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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逐风流-第67部分

小说: 逐风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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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知道,若此时自己出手,一定会惊动旁边的禁卫军,但若不出手,那大太监一叫,一切就交代在这里了。就在这万分危急时,猫儿眼尖地发现香泽公主款款而来,当即唤道:“公主!”
    香泽公主疑惑地转身,猫儿忙一步走出阴影,冲香泽公主咧嘴一笑,只是这笑中的僵硬程度甚高,仿佛要裂开猫儿的脸蛋。猫儿再见香泽公主,心中百般异样,种种情绪上涌中,却也越发觉察不出其中滋味,只当是平淡了吧。
夜闯皇宫为战衣(二)
           香泽公主面上无波地责备道:“怎跑那边了?还不速回。”
    猫儿得令,扯了下岚琅,两个人弯着腰,低垂着脑袋,小跑到香泽公主身边,做奴才样。
    大太监虽有些疑惑,但见那两个小太监是受公主管辖,自然不敢放肆,请安后悄然退了下去。
    香泽公主带着自己的婢女与两个小太监,在火把通明的空旷夜晚缓步向龙颜殿走去,头也不回地小声问道:“猫儿,怎来了皇宫?”
    猫儿微微上前一步,跟在公主身后侧,亦小声回道:“我来看看耗子,也受娆沥之托看看你。”
    香泽公主微微点头:“有心了。”
    猫儿轻轻拉扯公主的袖子,问:“公主,你在这里好吗?若不喜欢,今晚我们逃出去吧。”
    香泽公主觉得猫儿这话是真心关心自己,并无虚假成分,那原本因猫儿突然出现的慌乱消散,心里泛起星星点点的感动,声线亦柔和了一分,说:“我暂时不能走。”
    猫儿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因,却点了点头:“成,你要是想走,就派人去悦心客栈找我。”
    香泽公主刚才看得清楚,若非自己及时出现,此刻这私闯皇宫的罪名,猫儿是必然要担下的。然而,猫儿却能不顾安危承诺救助自己,她实在不知道猫儿的这份勇气是憨傻还是不自量力。
    猫儿不知道香泽公主的心思,仍旧说道:“娆沥挺想你的,你自己要保重。我今天必须看到耗子,也不晓得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香泽公主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龙颜殿,竟觉得,若有一天自己身处险境,怕是没有一个朋友能为自己如此赴汤蹈火吧?她缓缓收回目光,问:“软禁战衣将军的是醒神阁,你怎么来了龙颜殿?”
    猫儿毫不欺瞒地回道:“那里被防守得里三层外三层,只怕我没进去就被踩扁了,所以来找皇帝老儿,想拿他能管用的牌子,然后再去见耗子。”
    香泽公主哑然,暗道: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竟将主意打到离帝身上!若是禁卫军发现猫儿的企图,当个刺客刺死也是平常之事。这人的脑袋到底是如何想事情的?
    猫儿探头,见香泽公主发愣,便笑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香泽公主微愣,她何时替猫儿担心过?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甚至在想,若猫儿被当成刺客一剑刺死,也许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免得那人无止境地惦念,也平了自己这颗悬挂的心!只是,当猫儿那双清透大眼望向她时,她心中那点儿阴暗心思竟变成了丑陋的狰狞,仿佛是在算计一个全心信赖自己的孩子那般罪恶。
    这一刻,香泽公主恍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曲陌和银钩都如此钟情于猫儿。那是一种怎样的清透简单啊,虽看似憨傻廉价,却偏偏是世上最难得的珍宝。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龙颜殿,那禁卫军企图拦下多余人员,只准香泽公主带两名贴身侍女进去。
    香泽公主凤目一凛,喝道:“怎么,本宫来离国做客还要规定带几个奴才,吃几样小菜?”
    禁卫军面面相觑,忙低头放行。
    猫儿跟在香泽公主身后进了龙颜殿,暗道:这香泽公主和曲陌还真有些像,都是那种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却是不怒自威的人物。猫儿想,自己能让人害怕的也就只有拳头了,那眼神怕是万万达不到令人腿抖的效果。
    琉璃灯盏下的大厅中,美酒佳酿摇曳生香,粉黛低垂三千颜色,行行绰绰间,将这类似家宴的款待变成了一种奢华调子,尤其在此动荡时期,更犹如海市蜃楼般越发不真实。
    猫儿不敢抬头,生怕露馅,难得规矩地跟在香泽公主身后,不想给她添麻烦。
    丝竹声乱耳,受邀之人纷纷到来,门口却突然发生冲突。
    猫儿趁乱扯着岚琅嗖地钻进黄布桌子下,只道那是靠近离帝最近的地方,为了花耗,她只能做回最不屑的小偷了。
    岚琅在桌子下使劲瞪猫儿,恼怒着她这不知是鲁莽还是不要脑袋的行径。
    猫儿咧嘴一笑,样子讨喜得很。
    两个人身形都不魁梧,躲在桌子下倒也不拥挤,可当离帝坐到龙椅上时,猫儿和岚琅看着那距离自己只有一指之距的两条龙腿时,都有些傻眼。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与皇位竟只有一腿之隔,与砍头之间的距离亦是如此亲近。
    岚琅已经顾不得去凶猫儿,示意猫儿屏住呼吸,千万别露出马脚。猫儿点头应下,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猫儿看不见离帝的样子,只听他气度沉稳地与众人把酒言欢,看样子似乎精神很好,并没有所谓的重病之说。
    此时,太子傲慢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听闻曲公子琴音绕梁,儿臣早就想聆听一番。今,儿臣新收了一名舞姬,舞步奥妙可称一绝,可否让二人合奏一曲,为父皇以及香泽公主、战衣将军助兴,岂不妙哉?”
