,看见的却是耗子抽出战刀,打开城门,浴血奋战的背影。。。。。。
‘肥臀’在狂奔,猫儿却喝挺了大军,一举手中大菜刀,朗声道:“既然花耗将你们交付给我,那我们就是命连一线的兄弟!我来此地,为了的就是花耗,我离开,亦是为了他!但,我‘离国’人不是贪生怕死的鼠辈,既然‘霍国’欺人太甚,我们就砍了他们的脑袋!管他是前方敌人还是后方狼狗!
兄弟们,跟我杀个回马枪去,由后面砍了他们的屁股!”
众人振臂高呼,猫儿一马当先地冲了回去,带领着虎狼之师,呼啸间包操了敌军身后,与前方的耗子杀了个里应外合!
原来士气渐渐枯竭的留守人马见猫儿杀了回来,当即看到了存活的希望,自然奋起杀敌!
耗子心思一紧,只能在灵魂深处唤了猫儿的名,一道刀砍下敌人的脑袋,努力向那自己眷恋一生的身影冲去。
敌人确实是使了障眼法,将大军调去攻打了‘关口’,此地也仅剩两万人,用来牵制耗子军队,制造假象,想让花耗他们饿死在城里,好不费一兵一卒将对手搏杀。
然而,猫儿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四分料定,留分血性,就这么冲了回去!在千军万马中,以不可抵挡之势,忽然天成神力,一鼓作气砍了敌军副将的头颅!
敌军一溃千里,血海混入泥泞。
没有时间停留,忍受着腹中饥饿,猫儿与耗子眼神一对,大喝战马,就这么呼啸着往‘关口’重地扑去。
在颠簸的马背上,猫儿回头望眼那皑皑白骨堆积出的红色河流,眼中划过一抹不忍,‘离国’‘霍国’‘娆国’,终归是由人组成的国度,流的是血,吃的是饭,没有什么不同。可今天,却为了自己的国家,在捍卫与掠夺之间,被夺去了呼吸的权力,哭碎的,又是谁家娘子的心?
不再回头,一路狂奔。
马蹄下的血印已经毫无踪迹,只是那血腥,怕是洗刷不去的味道。
金戈之下情丝绕(一)
当猫儿和耗子终于赶到“关口”时,已是天色大黑,“霍国”与“离国”的战争已然打响,而且,“离国”明显处于弱势,情况不妙。
耗子等人已是强弩之弓,不但腹中无食,更是在大战一场后连奔数日,可谓是滴水未进,即使上了战场,怕也是将脖子送到敌军刀下。
众人强力支撑下,猫儿从袋子里取出了那敌军副将的头颅,用一根银枪挑起,对耗子调皮一笑。
耗子眼睛一亮,心思豁然开朗,一声令下,重整队形,点起火把,高举敌军副将头颅,在一片明亮中,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奔进。
敌军主将叶豪一愣,当即知道自己处心积虑布置的二万障眼法悉数被铲除,痛心疾首中不敢冒然进攻。又见本应疲劳饥饿的“战衣骑”各个精神抖擞,且还举起了火把,怕是花耗在“上宫口”已经有人支持接应,唯恐中了“离国”诡计,于是下令撤退到安全距离。
耗子等人气势磅礴地奔入“关口”,却在敌军下令撤退的那一刻瞬间软了下去,只是用了军人的铁骨铮铮用力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去。
耗子下令众人原地休息,众人这才横七竖八地躺了下去,顷刻间鼾声四起。
何副将迎了过来,样子颇为吃惊,询问耗子怎么知晓这边告急?
耗子急着见成大将军,只说到时细谈。
何副将面露悲伤,在耗子和猫儿的瞪眼焦急中,终是将二人领上观战台,看见了倚靠在大木头柱上当支撑的成大将军。
成大将军看见耗子上来,费力地伸手拍了拍耗子的肩膀,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何副将本欲上前搀扶住成大将军,成大将军却摆手示意自己可以,然后咬着牙从依靠的大木头上站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起下观望塔,仅留下木头上的一片血痕。
耗子和猫儿对看一眼,都明白成大将军受了重伤,但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怕是军心大乱。
猫儿细心地扯了块帕子将木头擦了擦,不留任何痕迹,然后随同耗子一起跟在成大将军身后进了帐篷。
一进入帐篷,大将军便体力透支地身形摇晃,耗子忙将大将军托住,搀扶到软垫上,小心仔细地退下成大将军的盔甲,转头示意猫儿出去,猫儿却没有动,而是走过来,动手将大将军的里衣脱掉。
那狰狞的翻滚血肉令人呼吸一紧,由左肩一直划到腰下,深可见骨!
大将军微闭着眼,看是闭目养神,实则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猫儿挽起袖管,掏出娘娘给的疗伤圣药,动作轻柔地给成大将军用上。
何副将压低声音责问道:“你给大将军用得是什么?”
猫儿扫眼那个曾经的手下败将,干脆没理他。
成大将军眉头紧皱,睁开眼睛,摆手示意何副将少安毋躁,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意,对猫儿道:“这么好的东西,给我这个老头用,怕是要浪费了。”
猫儿圆滚滚的眸子一弯:“老头子一用完这药,就壮得跟小牛犊似的,一准儿好。”
成大将军点点头,心中对这个至情至性的小娃娃甚有好感。
耗子沉声问:“将军,这伤……?”
何副将代答道:“军中混入敌军奸细,不但使计伤了将军,还将所有信号烟火毁坏,让我军孤立二此,甚是可恨!奸细咬毒自尽,大将军受伤不可外传,连续两日仍旧坚持指挥作战。军中断粮已有三日之久,派出去的人马皆没有回音,怕是凶多吉少。”
耗子粗犷的浓眉皱起,眼睛却若古井一样深沉,让人窥视不透他的所想。
成大将军缓声问:“花副将,‘上官口’是否失守?”
耗子将“上官口”的情况悉数报告给成大将军。成大将军闭目听着,略微深思后,道:“花副将,你没收到本将号令,便擅离职守,论军法当斩首示众。但,‘关口’今日险些失陷,你所领军队以计退敌,算大功一件……”
猫儿脖子一歪,插话道:“大将军,您还是休息吧,想教训人还是想提拔人也好,怎么着也得等身体好了再说。”
何副将大喝:“大将军训话,尔等岂敢放肆?军中自有军法,无法……”
猫儿睨眼看着何副将,认真道:“三天没饭吃,你还真精神,莫不是私藏了干粮吧?”
何副将一张大脸瞬间涨红,将牙齿咬得吱嘎作响,拳头攥得青筋乍起,就连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