    猫儿身体一震,有种掀开帘子暴打太子的冲动,却强行忍住,没有冲动行事。
    太子对曲陌一直心存不满,先不说那香泽公主本应该是他的美人,却被曲陌收入府中,怎么想,他都觉得受制于人。再者,往日那曲陌就压他一头,见到他也不卑躬屈膝,样子实在傲慢无礼!今日恰巧父皇设宴,他定要羞辱曲陌一番,让其为舞姬伴曲!
    离帝道:“太子,你若能将用在舞姬身上的精力用在治理国事上,朕心甚慰。”
    太子吃憋,涨红了脸,恭敬道:“儿臣谨听父皇教诲。”
    离帝接着说道:“离国虽是多事之秋,但强悍之国又岂是狼子野心就能吞没的?战衣将军,朕虽信你不会与敌国私通,但在种种证据下,你且先修养些时日,朕必然会给你一个公道。”
    花耗抱拳道:“臣一心为离国,绝无二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且等圣上给臣个公道。”
    离帝点头应下,举杯道:“离国与娆国素来交好,想来霍国的狼子野心并非一个离国即可满足其巨大胃口,还望香泽公主早日修书给娆帝,望其早做准备的好。”
    香泽公主举杯:“本宫正在酝笔,希望既无干政之疑,又可表爱国之心。”
    离帝笑道:“好,好,为国泰民安,与孤同饮下此杯。”
    离帝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说辞变得可有可无,。离帝要的就是一种制约,用曲陌这身无官职却异常得宠的人压制住太子的躁动,让太子在他身体不适的时候不敢逼宫。
    离帝亦用太子来钳制住曲陌,不让他的势力做大,却还要给曲陌几分权力,例如……娆国的庇护。
    离帝知道香泽公主的态度是百般推辞,但他却无法正式逼娆国助自己一臂之力,更何况在知道娆池女还活着后,他纵使想使些不光彩的手段,亦有所顾及。
    离帝之所以扣押住香泽公主,其主要原因是洞悉了曲陌有些异样,不似以往的温润无害。但,即便是以往,他称帝一世,却也看不懂这个貌似云淡风轻的男子。
    也许是一种帝王的骄傲,让离帝无法将曲陌这无法掌控的隐患扼杀在摇篮中,他想看着曲陌成长,看着曲陌在迷雾中伸出令人窒息的素手。
    至于最后的胜利,终归是属于君主帝王的骄傲!
    战衣将军花耗却是离帝无法不衡量的战刀,既可屠杀敌人,亦可反扑自己。所以,在得知战衣将军叛变的证据后,离帝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对于手握军权的人,他是宁可错杀一万,亦不愿放过一个!
    虽然边关吃紧,但若将眼中只有战衣将军而没有离帝的战衣骑交给花耗,绝对是让离帝更加寝食难安的主要因素。衡量下,他将花耗调回,先软禁起来,观看形势再说。
    作为君主,也许这一辈子有太多错误,但眼下哪怕一个微弱的错误,都将会葬送掉他辛苦打下的江山。他,如履薄冰。离帝或扬或抑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也无须顾及众人是否吃好。他饮下最后一杯酒水后,用帕子掩住一声轻咳,便宣布宴会结束了。
    众人悉数退出,离帝唤住曲陌:“曲陌暂且留下。”
    曲陌在整个宴会中,第一次开口应了一声:“是。”
    龙颜殿大门一关,离帝有些沙哑地吩咐道:“随朕摆驾上书房吧。”
    当离帝与曲陌从龙颜殿的侧门离去,猫儿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猫儿失误地钻入桌子底下,根本就不曾有时间去盗取离帝的贵重腰牌,但却看清楚一件事情:离帝,确是生病了,而且病得极其严重。
    猫儿瞧得真切,刚才离帝轻掩咳嗽的帕子在塞入袖口时,已隐着暗红色的血痕,怕已经是咳血多日,时日不多了。且刚才摆驾时,离帝将手紧紧地压在扶手上,才能支撑着身子站起,看样子已是体力匮乏,油尽灯枯。他如今这番硬朗,若非调理得当,就是……回光返照!
    猫儿与岚琅在空无一人的桌下对视,明白若非离帝身体抱恙,应该不会如此早早结束宴会,如今叫曲陌同去,怕亦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猫儿听酒不醉说过,帝王交替之时,便是草木皆兵之际,更是改朝换代的屠杀开始,每代帝王都是踏着他人白骨登上帝位的。
    猫儿急了,从离帝的话中可以听出,花耗的通敌已是罪证确凿,而杀与不杀,在离帝此番身体状况下,他是否会选择相信花耗,还是将危险扼杀?
    猫儿在众人前脚刚走出龙颜殿时,忙从桌子底下蹿出。岚琅还来不及拉扯,她便狂奔出去,打开大门,眺望到花耗所在,也学着其他太监夹着屁股小腿快走,匆忙赶到由数十名禁卫军看守的花耗身边,低头道:“战衣将军,请留步,圣上有请。”
酒醉痴狂丈海量(一)
           那时,天总是蓝得让人想去飞,云总是柔软得想让人啃上一口,风中飘散的麦穗香总能唤出肚子的咕噜声。
    猫儿和岚琅以被疯狗追赶的速度逃回到客栈,躺在床上后动不得分毫,只觉得多亏自己跑得快,不然今天真就被抓去砍头了。
    猫儿喘着大气儿,说:“砍头不怕,就是怕疼。”
    岚琅不屑地转身,又瞬间转过来,一把揪起猫儿的衣服,大吼道:“这太监衣服怎么穿出来了?”
    猫儿眨眼:“不可?”
    岚琅眨眼,松手:“也没什么。”说完倒头躺下,动也不动。
    两个折腾了一晚上的人,可能是有史以来用绳子攀爬过皇城,晃悠一圈,将该办的事儿办了,还能活着攀爬出来的福星。
    其实,大多数侍卫都有这样一种心理,若真是刺杀离帝的刺客,定然是飞檐走壁的高手,因此,很多侍卫都将眼光投在房檐上。至于猫儿这种用绳子攀爬进皇城内的,还真不在他们的防御范围内。
    猫儿和岚琅钻了个空子,安全出了皇宫,终将紧张了一晚的心放下,倒头,也没分所谓的男女,各占了半张床,小腿搭在床外,就这么睡着了。
    一夜翻过去后,猫儿精神气爽地起床,却发现岚琅正睁眼看自己,那放大的脸把她吓了一跳,当即一脚踹出。岚琅惨叫一声落地,身子撞倒盆架上,淋了一身湿。
    岚琅咬牙切齿地爬起,有种撕裂猫儿的冲动。
    猫儿弯眼一笑,为自己开脱道:“若是我用拳头,你就起不来了。”
    岚琅吐血自己吞,气呼呼地与猫儿兵分两头将自己打理好,重新换上公子哥的衣衫,吃了店小二送上来的饭菜后,开始两眼相望,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岚琅轻咳一声,斜眼看猫儿:“你不打算带我游玩一下离国皇城?”
    猫儿点点头:“那走吧,戴着纱帽,我领你转转。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两个人出了客栈,发现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他们。
    岚琅道:“非常时期,两个大男人又戴着纱帽,自然引人怀疑。”
    猫儿问:“那如何?”
    岚琅抬手指向对面女装店铺。
    猫儿头痛:“你要穿女装?”
    岚琅收紧手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大字:“你!穿!”
    猫儿无所谓:“有些麻烦呢。”
    岚琅扯着猫儿就进去了,将猫儿往女眷中一推:“她女扮男装,选女装给她打扮一下。”
    猫儿被女眷拉入里屋前却是指着岚琅喊道:“给他也换上!”
    女眷们蜂拥而至,岚琅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他虽高喊“我是男子”,但在纱帽除去的那一刻,变得毫无说服力。女眷们皆想,如此一个柔弱的美人,若换上女装,会是何等婉约动人?
    于是,当猫儿乖巧地换女装时,另一屋却是传来岚琅那喊破喉咙的“不要”,以及女子们惊天震地的尖叫声,仿佛要将整间房子震碎般,极具穿透力。
    这边猫儿颤抖着肩膀开始大笑,那边岚琅怒吼冲天,大喊:“出去!都滚出去!”
    猫儿装扮好后,在众女眷的目瞪口呆中戴上纱帽,又在众女眷的惋惜怜悯中跛脚出了屋子,便看见如同喷火龙般的岚琅站在门口处,冲猫儿大吼道:“帽子拿下,我看一眼!”
    猫儿见他衣衫凌乱,扑哧一声笑了,却没有取下纱帽,而是直接往外走去。
    岚琅被女眷拉住付了银子后,才匆忙追到街道口,一把拦住猫儿,伸手就扯下她头上的纱帽,只觉得呼吸一紧,心口内鼓声阵阵。他知道猫儿面容姣好,却不知道装扮后的猫儿竟如此风华绝代。
    那不再捆绑的奥妙身材若株摇曳的红花,晶莹剔透的肌肤衬着冰绿色的衣裙更显得吹弹得破。那圆滚滚的眸子若两潭清透湖泊般泛着清新自然的潋滟波光,仿佛缀洒了星子般璀璨动人。小巧的鼻梁下是诱人红唇一点,若熟透的果实般微张着惑人的风情。黑色发丝并无任何首饰装点,端的是天然去雕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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